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鼹鼠的绿宝石(GL百合)——风吹草灯

时间:2024-07-11 08:48:04  作者:风吹草灯
  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烦躁,胡文漪突然起身,跑出大门,跑过白鹤腾云的水墨画,跑过渔叟垂钓的山水图,她不知道终点在哪儿,只是想一直奔跑,将缠绕自己的一切远远甩在后面。
  胡文漪在一处空地上停下稍作喘息,抬头看时,她竟然跑到了镇上的福利院。
  福利院在政府的资助下翻新了一遍,砖砌的围墙钳着黑色的西式铁栏门,爬山虎从角落直窜到尖耸的褐红色屋顶。不似她记忆中的陈旧,又隐隐有几分从前的样子。
  福利院内,夏也好会帮午睡的弟弟妹妹掖好背角,经过二楼走廊,目光略过窗外,而后脚步一滞,快步下楼。
  “出什么事了?”夏也好轻轻合上铁栏门问道。
  两人在路灯下的长椅坐下,胡文漪的情绪像未熄灭的余烬,喉咙里残留着几声哽咽。
  ……
  “我辛苦赚钱是让你好好学习的,你还净干这些没用的东西!”胡文漪的母亲张连美怒目圆睁,攥着她写的稿子。
  “还给我!”
  争抢之间,她的稿子被撕裂。胡文漪目光涣散,直盯着手中的碎片。
  “撕了就撕了,我是为了你好,整天闷在房里写这些东西,你精神都不正常了。”
  大概是她自以为的付出没有得到回报。胡文漪的沉默反倒给张连美的怒火浇了一层油。
  “我真是养了个哑巴!白眼狼!”
  张连美既愤怒又无可奈何,她无意将胡文漪培养成这样,但她已经是这样了。她又能把她怎么样呢。
  胡文漪将自己关在门内,房门被拍得震天响,外面沉默了片刻,接着门的缝隙里渗过来张连美的温言细语,“漪漪,你开门吧,妈妈和你好好聊聊。”
  当她还是个年幼的孩子,她确实这么做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顿打骂,很轻,轻到没有在身体上留下任何痕迹,但又很重,重得深深刻在她记忆里挥之不去。
  她这次决计不再开门。
  趁着夜色,胡文漪在冲动的驱使下,随手往行李箱塞了几件生活用品,给张连美发了一条消息就走了。她用一个晚上从城区走去乡镇,中途打车到了这儿。
  胡文漪一下子说了很多,记事起就在福利院生活的夏也好无法理解家庭之间的矛盾,她揽住胡文漪的肩膀,好让她依靠着自己。
  “客观的说,这件事你们都没有处理好,你不该这么冲动的。至少阿姨还是愿意和你沟通的,”夏也好顿了顿,又说“但从朋友的角度,我想对你说的是,等你上大学,赚到第一笔钱的时候,你就能脱离你的父母了。”
  不是理解,不是体谅,而是离开。
  胡文漪扯出苦涩的笑,由衷道了一句。
  “谢谢你。”
  ……
  回去后,对于胡文漪任性的出走,长辈三人的一致决定将她扔进厂子里吃苦去,对,就是夏也好打工的电子厂。
  隔天,陈军一再坚持将二人一道送过去,来看望胡文漪的夏也好百般推拒,不知费了多少口舌,才让陈军打消了念头。
  早晨八点,胡文漪将手机锁进柜子,换上蓝色厂服,跟着夏也好走进车间。
  这儿并不是什么大厂,但车间内人手充足,大家都在忙碌着自己手头的工作。看见她俩进来也没有惊讶,没有人过于关注。
  胡文漪被分配去夏也好所在的车间组装零件,产线很忙碌,胡文漪上手很快。沉闷的待在自己的小格子里。
  这样也挺好的,只要专注手头的工作就好了。偶尔抬头还能瞥见窗外探出的绿枝。
  临近傍晚职工下班,停靠着一排排颜色各异的小电驴,摊贩早已支起摊位,手持式的喇叭
  一连八小时高强度的工作,让二人筋疲力尽,下班路上,胡文漪双臂兜住夏也好的脖颈,身体有一半的重量靠在她身上,说:“还是上学好,流水线累的要死,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夏也好幸灾乐祸地笑起来,“是谁之前跟我说,去打工也比上学好来着?”
  “我错了——”胡文漪一声哀嚎,想到她还有一个月的“卖身契”,恨不得在地上躺尸。
  两人路过一个烧烤摊,晚风吹来一大堆国粹脏话,蠕虫一样钻进她的耳朵里,啃食她的脑子。胡文漪只觉得背上窜起一片鸡皮疙瘩,心里犯起嘀咕,这个语言环境,夏也好到底是怎么待下去的。
  街边一位卖熟食的中年叔叔热络地招呼二人,“小夏,放工了啊?”
  “是啊,刘叔,生意兴隆啊。”夏也好回头向胡文漪解释道“刘叔跟我一个镇的,卖水果的姨是他幺妹。”
  “有你这句话就好。”刘叔笑呵呵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又看着胡文漪问:“这你朋友?”
  “我同学,胡文漪。”
  大叔了然道:“是同学啊,学习怎么样啊?”
  果然……
  胡文漪一副不出我所料的表情,人生永远逃不开四个话题,学业,工作,婚恋,房车。
  “学习一直在进步呢。”
  此时的夏也好跟学校里那个神色寡淡的学生有些不太一样,倒像个小大人。似是察觉到了胡文漪异样的目光,夏也好冲她无辜地眨眨眼睛。
  “小夏——文漪——”
  听到烧烤摊上有人招呼,两人走过去,章来笑着挥手。
  章来是她们的组长,是位染着酒红色短发的姐姐,她很健谈,浑身上下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力。
  夏也好问道:“去吗?”
  胡文漪道:“去吧。咱们一起去哈啤酒,吃牡(ga)蛎(la)。”
  “来,过来坐,”章姐招呼二人坐下,“姐请你们两个小朋友吃顿烧烤。”
  夏也好推说要赶公交,章来直接道:“公交车五半点才来,不会让你误了点的,坐下来等等吧。”
  二人只好入座,已经烤好的兔肝摆在盘中,刷上焦糖色的酱料,再洒上星星点点的孜然,散发出地道的香味。
  耳边是音响中抒情热烈的音乐,偶尔传来啤酒杯碰撞的叮当声,周围萦绕着一片市井烟火气。
  章来接过伙计端来的烤鱿鱼,刚烤出来的鱿鱼还滋滋冒着热气,还未等享用,几个青年朝这边走过来,其中一人道:“章姐,吃烧烤呢?”
  章来笑着打掉他的手,说:“王瑞,让你吃了吗?伸手就拿。”
  几个不请自来的倒是坐得心安理得,王瑞又加了几盘烤串,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二人,问:“你们还是学生吧,上高几了?”
  “高二,过完暑假就高三了。”胡文漪道。
  “那你们选的什么科?”另一个人道。
  “大文。”夏也好道。接着对面几人围绕着两人的选科,自顾自地侃侃而谈。
  “文科好啊,女生就适合学选文科,理科不行。不过文科能选的专业少啊,也没什么用。”
  “女孩子高中学习好点,上了大学就不行了,大学讲究的是人的交际能力,男生更吃香。”
  “关——”
  夏也好在桌下拉扯她的袖子,道:“我们还要赶公交,姐咱们一块儿走吧。”临走前几人照例互相客气了几句道别。
  三人在岔路口分别,“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一个人的思想是很难改变的。”夏也好道,“他们说得也没错,我除了物理,理科确实不好。”
  胡文漪不乐意了,她很少夸人,话少但全都发自内心的,她语气有些激动地说:“别听他们瞎说,夏老师就是最好的!”
  “你这未免也太抬举我了,”夏也好脸颊发烫,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她转眼看向胡文漪“那听你的?”
  胡文漪刚想说不,夏也好就展颜一笑,注视着她的眼睛。
  “好,听你的。”她又呢喃似的重复了一遍“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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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夏天的尾巴
  夏日炎炎,暑气正盛,胡文漪躺在家门口的白杨树荫下的躺椅上,眯着眼睛享受午后的阳光,手中的蒲扇轻轻扇动,惬意无比。
  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她稍一回头,与夏也好对上视线,后者的双手反剪到背后,“你拿的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胡文漪空出一大块儿地方好让夏也好躺下。
  夏也好却没有同上次那样和她共享一只摇椅,而是坐在树荫下一块方形石头上。
  夏也好从身后拿出两瓶冰镇汽水,贴到胡文漪的脸颊上,一阵冰凉的触感袭来,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给,喝汽水。”
  胡文漪接过玻璃瓶,直接用牙咬住瓶盖边缘,夏也好看着手中的开瓶器愣了愣,说道:“我其实带了开瓶器……”
  “我牙好,不碍事。”随着啵的一声,瓶盖从瓶口脱落,胡文漪翻开瓶盖看到上面印的二维码,一面拿出手机扫码,一面催促道:“你那瓶也打开,看看能扫出多少钱。”
  “才扫出了一毛钱……”胡文漪遗憾地垂下眉梢,夏也好将自己的瓶盖递过去,“扫扫看,说不定我瓶盖里的钱比你还少。”
  “你可是数学界的欧皇,运气肯定好的没法说。”胡文漪一面说着,一面扫上二维码,点开红包一看,竟然开出了五毛钱!
  “我就知道,你运气超好的。”
  “也没多好,小概率事件而已。”夏也好在一边拿瓶盖当硬币弹,嘴上谦虚着,唇角却忍不住翘起一抹弧度。
  胡文漪突然感到被一阵目光注视,探究的目光向旁边看去,夏也好慌忙把眼神撇向别处。
  胡文漪将喝尽的汽水瓶靠在一起,问身边的人:“你想不想吃薯片?”
  夏也好合着眼假寐,闻言,只是脱出一道慵懒的尾音“嗯?”
  “我想请我们俩吃薯片,你吃不吃?”
  夏也好睁开眼,登时一个鲤鱼打挺,利落地起身道:“吃!”
  小卖部离这儿还很远,中途需要走过一个接近九十度的长斜坡,虽然铺了水泥路,但还是让人忍不住脚底打滑。
  “你走快点啊,不是你要请客的吗?”夏也好拉住胡文漪的小臂,拽着她往上走。
  “我又累又热,要不我躺地上你拖着我走也行。”胡文漪一面迈着沉重的步子,一面“哀嚎”。
  “你不如直接在地上爬。”
  二人“翻山越岭”一路来到小卖部门前,半旧的红色条幅飘摇在风中。
  小卖部的老板是位胖胖的中年男人,掀开衣服露出圆滚滚的肚皮,立式风扇带出的风吹乱了他微长的头发。
  小卖部的规模并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货架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正对门是只有一个货架的零食区,鸡腿面包、无花果、足球巧克力、啤酒豆……
  胡文漪从柜台最高处拿下两包薯片,又拿起一串跳跳糖和一串麦丽素,问夏也好:“你喜欢吃哪个?”
  夏也好脱口而出:“不用了,我吃薯片就行。”
  胡文漪各要了一包,大不了她和夏也好一起吃。结账时老板给她们塞了两个棒棒糖。
  两人往回赶,一群老奶奶老爷爷聚在树荫底下闲聊。张连美离婚又光速复婚的事在村里一直是个谈资,连带着胡文漪自己也被人们或议论或哀怜。
  她紧忙刹住脚步,在一群人的目光移向这边前拉着夏也好钻进了一旁的小巷子里。
  夏也好纳罕道:“怎么了,干嘛不过去,他们又不会吃了你?”
  胡文漪磕磕绊绊地将缘由向她复述了一遍,夏也好点头,心下了然。
  她放缓了语气,手抚上胡文漪的肩膀,柔声道:“如何他人怎么说,都不会对你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的,文漪,你的生活已经是如此了,你总有一天要学着接纳它……”
  夏也好沉默了一会儿,胡文漪真的是个愿意屈服于生活的人吗,或者说即便她的生活已是如此,真的没有改变的机会了吗?
  不,不是。
  于是夏也好又道:“你想不想跑步?”
  胡文漪挤出一丝微笑,点点头:“我一直都想。”
  两人快跑起来,夏也好边跑边鼓舞道:“跑起来,文漪,跑起来就有风了,风能带走那些闲言碎语,能推着你离开原地的人只有你自己,你要有一个目标,向着目标,向着光,使劲地跑。”
  这条路通往村里的小溪,有人在溪边的井口打水。小溪的水很清,水底的石子清晰可见。
  胡文漪拖去鞋袜,清凉的溪水浸没脚踝,一股凉意从脚尖一直蹿到头顶,她感叹道:“一个字——爽。”
  夏也好忽然道:“等放工了,咱们一起写作业吧。”
  胡文漪道:“好啊,不会的题能不能借我抄抄?”
  夏也好正色道:“我只给你讲,不给你抄,你自己做的题才有意义。”
  “行,那我自己做,不会你给我讲,”胡文漪边说边接通来电,听筒里传来张连美的咆哮:“你还去不去干活儿,这都几点了还不回来?!”
  两人忙不迭往回跑,胡文漪跑到半路才想起自己没穿袜子,算了,她把心一横,拉着夏也好继续飞奔。
  而迎接她的是张连美喋喋不休的唠叨:“我真是服了你了,你不会把鞋穿上再跑过来了,你看看你,鞋也湿了,袜子也没穿……”
  胡文漪一直沉默着,准备等张连美唠叨完,陈军先受不了打断她:“行了,行了,孩子为了往回赶跑了这么久你也不给拿个凳子,就知道叨叨。”
  夏也好见泪珠在她眼中滚来滚去,偷偷塞给她一节纸巾,
  陈军的目光移到夏也好身上:“你是她同学吧,小夏啊,叔叔干脆稍你一程吧。”
  “不用了,我搭别人的车,让别人等我怪不好意思的。”夏也好紧忙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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