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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无名(近代现代)——诗无茶/熟茶/生酒祭

时间:2024-07-12 09:05:33  作者:诗无茶/熟茶/生酒祭
  什么额外的话都没说,但该表达的都表达了。
  “我哥高三除了高考每次都是年级第一,一中有成绩记录,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能去查。”
  温伏坐在位置上,没有对对方的态度表现出恼怒,也没有大声呵斥,他的声音宁静而清晰,穿过整间教室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他说的都做到了。他没去翰阳部,但一直是第一。他英语缺考,去了川师是他的意外,就像你超常发挥,考上这里是你的意外。”
  对方的脸色彻底僵住了。
  不仅是因为温伏反驳了他,更是因为温伏反驳他的话他不能反驳——温伏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实话,费薄林整个高三确实一直都保持着年级第一的水准。
  费薄林无法否认高考落榜的意外,就像知情的每一个人无法否认费薄林高三整整一年都是年级第一的事实。
  而他们对话里的主人公英语缺考还去了川师这件事让教室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甚至在怀疑温伏话里的川师是不是自己认知里那个超今年一本线二十分才能去的学校川师。
  就在场面僵持住的这一刻,教室后门外传来温伏无比熟悉的一道声音:“4603,请收外卖。”
  温伏猛然看向教室另一端的门口。
  门外那一抹黄色的外卖服身影在同班同学接过外卖那一刻飞快地离开,温伏本能地冲出教室,却没追上费薄林的脚步。
  下楼的电梯在他离开教室前关上,温伏毫不犹豫转向消防楼梯。
  门口同伴同学的话还没来得及喊完:“哆来咪你尝点……”
  温伏跟阵龙卷风一样嗖地漂移下楼。
  他一路从六楼跑到四楼,还要往下冲时,被人叫住:“温伏同学!”
  温伏回头,是另一个男生。
  他急着去找费薄林,对方却拦着他久不说话,他不免没耐烦,蹙眉道:“有事?”
  对方挠挠后脑勺:“其实……我也是一中的。”
  一中的人多了去了,温伏也不是每个都要知道。
  他决定对方再不说重点自己立马就走:“然后呢?”
  “其实我之前一直在关注你。”对方耳根很红,似乎对接下来要说的话不大好意思,“从一开始看见你我就在想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但是没敢确认,所以这段时间都不敢打扰你,直到刚才听到你在教室说的话才确定就是你。之前高中的时候我看过你表演,就在表白墙和贴吧问过你联系方式,但是……哦对了我叫付童……”
  “你到底想说什么?”温伏扶着楼梯扶手,脸色冷冷的,面前的人一大串的话他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想一口气顺着扶手滑到楼底,于是他打断道,“说重点。”
  付童咬咬牙:“虽然这个场合和时间点可能不大合适,但是……”
  温伏的耐心快到极限了。
  “我喜欢你!”
  付童深吸一口气,给他递出一件天蓝色的信封:“做我男朋友吧。”
  温伏愣了愣。
  他满腔的不耐一下子被这一句告白彻底浇灭。
  应该是所有情绪都被猝不及防地浇灭了。
  顺便脑袋轰的一声空白了下来。
  “喜欢”和“男朋友”这两个词像什么奇怪的东西直面而来袭击了他,给他轰得措手不及。
  随后他想起了这个人。
  是那个在贴吧跟队形嘲笑过费薄林的20L八嘎。
  付童看他怔住,半晌没有反应,就试着再把情书往温伏跟前递了递:“温伏同学……”
  温伏拔腿就跑。
  这下换付童愣住了。
  两秒后,付童捏着情书,跟着拔腿就追:“温伏!”
  温伏一听他在后头追,跑得更快了,闷头跑,使劲跑,玩命地跑。
  付童两条腿快抡出火星子了:“温伏同学,等一下!”
  男人的尊严,爱情的成败,都在此一举,因此付童也豁出一条命疯狂地追。
  两个人一前一后隔着长长一段路你追我赶,一时间竟然拉不开距离。
  好在温伏冲下楼后跑了不久,看见前头有人戴着头盔正要上电瓶车。
  温伏跟见了救命稻草似的:“薄哥!!!”
  ——费薄林在雨停的时候接到一个川音的外卖单,因为离得近,平台又给他派了两个附近的点,费薄林知道温伏在川音,但由于后头还有两个单子,他只能赶着时间送完了再回来接温伏,因此刚才送火锅外卖时,他刚交了东西立马就趁电梯门没关的间隙脚不沾地回去乘电梯下楼,压根没注意那个班里有些什么人。
  这会儿他正准备骑车去下一个外卖点,隐约就听见温伏在身后喊他。
  费薄林不明就里地回头,瞧见温伏正一副见了鬼的表情龇牙咧嘴地朝他狂奔。
  温伏后头,一个跑得只见残影的人像鬼一样跟着撵。
 
 
第78章
  温伏连跑带扑地闯进费薄林的怀里,费薄林脑子没反应过来,双手已经先张开把温伏抱紧藏到自己身后了。
  付童气喘吁吁地追过来,到费薄林面前紧急刹车,弯腰撑着膝盖,一句话得塞三口气儿来喘:“那个……温伏……同学……”
  温伏面色如常,呼吸匀畅,只是瞪着眼睛不说话,抓着费薄林的手,一个劲儿往费薄林身后躲。
  费薄林看他这么怕,自然以为温伏受到了什么很大的威胁或欺负,二话不说先上前了半步,伸手拦在温伏跟前,面色不善地看着还在大喘气的付童。
  付童直喘了三分钟。
  一口气顺下去了,付童再开口,嗓子发干,声音也哑了,颤巍巍递出那封被捏得皱巴巴的情书:“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
  温伏彻底躲费薄林背后去了。
  费薄林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加上温伏奇怪的反应,他放下一半戒心,伸手要接付童手里的信封。
  付童是知道他是谁的,只要是一中那一届翰阳班的学生,都认识费薄林。
  于是付童把信转交到他手上,交接那一瞬又迟疑了一下:“你……真是他哥?”
  费薄林回头看温伏,温伏没反应,只是面色不耐又带着几分厌恶地探头出来瞪着付童。
  费薄林低声问:“他是谁?”
  温伏说:“八嘎。”
  费薄林立马明白过来。
  他望向手上皱巴巴的信,挑起眼睛,眼神询问付童这信是什么意思。
  付童没有直面回答,只是指着温伏问费薄林:“能帮我把信给他吗?至少让他看一眼。”
  费薄林把信在手指间翻转着,看过正反两面后,点点头。
  付童说:“谢谢。”
  随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直到人走远,费薄林才说:“人走了,别躲啦。”
  温伏从他背后钻出来四顾打探似的左右看看,瞧见确实没人了,才沉着脸走到费薄林电瓶车后座去拿头盔。
  拿了也不像以前那样赖着要费薄林给他戴,温伏自顾自扣上扣子,又把书包抱在怀里,沉默地等费薄林上车。
  费薄林看在眼里,知道温伏这是见他拿了付童的信不痛快,一时也不多问,先顾着送了最后两单外卖,又把车开到家附近的菜市场,下车前还不忘叮嘱温伏:“坐在车上别动,我很快回来。”
  才往菜市场里走了几步,费薄林感觉身后长了个东西。
  扭头一看,温伏一言不发地跟着他,走哪到哪。
  原来是长了个尾巴。
  他往后头伸手,温伏冷脸牵上去。
  费薄林边走边挑温伏喜欢的问:“南瓜吃不吃?”
  “吃。”
  “蘑菇吃不吃?”
  “吃。”
  “土豆吃不吃?”
  “吃。”
  “鱼吃不吃?”
  “吃。”
  费薄林再回头看,温伏还是冷着脸。
  虽然冷着脸,但要吃的东西一样不落。
  一切解决好,费薄林和温伏坐上那条回家的路,再一次迎着晚霞,费薄林听见温伏在哼歌。
  “在唱什么?”费薄林问。
  温伏否认:“没唱。”
  费薄林又问:“自己写的吗?”
  温伏还犟嘴:“不是我。”
  费薄林:“什么时候写的?”
  温伏嘴硬到底:“不知道。”
  费薄林夸赞:“很好听。”
  温伏一下子探头过来:“真的?”
  费薄林笑了。
  温伏哼了一声,接着唱。
  费薄林静静听了会儿,忽然问:“那个人送你什么?”
  温伏蓦地安静了。
  费薄林还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温伏不吭声。
  费薄林好奇心上来,非要问个明白:“连我也不说?”
  温伏装死。
  费薄林小声:“妹妹?”
  温伏终于吱声了:“他说喜欢我。”
  费薄林猛地一刹车。
  好在这会儿他们所在的非机动车道没有多余的车辆,恰巧前头又遇上了红灯,费薄林盯着指示灯上变换的红色数字,耳边嗡嗡作响。
  他目光错乱地看向远处的天桥,又看回眼前的红灯,最后漫无目的地盯着前方虚空处:“你怎么想?”
  周围的声音变得模糊朦胧,夕阳的光晕像一个无形的热气球,把费薄林和温伏笼罩在一个空间,其他人都被隔绝了,他听见温伏毫不犹豫地说:“我讨厌他。”
  费薄林睫毛颤了颤,低声问:“为什么?就因为他喜欢你?”
  温伏哪里是个讲得清自己感情的人呢,他清楚费薄林的喜欢,清楚费薄林每天几点起床几点睡觉,清楚费薄林爱吃香菜不爱吃辣椒,他能对费薄林的所有喜恶如数家珍,唯独对自己的爱恨一团乱麻,所以费薄林给了他原因他就接受这个原因,温伏才不管自己到底为什么讨厌那个人。
  他点头说:“对啊。”
  费薄林便没有再问了。
  夜里吃过了饭,俩人一人一张小椅子坐在窗户前吹风,费薄林对着渐渐升起来的夜幕,问:“要不要看看信里写的什么?”
  温伏半瞥半瞪地望他一眼,意思是你怎么又提这事儿,摇摇头说:“不看。”
  “收了别人的信总该有回应。”费薄林说,“这是礼貌。”
  温伏问:“什么信都要回吗?”
  费薄林思索道:“至少没有恶意的要回复吧?说声谢谢总是应该的。”
  温伏找不出反驳的道理,于是妥协地低下头:“好吧。”
  两个人凑在灯下打开那封信,看到上面写:
  “亲爱的温伏同学,你好!
  我是我是二零一五级流行音乐学院的付童,你可能对我的名字不太熟悉,但其实我已经认识你很久了。
  从高二那年的夏天在田径场的观众席看到你的表演,再到得知你就是一中运动会上一鸣惊人的“小赤兔”,我辗转在学校各个公共社交平台,企图在自己的认知之外多获取一些关于你的消息,不知不觉中,我青春期的所有注意力已然集中到了你的身上。
  高中那一年的时光太过匆匆,我甚至没来得及打听到你的联系方式,就在高考中与学校的一切告别。说起来有些冒犯,高中时我只知你的班级姓名,却从不敢当面打搅你,只能把年级优秀学生代表墙上你的那张照片拍下来存在手机里聊表思念。你在学校露面的次数很少,而我们的教室相隔着一个楼层和无数教室,除了那次舞台的惊鸿一瞥,我几乎没有再见过你的样子。
  茫茫人海,本以为高中毕业就不会再与你相见,岂知到了大学,我还有重新认识你的机会。
  最开始我以为只是重名,可你和我记忆中的样子实在太像,我终于像个胆小鬼一样开始试探着去了解你的信息,最终确定了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这是我喜欢你的第二年,很快就要第三年了,我相信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年。
  我是土生土长的戎州人,但在考上大学后家里已经为我买了一套锦城的房子,如果你愿意考虑和我尝试一段时间(甚至更久的话),经济方面你不用担心,我也保证会全心全意身体力行支持你的一切。
  如果你愿意搬来与我同住,那自然更好。
  我们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本就应该做一些大胆和开放的尝试。
  我身体健康,也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对追求自己的爱情和自由从不羞于启齿。只要你愿意,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方面,我都保证能给你很好的恋爱体验。我会是你合格的男朋友、性伴侣,甚至爱人。
  请你认真考虑,接受我的想法,至少不要太急着拒绝!
  付童
  2015年10月5日”
  最后几行字费薄林草草看了两眼,一扫而过后用手遮住那段内容,转而问温伏:“你看了怎么想?”
  温伏眉头紧锁:“看了想吐。”
  他并非夸张,只是视线随着信纸上的内容往下扫,越看到后面越是感觉胸闷气短,最后那些话他似懂非懂,只觉得一口气提不上来,甚至有些胃痉挛似的,直想干呕。
  费薄林神色淡淡的,凝视那张薄薄的信纸片刻,不知怎么想的,反正最后从笔筒里拿了支笔,递给温伏:“那写个回复拒绝吧。”
  温伏飞快地写上“我不喜欢你”。
  写完抬头,发现费薄林还看着他。
  他又不情不愿地把回复改成了:谢谢,我不喜欢你。
  再仰头,费薄林松口了:“我替你收起来。”
  见费薄林首肯,温伏丢下笔,跟碰了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一溜烟跑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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