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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路繁总是喜欢用身高来掩盖自己年纪小, 明明已经185了却还是每天喝牛奶希望再长高点。
有一次他们出门的时候被陌生的奶奶认成了兄弟, 说路繁是哥哥，这让他高兴得念叨了一晚上。
“在笑什么？”
乔意洲回过神来，对上路繁戏谑的表情, 反应过来后脸开始发热：“我笑了吗？”
“笑了。”
幸好这时电梯到了, 乔意洲连忙走进去。
好丢人！
拍摄进入收尾阶段, 有好几个主要配角已经杀青离开，剧组里笼罩着离别的氛围。
尽管工作紧张疲惫, 可真到了要散伙的时候, 心里难免生出不舍的低落情绪。
《死穴》的最后几场戏是整部电影的高潮部分, 之所以放在最后拍, 是因为导演做好了要耗时少则几天多则半个月的准备。
拍好了，就相当于那纸龙画上了眼睛。
“《死穴》第一百零六场, 一镜一次, action。”
阴冷潮湿的地下室。
庞宇飞被好几个人按着跪在地上, 身上沾了不少灰，脸也青了好几块。
毒老大，代号铁鹰。大概是越居高位就越多疑，毕竟他们这一行天天把脑袋拴裤腰上，稍有不慎就是无底深渊。
庞宇飞的暗中调查并没有露出破绽，但仍然引起了铁鹰的怀疑。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反正人命也不是多金贵的玩意儿。
铁鹰大喇喇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从额头蜿蜒到头顶的大疤尤为惹眼，他玩似的在桌子上拿起一个针管，里面是淡黄色的液体，针尖冒着水珠。
“听说这是新品啊，小鱼你先试试怎么样？我相信到时候很多事情你会求着告诉我的。”
小鱼是庞宇飞在这里的化名。
“老大，我真的冤枉啊，我就想讨口饭吃，你饶了我吧。”
看到庞宇飞害怕的狼狈模样，铁鹰越发觉得有意思，他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拿着针管走到在他眼中如蝼蚁一般的人跟前。
一旦染上毒瘾，就是生不如死。
“鹰哥，最近我那缺点乐子，不如你把他给我玩玩吧，咱们的东西也都是花钱买的，用他身上不值当。”
一直沉默着的吕宁开了口，声音回荡在屋子里冷清瘆人。
要说整个组织里铁鹰最信任的人，除了他自己大概就是吕宁。
吕宁自小父母离世后就待在铁鹰身边，是被视为义子的存在。
铁鹰一把抓起庞宇飞的头发，迫使他仰头，端详半晌后扔开：“行，既然你想要那就给你。”
“带走。”吕宁说。
庞宇飞被拖进另一间地下室。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庞宇飞抬眼看着这房间里的陈设，心又凉了大半。
这里大概是专属于吕宁的“施虐室”，各种各种的刀刃刑具，见过的没见过的，每一个都能将人折磨致死。
几个手下将他吊起来之后就出去了，只剩他和吕宁两个人。
安静的环境中响起打火机滚轮的声音，金属声清脆，光听声音就知道价值不菲。
庞宇飞在心里骂了句畜生，费力地抬起头去看吕宁。
昏暗中亮起一点橙红色的火光，吕宁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烟，呼吸间喷出白色的烟雾。
吕宁皮囊生得好看，抽烟也性感，只是落在庞宇飞眼里，就是人面兽心的可笑悲剧。
“你知道落到我们手里的条子都是什么下场吗？”
“或许你见过一个人被活活剥了皮、掏出内脏，却因为药物维持清醒无法死去，只能一直忍受疼痛吗？”
吕宁面露些许遗憾，似是遗憾庞宇飞没有见过，也或许是别的，他又吸了一口烟，然后全部吐在庞宇飞脸上。
庞宇飞闭上眼睛，他何尝不知道那些牺牲的前辈死去得如何悲壮，但这依然不能阻挡他以及其他缉毒警察前仆后继。
吕宁将还剩半根的烟扔在地上，用脚踩了踩：“你的身份证是假的，我看你年纪应该更小吧。”
“你他妈少废话，杀了我吧。”
年轻人的血性涌上大脑，反正难逃一死，庞宇飞吼得额头都绷出青筋。
吕宁笑了两声，却并不让人觉得他是在开心。
“死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事情。”
“你有一天会明白的。”
后面这一句吕宁的声音很小，庞宇飞没有听清。
“卡，过。”
因为追求真实的效果，所以路繁是真的被绑着手腕吊了起来。
听到导演的话，离得最近的乔意洲立马将绑他的绳子解开。
滞空太久的路繁胳膊有些充血，放下来时他踉跄了一下，被乔意洲扶住。
“还行吗？”
“小意思。”路繁很快调整过来，揉捏自己的大臂，“你什么时候会抽烟的？”
“前两天刚学的，是不是看不出来。”乔意洲表情有点得意，像个臭屁小孩。
路繁也用哄小孩的语气笑着回答：“嗯，真棒。”
随即接着说：“不过以后少抽。”
乔意洲以为路繁要说吸烟有害健康这类话，结果下一秒听见他说：“太招人了。”
又连着拍了两个大夜后，《死穴》全体杀青，历时近四个月的拍摄正式结束。
大概是很满意拍摄质量，梁龙一直到杀青宴上的心情都很好，拉着两位主演喝了好几杯，酒过三巡后絮絮叨叨说着自己年轻时候的事，希望以此鼓励鞭策他们。
杀青宴进行到很晚，大家吃得玩得都很尽兴。
回酒店时已经凌晨，乔意洲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睁开眼望着天花板时，他还有点恍惚，持续了好几个月的起早开工，还真没法一下子抽离出来。
手机震动了几下。
乔意洲拿过来看，是小源发的消息，说是下午来接他回去。
他回了个OK的表情，点进消息列表发现路繁在更早的时候给他发了消息。
路繁：【有个紧急拍摄，我先走了】
路繁：【回去见】
乔意洲回了个“好”，对面没反应，估计是在工作。
他打起精神来起床收拾行李，小源很快到了，在楼下等着。
乔意洲拉着行李箱杆，走在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这个房间。
很多画面扑面而来，他长呼一口气，浅浅笑了下关门离开。
上车时乔意洲发现来接他的不止小源，还有经纪人徐沐。
“沐姐怎么有空来。”乔意洲系好安全带，忍不住开玩笑，“不会又出什么大事了吧。”
“没有大事我还不能来看看你啦，真是的。”徐沐嗔怪道。
车子平稳行驶在公路上，窗外的蓝天白云饱和度很高，像油画一样。
徐沐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开口：“小洲啊，我知道你一直拒绝和路繁的双人通告，但是这次呢有一个很好的机会，我想了好几天觉得还是应该问问你，你好好考虑一下。”
“国内top的杂志《Z》，邀请你们拍双人封面加内页采访，效果好的话很有可能接到蓝血代言。”
徐沐说完等着乔意洲的回答，车内一下子寂静下来，只能听到细微的引擎声。
见乔意洲好一会儿没回答，正开车的小源以为乔意洲还是不愿意，开口缓和气氛：“哎呀沐姐，洲哥连梁导的电影都拍了，等上映之后说不定能拍单人封面呢，双人的有什么意思，好饭不怕晚嘛。”
作为唯粉，小源当然支持乔意洲独美！
徐沐也了解乔意洲，他外表看着温柔好说话，但其实是一条路走到黑的性格，可以说是坚定也可以说是固执。
“行，不拍就不拍吧，等电影…”
没等徐沐说完，乔意洲开口：“沐姐。”
“这个双人拍摄，我接了。”
第52章 杂志拍摄
杂志封面的拍摄时间敲定得很快, 就在电影杀青的两周后。
随着天气一点点暖起来，草木开始见绿，花也开了不少。
于是刊方定下这次拍摄去拍外景。
取景地有一大片草地, 一侧还有粉色的桃花树。
这边位置很偏僻，不远处就是座山，整个环境空灵幽静, 十分有氛围感。
工作人员在现场架设备、试灯光、试位置。外景效果好, 相对地准备工作也会更多。
没一会儿汽车引擎声自远而近传来，两辆SUV开过来，在外围停下。
一些工作人员下意识停下手头工作，朝那边看去。
打头的那辆车车门拉开, 乔意洲弓腰迈腿出来。
现场响起惊叹吸气声。
乔意洲上身是简单的白t, 下装配的是浅蓝色背带裤, 背带裤上有类似于油彩颜料的点缀。他头上戴了顶无檐的藏蓝色画家帽，稍稍歪着固定在头顶，整个人青春有活力, 少年气十足。
清淡的妆容衬得他唇红齿白, 好看得不真实。
他下了车没有走过来, 而是站在原地回头去看后面那辆车。
紧接着，路繁也拉开车门走出来。
他穿了一套极具设计感的西服套装, 将肩宽腿长的特点完全凸显出来。一身黑配上路繁冷峻立体的五官线条, 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酷印象。
可就是这样看起来很不好惹的路繁, 在走到乔意洲面前的时候, 露出了一个可以称得上明朗的笑。
像是冰山融化在阳光下，折射出了一道彩虹。
两个人的风格分开看好像是完全不同的, 但站在一起的那一瞬间, 又变得十分融洽相配。
现场几个女生按捺不住激动起来：
“啊啊啊！嗑死我了嗑死我了！！！”
“这种氛围感谁懂啊！”
场地还在布置, 摄影师过来和他们两个人谈拍摄的内容，“我是这次的摄影师，你们叫我soso就可以。待会儿我们单人双人都会拍，但主要还是双人的。主题是‘灵魂自由’，拍的时候我只给一个大概的方向，剩下的你们自由发挥就好。”
“两位有什么想法都可以随时和我沟通，合作愉快。”
作为艺人，拍照是家常便饭，两个人都很有经验，配合度也非常高。
但中规中矩地拍了几组之后，soso看着电脑上的照片若有所思，喃喃着：“感觉还差了点什么。”
搞艺术的多少都有点艺术追求，但出来打工难免会被磨平一些棱角。
就像soso，有时候遇到些让他毫无创作欲望的人，也还是要硬着头皮拍完。
不过他也学会了得过且过，反正只要把他们拍好看了满意了就行。
但今天他难得地在乔意洲和路繁身上看到了一些特别的东西，让他迸出来了创作冲动。
“我觉得你们可以再有一点气场上的相融，会比单纯的对视啊肢体接触更有连接感。这样说可能有点抽象，让我想想怎么操作。”
乔意洲仔细思考着soso的建议，看到手里的调色盘道具突然有了个灵感。
“soso老师，在路繁的脸上或者是衣服上蹭点颜料怎么样？”
soso眼前一亮：“可以试试，就在外侧的颧骨画，好拍。”
乔意洲今天的形象就是小画家，组里给他配了调色盘和画刷。
他看了眼盘里五颜六色的颜料，抬头问路繁：“你想要画哪个颜色？”
“随你，想画哪个都行。”
大概是离得太近，路繁的声音像是有形的，抚了下他的耳朵，撩起片刻悸动。
乔意洲用刷子蘸了点红色的颜料，在路繁的颧骨上轻轻划了一道。
尽管只是准备时间，但soso忍不住按了好几下快门，记录这个画面。
黑白色调的路繁脸上多了块色彩，他微微低头去看“罪魁祸首”，眼里却是盛满温柔宠溺。
他眼中的乔意洲是笑容灿烂的，是颜色丰富的，更是独一无二的。
五彩撞进黑白世界，注定改变一切。
旁边几个看到电脑里照片的工作人员捶胸感叹道：
“靠！救命啊，怎么照片都能这么甜。”
“这期杂志是我要带进棺材里的程度。”
“我之前还不理解嗑他俩的cp粉，现在就是一整个真香！”
拍摄完美结束，回去的路上两个人坐一辆车。
挡板放下，车的前座和后面完全隔开，给了他们相对隐私的空间。
“你…下周五晚上有时间吗？”乔意洲问。
虽然他表面看起来十分云淡风轻，和问“你吃了吗”没有区别，但其实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心率就不受控地加快起来。
路繁笑意掩不住，探身凑到离乔意洲很近的位置，用气声问：“要约会吗？”
“齐风准备出国了，下周五是他走前最后一场话剧演出，给了我两张票。”
路繁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他为什么给你两张票，他让我们一起…”
脸红得像要熟了的乔意洲将路繁推远：“少废话，你去不去。”
“去！”
乔意洲把车窗摇下来透气，阵阵微风吹进来，似有似无的带了点不知名的花香，乔意洲回想起他刚杀青回来去和齐风喝酒那天。
齐风作为名副其实的富二代，毕业后就在市中心拥有了一套大平层。
这套房子里最优秀的就是那宽敞、视野极佳的露天大阳台，在晚上可以将都市夜景尽收眼底。
刚毕业的时候乔意洲经常在这里和齐风喝酒，这一两年倒是越来越少了。
在忙碌中，时间总是悄无声息的。
“呲。”
乔意洲开了一罐啤酒，倚在阳台栏杆上：“说说吧，怎么就突然想出国了。”
齐风摊在躺椅上，摇摇晃晃：“哥们儿这回出国深造，下回你再见我说不定就是戛纳电影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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