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鼹鼠的绿宝石(GL百合)——风吹草灯

时间:2024-07-11 08:48:04  作者:风吹草灯
  是日,夏也好放工回来,远远看到十字路的水果摊前一个熟悉的身影,“文漪——”
  胡文漪手里提着几件衣服和一袋苹果,看着她惊讶地问:“你怎么在……你家住在这儿附近吗?”夏也好点头称是。
  “小夏,回来了,”水果摊的阿姨笑着说,“你俩原来是同学啊,来阿姨请你们吃块西瓜。”
  说着,阿姨拿起摊上半块西瓜欲要撕开保鲜膜“不用了,张姨,瓜您留着卖钱吧,我们先走一步了——”夏也好拉着胡文漪跑出去老远,拖出一道长长的尾音。
  张阿姨的呼声在后面追赶,“这孩子……有空来阿姨家玩啊。”
  胡文漪和夏也好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
  “你看,那边就是我姥姥家。”胡文漪朝远处遥遥一指,那一片片的红瓦白墙、黑烟囱,也不知道她指的是哪一家。
  “你不急着回去的话,要不到我姥姥家里坐坐?”胡文漪向她发出邀请。
  夏也好本想出言婉拒,话到嘴边却拐了一个弯:“好啊。”
  胡文漪领着她向右方向一拐,钻进泥土路的小径,灰墙红瓦的平屋一座挨着一座,外围的灰墙用鹅黄色的油漆重新粉刷了一遍,黄底的墙上用水墨绘着一幅幅山水画。
  两人穿过一幅渔叟垂钓图,在白鹤腾云图处拐弯,行至一道绿漆铁门前,推门进入一间不大的小院。
  胡文漪的姥姥姓杨,单名一个凤。她正在坐在锅屋里,往泥胚炉子里送柴火。见胡文漪回来,她呵呵笑了两声,说:“漪漪,回来了,怎么还带回来个朋友。”
  “姥姥,这是我同学夏也好。”
  夏也好礼貌地叫了声大奶奶,杨凤让胡文漪招呼夏也好进屋。
  屋里的陈设极其简单,一张矮茶几,一列储物柜,一张沙发,一台液晶电视,一个闲置不用的取暖炉,靠墙的木板床上堆满杂物。
  墙上用粉笔画着歪歪扭扭的稚气的涂鸦,卧室房门边挂着一本大红日历,景泰蓝的线条绘成一只栩栩如生的狗。缠枝纹样下面的空白处,用铅笔写着卖炭的,灌煤气的,工头的……各行业的电话号码。
  不少细密的裂痕爬上了红漆的门窗。屋顶没有天花板,只用塑料布蒙着。顶上积着许多沙土,陷下来一个小垄包。
  水泥铺平的地板,睡熟的狸花猫卧在桌下,见有客人来,睁开翡翠绿的眼睛,反从□□窜出去了,夏也好目光紧紧追随着它,直到狸花猫的身影消失在台阶下。
  院子里的洗衣机隆隆作响,两个时代的缩影此时都映射在这座老房子里,呈现出一个五彩斑斓的旧世界。
  胡文漪扭开风扇,扇叶的边角有些发黑,高速旋转起来倒是看不真切。
  “来,坐。”胡文漪拍拍沙发,“我给你看个好东西。”夏也好将书包放下,看着胡文漪从隔间里抱出一只躁动的小纸箱,招呼道:“快过来看。”
  箱内是十余只毛茸茸的小鸡,像一块块蓬松的小面包挤在一起,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异味。
  夏也好伸出手指去抚弄小鸡身上的绒毛,小鸡却一个劲儿地叫唤,不知道它在说什么,但是她知道这是它对于自己的亲昵。
  一只不安分的黄油小点心轻啄她的手指,夏也好面上漾开笑意,如一层一层的涟漪,一直蔓延至眉眼间。
  胡文漪见夏也好笑了,也不由得勾起唇角。她看得出来夏也好很喜欢小动物,所以请她来看这些小鸡崽。
  小鸡在夏也好的掌心里滚动了几圈,最后趴伏在了手指上,夏也好轻轻将它放回箱内。她一向很喜欢小动物,人心总是易变,只有小动物不会离开她。
  姥爷挑着柴火走进院子,姥姥也端着砂锅走了进来,“吃饭了,漪漪,招呼你同学一块儿过来吃点吧。”
  胡文漪眼中露出真挚的请求,“过来吃一顿吧,就当是陪陪我,反正我也待不了几天。”
  若是别人夏也好大概会狠心拒绝,可若是对面是胡文漪……吃一顿应该也没什么。
  夏也好犹豫着,杨凤走过来握住她的手,老人手掌粗糙,像砂纸摩擦她的手背,夏也好心中忽然有一阵异样的感觉,却并不抵触。
  只听见老人说道:“留下吧,人多,吃饭才有劲呢。”
  于是夏也好跟着坐下,胡文漪刚入座,就快速扒了起来,杨凤乐呵呵地劝道:“慢点吃,锅里还有。”
  胡文漪咽下嘴里的肉丸,说:“比学校里的饭好吃多了……”
  杨凤像是被唬住了,问道:“你们学校的饭不好吃还是怎么的?”
  夏也好笑着道:“学校的饭好吃,您做的饭更好吃。”
  这话让杨凤高兴得又往她碗里添了一勺肉丸子,胡文漪默默扒饭,她有时是真的羡慕夏也好说话的艺术,哪怕分一半给她也好。
  这顿饭吃完,三人收拾好碗筷。胡文漪看着角落里的两箱礼品,问道:“这谁送的?”
  杨凤叹了口气,说道:“你爸送来的。”胡文漪面色一滞,飞快地瞟了一眼夏也好,然后才点了点头。
  老两口很喜欢泡茶叶喝,绿色的茶叶如一片片微小的芭蕉叶飘在杯中,一口喝完,细碎的茶叶黏在杯底,夏也好透过木门上的玻璃窗向外看。
  远处高塔型的建筑亮起不明不暗的光,眼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夏也好也起身,准备回福利院去。
  胡文漪却拉住她的袖子,眼中再次露出真挚的情绪,夏也好觉得她大概是无法拒绝胡文漪接下来的话了。
  房间里的光线昏暗,窗外天色渐黑,只留了几缕月光透进来,山间传来的阵阵蛙鸣,映在地板上的影子显得格外孤寂凄凉。
  两人躺在炕上,面朝房梁,卧房顶上没有扯塑料布,一眼就能看到上方纵横交错的房梁。
  她们聊起来宿舍里的新鲜事,胡文漪知道的不少,舍友之间说些八卦从不避着她,只当她睡着了或者不存在,大概是觉得她在班里没什么朋友可以告诉,守得住秘密。胡文漪自己也觉得背后说人长短是不好的。所以她只拣着一些无伤大雅的糗事说来听。
  姥姥和外间的姥爷已经睡着了,发出细细的呼噜声。胡文漪拉下拉绳,两人的视线被黑暗吞没。
  胡文漪道了句晚安,翻过身背对着她,夏也好偷偷打开手机,将亮度调到最低,伴着书页轻轻翻动的细响,胡文漪渐渐陷入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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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她的眼睛不像太阳
  正午日头最烈之际,天边的云仿佛都被蒸发了似得,竟一片也没有留下,整个世界都是热烘烘的。
  糙黄的老房子,蒸笼一样,风吹在脸上也是烫烫的。胡文漪戴上姥姥的蕾纱遮阳帽,却也挡不住倦人的燥热。
  姥姥白天还要上工,家里只留她一个人。胡文漪早就习惯了无聊和寂寞。幼时父母工作都很忙,没时间照顾她,就把她一个人关在家里,伙食就扔下一箱泡面,她很少有机会出门,这也造成了她孤僻的性子。
  门外有人喊她,是夏也好的声音。胡文漪踏着拖鞋,跑去打开门锁,让她进来,“你不是还要勤工俭学吗?”
  “我今天是下午的班,顺道过来看看你。”
  “屋里太热了,咱们到去屋顶上。”
  两人借梯子爬上屋顶,屋顶上是一大片平坦的空地,角落支着一个小凉亭,一架躺椅,两人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微风徐徐吹来,陡然升起一丝丝凉意。
  屋顶上还晒着玉米粒,一旁还堆着还未脱粒的玉米,胡文漪握住把手转着手摇式脱粒机,给玉米脱粒,脱粒机咔咔作响,震得人手腕发麻。
  胡文漪问夏也好:“你要不要试试?还挺好玩的。”
  “好啊,那我就试试。”
  夏也好握住把手,转了三圈半,玉米棒却卡住了,拔不出来,把手也转不动。
  “这个机器用了好多年,可能有点生锈了。”
  夏也好下意识地啃咬拇指指甲,这是她一烦躁就会有的动作,她一用力,蹦出两颗玉米粒,机器咔咔地继续转动起来。
  两人心中俱是松了口气,接着干活。胡文漪心不在焉的,偷偷去瞧夏也好。
  烈日将金色的丝线渗进她枯黄的头发里,马尾一晃一晃的,像一担稀疏的木柴挑在脑后。夏也好的脸上有不少粉刺和小痘痘。估计是熬夜熬的,胡文漪心想
  夏也好并不漂亮,她也一样。
  她却突然觉得这样的夏也好很可爱,月牙似的眉,杏仁状的眼,小麦色的皮肤晒出苹果红的斑,不用妆匣粉饰,已是天然雕琢。
  高处忽而吹来的风像顽皮的孩子,从领口溜滑梯一样滑进她的颈窝,一直滑到她的心口。
  夏也好问道:“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你长得好看。”
  如胡文漪所料,夏也好把她的回答当成一句玩笑话一笑置之,说:“好好好,那你就看吧,我免费让你看,不收你的钱。”
  屋前有孩童拿着风车跑过去,她穿着一双粉色的亮灯波鞋,一跺脚鞋底就发出一闪一闪的七色彩光,现在还有小孩穿这种鞋?
  胡文漪心里正奇怪着,顺手递给她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夏也好道了声谢,问道:“地理老师推荐的记录片你看了吗?”
  “我没看过,要不咱们一起看吧。”
  胡文漪拿出手机,可惜她姥姥家里不需要,也没有通网。不过人总能绝境中找到出路。胡文漪直接一只脚踩上香椿树粗壮的枝干,右手扶住树干,左手将手机高高举起,试图去蹭隔壁的网。
  夏也好虚揽着她的腰,抓住她的衣摆,生怕她一脚踩空摔下去。
  过了半晌,胡文漪兴奋地说:“连上了,连上了,已经缓存好了。”正欲双脚落地,却脚下一滑,扑到夏也好怀里。
  两人俱是一愣,近在咫尺的距离,隔着单薄的衣衫,能感觉到对方剧烈的呼吸,胡文漪垂眼盯着地面,夏也好仅管耳朵一热,还是率先开口,打破沉寂,“我们看记录片吧?”
  胡文漪胡乱点头,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两人躺在同一只躺椅上,一人伸出一只手握住手机。
  那是一只关于高原动物的记录片,“你看这只小雪豹,好可爱。”夏也好对着屏幕中在峭壁跳跃的雪豹幼崽说道。
  “你觉得它像不像一只大型的田园猫?”
  “你这么说,还真挺像的。”
  “蟒蛇把它吃了?!啊——”胡文漪瞪圆双眼,被自然界的弱肉强食震撼到了。
  屏幕上的蟒蛇吐出了一块黑色物体,小雪豹已经被胃酸腐蚀得不成样子了。
  “天哪……”夏也好楞楞地跟着感叹了一句。
  纪录片结束后,两人瞪着天空发呆的功夫,胡文漪问道:“夏也好,你是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吗?”
  “是的,记事起就在了。”比起小时候,夏也好现在对这方面的问题已经不那么抵触了。
  “那为什么我小时候没见过你呢?”
  “我们小时候除了上学,很少有外出的机会。我也是十六岁能兼职攒钱了,才能报备自由外出的。”夏也好解释道。
  “你说,要是小时候的你遇到小时候的我会是什么样的?”
  夏也好说:“我连你小时候是什么样都不知道,这个假设不能成立吧。”她小时候是个明显不合群的孩子,就像初遇时的胡文漪。如果真的见面,大概也是闷葫芦对闷葫芦吧。
  “我小时候还挺野的,天不怕地不怕的。”
  胡文漪给夏也好讲起了她的童年。
  胡文漪给她讲,上山拾的栗子,偷别人家的菜,周末看过的电影,一个人玩过的双人游戏,用墨水在墙上画画……
  夏也好似有感触,也给她讲福利院里的生活,比如哪位阿姨和蔼,犯了错误撒撒娇就行过去,哪位叔叔做的饭很好吃;聊起她未来的愿景,考上一所好大学,找一份稳定的工作,甚至有些困难的寻找她的爸爸妈妈,
  那你打算怎么找他们?胡文漪问道。
  送外卖?她笑了起来,说不定哪天她就能接到自己父母的那一单了。她不仅能把外卖送给他们,还能把那个被他们遗弃的孩子还给他们。
  眼眶有些干涩,夏也好扯开话题,她开始说些别的,比如记忆中第一个生日会,做兼职赚的第一笔工资,照顾他们的阿姨身上抚人的清香,福利院里的兄弟姊妹,来来往往不同的志愿者们……
  胡文漪悄悄握住夏也好的手,夏也好用左手小指勾住胡文漪的。
  两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
  依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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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打工人
  相顾无言之际,一辆白色迈○宝停在门口,胡文漪脸色一变。
  夏也好见状,识趣地说道:“我该回去了。”
  胡文漪忽然看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眼睛,像童年与玩伴道别那样的不舍,“你要走了吗?”
  夏也好说了句是,胡文漪将她送到门口,夏也好向两位大人点头示意。瞅了一眼夏也好的背影,张连美问:“刚才那人谁啊?”
  胡文漪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同学。”
  说话间,她的继父陈军,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显然对她这身行头很不满意:“改天叔叔带你买身名牌,身上这些地摊货就别穿了。”
  胡文漪没有理会,带着二人进门。室内,男人点燃一支香烟,白色的烟雾呛得人嗓子生疼,胡文漪嫌恶地瞥了一眼。
  待杨凤回来与二人寒暄的功夫,胡文漪才起身到院内的台阶上坐下。
  她自小就讨厌烟味,更讨厌有人在她面前抽烟,她也试着和陈军协商过这个问题,但对方并没有重视,反而用“男人抽烟,抽的是心酸”之类的你说东他给你指西的话术搪塞过去了。
  然而事实是,世界上没有一个不抽烟的人是真的不介意吸别人吐出来的二手烟。
  胡文漪逐渐明白,和一个阅历、人生观念完全不同的人讨论这种话题是没有结果的,一个人如果坚信他的想法是正确的,那他就是正确的,谁也无法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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