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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不圆(近代现代)——仙气十足

时间:2024-07-11 08:54:17  作者:仙气十足
  旁听席上发出一阵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季源霖的代理律师举手:“审判长,被告正在叙述侮辱原告人格的口头材料,与本案事实无关。”
  时添正欲反驳,突然听到自己的律师轻咳了一声,显然是在提醒自己不要随便开口说话,以免被判定为干扰法庭秩序。
  在接下来的庭审过程中,除了被告及诉讼代理人答辩环节,时添全程没有再主动开过口。
  他渐渐发现,季源霖的律师显然是有备而来,准备了很多对自己不利的相关证据。他并不打算得出在债务纠纷中谁责任更大的结论,反而一直在刻意强调原告对所有债务并不知情。
  由于上午的庭审没有获得实质性进展,法官宣布暂时休庭,下午继续开庭。
  中午坐在法庭外的餐馆包厢里吃饭时,时添的律师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面色有些凝重。
  “时先生,”律师给他看手机上的资料,“我们团队刚才又查了一下,季先生那边给工商局缴纳的那笔高额罚金,目前已经被判定为‘接收待通过’的状态,这证明季先生已经有主观积极偿还公司债务的行为。如果他的代理人在下午的时候当庭提出这一点,很有可能对您的情况不利。”
  时添拿着筷子沉吟了半晌,最后还是抬起头问:“现在还有其他的办法么?”
  律师有些沉重地摇摇头:“您这边能证明您清白的三名公司高管,目前身上也背着不同程度的诉讼官司,暂时无法出庭作证。除非您能马上联系到一位关键人证出庭,要么证明季先生偿还的那笔款项也有你的授权,要么证明那笔款项不是从您这里,而是从其他途径非法获得。”
  “和您说个有趣的事,您别见笑。”时添抬手捏了捏鼻梁,苦笑道,“过去几年,我俩的投资理财产品都是我买的,但我从来没找他要过一分钱。要是这些钱他都没动过,那现在应该也足够偿还罚款了。”
  严格意义上来讲,季源霖有自己董事长职位的高管薪水,收入水平也相当可观。但他们俩平时的生活开销主要就从他的账上出,他反而对季源霖的开销几乎完全不过问。
  他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当时有多傻。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说,季源霖无非就是个高级一点的“软饭男”罢了。
  听到时添的话,律师缓缓叹了口气,但还是坐回餐桌前,开始认真整理起下午要用的资料来:“时先生,我们尽力而为,下午应该还是有一点胜算的。”
  午休时间结束,第二场庭审正式开始。
  为了强打起精神,全力应对下午的庭审,时添在开庭前第一次喝了杯完全没加糖的黑咖啡,咖啡的苦味差点把他一波送走,让他站在大树底下干呕了好一会。
  直到站回被告席的位置,他的整个舌根还在隐隐发苦发麻。
  下午的旁听人员没有上午那么多,但仍然零星坐了一两排。时添坐在被告席前,正低着头默默背诵下半场的陈述词,突然听到背后的旁听席上传来了一阵骚动。
  他抬起头,发现几名封禹的老员工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视线全部投向了法庭安检通道口的方向。
  时添也随着他们的视线朝通道口望去,发现法庭大门口出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那人身上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商务衬衫,脖颈间挂着条他从未见过的圆环形吊坠,衬衫的半边衣角从裤腰里松松散散地耷拉出来,完全不像他平日出现在办公楼里的装扮,看起来居然带着一分潇洒与不羁。
  不是别人,正是他那位阴魂不散的前男友——周斯复。
  至于周斯复为什么会出现在庭审现场,现在都已经不是重点了,重点是,周斯复的手里……居然还牵着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胖嘟嘟的,看起来像个吉祥物,十分憨厚可爱,正抱着小书包和周斯复一起站在安检口,接受安检人员的检查。
  恰巧不巧,这个小男孩,他同样也认识。
  没等时添完全回过神,小男孩突然在原地刹住了脚步,朝他瞪大了眼睛。
  小手乖乖牵着周斯复的大手,他抬起另一只胖墩墩的胳膊,指着时添便扬声大喊:“爹地!”
  ……
  空旷的庭审大厅内一片静谧。
  周斯复显然也没料到小男孩会就这么突然来上一句,脸上的表情出现了短时间的凝固。
  在法庭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周斯复牵着小胖墩的手,整个人僵在过道上,和坐在被告席上的时添四目相对。
  “……”
  时添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
  被身旁的周叔叔一把捂住嘴,邱胖胖有点喘不过气,本就白里透红的脸蛋一下子涨得更红。
  看到他站在原地半天不动,周叔叔的额头上隐约冒起了青筋。过了一会,干脆弯下腰,把他夹在腋窝里一把捞了起来。
  被带到旁听席上坐好,周叔叔从他的小书包里拿出一根棒棒糖,撕掉糖衣塞进了他的嘴里。
  “你叫他什么?”
  一边吮吸着牛奶棒棒糖,他看到周叔叔指着法庭上的人影,问。
  心满意足地嘬了嘬嘴,他笑嘻嘻地回答:“Daddy啊。”
  “……为什么这么叫?”
  他在脑海里认真想了想,眨巴了一下眼睛:“小二班的同学以前都嘲笑我,说我是个只有妈妈没有爸爸的小孩。时叔叔以前经常接我放学,他们都觉得时叔叔很酷,又帅又有钱还开超跑,所以我每次只要说时叔叔是我爸,班里就没人敢欺负我啦。”
  周斯复:“……”
  原来是他想多了。
  沉声威胁了身旁的熊孩子几句,直到把邱胖胖吓得服服帖帖坐在座位上,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他才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庭审资料,靠上了旁听席的椅子。
  第二场庭审马上就要开始,他抬起头,看到时添独自一人坐在被告席前,也和自己一样,正聚精会神地翻阅着手中的材料。
  这人只是在自己刚进门的时候用充满讶异的眼神望了他一眼,便再也没有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以他对时添的了解,只要时添足够心无旁骛地去面对一件事,那就一定有必胜的决心。
  台下,进入当事人陈述环节,时添缓缓吐出一口气,从被告席前站了起来。
  面对着空无一人的原告席位,他放下了手中的陈述稿。
  随着发言权被交给时添,周斯复点开了自己手机自带的秒表功能,将定时设置成三分钟。
  黄金三分钟法则——这是毕业找工作的那段时间,时添和他打过的一个赌。
  时添说,面试的时候,只要给他三分钟时间做自我介绍,他就能拿下任何一个面试官。
  他那时候问时添,要是有哪一次失败了,那怎么办?
  时添笑得很浪:“周斯复,要我输了,周末让你干个爽。”
  果不其然,就在下一秒,他听到被告席上的人不慌不忙地开口:“法官,请允许我用三分钟的时间做开庭陈述。”
  陈述环节结束,念完辩论规则后,法官合上卷宗:“现在,由被告方证人出庭作证。”
  听到法官的话,时添的神色一怔,下意识地朝他所在的方向望了过来。
  很快意识到旁听人员不可能当证人,时添连忙收回目光,耳根却泛起了窘迫的红。
  法官问:“请问被告方证人,你是否已在庭前被告知应当如实作证,并且已经明晰作伪证的法律后果?”
  一名身穿正装的女性从证人席前站了起来:“我已清楚。”
  “好,请开始你的证词。”
  做了个深呼吸,封禹集团董事会秘书邱静拿起手中证词,对着台上的法官和台下的书记员点头致意:“法官好,各位好,我是本次案件被告时添时先生的证人。”
  “我今天出庭作证,是为了证明本公司账户中有数笔大额债务款项流往境外,但被告对此并不知情。”
  将手中的三份资料递给前来验收的工作人员,邱静接道:“我已将上述材料原件递交给工商局进行调查,接下来,我将会说明这笔债务款项存在异常的详细情况。”
  直到这时,时添才终于弄明白,邱胖胖为什么会出现在庭审的现场了。
  因为他的母亲,集团董事会秘书邱静临时选择周末出庭作证,没有人在家陪他,所以胖胖只能跟着一起来了法院。
  听着邱秘书口中所提及的“境外置业”、“加州特殊减税计划”、“投资移民”等熟悉而又陌生的词汇,时添一时半会有点懵。
  他一直以为邱静是季源霖的人,属于季源霖的阵营。
  首先,邱静本身就是季源霖所管辖董事会中的一员,并不算他的直系下属,其次,在和季源霖闹掰之后,他再也没有回过公司,也没有再和邱静私联过。
  他没想到,邱静会突然“反水”,选择站在他的这一边。
  ……有没有可能,邱静从一开始就留着手中的这份杀手锏,想要等到他俩打官司的时候才拿出来?
  不。
  如果邱静早就掌握了关于季源霖往境外转移资产的证据,那她为什么不提前告知自己,阻止整件事的发生?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将证据交给了邱静,让她以董事会秘书的身份出庭作证。
  想到这里,时添的眸子猛地针缩,从被告台前转过头,再一次看向了旁听席。
  难不成,是——
  “我的证词说完了。”邱静放下手中材料,“请法官和双方律师提问。”
  对面的原告席前,季源霖的代理律师在刚听到邱静所说的证据时就已经变了脸色。等到邱静终于陈述结束,他低头匆匆翻了一遍手中卷宗,接着对法官举起了手:“法官,该等证据与我们目前讨论的债务分配问题无关,请支持原告的诉讼请求。”
  听到季源霖的律师这样说,时添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抹真心实意的笑容。
  【我猜时总想要趁准备答辩书的时候提出反诉?】
  那次在达诺菲的会面中,周斯复曾问过他这个问题。
  周斯复猜对了。
  他前来应诉的最终目的,本就不是为了争取最终的胜利。而是想要抓取对方的漏洞,从而化被动为主动。
  不是冤家不聚头。那么多年过去了,姓周的还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他没有回头望向旁听席,却知道那人正在看着他。
  双手撑住桌面,时添抬起头,直接对法官开了口:“审判长,我申请对原告季源霖的跨境债权债务纠纷进行反诉,追加诉讼请求。”
  “……”
  全场刹那间鸦雀无声,没有人想到,案件居然那么快就出现了反转。
  在民事诉讼过程中,一旦当事人提出反诉,在条件允许和合规的情况下,法院就必须当场受理。而这样的审理过程需要更多时间,按照目前所掌握的证据,很难在短短的一次庭审过程中就得出结论。
  经过综合考量,法官最终对这起夫夫之间的债务纠纷案提出了择日宣判。
  耗时大半天的庭审在双方的唇枪舌战中结束。庭审结束后,季源霖的代理律师并没有在法院久留,只是一边给自己的当事人打电话,一边神色匆匆地离开了庭审现场。
  庭审结束后,时添将自己的律师送到大门口,让陈助理开车将律师送回律所。
  关上车门前,时添对自己的律师真诚地道谢:“这段时间辛苦了,等之后有时间,请您出来好好吃顿饭。”
  “没事,应该的,等审判结果出来再说吧,说不定咱们还得继续上诉。”律师拍拍他的肩,忍不住出声感慨,“时先生,你得好好感谢今天下午出庭的那位证人,她的发言十分毒辣,针针见血,明显经过专业人士的指点。”
  挥手送走律师,时添刚在原地转过身,就被一个摄像头直接怼上了脸。
  一名拿着话筒的记者凑到他的面前,匆匆开口:“时先生,我是本市经济日报的记者,今天封禹债务纠纷案的庭审已经结束了,请问您方便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吗?”
  “不好意思,我不接受采访。”
  时添出言婉拒,刚准备避开镜头往回走,才发现法院的大门外蹲守着好几家本地媒体,全是来等他败诉,拍他怎么灰溜溜离开的。
  作为一个隐藏型社恐,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掉头大步返回停车场,时添正准备找个地方避避风头,突然听到角落传来一道奶糯的呼唤声:“时叔叔!”
  回头寻找声音的来源,他发现停车场的东北角停着一辆黑色的Raffaelina。汽车后座的车窗被打开,小小的身影从窗子里冒出一个头,用胖墩墩的大圆手臂朝着自己直挥手:“时叔叔,来这边——”
  脑海里没作多想,在门外的闪光灯群亮起之前,时添往后退了几步,抬起衣袖挡住脸,转身便朝着商务车的方向走去。
  时添想敲车门,结果还没等他伸出手,后座的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他的身体微往前倾,差点一个重心不稳,摔进车厢里。
  幸好从副驾驶伸出一只手,临时拉了他一把。
  车内除了坐在儿童椅上指着他咯咯大笑的邱胖胖,还有另外两个人。
  一个是驾驶座上的中年司机,另一个,就是坐在副驾驶座上,用手抓着他半边胳膊的周某人。
  见他半条腿还耷在车门外,周斯复声线微冷,带着墨镜的脸上却酝酿出一抹短促的愉意:“胖胖,拉你Daddy一把。”
  邱胖胖伸出两只小胖手在半空中挥舞:“时叔叔,你抓紧我喔!”
  他不敢再喊时添爹地了,他怕再被周叔叔在脑袋上狠狠敲板栗。
  被男人冰凉的掌心轻扣住手腕,粗糙指茧从手背摩挲而过,时添的整个上半身迸时僵住。
  略微迟疑了几秒,他刚准备往后退,便听到副驾驶座上的人淡淡开了口:“你还打算去哪?”
  将脸上的墨镜一摘,周斯复说:“上车。”
  --
  在周斯复的车里坐了一会,留守在法院门外的媒体小报终于开始散去。和邱胖胖牛头不对马嘴地聊了会天,时添整理出了一个大致的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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