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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无名(近代现代)——诗无茶/熟茶/生酒祭

时间:2024-07-12 09:05:33  作者:诗无茶/熟茶/生酒祭
  夕阳夹在城市遥远的建筑外轮廓之间,他们在火红的余晖下,随着万千车流停驻在红灯前。
  霓虹闪烁,世界喧嚣。
  只有他和温伏是静谧的。
  这片刻时光像穿过他们指缝最后淌入岁月长河的一粒朱砂,原来人这一生中真的会有某些时刻,像被上苍垂怜般覆盖上一层鎏金般的颜色。
  绿灯来了,时间又转动起来。
  费薄林发动电瓶车,把刚才那阵悸动强行抛在脑后,不知想起什么,忽然问:“昨晚我回家,你在写什么?”
  温伏沉默了一瞬,知道自己瞒不过费薄林,于是坦白交代:“写作业。”
  “作业?”费薄林说,“什么作业?”
  “音乐学院的作业。”温伏解释,“老师让他们下了课每人写一段二四拍的曲子,周一交上去。”
  他说“他们”,没包括自己,费薄林一下就明白了:“你帮他们写?”
  温伏刚想点头,抬眼看看费薄林的头盔,忍住了:“一个人给我八十。”
  果然是在做生意。
  费薄林哭笑不得:“那你写几个人的?”
  “三个。”温伏说,“他们说我写得好的话下次再介绍别的人来。”
  “别的人?”费薄林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还要做大做强?”
  温伏不吭声。
  不吭声就是憋着一肚子主意。
  “三个人可以。”费薄林给他下了限制,“多了不行。”
  温伏抱在他腰间的手垮下去一点。
  费薄林在这事儿上没得商量:“小伏,创作和别的兼职不一样。”
  一个人的灵感是有限的,就算温伏还年轻,也不能随便挥霍。
  而且谁也说不准以后会发生什么,一个人十八岁灵光乍现写的一小段曲子,说不定会在多年后的某一刻忽然就与当年的自己接轨,完成一个了不起的作品。
  如果这根引线为了现在的几百块钱随随便便就剪给别人,那引线下的宝贵财富——那些尚未出世的好作品,也就随之永远埋藏,再也没机会挖出来了。
  费薄林相信温伏,正是因为相信,才知道任何出自温伏手中的任何一片音符都是珍贵的种子。
  偶尔写三两次可以,就当完成老师的作业练练手,写多了就是压榨温伏的天赋与灵感。
  而温伏的天赋与灵感,绝非八十块就能贱卖。
  费薄林再一次重申:“听到了吗?”
  温伏的手从搂紧费薄林的腰变成了松松垮垮捏着费薄林的衣角,闷闷地说:“知道了。”
  小猫咪低下了他的头颅。
  “……”
  “……”
  费薄林默然了两秒,说:“今天吃松鼠桂鱼。”
  温伏:?
  小猫咪抬起了他的头颅。
  小猫咪紧紧抱住了前排大厨的腰。
 
 
第77章
  这天俩人都累得够呛,温伏第一次跟费薄林出门跑外卖,嘴上说没事,回到家里一口气灌了三杯白开水,感觉自己头发里都是送外卖跑的灰。不用费薄林催,他很自觉跑到卫生间把浑身上下洗了个干净。
  吃完饭费薄林满身疲惫地往沙发上一躺:“啊。”
  温伏满身疲惫地往费薄林身上一躺:“啊。”
  两个人累得对着天花板放空大脑,一句话都不想说。
  费薄林眨了眨眼,才吃了饭,整个人思绪轻飘飘的,凭习惯摸到温伏枕在自己腰上的脑袋,一边揉一边问:“下次还想出去吗?”
  跟他跑了一天,知道送外卖什么滋味了,以后总该不会再缠着他一起了。
  温伏也对着白色的墙顶眨眼,把费薄林的话在脑子里缓慢地过了一遍,点头说:“想。”
  费薄林神色怪异地低头看了他一眼:“不累吗?”
  温伏毫不犹豫地承认:“累。”
  他顿了顿,又说:“薄哥一个人更累。”
  费薄林不说话。
  温伏毫不留情地揭露他:“薄哥骗我。”
  还想让他以为自己以前送外卖不累。
  不出门打野,真把人当宠物猫了。
  费薄林:“……”
  费薄林翻了个身,把温伏从自己身上抖下去。
  温伏被抖到一屁股坐地上,先懵了两秒,随后转头扫了费薄林的背影一眼,懒得跟恼羞成怒的大人计较,轻哼一声,自顾起身收拾碗筷去厨房。
  周日他得去音乐学院听课,费薄林赶不走他,一撵温伏去学校他就不吱声,穿着大裤衩和老头衫在家里围着费薄林转。
  费薄林问:“不上课了?”
  温伏顶嘴:“本来就不是我的课。”
  是费薄林非要他去隔壁旁听的。
  说到这他还来劲了:“同院的周末都休息,就我要上课。”
  费薄林抄着胳膊看他,瞧他是又欠收拾了:“那你想干吗?”
  温伏理直气壮:“我跟薄哥去送外卖。”
  费薄林冷笑:“可以,走吧。”
  下了楼,头盔一戴,费薄林让温伏在后座坐好,随后一脚把车开到川音门口。
  “下车。”费薄林的语气没得商量。
  温伏乖乖摘了头盔下车,脚刚沾到地面,扭头就往来的方向走。
  费薄林头也不抬:“一。”
  温伏一步不停。
  费薄林:“二。”
  温伏接着走。
  费薄林:“三。”
  温伏一个扭头又回来了。
  费薄林:“进去上课。”
  温伏低着头不肯动。
  费薄林说:“下了课我来接你,回家吃打卤面。”
  温伏抬头上学去了。
  目送人进了学校,费薄林拿出手机上线接单。
  既然答应了温伏下午要一起回去,那今天他就需要准点结束接单,过了六点直接来接温伏回家吃饭。
  为了尽可能地多赚一点,费薄林决定中午不休息了,白天多挣点,晚上少工作几个小时也可以,正好明天要上早课,休息休息。
  哪晓得五点半整个市区都开始下雨,瓢泼的大雨一下就下个没完,且颇有点愈下愈大的架势。
  一旦下雨,外卖的需求量就会暴增。
  费薄林穿着提前准备好的透明雨衣,趁没接单的间隙给温伏发了个消息,让温伏在学校等他一会儿,等雨停了或者小一点就来接他。
  温伏很快回复了一个“好”。
  收到回信,费薄林放了心,趁暴雨这几个小时抓紧机会接单。
  那边温伏回完消息,又盯着手机页面看了会儿,确认费薄林没有别的话要跟他说了,才收好手机接着写曲子。
  音乐学院有好些专门的器材室和专业教室,这种教室的课桌和椅子分布得比较散乱,不像普通的专业教室排布得规矩死板,学生们可以拿着椅子或凳子自由选择座位,桌子也能随意搬动,怎么舒服怎么来。
  此刻已经下课,老师走了,但有一部分人因为下雨留了下来。
  温伏靠墙坐在挨着门口的一个角落,随时等着费薄林来接他的时候一个箭步冲出去。
  他在自己的本科学院跟大多数人比较疏远,但在这儿人缘却不错。
  一是温伏写歌厉害,老师要求随堂编曲基本上随手拈来,虽然能力比较出色,但从没见他恃才傲物过,也没见他因为这点能力就自诩多了不起,基本上沉默着写完自己的东西,老师愿意收他的给他批改他就听,老师没空他也不说什么;二来不知道班上哪个社牛走出了向温伏寻求帮助的第一步,总之多上了几次课后,所有人都发现对于请求帮忙这种事,温伏基本来者不拒,只要到他面前开口,不管是写曲还是编曲,无论多难的作业,温伏都不回绝。
  有一回旁边人忍不住了,问他怎么那么愿意帮人写作业,温伏只回答了两个字:“练手。”
  不过大多数人还是过意不去,九月底有次上课,他们瞥见温伏手机收到班级群里贫困生申请通过人员的名单,上头第一个就是温伏时,再找温伏帮忙写作业就商量着给钱了。
  给的价格很公道,一单八十块。
  有了钱,大家找他帮忙也心安理得些。
  可惜生意没做几天,温伏又不接了,说自己一天最多收三个人的钱,负责三个人的作业。
  说的时候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班上的人就听着温伏这话就感觉他好像有点委屈似的。
  不过好在温伏虽然不接生意了,但面对求助,他还是冷脸热心肠,谁都会帮。
  至于钱这种东西,温伏一向是有则收之,没有也行,别人愿意给,来一个他收一个,反正脸皮面子这种东西他是一点也不好的,有一份钱他就赚一份钱,给多少随意。没有钱的,来找他帮忙,他仍是顺手就帮了。
  后来他们发觉温伏很是喜欢吃巧克力和牛奶,每次周末来蹭课都会从包里掏盒菊乐出来两口吸完,于是他们有事儿没事儿也投喂些零食:抹茶巧克力,可乐味的QQ糖,香草巧克力的夹心饼干——最多的还是菊乐酸奶,这些都是在他们的不懈探索下总结出的温伏喜欢吃的口味,只要给了,温伏样样来者不拒。
  一个月不到,温伏当真变成音乐学院编外人员了,还被拉进了流行乐学院的学生私群,群里时不时发的讲座和公共课,温伏没事就去蹭个几节听听。
  这会儿他回完了费薄林的消息,刚收手机,旁边就有人凑过来问:“哆来咪,你给谁发消息呢?”
  这外号是有一回谢一宁在高中五人组的的私群里叫温伏时被人看到的,从此哆来咪的称号在音乐学院也传开了。
  温伏说:“我哥。”
  那人看他没多聊下去的意思,并不多问。
  温伏话少,平日也不怎么主动开口跟人聊天,有时候他们问到他不方便回答的问题了,温伏就用沉默回答。
  听起来有点不礼貌,不过次数多了,大家了解他的脾气后,也就有分寸了。
  看外头大雨一直不停,有人提议干脆点外卖,点个小火锅大家一起吃。
  留在教室里的三五个人都是平时玩的好的那一堆,一听吃火锅,也不见外,就都答应。
  便有人问:“哆来咪,你呢?”
  温伏说:“我不吃。”
  “为什么?”
  温伏说:“我要回家跟我哥吃饭。”
  “你跟你哥每天都能吃饭,跟我们可就这一次啊。”
  “就是啊……”
  温伏想了想,问:“火锅贵吗?”
  “不贵……不,也分店……你该不会没吃过火锅吧?”
  “我吃过。”温伏说,“家里吃过。”
  费薄林吃饭口味清淡,但谢一宁和苏昊然爱吃火锅,高中时候温伏老听他们聊天说吃火锅,难免也会好奇,费薄林就在家里做过几次。
  “没在外边吃过?”同学问。
  温伏摇头。
  “那这次试试呗!”他们说,“真不贵,普通的火锅一个人也就五六十块钱。”
  温伏一合计,五六十,那是费薄林送两个小时外卖才能挣的钱。
  同学看他低着眼睛沉思,就说:“还是不吃吗?”
  温伏点头,诚实道:“我的生活费都是我哥给的。”
  “你哥给的就是让你花的嘛。”
  温伏解释说:“我哥挣钱很辛苦的。”
  大家知道他从来是有一说一的脾气,不会夸大其词,也不会含沙射影,说这话不是为了让谁可怜他,只是在很平静地向他们陈述罢了。
  既然温伏的态度一五一十的,他们再朝他起哄也就没意思了。
  “又是你哥。”这时候教室对面有个男生笑着问他,“以前在一中怎么没听说过你有个哥啊?”
  这话里话外透露他以前认识温伏的语气让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温伏也是反应了一下才听出来:“你认识我?”
  “认识”的意思自然是问对方在高中是否认识他。
  “我以前也是一中的。”那人笑吟吟看着他,“我十三班随班的艺术生,你六班,咱俩都普通部。不过你成绩好,考上川大正常,我考上川音,纯属运气好,意外考上了,跟你学校挨着,和你当邻居。”
  温伏只是随口一问,结果对方一口气交代那么多,他完全没兴趣,那人说完他就低头继续写曲子了。
  温伏不接话,气氛就有点尴尬,对方轻轻咳嗽一声,又隔着大半个教室问他:“你哥谁啊,以前在学校怎么没听说过你有哥哥?”
  温伏觉着这又是个莫名其妙的人,一中每届学生那么多,凭什么随便一个都要知道他有个哥哥?他跟这人萍水相逢,如果不是对方一开始就拿钱找他写作业和总送他零食,他至今对对方都不会有太大的印象。
  这人不知道他有哥哥,他还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姐姐妹妹呢,有什么好稀奇的。
  不过对于介绍费薄林这件事,温伏很当仁不让,他抬起头认真说:“我哥是费薄林。”
  那人的笑凝固了。
  随后神色变得怪异起来,语气听着也不大和善,虽还是笑,但莫名带着点讽刺的味道:“噢,费薄林啊。”
  温伏觉得一中的同级生每个人都知道费薄林是很正常的事情,费薄林本就该是出色到让所有人都耳闻的人,于是他点头:“就是费薄林啊。”
  “我知道他。”那人慢悠悠的,垂下目光看着桌面,摸着手指头玩味地说,“跟所有人说他能考全校第一,结果最后五百多分擦线去了川师那个。论坛现在还有他帖子。”
  说完很意有所指地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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