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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无名(近代现代)——诗无茶/熟茶/生酒祭

时间:2024-07-12 09:05:33  作者:诗无茶/熟茶/生酒祭
  张朝给他发来节目组的联系方式,告知他公司那边已经跟制作组协商好,等他到达录制地点后,剩下的这几天费薄林就可以以工作人员的身份陪同录制,并附上了在十分钟前定好的酒店地址和接机司机的电话车牌,同时张朝告诉费薄林,考虑到这边的天气情况,他已经联络托人买好了在严寒天气下专用的保暖服,今夜就会送到酒店。
  这次走得太急,费薄林行李箱里除了一些贴身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以外什么都没带,剩下大半箱行李全是给温伏带的零食。
  “好,辛苦了。”费薄林难得如此直白地赞赏手下员工,他听到对面呼吸顿了顿,又问道,“节目组……今天录制结束了吗?”
  按理这样的问题已经不在特助的工作处理范围,但张超在费薄林手下工作了那么些年,早已经练就了全方位考虑的工作思维,不可能让上一回的工作失误再出现。他立马回答道:“刚才问过节目组了,今天晚上的录制本来计划是在户外进行,但突发极端天气,他们那里下起了大雪,对信号和机器干扰很大,摄影组无法工作,所以录制推迟,今晚计划提前休息。”
  费薄林边听边跟着接引往外走,听完张朝的话点了点头,又问:“艺人经纪团队那边怎么说?”
  早上舆论发酵时,思服的人第一时间联系了Stella那边,当时Stella正跟公司高层打电话进行博弈。
  经纪公司的态度是不愿意出面解决的,不要说降低舆论,他们甚至认为可以任由照片随意发散。原因是他们认为温伏作为演唱歌手,本身就缺乏一定流量,借助一些无伤大雅的花边新闻扩大名气,黑红不论,反正以后有了作品大众很快就会遗忘黑料。对于内娱艺人来讲,最重要的是在大众认知里混眼熟,明星不怕有黑料,就怕黑料都没人涛。
  不仅如此,他们还在Stella面前进行了一通对温伏的声讨,什么对公司造成负面影响、有损团队名声、不利于后续活动招商……都是其次,主要目的就是表达打压温伏和Stella团队的想法,甚至想等事态进一步发散后,使进入低谷期的温伏与公司签订续约合同,还能趁机会把合同签约条件制定得更严苛一点。
  换做以前,Stella也许还会气急败坏,跟人面红耳赤吵一通,现在她只是静静躺在自家沙发上,听电话那头装腔作势说完以后,淡淡问道:“合约条款第五项第七条,甲方有义务为乙方进行任何突发舆论处理,必要时使用法律手段维护乙方合理利益——你们还是不打算出面请人公关是吧?”
  “不是我们不打算公关,而是温伏的问题得分两面看……”
  “好了,”Stella把对话打断,合上合同,“温伏的问题怎么看我心里清楚,那不是不出钱也不解决问题的人该操心的事,你们也别在我这儿扯他给公司造成多少损失,都是千年的狐狸,少给我来这套。他给公司造成再多损失,今年两百多场商演怎么着也给你们赚回本了,更别提还有前两年的。人家年纪小,不代表你们就能不把人当祖宗,孙子上坟烧纸钱都不定有温伏给你们挣得多。既然地板砖里扫出来点灰就能解决的事儿你们都不乐意,那也别在我这儿卖惨,更别想法子去联系温伏和节目组,找人说些有的没的骗他续约。手机我已经让人给他收了,解约也就这两个月的事儿,你们不服气,就准备打官司,合同条款一条条摆出来,我看谁占理。”
  “雷黛,你——”
  电话那头的话来不及说完,就被Stella挂断。
  因为这次论坛的情况事发突然,且负面影响过大,如果不立马进行舆情处理,后续对温伏各方面造成的损失都相当深远且极可能是没有后路的,Stella是个事态越急就越冷静的性格,所以才会跟高层心平气和地交谈过后,确认对方没有商量的余地,再打算开始着手动用自己的人脉的资金来压制舆论。
  论坛帖子发酵的时间是凌晨五六点,温伏的名字挂上热搜是六点半,七点Stella被团队的电话轰炸时,#温伏海棠文学##温伏照片#两个话题已然占据了热搜榜第一第二,微博首页几乎所有内娱营销号都在搬运。
  要解决这次舆论事故,起码得动用百万公关费。
  “温伏啊温伏……”Stella握着黑屏的手机,咬牙切齿,“等你回来老娘再收拾你。”
  正当她做了几个深呼吸,打起精神,预备挪用资金大出血一次时,张朝的电话紧跟着打了过来。
  Stella对着那个备注眨了眨眼,忽然笑了一下。
  竟然忘了还有思服传媒这个血库。
  -
  夜晚九点半,一大早起来就被周纪收了手机的温伏正在房间陪着阿尕翻花绳。
  录制综艺时艺人助理是全程跟随的,但碍于拍摄期间不能出境,每天到点助理们又要跟着剧组的车回到镇上酒店休息,所以这两天周纪跟温伏几乎没什么交流。
  这里信号没有全覆盖,周纪下榻的酒店有时网络也不好,论坛的消息和Stella让他没收温伏手机的命令算是同一时间传达到他这里。
  当时温伏还在热搜上站岗,估计节目组大部分人都看到了,周纪从酒店出来时大家的眼神总往他这里瞟。
  他没心思顾这些,今天藏区下着雨夹雪,很不好找车,剧组的车又要一个小时以后才开到录制地,周纪在马路上吹着风拦了半个小时,才找到一辆顺风车,火急火燎就过来,二话不说先收了温伏的手机。
  温伏虽然不明就里,但大清早的没怎么睡醒,顶着一头乱发,周纪要手机他就给了,也不反抗。
  这一给就是一整天,夜里周纪不见人,温伏就跟阿尕玩,小姑娘玩具多,一会儿翻出一个,许多玩意儿温伏都没见过。
  眼瞅着天上的雪越下越大,制作组在棚子里也呆不下去,准备打道回府。
  躲了一天的周纪终于跑到温伏面前,气喘吁吁举着手机递给温伏:“电,电话。”
  温伏两只手正在给阿尕举花绳,腾不出空来,干脆就着周纪的姿势,把耳朵贴过去,也没看来电号码:“喂?”
  入耳的是呼号的风声,电话两端似乎正经历着同一场暴雪,不歇的雪啸几乎快要漫过那声很轻的呼唤:“……小伏。”
  紧绷在指尖的红色花绳抖了抖,温伏睫毛轻轻一颤。
  费薄林还是没忍住千里而来的那点思念。
  作者有话说:
  费薄林:想他?啊不是不是,我哪有这么恐怖,弟弟一天不见就想他哈哈哈我才不是这样呢我只是担心他零食不够吃了过来再送点嗯嗯
 
 
第22章
  今夜雪太大,车开到了镇上就无法继续前进。
  费薄林站在酒店门口,本想着既然不能去找温伏就先不要打扰,等明天跟剧组一起过去再说。
  可鬼使神差的,这通电话就这么拨了出去。
  温伏的语气听起来懵头懵脑:“……薄哥?”
  寒风呼呼地吹,扎在人身上刮得脸疼。
  酒店的服务生打开大门询问费薄林要不要进去,温伏在电话那头听到了很地道的藏腔,忽然问:“你来了?”
  他的脑筋在某些时候总是转得很快。
  “嗯。”费薄林一面进入酒店,一面应他,“这几天公司没事,就来看看你。”
  温伏眼睛里一下有了神,刚想问他在哪里,又听费薄林说:“雪太大了,今夜上不来。我在酒店待一晚,明天来找你。”
  温伏眼睛又垂下去,低声问:“跟节目组一个酒店吗?”
  “嗯。”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都是费薄林问,温伏回答,主要还是在试探温伏知不知道今天论坛发生的情况。从温伏的情绪和说话的内容看,应该是没人告诉他的,不过具体还是要等见面才能判断。
  结束了通话,周纪忙着跟制作组一起离开,哪知道大雪干扰了路况,既然费薄林上不来,那他们自然也下不去,于是只能临时找住所凑活。
  温伏又陪阿尕完了几把花绳,但相比之前,总显得无精打采,几次都在走神。
  有一回温伏举着花绳子等阿尕来翻,阿尕故意坐着不动,半晌也没见温伏的反应,只瞧着温伏对着手上的花绳发呆。
  阿尕伸出五指在温伏眼前晃了晃,温伏才回神:“该我了?”
  阿尕瞥撇撇嘴,收了温伏的花绳,问他在想什么。
  温伏扭头盯着屋外,良久,小声说:“我想去镇上。”
  阿尕在他眼里看到了这两天从没出现过的孤独神色,即便来到这里当日,在整个录制过程充当背景板、多数时间里一言不发,温伏也没露出过若有所失的表情。
  阿尕凑到温伏跟前,观察他的眼睛:“很想吗?”
  温伏一转头,瞥见阿尕两颗澄澈的眼珠子,还有晒得微微发红的麦色皮肤,承认道:“很想。”
  阿尕起身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阿尕牵着自己的二哥站在门外朝他招手。
  阿尕的二哥比温伏小上十岁,皮肤黝黑,个子高瘦,见到温伏就腼腆一笑,并不说话。
  两个人带着温伏走向养马场——他们今天来过这里,上午的录制内容就是去牧区感受骑马,温伏当时学得很快,一个上午的时间已经能骑着一匹成年马绕场奔跑。
  二哥拿着钥匙开门的当儿,阿尕告诉温伏,这里有一只属于自己的小马。阿爸阿妈承诺她,等她到了八岁,她就可以坐在马背上学习骑马。
  很快温伏看见了那只所谓的小马,健壮,挺拔,棕色的皮毛油光发亮,已经有一人高。阿尕说它才三岁半,尚未成年。
  如果是大哥或者阿爸阿妈,是不会允许阿尕把她的马借出去的,何况还是借给录制节目的客人,如果出了事故,没人担得起责任。
  可家里就是这样,有人严谨,就有人温和,阿尕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最好说话的二哥,让温伏坐上了她的小马。
  “你要安全地回来。”阿尕给他戴上手套,一笑就露出两颗还没换好的牙,“不然我会挨骂噢。”
  温伏摸摸马背,冲她很认真地点头。
  趁所有人不注意,一匹棕马冲出马厩,朝连绵的山路奔去。
  这里到镇上并不远,只是天气影响太大,车子行驶不动。
  温伏奔向费薄林的路贯穿了二十里的大雪,马蹄和心跳声交鼓在风中,一切阻力都变得苍白而无用。
  二十里外的费薄林仿佛听到了远方的赶路声,踏入这间在本地来说已算条件最好的酒店房间后,径直走到窗边,望着雪白的窗外默默不语。
  门没有关,像是在冥冥之中等待着什么。
  寂静之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
  温伏在空无一人的酒店外下马,大街上的雪混着风吹成了白色的气流,他独自走上前拉开门,拜托服务生帮自己把马牵去可以存放的地方,好在酒店后方有一个院子,放是可以放,不过服务生礼貌问了他是否有预定房间。
  温伏愣了愣,想起自己没问费薄林的房间号,于是摘下手套,从包里掏出手机,对服务生说:“请等一下。”
  他打开手机屏幕,先擦了擦眼睫毛上的雪——乘风跑来一路,头发和眉毛都冻硬了。
  电话拨过去,费薄林的手机却在通话中。
  温伏挂掉后,又去找张朝的联系方式。
  他不记得自己何时糊里糊涂添加了张朝的微信,在他的记忆里,并没有自己跟张朝互换联系方式的这一幕,但对方的微信就是有一天莫名其妙出现在了自己的好友列表——似乎就是在费薄林第一次去他家,用他的手机定闹钟以后。
  因为不清楚现在是否在张朝的工作时间,所以温伏选择了发信息询问。
  那边几乎是立马给了回复,并且简单明了地发送了费薄林的房号。
  光知道房号不够,如果没有进行身份登记,就需要先行打电话问过房间主人,工作人员才会允许温伏进去。
  下一秒,站在酒店前台的经理的手机就响起了铃声。
  温伏还没对服务生说完房号,经理就走过来,表示自己带他上楼。
  一径上了电梯,从楼层出来后,温伏把经理留在了电梯里,打算自己一个人去找房间。
  这座酒店并不是很大,走廊上也没有七拐八绕的空间,温伏看过平面指示图,就照着标注往费薄林的位置前行。
  窝在店里躲雪的客人很多,基本没人出去,走廊上人来人往,温伏出门没戴口罩,偶尔一两个跟他擦肩而过的游客频频回头,疑似认出了他。
  如此几次后,温伏反应过来,干脆把冲锋衣拉链拉到最高,遮住自己下半张脸,面无表情地经过每一个朝他投来好奇目光的人,满脸写着“全世界都与我无关”。
  没过两分钟,他就在前头看到了相应的门牌。
  费薄林的房间门开着,温伏靠近时,听到里面传出模糊的通话声。
  他来到门口,发现费薄林背对大门站在窗前,走廊和房间里都有暖气,所以对方脱了外套,只穿一身还没来得及换下的西装马甲,一只手插在西装裤里,裁剪得当的衣料勾勒出恰到好处的宽肩和一截挺拔腰身。
  费薄林没有察觉到温伏的到来,站姿随意,微微低头看着楼下雪景,正用没有波澜的语气接着电话。
  “……嗯,黛姐不用客气。”
  听起来不带任何情绪,只是出于礼貌的回应。
  “……小伏的事我都有义务和责任,这不算帮忙,是公司应该的。”
  “……信?”
  “……我收到了……没关系,是应该的,毕竟那个时候我也不够稳定。”
  “……小伏不知道就够了。”
  “……他一直以为当年我只是有事没处理,所以没去找他。”
  “……没有的事。”
  “……不用抱歉。如果不是黛姐当年……我大概真的会忍不住去接他回来。”
  “……八年前不骗他,他不会愿意上飞机。”
  “……这是我主张的,不让他回来也是我决定的,跟黛姐你无关。”
  “……让他永远不知道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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