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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颠倒(近代现代)——郁华

时间:2024-07-11 09:09:53  作者:郁华
  他没在酒店中留宿,几乎是落荒而逃似的离开了。
  秋风萧萧,夜凉如洗。
  黎景没有打车回家,而是漫无目的地走在漆黑的马路上,他眼神空洞,像是神游时茫然地踱步。
  冷风吹乱了头发,也吹透了薄薄的衣衫。他下意识地将胳膊环抱在胸前,却仍浑然不觉地走着。直到东方破晓,才恍然回过神来。
  黎景朝着家的方向走去。等到推开家门时,已是天光大亮。他简单地洗漱,吹头发时,还不忘给老板发了条信息请假,等到做完这一切,他将闹钟取消,把手机关机,接着便忙不迭地陷进了温暖的床中。
  这一觉,黎景睡得昏天黑地,醒来后,才发现自己头晕目眩,浑身酸痛,嗓子干疼得厉害。他勉强站起身,却发现脚步也踉跄虚浮。
  几番挣扎后,黎景坐在桌边。他以为自己会很难熬,可实际上更多的是茫然。
  在昨晚那最后的匆匆一撇,黎景看到了姜佚明脸上无法压抑的痛楚,而那一刻,他亦感受到了同样的悲哀。
  他知道,姜佚明或许是这世上最爱他的人。他不想伤害对方,可到头来,伤他最深的,其实就是自己。
  他确信自己是爱着姜佚明的。
  或许在申城时,这份爱掺杂了太多的依赖与感动,并不纯粹:姜佚明给了他一个美妙到梦都不舍得做的温馨的家,给了他一份于他自己的、可以任由他发挥所有想象与潜力的事业,给了他亘长绵延、予取予求的深情。他像是一无所有的蚊虫,天然趋近光明。
  然而此时此刻,他离开了姜佚明亲手为他搭建的美梦,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姜佚明亲手推开,可唯独如此,他才能清晰地看到心房中那根名为爱的红线。
  就算失去了姜佚明为他带来的一切美好,他仍旧舍不得这个人。
  他亦确信姜佚明是爱着自己的。只是他们的世界太复杂了,不是相爱就能扫平一切障碍的。
  黎景坐在桌前愣了许久的神,直到肚子的“咕咕”声将他唤醒,这才发现窗外已是斜阳欲坠。
  他已经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黎景挣扎着起身为自己倒了杯水,干涸欲裂的嗓子霎时如沐春雨,他往嘴里塞了几口面包,只是半个面包还没吃完,胸口就涌出一阵恶心。
  他冲向水池干呕了一阵,站起身时,已经眼冒金星。
  他打开手机,微信“叮咚”、“叮咚”地响个不停,不断跳出新的消息。
  “景哥你看这个帅哥!”
  “景哥,你人呢?”
  “景哥,你咋了?”
  “????”
  “你没去琴行?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景哥,回信息,再不回信息下班去你家了。”
  黎景一怔,连忙点开对话框,敲敲打打着说:“没事没事,我关机了,没看到消息,不要过来了。”
  信息刚一发出,手机就发出“叮咚”一声,黎景低头看去,却看到对面发来:
  “晚了,到家门口了,开门吧。”
  下一秒,黎景听到一阵急促地敲门声。
  黎景起身去开门,李岚一见了他,就将手中的饭盒从他眼前晃了一下,接着风风火火地走进屋来。
  黎景连忙让李岚坐下,他刚想去倒水,李岚却把他拦住了。
  李岚上下打量了黎景一会儿,脸上笑眯眯的表情逐渐瓦解,她皱着眉头问道:“景哥,你这是怎么了?”
  黎景干巴巴地立在李岚身前,他绞了一下说,说:“没……没什么,就是昨天没睡好。”
  李岚“啧啧”两声,说:“你不对劲,你以为我第一天认识你?”
  说着,她向黎景的方向倾了倾身子,微凉的手覆在黎景的额头。她脸上的表情一滞,几乎是弹起来说:“景哥,你肯定发烧了。”
  黎景怔了怔,说:“没事,昨天吹了点风。”
  李岚却煞有其事地说:“你没量体温?怎么能说没事?你这么大人了,在社会上闯荡了这么多年,怎么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说着,李岚就要起身去找体温计。
  黎景没辙,只得先她一步站了起来,拿出测温枪,当着这小祖宗的面测了一下。屏幕立即变成红色,显示出一个偌大的39.2。
  黎景讪讪地笑了一下,只得打开外卖软件,将布洛芬加入购物车,结账时,外卖软件自动跳转出支付软件,他想都没想就直接点击小额免密支付,收回手机的时候,低眸一看,才发现支付方式上竟赫然写着的:运通卡立减10元。
  他“嘭”地一声弹了起来,手机跟着跌落在地。他忙不迭地捡起,点开订单,飞快取消,然后才长长舒了口气。
  他一边滑动订单,一边睁大了眼睛:前天晚上,他的支付软件中有一笔附近便利店的消费记录,付款渠道竟也是姜佚明给他的那张运通卡!
  无怪乎姜佚明突然找上门来!
  想清楚这点后,黎景顿时浑身发烫,脚趾也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他下意识地在微信中输入姜佚明的手机号,想要添加好友解释清楚却又觉得太过刻意冒昧。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黎景费劲心机地藏在了南城,却没想到自己竟犯下了这种低级错误。他飞快将那张运通卡解绑,而后再次将手机丢了出去。
  他像只热锅上地蚂蚁,在屋里来回的转悠,转得一旁的李岚二张和尚摸不到头脑。
  “诶,景哥,你怎么了?”李岚看着黎景问道。
  此时的黎景哪还顾得上向她解释,他只觉得像是被人推进了炼丹炉里,每一根汗毛和骨头都被灼烧。
  “景哥?景哥!”
  在来回转了十圈以后,黎景头痛欲裂,他扶着扶手颓然坐在沙发上,一副心如死灰地样子说:“岚岚,你前天晚上用我的那种运通卡帮我买的便当?”
  李岚仰着脑袋想了一阵,不明就里地说:“什么运通卡?当然是弹出来哪张卡用哪张卡啊。”见黎景面色沉重,李岚“嗯”了一声,说:“我记得好像还有二十元的立减金呢!”
  “怎么了?这张卡有什么问题吗?”
  黎景无奈扶额。是他自己让李岚帮忙买便当的,自然怪不到李岚的头上,只是阴差阳错,命运弄人。
  他想,或许他命中该有这么一遭,也好,躲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现在他们全都说清楚了,也省得姜佚明日后再挂念他。
  如此想来,黎景心情宽慰了不少,倒觉得不破不立了。
  李岚见他情绪稍稍稳定下来,连忙将饭盒打开,又把筷子塞进黎景的手里,说:“是不是还没吃饭?我在小吃店买的,你好歹填吧填吧。”
  经过李岚这么一闹腾,黎景反而有了胃口。他说了句谢谢,接过筷子,目光呆滞地将炒面塞进嘴里。
  李岚坐在黎景身边一瞬不瞬地打量着他,忽然,她眼睛提溜转了一圈,看向黎景的深情忽然变得讳莫如深起来。她清了清嗓子,问:“景哥,该不会这张卡就是霸总小说里写的那种,无限额副卡吧?”
  黎景身体一僵,他皱皱眉头,敷衍着说:“哪有这种卡?”
  李岚探头探脑地盯着他看,过了一阵,她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我懂了!”
  她站起身来,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地说:“前天晚上,我用了这张卡,前夫哥收到了信息,所以找到南城来了。那家便利店附近就是琴行,琴行的门口还贴着你的宣传照呢,前夫哥想不看到都难!”
  她一拍大腿,越编越上劲地说:“接着,他找到了你,气急败坏地把你那样这样一整夜,对不对?”
  黎景揉了揉自己酸痛的眉心,刚想说李岚瞎编乱造,一开口却发现自己嗓子沙哑的厉害,压根盖不过旁边那个机关枪。
  “景哥,你来南城这么久了,副卡还能用呢,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对你贼心不死,心猿意马啊。”
  “你别乱说。”明明屋里只有黎景与李岚两个,可黎景却仍是臊得慌,他苍白如纸的脸倏地通红,压低了嗓音说:“再乱说我要生气了。”
  李岚年纪不大,却好歹在社会摸爬滚打了好几个年头,基本的察言观色还是会的。她一边啧叹,一边摇头说:“肯定是这样,你都害羞了。”
  黎景哑然,他平日就比不上李岚牙尖嘴利,此时更是身心俱疲。他没辙,只得低头不语。
  李岚见他不说话,突然也叹了口气,轻声说:“可他要是心里真的有你,你现在病着,他又怎么会任由你一个人在家?”她神情中展露出少有的温柔,眼神也由戏谑变得怜悯。
  “如果不是我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自己熬过去?”
  “我……”
  黎景嘴唇翕动,他垂头想了一阵,不想欺骗一个真心对他好的朋友,于是轻声说:“他很好,对我也很好。是我做了错事,是我太坏了。”
  李岚张开了嘴巴,半天没说出话来。末了,她喃喃问:“你爱他么?”
  黎景轻笑了几声,浮动的发丝遮挡了他羞赧的表情。半响过后,他点了点头,说:“爱。”
  李岚突然觉得有些烦闷,她站起身来,学着黎景刚刚的模样在客厅里来回踱了几圈。最后,她停在黎景身边问道:“既然你们都爱着彼此,就不能好好在一起么?非得搞得两败俱伤?”
  她默了许久,挠了挠头发,轻叹道:“我原本以为,长着这么一张完美的脸,就不会在感情里吃苦了。”
  作者有话说
  实在对不起大家,我最近身体太不舒服了,更新的频率有些慢。这章没有修过,明早起床后会修一下,万望海涵。感谢大家的等待和耐心,也感谢每一位读者的评论。爱你们。
 
 
第59章 冠军很难,我会争取
  这天傍晚,李岚离开后,黎景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许久。
  吃过晚餐和退烧药后,他的状态好了不少,只是思绪依旧混乱,头也疼得厉害。
  八点钟的时候,琴行老板朱姐发来了一条信息,问他情况怎么样,明天能不能来店里上班。黎景不敢再耽误工作,连忙回道,身体已经恢复了,明天就可以回去工作。
  朱姐那头很快发来了一个“OK”的表情包。黎景放下手机,他用力甩了一下脑袋,想将那些冗杂沉重的想法全都抛去,却仍是徒劳无功。
  他叹了口气,彻底放弃了抵抗,任由千头万绪拧在心房。
  秋日瑟瑟。琴行开设的暑期班均已收尾,他们的工作也进入了淡季。
  每当工作日,黎景便只有几节成人吉他课。成年人往往是出于兴趣才学习吉他,他们虽然学起东西来不如小孩子快,但胜在沟通顺畅、态度好。有不少人甚至与黎景成为了朋友。
  而到了周末,情况则大不相同,课程几乎从早排到晚,学员大多是还在读小学、初中的孩子,他们情况和资质各不相同,有几个酷爱调皮捣蛋的小孩,着实让黎景苦恼不已。
  不过,总体来说,黎景的时间较前段日子充裕许多。不过,他在南城的朋友不多,平日更是喜静不喜动,就算闲下来了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因此整日只是待在店里练琴。
  老板朱姐乐得看黎景在店里弹琴,她是学声乐出身,对吉他一知半解,但她看得出黎景技术很强,没有经年累月的苦练是拿不下额,更何况他外形也很好,抱着木吉他坐在店里,无形中为琴行吸引了不少顾客驻足。
  秋风过耳,夜幕降临。
  朱姐悄没声地搬了个椅子坐到黎景身边,待到黎景一曲弹完,她凑上前问道:“小黎啊,你有这技术,怎么没想着参加个吉他比赛?听说最近乐韵杯吉他大赛正在报名呢。莫说拿冠亚季军了,就算排上百强,那以后也是能写进简历里的啊。”
  当初招黎景进来的时候,她虽说着不在意学历和比赛,可越是与黎景相处,她越是觉得可惜。像黎景这样实力与颜值并存的吉他手,原本该有更好的发展和前程,怎么偏偏把自己荒废到如今这个地步?
  听了朱姐的话,黎景一愣。他弹了这么多年吉他,乐韵杯自然是听过的。在他年轻气盛的年纪里,也曾想过报名比赛,不说一举拔得头筹,至少拿个说得过去的名次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这个想法只是在黎景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接着就不见踪影了。他身上既背着荣星娱乐的旧账,又岂敢抛头露面?所以这个想法就只能一再搁置。
  现在,荣星娱乐的事情已经彻底翻篇儿,他再也不用顾及这么多。
  想到这里,黎景忽然有些心动。他将琴放下,羞赧地垂头笑笑,说:“我……我得回去考虑一下。”
  朱姐皱了皱眉头,她叹了口气,说:“小黎,你看你年纪也不算大,怎么这么没冲劲儿啊?咱们琴行的学生和家长,不懂你弹琴的音色多干净,泛音拍得有多好,他们就只会看学历、看证书。你既没读过正规音乐学院,又没参加过比赛,课上得再好也要不上价啊。”
  接着,朱姐“啧啧”两声,叹息道:“照我说啊,就凭你的技术,一节课少说也得二百块。可现在呢,只能要八十块。你不觉得亏啊?”
  朱姐着实是个热心肠,她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彻底收不住了。她滔滔不绝道:“你现在一个月能赚四五千块,等你比赛进了前一百,怎么说也能把课时费涨到二百块,到时候啊,一个月没准能赚八千块呢。”
  “在咱们南城,公务员一个月都未必能拿八千块。你一个人生活,又没太大的花销,兴许过不了几年,就能攒出个小房子的首付呢。”
  “你现在年轻,不知道钱的好处,等你四十岁、五十岁,干不动了就知道了。口袋里的钱才是立身之本。”
  黎景被朱姐逗笑了。他看着朱姐,凭空产生一种强烈的割裂感,就好像朱姐口中说的全然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故事。在过去的年岁中,他向来过着有今天、没明天,朝不保夕的日子,何尝想过买房这两个字?可如今想想,他漂泊那么多年,难道就真的不想拥有一个全然属于自己的小窝么?
  朱姐的话,恰恰戳中了他一直向往而又从未深思的东西。他想了一阵子说:“朱姐,你说得对,谢谢你这么替我考虑,我回去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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