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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难养(古代架空)——杳杳一言

时间:2024-07-12 09:03:07  作者:杳杳一言
  林羡玉见过他许多次,从前他都是笑吟吟地问:世子爷,您近来可安好?
  现在却恨不得用眼神刺死林羡玉。
  因为没有人希望林羡玉活着到北境。
  那位高高在上的宣帝,他宁愿用最迂回的方式杀死林羡玉,也不愿自己的女儿受苦。
  林羡玉终于懂了。
  难怪会有这场看似荒诞无稽的“男替女嫁”,因为皇帝从没想让林羡玉真的嫁过去。林羡玉的使命就是被北境的山匪杀死在苍门关,曝尸黄沙,成为北境永远的污点。
  原来如此啊。
  林羡玉失魂落魄地走出营帐。
  阿南奋力挣脱乌力罕的束缚冲了上来,抓住他的衣袖,紧张地喊:“殿下,殿下!”
  林羡玉却像是没看见他一样,直直地往前走,哪怕被石子绊倒,也一声不吭地站起来,他竟然没有哭,甚至连眼眶都没有潮热的迹象,他只是呆呆地往前走,往前走。
  .
  “事已至此,王爷,和亲还要继续吗?”
  纳雷得知了男替女嫁一事,虽然解开了他白天的困惑,却也犯了难。
  如今有隆庆,有姚忠德,替嫁之罪铁证如山,拿此事来攻讦祁国言而无信,不失为上策,但若是如此,那孩子的命就保不住了。祁国皇帝身为一国之君,不可能轻易承认自己以男替女嫁敷衍议和,定会想办法把罪责安在那孩子身上,最后还是由无辜之人承担一切。
  他看了一眼赫连洲,深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以赫连洲对祁国的深恨,必然不会在意一个祁国人的生死,可他看那孩子年纪尚小,又毫不知情,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惹人心疼,他还是想试一试,救那孩子一命。
  “王爷,半年前的苍门关大战,虽然我们大获全胜,但也折损很多兵力,若此刻以替嫁一事为理由挥师南下,难免有些草率,属下——”
  赫连洲忽然开口:“让礼队稍作休整,两日后回都城。”
  纳雷一愣。
  赫连洲并未多做解释,低头看边防舆图。
  纳雷突然反应过来,眼中泛出喜色。
  王爷到底还是心软了。
  赫连洲的脸色依旧冷淡,但他叮嘱纳雷:“这事暂时不要告诉乌力罕。”
  纳雷笑道:“自然,乌力罕那孩子就是个炮仗,他若是知道了,就谁都瞒不住了。”
  纳雷松了口气,又问:“殿下,隆庆和姚忠德要如何处理?”
  “先关着,以后还有用处。”
  “是。”
  林羡玉昏昏沉沉睡到第二天的下午,醒来时头还是疼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喘不过气来。他无力地躺在床上,直到阿南端着乳饼和羊肉羹进来,他才知道,后天他要继续以嘉屏公主的身份,跟随礼队去北境都城。
  “赫连洲说的?”林羡玉惊讶地问。
  “是啊。”阿南给林羡玉盛了一碗羊肉羹。
  暖汤的热气扑面而来,林羡玉这才感觉到饿,他坐下来,接过小碗,“他怎么说的?”
  “我也是听谢仲勤大人说的,怀陵王殿下让他们在军营中休整两日,三月初六辰时前出发,三日之内到达都城,月中成婚。”
  陶制的汤匙咣当一声砸在碗沿上。
  “成婚?”
  阿南点了点头,“谢大人是这样说的。”
  林羡玉没有胃口,在阿南连声苦劝中才勉强吃了大半块乳饼,半碗羊肉羹。
  他想把这些事告诉阿南,但又觉得太残忍,他好歹还有父母姐姐疼爱,过了十九年的富贵日子。阿南从小就是孤儿,比他小两岁,却为他忙前奔后,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也没人疼,林羡玉不想说这些让阿南后怕。
  思前想后,还是没提。
  “我想出去走走。”
  阿南立即放下乳饼,“我陪您去。”
  林羡玉摇摇头,“你吃吧,我不走远的,就在旁边走一走,吹吹风。”
  林羡玉独自走出去,冷风迎面吹来,他立即拢好大氅,军营里来往的士兵并不多,除了看守营帐的和运送军械粮草的,其余人都在盘营训练。他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竟无意中来到了赫连洲的营帐前,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时高时低,大概在商讨些什么。林羡玉还来不及走,赫连洲突然从里面走出来了,他掀帘而出,动作迅疾,林羡玉吓得连忙往后退,躲到一只空营帐后面,才没被赫连洲发现。
  他心里有些难受。
  不想见任何人,更不想看见赫连洲。
  他看不懂赫连洲,明明说要将他男替女嫁的事传告天下,可现在又变成月中成婚。
  成婚……这个词对他而言实在陌生。
  他往反方向走,又走了一会儿,忽然瞧见远处有一道往山上去的石阶路。
  军营本就建在山上。
  北境的山和祁国的山也有所不同,北境的山峰峦雄峙,危崖耸立如刀劈般,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山石。林羡玉越走越心慌,余光瞥见悬崖万丈,刚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去,想看一眼这山究竟有多高,就被人猛地抓了回去。
  赫连洲原本正在安排军营四周的巡逻轮调,阿南急匆匆跑过来,扑通一声跪下来,急切道:“王爷,我家殿下不见了,他说他出去走走,一晃眼就没影了,求您去找找他。”
  赫连洲问了几个士兵,便追到山上,一抬眼就看到那个羸弱的哭啼鬼正往崖外探身。
  他立即冲了上去,抓着林羡玉的后领,将他扯进怀里。
  两个人齐齐倒地。
  林羡玉还没回过神来,就被赫连洲劈头盖脸骂了一通:“你到底要怎么样!你以为你跳下去了然后替嫁一事就能死无对证吗?别太高估自己的用处了,你不过就是一个牺牲品。”
  林羡玉整个人僵住了,片刻之后他一把推开赫连洲,眼泪再也忍不住,“是,我就是一个牺牲品,我的命分文不值,死了也无所谓。我恨你们所有人,又不是我要打仗的,又不是我要和亲的,如果不是皇上用我爹爹和娘亲的性命威胁我,你以为我想来这里吗?”
  赫连洲顿在原地。
  林羡玉用长袖抹眼泪,哭得泣不成声,“我从小到大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每个月还去城外赈济灾民,我做错了什么,就因为和嘉屏长得像吗?为什么你们都要欺负我?”
  赫连洲怕他再掉下去,想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拖拽,林羡玉却误认为他要揍自己,吓得立即挣扎起来,还对着赫连洲拳打脚踢。
  眼看着林羡玉的身子又要不受控制地往后倾倒,赫连洲骤然心颤,下意识抱住他。
  突如其来的怀抱让林羡玉的情绪瞬间溃然失守,刚刚还像小炮仗一样的人突然安静下来,呜咽着说:“我快要受不了了……”
  “我不喜欢这里,我想家了。”
  “我好想娘亲和爹爹……”
  赫连洲一时间竟有些无措,怀里人还穿着那身脏兮兮的衣裳,大氅上满是破洞,明明哭声那么刺耳,那么讨人嫌,他却斥不出一句。
  他忽然想起二十前的自己。
  良久之后,怀里人哭声渐止。
  赫连洲抬起手,短促地拍了两下林羡玉的肩膀,冷声说:“别哭了。”
  林羡玉缩起肩膀,哽咽着说:“痛!”
  赫连洲收回手,他刚刚用力了吗?还没到耍长枪时百分之一的力气,怎么就喊疼?
  林羡玉还没完全缓过来,心如刀绞般难受。可是正值三月,山间清冷,一阵料峭寒风刮来,钻进领口,他冷不防瑟缩了两下。
  赫连洲说:“回军营。”
  他先起身,林羡玉却没动,他又催了一遍,林羡玉仰起头,可怜道:“我的脚崴了。”
  赫连洲一眼看穿他的小伎俩。
  动都没动,就知道自己脚崴了?
  林羡玉抱着膝盖,委屈巴巴地说:“我走不动了,两条腿都是软的。”
  怎么会有如此娇气的人?
  他本不想搭理,可是林羡玉仰着头,眼巴巴地望着他。
  赫连洲强压下怒气,背对着他蹲下。
  林羡玉一愣,他还以为赫连洲会牵马来接他,没想到是背他回去。他试探着伸出手,刚搭到赫连洲的肩膀上,余光里瞥到远处有一只苍鹰飞来,那苍鹰像一支黑羽箭穿云而来,吓得他立即扑到赫连洲的后背上,胳膊紧紧圈着赫连洲的脖颈,催促道:“快、快点走。”
  赫连洲十六岁领兵出征,戎马十余载,从未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还没等他发火,就感觉到颈间传来一阵又一阵温热的呼吸,带着很浅的香气。赫连洲动作微僵,没有说话。
  他们往山下走。
  林羡玉小声问:“你为什么又不拿我示众了?你不是很讨厌我吗,怎么还愿意成婚?”
  “以后有的是机会拿你开刀。”
  林羡玉撇了撇嘴,他意识到现在敌强我弱,只有讨好赫连洲,才是唯一的自救方法。
  “其实……你和我成婚也是有好处的,”林羡玉歪着脑袋想了想,开始举例:“我可以配合你做很多事情,你需要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如果你不要我露面,我也可以不出门,反正我一定比真正的嘉屏公主好说话。还有,如果哪天你有了心上人,对外就说我突发恶疾故去了,再将你的心上人娶回家,我呢,就更名改姓,带着阿南悄悄离开,是不是很方便?”
  “想得美,”赫连洲冷笑道:“我现在把你扔下去,不是更方便?”
  林羡玉撇了撇嘴,委屈地说:“你就不能不杀我吗?我又没做错什么。”
  话音未落,就泛起哭腔。
  赫连洲已经习惯了他一天到晚流不完的眼泪,嫌他烦,懒得搭理,只将他往上托了托。
  “谢谢你。”林羡玉突然说。
  赫连洲顿了顿。
  “在苍门关,你救了我的命,真的谢谢,”林羡玉闷声说:“还有,我刚刚没想轻生,我只是好奇山有多高,想探出去看一看。既然我活下来了,就不会随随便便放弃自己的。”
  赫连洲没想到能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没有嘲弄他。
  林羡玉得寸进尺,试探着问:“以后说话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凶?”
  赫连洲停下脚步。
  林羡玉生怕被扔下去,连忙抱紧他,怂兮兮地说:“不凶,你一点都不凶。”
  赫连洲这才继续往前走,快到军营时,他忽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林羡玉愣了愣,半晌才说:“林羡玉。”
  他用指尖在赫连洲的肩膀上一笔一划地写他的名字,然后抬头看向天空。
  彼时正是日中,三月的北境大地已经有了转暖的迹象,金灿灿的日光普照着嶙峋的山崖和一望无际的草原,苍鹰划破长空,展翅翱翔,乌力罕一行人朝着他们的方向跑来。
  林羡玉问:“都城和苍门关哪个更危险呢?”
  赫连洲沉默半瞬,说:“都城。”
  林羡玉小声问:“你可以保护我吗?”
  “不可以。”
  林羡玉很丧气,伏在赫连洲的肩头重重地叹了口气,心想:以后可怎么办呢?
 
 
第7章 
  三月初六的清晨,天蒙蒙亮,礼队就已经准备出发了。
  林羡玉根本起不来床,阿南在床边喊了他好几次,他只哼哼唧唧地回应,身子却纹丝不动。昨夜他嫌床太硬,翻来覆去不能寐,一直熬到后半夜才勉强睡着,现在更是醒不来。
  可北境的人已经在催了,时间紧迫。
  现下只剩下一招,阿南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喊:“怀陵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林羡玉倏然睁开眼,惊惶地坐起来,说:“我醒了,已经醒了。”
  然而环顾四周,都不见赫连洲的身影。
  “……”
  林羡玉又羞又恼,气得攥紧拳头,吼道:“阿南!你是不是讨打?”
  阿南拿着衣裳迎上来,笑嘻嘻地说:“我的世子爷,现在可不是在侯府,北境的人正在外面催我们呢,再迟就不好了。”
  林羡玉咣当一声躺到床上,绝望地说:“怎么办,我再也不能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了。”
  他下了床,阿南帮他洗漱更衣。
  一掀开门帘,便迎上等候多时的礼部侍郎谢仲勤,谢仲勤躬身行礼,指了指身后的马车,说:“殿下,我们要出发去都城了。”
  林羡玉下意识寻找赫连洲的身影,可是军营里人来人往,到处都是穿着甲胄的士兵。他只能踮起脚尖,四处张望,终于在队伍的尽头看到了赫连洲,赫连洲坐在高大的银鬃马上,正在听纳雷说话。
  林羡玉像是忽然松了口气,低头坐进马车。
  辰时到,辕门开。
  赫连洲带领一支军队,在前方开路。
  礼队紧随其后。
  未免再出意外,赫连洲省略了羌西郡迎亲这一步骤,直接由他领队,前往都城。
  乌力罕和纳雷按照赫连洲的指示,走在队伍的最后,队伍很快就离开了西帐营。乌力罕一抬头就能看到公主乘坐的红顶马车,他脸色郁沉,气得快把马鞭甩断了。纳雷笑着问:“你就这样看不惯祁国的公主?”
  “你没发现自从这个破公主出现之后,王爷像变了个人一样吗?前天把她从山上背回来就算了,昨晚还让人烧几桶热水给她沐浴用!”
  “姑娘家的,总要沐浴更衣。”
  “可她是祁人!”
  “照你这么说,王爷该一刀杀了她才对?和亲是两国之间的事,公主不过是个远嫁而来的可怜女子,王爷从不滥杀无辜,更不会牵连无辜之人,你以后也不要太敌视公主了。”
  乌力罕狠狠地甩了下马鞭,显然没把纳雷的话听进去。
  纳雷还要劝,忽见一骑兵从前方快马飞奔而来,通知乌力罕和纳雷:“将军,公主说要休息,队列暂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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