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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难养(古代架空)——杳杳一言

时间:2024-07-12 09:03:07  作者:杳杳一言
  萧总管把碗盘收拾干净,主堂屋里就只剩赫连洲和林羡玉两个人了。
  屋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赫连洲想哄,又不知如何开口,林羡玉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就准备离开了,刚走到门口,赫连洲喊住他:“祁国派人来了。”
  林羡玉下意识就要问:“谁?”
  想到刚刚暗自承诺的不理人,于是噤了声,背对着赫连洲停在原地,狠狠生闷气。
  赫连洲只能自己继续话题:“是祁国的七皇子,你认识吗?”
  林羡玉这回憋不住了,瞬间转过身,瞪大了眼睛,惊讶道:“七皇子?扶京哥哥!”
  赫连洲蹙起眉头,昨晚好像依稀听见这个名字,他沉声问:“你认识?”
  “我怎么会不认识?我和扶京哥哥一同长大,他比我大五岁,是皇子里品行最好、学识最好、相貌最出众的,在学堂时我是他的伴读,先生罚我抄书,我不想抄,都是扶京哥哥帮我抄的,他是我最最最好的朋友!”
  他话音刚落,赫连洲的脸色已经快沉得比他的黑色锦袍还要黑了。
  林羡玉还浑然不觉,越说越激动,眼圈都红了:“扶京哥哥什么时候来?爹爹和娘亲一定捎了话让他带过来,我好想他们啊。”
  赫连洲别过脸去,胸膛起伏不平。
  林羡玉掰着手指头算天数,自顾自地说:“啊,不会还要再等一个多月吧,我一天都等不及了。”
  赫连洲把手放在桌案边,心头的妒火快要把他的思绪焚烧殆尽,指尖却僵硬冰凉,他故作镇定地拿起一本公文,却看不清字。
  林羡玉半晌才注意到一旁许久没出声的赫连洲,看他漠然的态度,以为他对祁国七皇子像对祁国的文官武将一样嗤之以鼻,于是说:“祁国也不都是善用诡计的阴险小人,还有像扶京哥哥这样清风朗月的好人,他和你一样勤政爱民,你见了就知道了。”
  林羡玉想:见到扶京哥哥,赫连洲一定会对祁国改观的。
  赫连洲端看公文,似不甚在意。
 
 
第46章 
  祁国七皇子陆谵在一月前已从京城出发, 即日将造访北境的消息,是太子告诉赫连洲的。
  陆谵,字扶京, 是祁国皇帝的第七子, 传闻此人德才兼备,盛誉载道, 还有一个“贤王”的美名。他和嘉屏公主自幼一同长大,此次以探望公主为名, 突然造访, 不知何意。
  太子说出这消息时, 宫中除了赫连洲, 还有其他几位重臣,他没有表露出太多情绪, 但眼神里满是看热闹的挑衅。
  他希望祁国的突然造访,能破赫连洲的局。
  这几个月,他接连使计陷害赫连洲, 都被赫连洲巧妙化解。
  起初他在城外灾民中制造混乱,被赫连洲以渡马洲贪墨案相要挟, 最后朝廷出资为灾民建立了安置点,美名还落在赫连洲的头上。
  后来他又逼得赫连洲当众承诺劝降斡楚,一个几十年无法解决的烂摊子, 谁都不相信赫连洲能做成这件事,结果也不知道他耍了什么手段, 竟将斡楚的前国师招至麾下,仅消耗了几百人马就收复了敌对多年的斡楚。
  太子想不明白, 在他的印象里,赫连洲只是一介莽夫, 无名无私无党无争,为什么成婚后短短三个月,他变化如此之大?
  太子原本只是不想让赫连洲的军功太盛,怕他居功自傲,现在赫连洲的夺位之心已经昭然若揭,路人皆知,太子简直夜不能寐。
  他望着赫连洲递上来的金灿灿的归降书,指尖忽颤,仿佛被那“降”字镇住了,“二弟此次立下万世之功,不知想要什么奖赏?”
  “为国效力,是臣等之职。”
  太子眼底猩红,脸上仍挂着笑,道:“听闻二弟回来的这一路上,百姓夹道相迎,高呼怀陵王万岁,说怀陵王既有霍去病之风姿,亦有张良之谋略,是明君的首选。”
  这是太子第一次和赫连洲挑明,两侧的大臣皆面面相觑。
  赫连洲的脸色始终漠然,待殿上私语之声消弭,他才开口:“臣弟不敢,但闻圣人言,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臣弟只是遵循天道,做人心所向之事,至于结果如何,也交给天道。”
  他抬头望向太子,眼神平静又坦然。
  太子整个人都微不可见地震颤了一瞬,他终于确定,赫连洲就是要和他夺皇位了。
  什么天道人道,俱是欲望的托辞。
  赫连洲想要的就是无上的权力,是将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太子踩在脚下,碾入尘泥。
  到底是谁给了赫连洲这样的野心?
  难道是那个……祁国公主?
  众臣互相交换了眼色,都明白:边境稳定后,北境的皇城之中又要迎来大震荡了。
  所有人都在想怀陵王的时候,怀陵王却在想祁国的七皇子。
  更深人静时,他独自一人在院中练枪。
  红缨錾金枪刺破长夜,如风飒飒作响,泛着金光的枪头似流星一纵而逝,他上半身的虬结肌肉透过汗水浸湿的单衣显露无疑。
  陆谵,扶京哥哥。
  一同长大、一同上学堂、为他抄书、是他最好的朋友。
  不,是最最最好的朋友。
  汗水从发间落下,滑过额角,赫连洲呼吸不稳,一枪刺中旁边的草垛。
  林羡玉那般想家,遇到兰殊便当作知己,吃一口青菜、一口黄瓜,就兴奋地乐不可支,再遇到故友,会不会彻底动摇?赫连洲不敢想,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道貌岸然。
  他心口不一,算不得君子。
  也许在林羡玉心里,只有陆扶京那样清风朗月的“贤王”,才称得上君子。
  他,不过是一介莽夫,口齿笨拙又不解风情,只会惹得林羡玉一次次掉眼泪。
  翌日,林羡玉在院子里看书。
  兰殊把能搜罗到的北境地志、律法、礼记、饮馔记都搬进府里,每日就坐在树下静静翻阅,从早到晚,不知乏累。林羡玉一开始还抱着求知心陪着兰殊看书,结果看着看着就走了神,时不时和阿南玩一会儿小兔,时不时又去折腾架子上所剩无几的小黄瓜。
  赫连洲下午从枢密院回来时,兰殊和阿南正在庖房里做酱黄瓜,他刚走到后院,就看到林羡玉一个人窝在躺椅里,玩鲁班锁。
  看着竟有几分孤单。
  他走过去,本不想打扰林羡玉,无奈他的脚步声太过明显,林羡玉耳朵又尖。他刚走下回廊,林羡玉就发现了他。
  目光相接的一刹那,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别处。
  赫连洲又不知如何开口了,明明在绛州的军营里做了很多亲密的事,但心里有了芥蒂,竟还不如以前从容自然。
  林羡玉在心里嘀咕:我不主动了,这次定要他先开口,他先哄我,我才会理他。
  赫连洲迟迟不说话。
  林羡玉等得心灰意冷,他难过地想:我再也不理赫连洲了!
  可赫连洲下一刻就开口:“玉儿。”
  他的声音沉稳温柔。
  林羡玉完全忘了自己暗暗发的誓,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面向赫连洲。
  “之前说要送你一匹马,你还想要吗?”
  “要。”林羡玉点头。
  赫连洲朝他伸手:“带你去个地方。”
  林羡玉的鼻头微微泛酸,本想扭捏一下,表现出不满,但还是争不过思念,主动走上去牵住了赫连洲的手。
  赫连洲的手掌常年握枪,指腹和掌心都有一层坚硬的厚茧,林羡玉握过好多回,每次还是或多或少会被弄疼。赫连洲握住他的手时,他本能地缩了一下,又连忙握紧,赫连洲低头去看,眼神有些黯然,暗自松了手劲。
  “去哪里?”
  “我在京外有一片草场,养了几匹马,你去看看有没有你中意的。”
  他们坐马车前往草场。
  林羡玉现在出门还只能穿着北境的女裙,虽然他很喜欢肩上那一串咣啷叮当的宝石,但女裙收腰束身的剪裁对他来说还是很不舒服,尤其是坐立起身之后,腰胯部位的布料都会拧在一起,他在马车里费力地整理了腰间的衣物,够不着的地方,让赫连洲帮他掖好,花了好一番功夫才能出马车。
  赫连洲看着他低头整理衣衫,心中一片惘然,不管他如何优待,林羡玉来北境还是吃了不少苦,衣食住行都不方便。
  他先下马车,然后把林羡玉抱了下来。
  他带着林羡玉去马舍里选马,怕气味呛人,他提前给林羡玉准备了一条带香味的锦帕,让林羡玉捂在鼻间,林羡玉的注意力都被马舍里精壮彪悍的高头大马吸引了。
  北境的马比祁国的马壮实得多,有的比林羡玉还要高,微微昂首,发出一声嘶鸣时,把林羡玉吓得直往赫连洲怀里钻。
  赫连洲护着他,“喜欢哪一匹?”
  林羡玉的目光停留在一匹白马上,他用手指向,回头望向赫连洲:“白色的那匹。”
  他说:“我要那匹!”
  “好,”赫连洲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他带着林羡玉走到白马面前,打开了圈舍的门,把白马牵了出来,“这是照夜马,是三年前月遥国进贡的,我猜到你会喜欢这一匹。”
  林羡玉呆呆地望着照夜马,试探着伸手摸了摸他的鬃毛,这马头至尾长一丈,蹄至脊高八尺,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简直是林羡玉见过的最美的一匹马。
  “太好看了,像雪一样。”
  林羡玉连声惊叹。
  赫连洲牵着照夜马走到草场上,装好马鞍之后,他问林羡玉:“要不要骑?”
  林羡玉双眸发亮,立即点头。
  赫连洲把他抱了上去,随后翻身坐在他身后,环着他的腰,握住缰绳。
  “圈舍里的马我都驯过了,性子都不暴烈,只要你和它相处好,它会很认主的。”
  林羡玉回头问:“它有名字吗?我能给它取名字吗?”
  “当然要你给它起。”
  “白玉,”林羡玉挑了下眉:“林白玉,怎么样?”
  赫连洲弯起嘴角,“可以。”
  林羡玉俯身摸了摸白玉,“白玉,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小马了,我会好好待你的,给你吃最好的草料,喝最清甜的泉水。”
  “别把它养娇气了。”
  林羡玉哼了一声,反驳道:“就要娇气,我的小马又不用上阵杀敌。”
  他又说:“小时候我爹爹也找师傅教我骑马,但我怎么都学不会,还摔过一跤。隔壁礼部侍郎的儿子经常拿这件事嘲笑我,他有一匹太后娘娘赐的金骏马,天天在我后院门口骑来骑去,得瑟个没完。迟早有一天,我要骑着我的白玉,去他家门口炫耀一番。”
  他又提到回家,赫连洲的心沉了沉。
  “你替公主出嫁这件事,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应该没有,但也未必,礼部肯定知道,和亲的事宜都是由礼部筹划的。礼部侍郎如果知道,他儿子肯定知道,估计做梦都要笑出声了。”林羡玉撅起嘴,越想越气愤。
  “那你想回家吗?”
  赫连洲脱口而出,可很快又后悔,他像等待审判一样等待着林羡玉的回答。
  “想啊,我当然想回家,可是……”林羡玉垂眸,失落地说:“我想带你一起回家,让我爹娘见见你,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赫连洲怔然。
  “我知道二十七年前那场战争是祁国恶意挑起的,不仅害苦了百姓,还连累了你的母妃一族,可是祁国除了工于心计的官员,更多的是无辜百姓,他们也像绛州边境里那些辛劳的商贩一样,每天起早贪黑地耕作,挑着扁担翻越遥远的山路,在烈日下收稻米,官府压榨剥削他们,土地税和人丁税一年比一年高,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难道……难道他们也是你心里的阴险小人吗?”
  赫连洲并不回答,只是冷声问:“这是兰先生教你说的?”
  林羡玉吓得噤声。
  赫连洲竟然一猜就猜到了。
  赫连洲说:“谁都有苦衷,玉儿。”
  他无奈又心痛,他在心里发问:玉儿,你为什么从来不站在我的立场上替我想想呢?你有没有考虑过,半年前用和亲平息战争,为我带来了什么?除了百姓的指责和倒戈,我什么都得不到。祁国压在北境头上几十年,是我一场仗一场仗地把北境的尊严打回来。
  你现在让我退,我往哪里退?
  就算我想退,西帐营的兄弟,北境南边的几十万百姓,他们能理解我吗?
  他有些累了,收紧缰绳,让照夜马缓缓停了下来。
  “我知道你们都有很多无奈,以前扶京哥哥对我讲过,越是位高权重的人就越是无奈,上有天威下有黎民,左右掣肘,你们有很多的不得已,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打仗。”
  赫连洲气闷无比:这和陆扶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提到他?
  “现在还不到讨论这个的时候,你不用提早担忧,说不定那时候你已经回了祁国,住在京城里,就算打起仗来也不关你的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羡玉倏然红了眼,挣扎着要下马:“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我已经长大了,我懂很多道理,我知道百姓过得有多苦,我不想打仗有什么错?你凭什么说不关我的事?所以在你心里我还是三个月前那个娇生惯养,只顾着自己的林羡玉,是吗?”
  “我没有。”
  “你就是这么想的,你觉得我过不惯这里的生活,我急着想回家,可是我在很努力地适应啊,我在院子里种青菜和黄瓜,不是因为想家,我只是想过好在这里的每一天。你总是把我当孩子,根本看不到我的付出。”
  听到林羡玉的哽咽声,赫连洲的心都快被他揉碎了,他想抱住林羡玉,林羡玉却挣扎着不让他抱,眼泪滴在照夜马的后背上。
  “每次都这样,一边说着为我好,一边把我推开。抱了,亲了,把我的腿弄得那么疼,清醒了就冷着脸甩手走人,好多好多次,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林羡玉抹着眼泪,抽噎道:“如果不是喜欢你,我才不会忍你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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