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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无名(近代现代)——诗无茶/熟茶/生酒祭

时间:2024-07-12 09:05:33  作者:诗无茶/熟茶/生酒祭
  遥远的有警笛声渐渐逼近,有人喊着警察来了,有人喊打120,温伏抓着费薄林的衣角,步履蹒跚地去捡自己丢在岸边的衣服。
  他身体越来越冷,从头到脚冒着寒气,意识也没那么清楚了。
  “薄哥。”温伏把衣服拎在手里,回来瞥了一眼周围,往费薄林身上靠。
  他的头顶抵在费薄林肩上,被人群围着有些许无措,因而声音愈发细微到快要听不见:“我不去公安局……不要见警察。我不要见。”
  费薄林脱了衬衫绑住温伏腰间伤口:“我们马上走。”
  他转过身要背温伏,正当温伏把胳膊挂到费薄林肩上时,又忽然从背上下去:“等等。”
  被救上岸的孩子此时已经吐了水恢复清醒,岸上一半的人陪着等待救援,一半还在想办法打捞那个尚未溺水的父亲。
  温伏拨开人群,目光低垂着,湿润的睫毛有些打绺,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不习惯在舞台外成为大众的焦点,尤其是在这种很可能被播出到时事新闻的场合——这不是他该出现的地方,否则一件普通的事件很可能因为他沾上许多不必要的猜疑,妄受非议。
  因此温伏盯着地面,谁也不看,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在别人眼中隐形。
  他脸色苍白地走到孩子面前,把手里的外套披到孩子身上,又打开钱包——温伏一直保留着随身携带现金的习惯,不多,几百一千,最多也就一千出头。
  他把钱包里所有的现金一股脑塞到孩子手里,上下两排牙齿打颤,低着头,发梢的水滴不停地滴落在脚边的地面。
  温伏不直视任何人,连睫毛都像在闪躲。
  他盯着地面那些水滴往孩子手中塞钱,仓促地发出叮嘱,说出的话跟随他打的冷战乱成一片:“钱拿着。不要回家,不要给爸爸……不要给爸爸。”
  他的声音又小又快,隔着一层湿答答的口罩,更是微弱到近乎欲无。旁边还有一圈劝他等等救护车的市民,温伏塞完钱后,也没管孩子听没听见,又起身走向费薄林身边。
  没走两步,他的身体摇摇欲坠。
  费薄林先一步过来把他背在了身上,在警车还未靠近前,快步把温伏带进了自己的车里。
  进了车,费薄林先给温伏摘下那层贴在鼻梁上阻碍呼吸的口罩。
  温伏衣服上混着污水与血液,费薄林一面告诉司机去附近最近的医院,一面拿出车里的急救药箱,给温伏的伤口做了简单的清洁和处理。
  温伏的伤并不很重,那个男人在水里带了太久早就精疲力尽除,除了腿上有一刀给温伏刺得很扎实外,其余地方的伤口都只在皮下。
  比起流血和刀伤,寒冷才是温伏目前体能耗尽最大的因素。
  而为了让伤口尽快凝血,车里只能暂时关了空调,费薄林脱下所有的上衣换在温伏身上,把温伏放进怀里,用座椅上的羊绒薄毯给温伏擦头发。
  温伏盘腿靠在费薄林身前,低着眼睛一言不发,身体回暖的同时也在储存体力。
  等那股劲儿缓过来了,他低声问出第一句话:“他的妈妈去哪儿了?”
  费薄林擦头发的手一顿,低声道:“也许正在找他。”
  溺水的孩子是个小男孩,应该就是附近的,温伏把他救上岸后有人认出了那个孩子,围着他们七嘴八舌地窃窃私语,说那个父亲生意失败欠了多少的钱,又东躲西藏多少年,活不下去了,终于要带着孩子轻生。
  那些话三言两语地钻进温伏耳朵里,从始至终没人提过孩子的母亲。
  “会死了吗?”温伏沉默一会儿后问。
  费薄林的手彻底停下来,他把绒毯没有打湿的部分裹在温伏身上,手掌摸了摸温伏的头顶,指腹一遍一遍轻轻擦过温伏的额头,没有回答温伏的问题。
  这辆加长版s600在贵阳的公路上行驶着,车里一片寂静。
  温伏难得地再次开口:“会有人救他吗?”
  费薄林的掌心贴住他的额头,测试着他的体温:“你不是在救他吗?”
  温伏睫毛颤抖了两下,抿了抿嘴:“那他以后也会有薄哥吗?”
  费薄林说:“总有一天会的。”
  温伏把整个背部窝在费薄林怀中,后脑勺仰了仰,枕在费薄林肩上,发觉费薄林的身体比当年又宽大了几分。
  他如今的视角正好对上费薄林线条凌厉的下巴,下巴上那条伤疤在车内的光线中忽隐忽现。
  温伏举起胳膊,食指在费薄林的疤痕上来回抚摸。
  费薄林没有阻止,只是低眼看着,任由温伏温凉的指尖擦过自己下巴上的伤痕。
  他下午不用办公,也没有戴眼镜,眼神不再由那一层薄薄镜片阻挡,就这么垂视到温伏的脸上,眼底是无尽的耐心和一点无所谓的纵容,像在看自己亲手喂大的一只猫,或是捡回家洗干净的洋娃娃。
  背后有什么硬物硌在脊骨中间,温伏停下动作,微微起身往后看,看见费薄林脖子上用黑线挂着的朱砂佛牌。
  这个佛牌费薄林戴的位置很深,吊坠在他两胸之间,不是衣服脱了,根本发现不了。
  佛牌的左下侧缺了一个角,大概是戴了太多年,上面的佛像也很模糊了,温伏拿起佛牌摸了摸,问:“它有保佑你吗?”
  费薄林看着佛牌,更多是在看温伏拿着佛牌的手:“一直在保佑我。”
  抵达医院后温伏在下车前戴了一个新口罩,车里开足了暖气,费薄林穿着司机的衣服把温伏送进门诊,医生检查过伤口后重新做了包扎,又开了一些消炎药让温伏吊完针再走。
  这时候温伏终于想起远在公厕的周纪,趁费薄林去付钱的当儿,在几层衣服里摸摸索索找到费薄林给他放好的手机,刚刚开机拨过去,就听见周纪在那边急得直跺脚:“我的祖宗啊,你终于接电话了。”
  周纪解完手回来,只瞧着饭店里一个人也没有,绕到后厨去问炒菜的,厨师说不知道啊,小伙子不知道看着什么跑出去,老板娘也跟着出去,就没见人了。
  周纪打听完出来,一边拨温伏电话,一边见着河那边桥上桥下许多人,想也没多想,就跟着跑过去看了。
  到了桥边才知道是有人溺水,警察救护车全来了,河岸边的人我一鼻子你一嘴巴说什么都听不清楚,周纪也没心思打听,小聂那边来电话说接他们的车就要到了,这边温伏还不见人,正不晓得怎么办,温伏就拨回来了。
  周纪问:“你跟谁在一块呢?”
  温伏说张张嘴,说了个周纪能听懂的称呼:“费薄林。”
  周纪在电话那头先是一怔,随即松了口气:“费董啊……吓死我了。这儿有人溺水,我以为你掉河里了呢。”
  听见温伏沉默,他那口气又提起来:“怎么了?该不会真是你掉河里吧?”
  温伏摇头:“没有。”
  周纪一口气又放下去:“那你现在在哪儿呢?”
  温伏说:“在医院。”
  “……”
  作者有话说:
  周纪:玩的就是心跳
 
 
第17章
  温伏挂了电话,费薄林正好缴完费取药回来。
  没几分钟,护士整理完吊瓶端着一篮子要过来扎针。
  打针要先做皮试,皮试针头比吊针小一圈,看起来也就更尖锐一点,温伏坐在注射室里,旁边站着费薄林,正当护士举着针要往温伏手臂上扎时,温伏仰头看向费薄林。
  费薄林:“……”
  他的一只手护住温伏的肩,一只手抬起来遮住温伏的眼睛。
  其实温伏对于扎针这种事并不害怕,过去这几年因为劳累生病进医院的次数也不少,没有费薄林的时候,针头扎过来,不出声不喘气地也就扎了,这会儿费薄林在身边,不管怕不怕,总归还是要赖着让费薄林捂眼睛的,否则就感觉亏了。
  总之是这么个心思——别人家孩子打针都有家长捂眼睛,他也要费薄林捂。
  费薄林也清楚他的想法,温伏看过来,就轻轻把手放了上去。
  护士戴着口罩,瞥了温伏一眼,刚好温伏也戴着口罩,被没认出来,只听护士温声笑道:“那么大了还怕打针哟。”
  费薄林含笑解释:“小孩子发嗲,越有人越来劲。”
  护士接着笑,防止温伏是真的怕针故而借谈话让人放松压力:“多大了还跟哥哥发嗲。”
  说话间针头刺入皮下,抗生素注射了进去。
  温伏没说话,两只眼睛在覆上来的黑暗中眨了又眨,密密的睫毛似有若无地来回拂过费薄林的手心。费薄林指尖微颤,微微把手贴近了些,更清晰地感受着温伏眨眼的动作。
  皮试针打完,费薄林放下手,温伏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完全不是被打针的刺痛伤害到的样子。
  扎过针的地方鼓起一个小包,要十五分钟后护士才会再次过来。
  温伏抓着费薄林的衣角说:“饿了。”
  费薄林顺手拉了把椅子挨着他坐下,掏出手机:“想吃什么?”
  这里位置比较偏,附近的餐饮的费薄林也不熟悉,医院周围大多是便宜的快餐馆子,估计没什么太好吃的吃食,也就只能点外卖了。
  温伏想了想:“汉堡。”
  那天在微博之夜他其实并没有吃饱。麦当劳的汉堡小,他吃了三个就有人过来问他讨要,当时听说对方是十四岁的小演员,温伏琢磨了一下,想起自己十四岁时的食量,干脆把身边所有的吃的全都送出去了。
  他比谁都了解,十四五岁的年纪饿起来的感觉有多难受。
  不过温伏预估错的是,不是谁都跟他十四岁一样那么能吃。
  送去的麦当劳小演员没吃完,温伏也吃得意犹未尽,现在坐在医院,不知怎么想起来,一时就馋得不行。
  费薄林下意识在外卖软件上搜索“汉堡”,弹出来的界面里除了些连实体店面都没有的杂牌炸鸡店,就只剩一个肯德基,距离医院4.8公里。
  这边的外卖配送范围是五公里之内,而他搜到的唯一一家距离医院最近的麦当劳刚好距此5.1公里。
  费薄林眼神一暗,退出外卖软件,给楼下的司机打了个电话,让对方开车到5.1公里处的麦当劳买几份套餐送过来。
  关了手机,他低声对温伏说:“周围没有汉堡卖,我让司机开车去买,比外卖快一些。”
  4.8公里处的肯德基被迫消失在这场谎言中。
  温伏哪能察觉到费薄林有几个心眼,对此自然无异议。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交接完狗仔的周纪匆匆赶来医院,恰好在楼下偶遇费薄林的司机,顺手把还热乎的麦当劳提了上去。
  咨询过问诊台后周纪径直往注射室去,才踏进门,就对上费薄林的视线。
  对方不紧不慢给他比了个不要发出声音的手势——温伏已经靠在费薄林肩上睡着了。
  周纪不知道这俩人是几时扯上的关系,原本以为温伏和费薄林也就是开一次会的萍水之交,今天在一起不过偶遇,他甚至担心温伏是出了什么事不得已必须去医院而耽误了费薄林的时间,哪晓得火急火燎地赶来,乍然看见这一幕,简直快要瞠目结舌。
  周纪没有表露出过余的惊讶,心领神会地过去,跟费薄林彼此无声点过头,算了打了招呼。
  几大袋麦当劳放在桌上,费薄林没有要跟他多聊的意思,他也不好主动搭话,只能闷在一侧发呆。
  回忆起这俩人,周纪自然只能想起上个月温伏在车里答应Stella去开赞助会的那晚。
  彼时温伏吃着沙拉,听见Stella说要开会的第一反应就是回绝,可是后来是怎么突然改口的来着?
  是Stella说出赞助商的名字,也就是……当温伏得知与会者是费薄林的时候。
  ——!
  周纪平静的眼睛忽然睁大,心脏陡然快速跳动起来。
  他的脑海中闪现出数日前Stella车中那堆积成山的小几百万的奢侈品成衣礼袋。
  他就知道,这抠门公司肯定舍不得钱给温伏置办这些东西。
  难道……
  费薄林和温伏……
  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他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什么豪门秘闻的一角,结合温伏平时举目无亲的生活现状,周纪简直立马就在心里坐实了温伏的身份。
  惊!当红流量男歌手竟是豪门私生子!
  互联网巨头猛出手,演唱会千万赞助为哪般?
  周纪带着心中不得了的秘密一遍一遍打量着身边举止亲密得不正常的二人,数次对着费薄林欲言又止。
  费薄林在他的目光第十一次扫过来时放轻声音问:“有事?”
  有啊,当然有。
  周纪:总裁,少爷他还不肯回家吗?
  不对,是董事长。
  不对,好像还缺个女主角。
  他轻咳了一声,收起心里逐渐走歪的想法:“温伏的高铁快赶不上了。”
  费薄林收回视线,面无波澜道:“打完针我会送他回锦城。”
  贵阳离锦城不远,坐飞机一个小时,费薄林今天坐车过来也就半天时间。
  他本来只是想看看温伏,上午用半天时间处理完一日的工作,特地让司机开车过来,结果没赶上看温伏的演出,反倒撞见温伏差点让人在河里捅死。
  如果不是围观人群在桥上造成交通拥堵,他还真不会往那条河多看两眼。
  “啊……”周纪斟酌着言辞,解释道,“不是要回锦城。”
  不是回锦城?
  费薄林把眼神转回来,等着他说下去。
  而周纪要说的话显然在眼下的场景里让人为难:“本来还可以回去休息一晚的,但现在来不及了,只能打完针后直接去另一个市——后面还有两天商演要跑。”
  费薄林垂眼看了看温伏,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放轻到只能让人辨别唇语的地步:“不去了。”
  像是知道周纪在担心什么,他接着说:“不会有违约金。”
  不是他来付违约金,而是不会有违约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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