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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不圆(近代现代)——仙气十足

时间:2024-07-11 08:54:17  作者:仙气十足
  说到这里,昆汀又猛吸了两口烟:“长在他脑袋里的肿瘤就是个‘定时炸弹’,只要一不注意就会被引爆。医生曾叮嘱他一定不能摄入任何酒精,更别说那种度数的烈酒了。只要那瓶酒一下肚,上帝也救不了他。”
  时添:“……”
  “当时,整个头等舱只有Duke和祁为珧两名乘客。其中一名乘客突然倒地抽搐,指认另一名乘客是凶手,另一名乘客的嫌疑自然就会变得最大。正因为这起突发事件,那趟航班刚刚起飞就降落了,Duke也被紧急送往了距离纽约机场最近的医院。”
  这时,时添忽然出声,打断了昆汀理性的陈述:“Hang on a minute(等一下).”
  “你说的这些,和我当年听到的版本有一点出入。”
  慢慢抬起眼,他和面前的中年警官认真对视,“周叔叔去世的那天,我和周斯复一直待在一起。我们接到的通知,是飞机降落在中转国境内,周叔叔被送去了中转国的医院抢救,但最后却没有抢救回来。正是因为中转国签证的问题,所以我们才没有办法连夜赶过去。”
  冷笑了一声,昆汀在窗台前狠狠碾了几下烟头:“放他娘的狗屁。”
  “不知道是谁在扯淡,”他说,“那帮人只是不想让Milton在那个节骨眼上出现而已。Milton一直有入境美国的身份资格,要真告诉你们人在纽约,他当晚就可以赶到医院,也不至于父子俩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好,”
  时添点点头,接道,“那即便是这样,飞机上当时只有周叔叔和祁三两个人,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细节的?”
  听到时添这么问自己,昆汀挑了下眉头,忍不住笑了:“我去,你小子是觉得我在骗你?”
  “我现在并不相信任何单方面的说辞,”时添的语调有些淡,“除非你能拿出足够的证据来证明。”
  身为一名警察,居然被关在拘留室里的人反过来要证据,昆汀几乎快要对眼前的小东西刮目相看了。
  轻轻弹了弹烟灰,他从裤兜里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时添:“诺,这是Duke在上飞机前打给我的电话录音,听吧,听完就全明白了。”
  接过手机,时添按下屏幕上的播放键,一阵嘈杂的环境噪音过后,周律师熟悉的低沉嗓音在狭窄的室内响了起来。
  一开始,在进行了一番简单的寒暄后,昆汀和电话另一端的周律师提起了自己的顾虑。他说,Bronx当地的警察几乎都受到祁家的摆布,他没办法在事发之后立刻将祁为珧作为作案嫌疑人抓起来。”
  在电话里艰难地干咳了几声,周律师嘶哑地笑出了声:“Quentin,我这次找你帮忙,本来就不是打算让你和祁家对着干。”
  “上飞机后,我会想办法把我的死嫁祸给祁为珧,这你就不用管了。”他说,“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给你发了一个地址,那里存放着所有Annie当年交给我的证据。拿到这些东西后,你先不要冲动,每当祁家想要出手掩盖,你就想办法放出一点点线索,让祁家内部的那帮狗东西相互猜忌,以此来拖延时间。”
  微微怔愣了一瞬,年轻十岁的昆汀问自己的挚友:“Duke,你为什么不把这个计划直接告诉Milton?”
  “……他还没准备好承受这些。”
  周律师叹道,“上周,他还兴致勃勃地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今年要带那个孩子回家过年,想和我商量他俩的婚事。一听到他在电话里喊我爸,我就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但现在,一切都和从前不一样了,他也必须要认清事实。”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陡然间沉了下来,“等我死后,你再想办法拖延一段时间,拖到祁正要出手的时候,再告诉他所有的真相,明白吗?”
  “……”在电话里犹疑半晌,昆汀有些艰涩地开了口,“可是Duke,你这样做,他也许会觉得是你害了他。毕竟像你说的,他大学刚毕业,人生也才刚刚开始,和恋人也——”
  “Quentin,”周律师厉声打断了他的话,“你难道忘了Annie当初是怎么死的?”
  “我当时没能好好保护她,苟延残喘那么多年,也总算是要去见她了。”沙哑着嗓音,周律师说,“在那之前,我起码要给她的儿子留一条生路,让他有机会为母亲复仇。”
  ……
  在录音剩下的时间里,昆汀和周律师两人详细讨论了当天在飞机上的计划和后续的一系列安排。挂断电话前,两人仍旧和过去的每一次见面一样,平静地和对方互相道了一句再见。
  即使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是最后一次和对方聊天,他们此生都不会再见了。
  听完整段录音,时添垂下眼,在床前沉默了好一会。
  眼睁睁看着指尖的烟蒂一点点燃尽,他终于轻轻出了声:“所以,周叔叔的最终计划是什么?”
  很快,他听到了昆汀的回答:“他想让Milton以‘杀人犯’的身份,被引渡回美国。”
  时添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Duke死后,祁为珧也因为劫机和过失杀人罪被提起诉讼,暂时关在了狱中。在那期间,我一直在一点点往外放出有关Annie当年的死,和祁家与国会要员有勾结的消息,试图混淆视听。”
  “大约半年后,祁家请的顶级律师团顺利打赢诉讼,试图让祁为珧被改判无罪。就在那时,我对外放出了Duke留给我的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信息。”避开时添投来的锐利目光,昆汀仰头望向天花板,“在遥远异国,祁家流落在外的小少爷和祁家三子串通,谋杀养父的证据。”
  时添脊背绷紧,从床前站了起来:“你——”
  “放出消息后,我立即联络上了远在千里之外,仍旧一无所知的Milton,将所有的资料全都寄回给了他。在收到包裹的同时,他便完完全全知道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所发生的一切。”昆汀说,“是那年冬天刚开始的时候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话音刚落下,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便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就要揪住他的制度衣领,却硬生生在半空中停下了动作。
  脸上明明是冷静的、面无表情的,他却察觉到了这人发自内心深处的愤怒。
  那是一种无法控制,并且油然而生的,对于命运转折的不甘。
  在那个谁都不曾预料的人生节点,一对相爱的恋人,就这么被命运硬生生拆散,各自走向了截然不同的全新人生。
  “这是唯一一个能够确保Milton安然无恙的办法。”
  坦然迎上男人洞彻而又冰冷的视线,他勾起唇角,一字一顿道,“当时,除祁正以外,祁家上下,包括祁正那几位前妻的母家,全都想要置Milton于死地。只有让外界知道,祁家两个小辈都参与了这起案子,Milton是个合谋犯罪的从犯,祁正才能光明正大地同时出手,保住祁为珧的同时也保住Milton。”
  “在引渡的过程中有你们国家的警察保护,在纽约有我这个警方担保人作为污点证人重点保护,在祁家有祁正这个大家主保护,他才一定不会受到任何生命威胁。”昆汀望着面前人的眼睛,“这是一个完美的三重保护计划。”
  时添没吭声。
  他只是喘息着,胸膛不住地起伏,死死盯着面前的中年人,却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他都能想象得到,周斯复在了解所有真相的那一刻,心底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以周斯复的性格,在收到消息,知晓了一切后,他肯定已经想好了之后该怎么做,要做好怎样万全的准备。
  “国内已经不再安全,随时有人在盯着Milton的一举一动,包括监视他身边的人。”
  背靠着椅背,昆汀双手交叠搭在膝前,抬头仰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时添,“他知道有很多人想害他,随时都可能会死,而当时的他没有自信斗过这些人。”
  “你知道他同意和我进行下一步沟通后,问我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什么?”
  昆汀笑了笑:“他问我,他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不会有危险。”
  时添的手背青筋毕露,语调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抖:“所以,他最后选择孤身一人去美国了?”
  “不。”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望着面前的男人,昆汀缓声道,“他在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屈服于现实。他选择逃,离开你的身边,逃得越远越好,逃到没有任何人能够找得到他的地方。”
  “实际上,他最后几乎快要成功了。祁家派出去的人和负责引渡的跨国执法人员在国内天南海北到处找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找到他的行踪。”他说,“但后来,他却主动找到了警方。”
  没等时添张开口,昆汀便接着道:“这就回到了一开始你问我的问题——他什么时候去的哈尔滨,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背后的原因其实并不难猜,说了这么多,我想你应该也已经想到了。”
  “听说你在雪崩事故中受了重伤,昏迷不醒,Milton找到了负责引渡的那帮人,向他们提出了一个条件。”
  往前缓缓倾身,他扔掉手中的雪茄,“他恳求那帮人带他去哈尔滨,去见一个人。”
  “他告诉那帮家伙,”昆汀说,“只要让他再见你最后一面,他就回美国认罪。”
 
 
第087章 087
  -只要再见你最后一面, 他就回美国认罪。
  可是他并没有见到周斯复最后一面。
  从昏迷中苏醒,直到身体完全康复,陪伴在他身边的, 一直都是同一个人——
  那个突然闯入他的生命, 携手八年, 最终与他一同步入婚姻殿堂的男人, 他的前夫,季源霖。
  可如果按照昆汀的说法, 周斯复当年已经顺利前往哈尔滨,并且已经成功见到了自己, 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难道他来哈尔滨的时候, 自己仍然还在处于深度昏迷的状态??
  要是知道周斯复在, 要是他在醒着,哪怕能和这人说上一句话,那他当初也不会——
  “当时去你们国家, 负责引渡Milton回美国的警察, 也有我派去的下属。”
  就在这时,昆汀突然开口, 打断了他的思绪,“我的人告诉我,第一次去哈尔滨,Milton停留了大约一周时间。每天凌晨去医院看望你前, 他都会把负责保护他安全的尾巴甩掉。所以我才问你,他选择偷偷和你在晚上见面, 是不是在私下里对你透露了一些什么。”
  “……”
  拘留室里一片死寂, 整整一分钟,没有任何人再开口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 时添在昏暗的光线下缓缓抬起眼,脸上蒙着一层灰雾,声线既缓又哑:“你说……他每天都会来医院找我?”
  “喂,臭小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在玩我啊?”
  有些狐疑地眯起眼睛,昆汀的视线落在了时添两只修长的双腿上,“不是他每天去病房里悉心照顾你,你这两只被冻伤的腿能恢复地那么好?”
  “你住的那家医院不让昏迷状态下的病人用热水袋,估计是担心病人会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不小心烫伤皮肤。正因为这样,他才在每次上楼看你前,都围着黛秀湖狂奔十圈,跑到全身都是热汽,手心也暖烘烘的,才匆匆忙忙回到医院,给你捂冻伤的手和脚。”
  “他那时候身上也没什么钱,只有一块Duke生前留给他的名表。他就把表给当了,专门在路边找了家餐馆,让人家每天关门前给你煲养身体的鸡汤喝。”
  “我还听我的人说,Milton他——”
  忽地,他听到时添轻轻开口:“Quentin,别再说了。”
  后背缓缓抵上坚硬的白墙,时添微阖着眼抬起头。他将烟蒂咬在嘴里,却没有抽,仿佛只是在等待着明明灭灭的火光慢慢燃尽。
  白色灰烬扑散而落,香烟残留的味道瞬间在他的口腔中弥漫开来,又一点点渗入进唇齿间。
  怎么就那么苦呢。
  那时候,躺在ICU的病床上,他总是日复一日地做着同一个梦。梦见他们分手的那个冬夜,周斯复站在公交站台前目送着他离开的那个画面。
  公交车马上就要转过路口,他从座椅前转过身,将脸贴着窗户朝窗外回首。明明近在咫尺,他却总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正在变得越来越遥远。
  就在那一瞬间,他的心底突然产生了一种非常强烈的预感——或许就在车辆驶出那条十字路口之后,他就会永远地、彻底地,失去这个人了。
  双手紧紧贴上冰冷的车窗,他对着透明的玻璃哈出一口雾气,用手拼命地敲打着车窗,嘴里一遍遍颤抖着声音恳求,求周斯复不要走,不要丢下自己一个人。
  可直到声嘶力竭、嗓音嘶哑,他终究没能等到那辆车停下。
  每天清晨从睡梦中惊醒,他身旁总是坐着另一个人的身影。年轻时的季源霖满面担忧地守在他的床前,用温热的掌心覆上他的额头,轻声问他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他从没有告诉过季源霖,他被同样的一个梦魇住了,梦里没有相逢,只有离别。
  十年过去,他才终于恍悟,原来被拴在原地不前的,从来都不是只有自己。
  有一个人,也曾在十字路口驻足徘徊,舍不得放开他的手,舍不得走。
  季源霖骗了他。
  夜夜守在他的身边,将他从无边黑暗中带回人世间的,从来都不是季源霖。
  ——是他从年少开始,爱了半生的人。
  窗外灯光照射进室内,如同一盏破碎的明月,将时添的身影笼罩其中。
  眼睫迟钝地眨了眨,他像是终于从回忆中抽离而出,面上云淡风轻,眸中却涌动着暗潮。
  “那么,”很快,时添平静地问,“他回美国之后呢?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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