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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难养(古代架空)——杳杳一言

时间:2024-07-12 09:03:07  作者:杳杳一言
  他想让祁国的百姓知道,他们的皇上是个多么自私、昏聩、奸恶的人。
  金碧辉煌的龙头御船荡开水波,顺风驶向京城,还要再花费将近一个月。路上的时间倒是很好消磨,林羡玉白天听兰殊讲课,晚上和兰殊阿南还有乌力罕一起推牌九。乌力罕一开始不想学,他很不愿意学这些南方的无聊玩意儿,但林羡玉朝他眯了眯眼,威胁道:“乌力罕,临走前赫连洲是怎么命令你的?我的话就是他的话,你敢违抗圣命?”
  乌力罕脸色一僵,只好不情不愿地坐了下来,可他又有点笨,总是算不来帐,没到半个时辰,就输了三个月的俸禄。
  林羡玉拍手大笑,乌力罕气急败坏。
  几个人闹腾到夜深。
  阿南服侍完林羡玉洗漱之后,便离开了,留林羡玉一个人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手中的小荷包。
  荷包里装着他和赫连洲的一缕发。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临走前,林羡玉让赫连洲剪下一缕发,和他的一缕头发束在一起,红绳缠绕,放进荷包里。
  想当初他第一次进北境皇庭,赫连锡以“永结同心”为祝福,讥讽赫连洲,离开时他还和赫连洲打趣说:你帮我保守秘密,我站在你这边,我们是一条心。
  谁想现在真是一条心了。
  “赫连洲……”这一个多月,他没有一日能轻松入睡,他总在夜深人静时想起赫连洲,想起他们耳鬓厮磨的温存时光。
  他们相处的时光太短暂,短暂到林羡玉清楚地记得赫连洲爱他的每个细节。
  赫连洲对自己粗糙,哪怕做了皇帝,常服也不过五套,他的私蓄全花在林羡玉的身上,恨不得把天下最好的奇珍异宝都堆到林羡玉身上,把天下最好的丝绸布帛都做成衣裳给林羡玉穿,怕林羡玉冷,光是各色绒氅就要二十余件。
  他的心里除了百姓就是林羡玉。
  明明少时艰苦,父皇嫌恶,母妃早逝,独自长大,却把所有的偏爱都给了林羡玉。
  赫连洲此时此刻也在想他吧。
  没有他,没有乌力罕,赫连洲一个人守着偌大皇庭,不知有多寂寞。
  林羡玉握紧了荷包,眼泪落在枕畔,许久之后才囫囵睡着。再醒来时,阿南告诉他:“殿下,我们快到京城了。”
  .
  御船抵达京城时,是宰相邹誉前来接他,邹誉年过六十,白发白须,但精神依旧硬朗,他躬身行大礼:“参见皇后娘娘。”
  林羡玉每年都要在宫宴上见到他,可此刻他却装出完全不认识林羡玉的模样。
  惺惺作态,昭然若揭。
  “邹相,别来无恙。”
  邹誉面色微讪,往前一步,说出他的意图:“娘娘可否着女子服饰进宫?”
  果然,皇帝还想欲盖弥彰。
  林羡玉冷笑一声:“为何?难道邹相不知道本宫是男是女?”
  “微臣不敢冒犯娘娘,只是圣上口谕,望娘娘念在这一年来皇上分外照拂恭远侯府的份上,着女子服饰入宫为好。”
  他言语恭敬,实则威胁。
  皇帝想用恭远侯府威胁林羡玉。
  皇帝真是老了,已经想不出新花样了,他也知道骨肉情切,所以一再用恭远侯府威胁林羡玉,真是可笑,他的父女情深,需要用别人的命来维系。
  林羡玉对邹誉说:“邹相,烦请您告诉圣上,若恭远侯府出事,北境的十万铁骑会立即越过苍门关,直奔京城。”
  邹誉大骇,他以为林羡玉还是那个养尊处优、不谙世事的小世子,他和三皇子陆瑄都以为林羡玉可以被他们操纵。
  “……是,微臣明白了。”
  邹誉极力保持镇静,“烦请娘娘移步,随微臣入宫。”
  林羡玉却说:“本宫连日颠簸,很是乏累,想先回恭远侯府,明日再去面圣。”
  邹誉再次愣住。
  林羡玉望向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的畏惧,像是完完全全变了个人。
  他不仅执意穿男装,还公然违抗圣命。
  “娘娘您——”
  “辛苦邹相回宫复命,本宫就先回侯府了。”林羡玉面无表情地说完,回头望向乌力罕,道:“乌将军,在前开路。”
  乌力罕立即带着精兵走了上来,他们皆身形魁梧,面如煞神,未动干戈就将邹誉带来的祁国士兵一步步逼退。
  邹誉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林羡玉坐进马车,绕开进宫的路线,驶向恭远侯府。
  他行礼拜送,直起身子时尚未站稳就慌忙吩咐手下:“快告诉瑄王殿下,计划有变,林羡玉关系到祁国的安危,切勿轻举妄动!”
  林羡玉直到离开了码头,进入长街,才缓缓松开手,手中仍是那只小荷包。
  “我做到了。”他对自己说。
  他是北境的皇后,他是和赫连洲并肩作战的人,他是恭远侯的儿子,他理应不卑不亢,他不会被任何人恐吓。
  他不是那个哭着求爹爹救他,然后失魂落魄地坐进和亲马车的可怜世子了。
  他抬头挺胸,向皇帝表达了态度——我不是来觐见你的,我是来报仇的。
  “赫连洲,我真的做到了。”
  他把荷包放在唇边,心想:若赫连洲在这里,一定会抱着我说,玉儿好厉害。
  赫连洲不在,他要保护好自己。
  马车缓缓停下,他听见阿南带着雀跃的声音:“殿下,到侯府了。”
  林羡玉掀开帘子,看到了面容枯槁、鬓白如霜的爹娘。
  “玉儿……”
  林羡玉冲下马车,扑进娘亲的怀抱。
 
 
第72章 
  “娘, 你的头发……”林羡玉的指尖微微颤抖,不忍抚摸母亲鬓边的白发。
  何止白发,还有那眼尾的皱纹, 粗麻般的细纹, 那是经常流泪留下的痕迹。才过了一年,母亲已经像是苍老了二十岁, 原本雍容富态的双颊肉眼可见地干瘪下去,灰暗的眼眸直到林羡玉扑到她怀里时才倏然有了神采。
  范文瑛目不转睛地看着林羡玉的脸, 始终难以置信, 她的玉儿竟然从梦中走出来了, 竟安然无恙地站在她面前。
  “玉儿, 娘亲是不是还在做梦?”
  两行清泪从范文瑛的眼眶里滑落,她颤抖着扶起林羡玉, 看他一身绣着莲花金纹的圆领广袖长袍,披着一件青色羽纱面鹤氅,那柔软的狐绒簇拥着他的白净小脸, 皮肤依旧如玉般细腻,连脸颊都未见消瘦, 只是眉眼更清秀了些,像是长开了,比起从前更加俊俏。
  “不是在做梦, 是玉儿回来了。”林羡玉紧紧抱住范文瑛,片刻后又抱住一旁的林守言, 哽咽道:“爹爹,玉儿好想你们。”
  林守言抚着他的后背, 老泪纵横道:“能回来就好,是爹爹没用, 让你受苦了。”
  林羡玉吸了吸鼻子,直起身子扶着泪流不止的范文瑛,尽力收拾好情绪,说:“爹爹,娘亲,外面风大,我们进府吧。”
  他回身望向乌力罕:“乌将军,请你待会儿把满鹘将军的两位副将叫到府上。”
  乌力罕行礼道:“是,大人。”
  林守言微愣。
  玉儿方才的语气神态让他感到诧异,只是一句命令,竟有了些居高临下的威势。
  “爹爹,我们进府吧。”林羡玉说。
  林守言连忙跟上:“好,爹爹这就来,”
  林羡玉扶着范文瑛进了府,兰殊和阿南跟在他身后,乌力罕则在恭远侯府外转了一圈,察觉到有祁兵暗中埋伏之后,他当即前往满鹘的军营,调了一支三十余人,将侯府里外保护住。
  北境士兵魁梧凶悍,气势逼人,侯府的家仆们不免惊惧,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林羡玉让他们不必担心。他先为兰殊和乌力罕安排厢房,待一切妥当了,才回到屋子里。
  他扶着范文瑛坐在床榻边,然后跟着躺下,像小时候那样,舒服安逸地枕在母亲的腿上。
  范文瑛摸着他的脸颊,颤声道:“谵王殿下将你的信捎过来,看到你在信中说你一切安好,过得很好,爹娘这才捡回一条命,那天晚上,是爹娘这一年多来第一个安稳觉。”
  林羡玉伸手为范文瑛拭去眼泪:“娘亲不哭了,玉儿这不就回来了吗?”
  林守言看着屋外巡逻的乌力罕,回身问林羡玉,压低了声音:“玉儿,你真的做了北境的……皇后?”
  他的语气里满是犹疑,还有些难以启齿。
  林羡玉却坦然:“是,皇后,原本是怀陵王妃,后来赫连洲称帝,我便跟着做了皇后。”
  “你和赫——你和永观帝,是不是有什么谋划?他立你为后是否有别的企图?”
  林羡玉腾地坐起来,皱眉道:“爹爹,您怎么会这样想?我在信中都说清了。”
  林守言为难道:“爹爹知道他是好人,他救了你的命,光凭这一点,他让爹爹做什么,爹爹就算舍了这条老命也在所不辞,只是……只是爹爹怎么也想不通,他那样的君王,怎么会立一男子为后?甚至还是一个祁国的男子,实在太不符合常理了,北境难道没有人反对吗?”
  “有啊,”林羡玉下了床,绘声绘色道:“当初要立后的时候,因为太后散播谣言,说我蛊惑圣心,导致群臣反对,百姓也不接受,是赫连洲力排众议,坚持要立我为后,再加上我之前帮助过的百姓来到都城为我澄清,这才平息众怒,也是费了一番波折的。”
  “他为何要坚持立你为后?”
  林羡玉不解道:“因为我们本就是夫妻啊,是行过三拜九叩之礼的夫妻。”
  “你只是替公主出嫁,并不——”
  “可我心甘情愿做他的皇后!”
  此话一出,林守言和范文瑛都愣住了。
  虽看过那封信,有过心理准备,但是乍一听到林羡玉说出这句话,夫妇二人的心里还是冷不防地颤了一下。
  祁国的风气虽然开化,也听说过有某位世家公子好男风,做出一番浪荡事,惹人鄙夷,但从未听说过有人娶男妻。
  更何况是一国之君!
  林羡玉在那封信上写了他与赫连洲的相识相知,可林守言和范文瑛看了,却觉得好不真实。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儿子,成了别人的妻室,这让他们没法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
  因为那个人是赫连洲。
  林羡玉望向林守言,“爹爹,娘亲,这一年来发生了太多事,我没法一一叙说,可能你们还不能接受,但我现在是北境的皇后已经是既成不变的事实了。而且我和赫连洲情投意合,这辈子都分不开了,我离不开他,他也不能失去我,希望爹娘能理解我。”
  林守言和范文瑛对视了一眼,皆是沉默。
  “我此次回来,一是为了探亲,二是为了调查满鹘将军身亡一案。”
  林守言猛然怔住:“玉儿,你难道要卷入瑄王和谵王的争斗中?”
  “我不相信是谵王的手下杀了满将军,此中必有瑄王的阴谋,我要为满将军报仇雪恨,送他的尸骨落叶归根,这是眼下最紧要的事。”
  林羡玉说得慷锵有力,字字坚定。
  范文瑛怔怔地望着林羡玉。
  她的儿子长大了。
  正说着,乌力罕在外禀报:“大人,满鹘将军的两名副将古昆和固儿朔到了。”
  “我知道了。”林羡玉应道,他想起向父母介绍乌力罕:“这是乌力罕,他是赫连洲的养子,也是北境最年轻的骠骑将军。”
  乌力罕忽然僵硬。
  和林羡玉的爹娘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林羡玉:“我……我要怎么说?”
  林羡玉道:“就喊侯爷和夫人吧。”
  林守言和范文瑛立即起身。
  乌力罕老老实实地躬身行礼:“见过侯爷,见过夫人。”
  “好,好,快快起身,”林守言夸赞道:“乌将军器宇轩昂,真是英雄出少年!”
  乌力罕脸色更僵,扯了扯脸皮,站到林羡玉后面去了,林羡玉转过头看他,忽然笑了,乌力罕更臊得慌,抓住马鞭背过身去。
  林羡玉在正厅接见了古昆和固儿朔,兰殊也走了过来,在一旁听着。
  两位副将告诉林羡玉:满鹘大人出事之后,他的尸体一直被藏在城南的一处冰窖中,由北境士兵轮流看管。
  林羡玉问:“没让祁国的仵作验尸?”
  “没有,将军曾经叮嘱过,他在京城并不安全,是很多人的眼中钉,若他出事,千万不能落入祁国人之手,哪怕当场积薪焚烧,也不能让祁国人为他验尸,更不能让祁国人定他的死因,以免对北境不利。”
  林羡玉紧握住座椅的扶手,心头震荡,又一阵绞痛,满鹘将军来祁国一趟,竟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这是何等的无私无畏!
  兰殊沉声问:“现在祁国情况如何?”
  “官府将谵王的近卫李恒抓捕归案,严刑审问,李恒只说一切都是谵王殿下安排的,但谵王矢口否认,称有人想借此陷害他。刑部三堂会审,也没有审出什么名堂,就是把祁国律法拿出来翻来覆去地说,”固儿朔愤怒道:“他们就是想一直拖,拖到将军尸骨腐化,无法验证,好让他们逃避罪责!”
  “你们是否有怀疑的人?”
  固儿朔敛声道:“瑄王,李恒受审期间,瑄王手下的人曾两次深夜前往大牢。”
  和林羡玉猜测的一致。
  林羡玉望向兰殊,“兰先生,您怎么看?”
  兰殊略微思索了一会儿,问林羡玉:“大人,您想,瑄王现在最担心什么?”
  “是谵王逃过此次风波。”
  “他认为谵王有北境做靠山,势力大增,抢了他储君的位子,所以他设计陷害谵王,离间谵王与北境之间的关系。然而谵王本来也不想依赖北境,正好趁这个机会彻底摆脱满鹘军队的控制,于谵王而言,不过是死了一个叛变的近卫,只要事情不闹大,对他来说,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可是你一来,立场未定,瑄王暂时也不敢将事情闹大。可是闹来闹去,他们都忘了一个人,那个人隐在青纱帐后,看似没有威胁,其实他一直在引导这盘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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