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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难养(古代架空)——杳杳一言

时间:2024-07-12 09:03:07  作者:杳杳一言
  林羡玉许久都没有开口。
  “我这就派使臣前往祁国料理此事,我会逼着陆谵彻查此案,绝不让满鹘枉死。”
  “赫连洲,我想回去。”林羡玉脱口而出。
  他望向赫连洲的眼。
  赫连洲断然拒绝:“玉儿,你不要冲动。”
  “让我以北境皇后的身份、以探亲为名回到祁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以男替女,为公主出嫁,让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当初做了一个多么荒谬的决定。”
  他的眼泪无声滴落,眼中溢满仇恨。
  “玉儿!”
  林羡玉靠在赫连洲的肩头,哽咽道:“若谵王强行压下这件事,使臣也没有用,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满鹘将军无故惨死,也不能放任祁国的百姓再次对北境心生怨恨,我们努力了这么久,辛苦了这么久,这半年来,你殚精竭虑,日日批阅奏折到深夜——”
  “这是我该做的。”
  “没有什么是你该做的,若没有我的出现,你不会动南迁的心思,如果不意图南迁,满鹘将军也不会身死异乡。”
  “你别这样想,玉儿。”
  “但事实就是如此,错不在我,但因我而起,我恨死他们了,一次又一次……”
  林羡玉的眼神愈发坚定。
  “赫连洲,我想尽力而为。”
  “我不想永远被你们保护着,你说得对,祁国皇帝快病死了,我不能让他寿终正寝。”
  “我想回去,我要彻查满鹘将军之死。”
  “我要让陆瑄伏诛。”
  “我原本只是京城里最无用的世子,但这一年我见识过朔北的高山大漠,见识过刀枪剑戟血流成河,见识过穷苦百姓脸上的笑容与眼泪,我不再只想着自己,我想要尽我所能,做些什么,哪怕只是移动一颗棋子,我也再无遗憾。”
  赫连洲还是拒绝,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心尖上的人犯险,但他劝不动突然变得异常执拗的林羡玉。
  哪怕让纳雷和兰殊轮番上阵地劝,林羡玉的态度还是坚决。
  赫连洲最后只能拂袖而去,留下一句:“玉儿,无论如何,我不会放任你犯险。”
  他也不会让满鹘枉死,他计划着举兵压境,逼迫陆谵和陆瑄澄清真相,宵小之徒,只能以武力强压,赫连洲的眸色愈发森冷。
  得知此事的林羡玉,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若北祁之间必有一仗,他更希望他站在故乡的土地上,等着赫连洲的到来,而不是跟随北境的铁骑,踏上故乡的领土。
  夜深时,烛光摇曳。
  赫连洲在殿前徘徊许久。
  他负手立于阶前,看着远处山峦上的银月,忽觉肩头微沉,回过头,看到了林羡玉两只手抓着鹤氅,正踮脚替他披上。
  “你怎么都不怕冷?”
  林羡玉绕到赫连洲的身前,帮他系上绸带,“你总是回来得这么晚。”
  他扑到赫连洲的怀里,仰着头,撅了撅嘴:“其实好多次我为了等你,都睡过一觉了,然后逼着自己醒来,就为了有精力陪你。”
  “你最近很不知节制,我隔两天就要偷偷喝一次虫草羊鞭汤,很难喝的!”
  他看着像诉苦,其实眉眼柔和,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
  明明脸颊的肉还是那么柔软,明明还是那副金尊玉贵的娇俏模样,可他眼里的稚气明显消失了,他在慢慢地成长。
  赫连洲希望他长大,又不舍他冒险。
  赫连洲抱住他,低头和他碰了碰鼻尖:“玉儿舍得让我独守空房吗?”
  “不舍得。”林羡玉立即说。
  赫连洲用鹤氅裹住林羡玉的肩膀。
  “我怎么会舍得?和你分开,就没有人给我泡脚,陪我看书,抱着我睡觉了,我会想你想得睡不着的,可是我长大了。满鹘将军的死让我惊醒,好像有什么声音在召唤我回去。”
  赫连洲还是不能接受。
  “我已经不是一年前的林羡玉了,我现在不害怕任何人、任何危险,因为我有你。”
  “我不是孤军奋战,我是作为北境的皇后风风光光地回京城的,没有人敢对我下手。”
  “我做你在祁国的眼睛,我们里应外合。”
  “夫君,”林羡玉踮起脚尖,在赫连洲的脸颊上印了一个轻轻的吻:“好不好?”
 
 
第71章 
  宫院月色渐深时, 床头悬挂着的金铃铛终于停歇,余韵消弭,赫连洲在林羡玉的额头印了一个吻, 将他搂入怀中。
  过了元日, 林羡玉就要出发去祁国。
  他的小蝴蝶终究还是要回南方。
  南方春日温煦,也好。
  赫连洲隔着锦被轻轻揉着林羡玉的腰, 林羡玉在他怀里翻了个身,贴得更紧些, 双目微阖, 咕哝着问:“赫连洲, 没有我, 你每个月的流火之毒该怎么办?”
  他还记着,但他不知道这毒只在暑热时分发作, 赫连洲藏着一点私心,也不解释,故意逗他:“那玉儿把自己贴身的寝衣留给我, 好不好?”
  林羡玉累极了,思绪都迟钝, 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脸颊臊得发烫,“……不好!”
  半晌又改口:“好吧, 留两件给你。”
  他乖乖地伏在赫连洲的胸口:“你不要弄伤自己,难受的时候就喝点苦寒酒, 我很快就会回来,祁国有很多名医, 我定会找到法子解你的毒。”
  赫连洲低头和他耳鬓厮磨。
  过了一会儿,赫连洲说:“玉儿, 我让乌力罕和兰殊都跟着你回去,礼队和护送的军队共一千二百人,都是西帐营的精锐。”
  “好。”
  “玉儿不用担心乌力罕,他绝无二心,派他去是因为他的身手最为矫健,而且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危险,他都会拼尽全力也会保护好你们。这孩子以前的脾气是大一些,这阵子已经好多了,一路上玉儿有什么需要他做的,就直接吩咐他去做,你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他一定会听的。”
  林羡玉说:“我知道。”
  其实他知道乌力罕心不坏。
  那日金甲营的人冲进王府,乌力罕的胳膊被砍得鲜血淋漓,也不让任何人进后院。
  “到了那边,不要急着和陆瑄摊牌,强弩之末,若是逼急了,我怕他们对你不利。”
  林羡玉静静听着,“嗯。”
  “陆瑄和太子都为皇后所生,背靠恭亲王,宰相邹誉是他的老师,势力相对大一些,但他与邓烽素有矛盾,邓烽在祁国西南边境一带势力显赫,陆瑄不敢与之相抗。陆谵手里没有兵权,但是深孚众望,也能号召群臣,若满鹘还在,说不定能护他上位,可惜……”
  林羡玉睫毛微颤,把脸埋在赫连洲的颈窝里,攥拳道:“我定要彻查满将军的死因,让罪人绳之于法,再为满将军收敛尸骨,送他回北境,让他叶落归根。”
  赫连洲抚摸着他的头发。
  林羡玉哽咽道:“我会很想你的。”
  “玉儿,”赫连洲望向林羡玉的发顶,轻声道:“我们不会分开太久,不会的。”
  林羡玉累到熟睡,呼吸均匀时,赫连洲抱着怀中温软,眸色渐深。
  他不会让林羡玉只身犯险的。
  林羡玉的衣裳物事总是很多,再怎么轻装上阵,也满满当当地装了六只红木箱。他还把赫连洲的白羽弓带上了,虽然不怎么会用,只放在身边,便觉得安心。
  他的寝衣被赫连洲叠好放在枕边。
  赫连洲尤其喜欢那件豆绿色的浣花锦寝衣,他说林羡玉穿起来像冰乳酪,林羡玉听不懂莫名其妙的话,大方送他了。
  赫连洲还想让林羡玉把金铃铛都带上,林羡玉却拒绝了,他说:“就放在你身边,你在哪里,福寿康安就在哪里。”
  赫连洲低头吻他。
  临走时,赫连洲把林羡玉送进马车,林羡玉原本已经钻进马车里了,听到赫连洲叮嘱乌力罕的声音,还是没有忍住,抽噎着走出来,扑进赫连洲的怀里。
  周围人皆低头敛声。
  好一会儿,林羡玉才收拾好情绪,主动离开了赫连洲的怀抱。
  他转身坐进马车,兰殊和阿南和他同乘。
  马车离开北境皇庭时,林羡玉掀开帷帘回望巍峨宫宇,忽然想起一年多前,他也是如此哭着回望京城的。
  那时候他为离开爹娘而哭,此刻他为离开赫连洲而哭,物是人非。
  日光洒在远处雪山的山巅上,如佛光普度众生。
  林羡玉用手背拭去眼角的泪,深吸了一口气,勉强露出笑容,对兰殊和阿南说:“兰先生,阿南,我们回祁国了。”
  阿南也朝他笑。
  林羡玉顿觉温暖,几百天来起伏跌宕,迂回曲折,幸好阿南一直在他身边。
  马车离开都城,经过驿站前往苍门关,刚过完年,来往的商队还不是很多,但是气氛融洽,有穿着兽皮外褂的北境商贩和祁国的商人站在一起交谈甚欢,林羡玉放下帷帘,对兰殊说:“其实早该通商了,老百姓哪里想打仗?只是不想挨欺负罢了。”
  兰殊含笑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惊讶。
  林羡玉继续道:“我明白,他们无非是想开疆拓土,成万世称颂的君主,可是要打仗,就得用兵,就得有骁勇善战的猛将,将军镇守边疆,久而久之就会拥兵自重,再与朝中重臣勾结,便是附骨之疽,再难根除,就像西南的邓烽。”
  兰殊点头赞同。
  “我以前……也算是一个膏粱子弟,”林羡玉低下头,稍显落寞:“对社稷毫无用处,只顾着自己享乐,不知民间疾苦,也不知外面有多乱。兰先生,我很惭愧。”
  兰殊把手轻轻搭在林羡玉的肩膀上,“大人,您有这份心就已经很好了。”
  林羡玉刚要朝兰殊弯起嘴角,就听乌力罕在外面问:“大人,天快黑了,可否在苍门郡休息一晚?”
  林羡玉说:“好,就去苍门郡吧。”
  礼队在城门口停下,郡守已经等候多时,林羡玉刚走出马车,郡守的脸上已经堆起笑容,立即跪了下去。
  林羡玉朝他颔首,“大人请起。”
  斜阳余晖即将落尽,林羡玉往回望,将士们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他连忙让乌力罕安排将士们的食宿,特意叮嘱:让将士们吃饱喝足,好好歇息,身体不适者,立即请方士过来查看,路途遥远,切勿强撑。
  乌力罕听得愣住,良久才说:“是。”
  林羡玉经过马车,走到他的小马白玉身边,伸手摸了摸白玉的鬃毛:“小白玉,跟着我长途跋涉,辛苦你了。”
  白玉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
  林羡玉正准备转身,却注意到牵马的士兵有些眼熟,他定睛一瞧:“是你!”
  士兵连忙行礼:“大人。”
  “你不是那个……”
  是半年前为了保护他,差点被金甲兵杀死的年轻守卫!
  林羡玉惊讶道:“你的身体已经恢复好了吗?怎么把你安排过来了,还不到半年,应该没完全恢复吧,要不你就留在苍门郡,不要跟着我去祁国了,走水路还要一个多月呢,你的身体肯定是吃不消的。”
  “谢大人关心,属下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当初多谢你舍命相救。”
  “保护大人,是属下之职。”
  林羡玉想了想,“你还是留在这里吧,万里之途,哪怕身强体壮的人也要累脱一层皮,你这样受过重伤的身体哪里经得住?若是担心俸禄,我替你作保,你在这里的所有花销,都记在我的账上。”
  “不是,属下不是担心俸禄……”士兵沉默片刻,道:“满将军是属下的义兄。”
  林羡玉愣住。
  士兵弯腰行礼,颤声道:“属下知道满将军在祁国遇害,想见他最后一面,望大人成全。”
  林羡玉怔了许久,才艰难开口:“好,入京之后,你做我的贴身侍从,这样便能见到……见到满将军了。”
  士兵跪地:“谢大人恩泽。”
  “你叫什么名字?”
  “满顺,是满将军为属下起的名字。”
  林羡玉鼻头一酸,许诺道:“我会让你见到满将军的,而且我一定会为他报仇的。”
  满顺再俯身,额头紧贴地面,声音微微发抖,强压着情绪,道:“谢大人!”
  林羡玉在驿馆歇下,第二日天蒙蒙亮便再次上路,这一趟是出关。
  越过茫茫沙漠,就进入祁国境内了。
  北境皇后回祁国探亲,这个消息瞬间席卷了祁国全境,沿路的官府都严阵以待,早早地在关口等候,引着礼队经过龙泉州,在运河坐船,前往京城。
  元月廿三,林羡玉到达龙泉州。
  林羡玉掀开帷帘,便怔在原地。
  此时尚是料峭寒冬,梨树还未开花,但万物已经隐约复绿,春光作序,堤岸的杨柳醉烟如画,凉风吹皱江面。
  林羡玉的眼里迅速蓄起泪水,时隔四百余天,他终于回到这片土地,这是他魂牵梦绕的故乡,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忘记的春光,是这畔江水滋养他长大。
  “终于回来了。”林羡玉落下泪来。
  阿南扶着他走进御船。
  走水路,去京城。
  因为素有传闻说,北境皇后是个男子,还是祁国的世子。
  好多百姓都偷摸着出来看。
  林羡玉上船前朝两边瞥了一眼,虽然官府派兵将码头围得密不透风,但树上、官仓的矮墙上,都藏着人。
  林羡玉不怕被他们看到,他正想让所有人看到,他来时穿着繁复的女子喜服,回时却大大方方地穿着男子的常服。
  他丝毫不掩饰男皇后的身份。
  他并不觉得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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