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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火难熄(近代现代)——松子茶

时间:2024-07-10 07:34:29  作者:松子茶
  林炽一只腿紧急撑在了地上,这才没有从车上跌下来,但他望着自己瘪下去的轮胎,彻底傻眼了。
  靠。
  他刚觉得自己运气还不错,这就啪啪打脸吗。
  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林炽跟那轮胎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
  四下寂寂无声,想来也是不会有修车铺的,林炽叹了口气,心想没办法,他只能推着回去了。
  正在准备认命的时候,他旁边的道路上却悄无声息驶来了一辆黑色的幻影,明明车道宽阔,司机却停了下来,还按了一下喇叭。
  林炽回过头,正好看见了车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下,里面露出李庭言的脸。
  月至中天。
  四下寂寂无声,这条宽阔的道路上只有梧桐树还在沙沙作响,影子摇晃扶疏,自行车底下就压着几片树叶。
  李庭言的脸浸润在月光里,睫毛长而浓密,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现在看上去与今晚在大厅里似乎不太一样,还是没什么表情,却要柔和许多。
  他问林炽,“要我送你一程吗?”
  林炽望着李庭言,挑了挑眉,这夜深人静的,突然见到这么一个人还真是让人意外。
  他今晚看李庭言目不旁视地从他身边走过,还当李庭言是特意想回避他呢,他倒是也理解,因为他也没想与曾经的炮友拉拉扯扯。
  没想到现在夜深人静,他拖着一个笨重的自行车,这人又像路过的骑士一样出现了。
  他望着李庭言,懒洋洋道,“那我自行车怎么办,这是我借的邻居的,我明天还得还人家。”
  李庭言的视线落在那辆红色的自行车上,对司机说了句什么。
  没几秒,司机就从前座下来了,客气地表示要帮林炽把自行车放在后座去,他一边说,一边已经伸手来拿了。
  林炽不太好意思,立刻自己扛起来了,司机却不放手,等他回过神,他的小自行车已经被放在了后备箱里。
  望着这豪华汽车的后备箱,因为放了一个自行车不太好合拢,他嘴角咧了咧,心想这幻影估计出车厂起就没这么委屈过。
  而在他东想西想的时候,司机已经替他打开了后座的门,邀请他上车。
  林炽犹豫了下,也没再矫情,直接坐了上去。
  砰得一声,车门被重新关上,后座又重新变成了一个封闭空间。
  进了车内,感官似乎一下子都变得灵敏了,林炽嗅到了淡淡的酒气,他往李庭言看了一眼,李庭言也在看他,眼神很清明,没有一点被酒气沾染的样子。
  一开始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司机也沉默地开车。
  但是当汽车驶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李庭言却突然问,“你怎么会在那里工作?”
  林炽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李庭言指的是那个会所。
  他摸了摸鼻子,“朋友介绍的,最近模特的工作不多,所以就先自己打了点零工。”
  他说这话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上次见面,他也跟李庭言说过他作为一个小模特,工作凭的不仅是实力,还有运气,经常可能没有通告。
  李庭言倒也没奇怪。
  他多少也了解一点像林炽这样没后台的小模特有多艰难。
  但是他想起刚刚林炽被为难的样子,心里又不太舒服。
  他当时离林炽也就十米不到的距离,看得见林炽脸上压抑的怒气。虽然只有过短暂的一晚接触,但他看得出来林炽骨子里的张扬与硬气,并不是可以伏低做小的人。
  却偏偏撞上这种委屈。
  他问林炽,“你回去以后,领导有为难你吗?”
  林炽摇摇头。
  “没有,我领导人都还挺不错的,还挺照顾我,但是这份工作是真不适合我,我本来想干到下个月再辞职的,可是今天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我当场就辞职了。”
  林炽说着说着就笑起来。
  他跟李庭言聊了几句,又慢慢放松下来,眼前这个的人似乎也和那天在酒馆里与他碰杯的人融合到了一起。
  他说,“不过我今天看见你也吓了一跳,这城市也太小了。”
  李庭言笑了笑,“我看见你也吓了一跳。”
  他望着林炽,换掉了刚刚会所的制服,林炽又穿回了自己的衣服,白色的涂鸦T恤和牛仔裤,年轻鲜活的脸,跟勤工俭学的学生没什么两样。
  他又说,“其实你辞职了也好,这次是你运气好,遇上了维护你的领班,但那家会所的老板,为人并不是很正派。”
  他这话说得含蓄。
  平日里,他是不往那家会所去的,今天是因为宴请的人定在了那里,他也就没有提出异议,倒显得他挑三拣四。
  看林炽还茫然地望着他,他干脆又挑明了一点。
  “那间会所的服务员,并不都是像你一样会拒绝客人,有些并不介意跟着客人走,只是一般都不摆在明面上,只是私底下联系。”
  近水楼台先得月,有些人进这些场合工作的目的就不算太纯。
  李庭言对此也见怪不怪,从前也没放在心上,但是一想到林炽会在这样的环境里,他却觉得不合适。
  林炽这回听懂了。
  可他身体慵懒地靠在车座上,头挨着靠枕,他本来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过一会儿却笑起来。
  他望着李庭言,说道,“多谢你提醒,但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跟人走。也要看是哪个客人。”
  李庭言蹙了蹙眉,他不赞同地望着林炽,“换哪个客人都一样,你别觉得这是什么好事。”
  林炽这下子真的笑起来,胸腔都震动了下,肩膀一耸一耸的。
  他含着笑意望着李庭言,“可我现在不就跟着你走了。”
  李庭言也是会所的客人,是他的服务对象。
  可他拒绝了喝酒闹事的“黄总”,扭头却上了李庭言的车。
  林炽嘴唇弯起来,一双眼睛像落了星辉。
  他对李庭言说,“我可没你想得这么正派,客人要是足够英俊,我跑得可快了。”
  这句话像一片羽毛轻飘飘从空中落下。
  李庭言眉梢轻抬了一下,侧过脸,眼神沉沉地望着林炽。
  林炽仍旧是笑,漫不经心的样子。
  车内的温度却莫名上升了几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雪白纤长的手从皮质的座椅慢慢向前探去,像一叶小舟渡过汪洋大海,最后轻轻碰上了李庭言的膝盖。
  李庭言垂下眼,一动不动地望着林炽的手指拽住了自己的领带。
  他这辆车是有隔断的,发生什么事情前排几乎都听不见。
  林炽的手指收紧,用力攥住了李庭言的领带,迫使对方低头,而自己也仰起了头,两个人的鼻尖若有若无地像要蹭上,却又很快分开。
  他问李庭言,“你这么清楚那会所的事情,难道是曾经有服务生把红酒洒你领带上了吗?”
  他眼神沉沉,明明是从下往上望着李庭言,却自带着侵略性。
  他还是那件白色的涂鸦T恤,但他现在的神情可一点都不像个单纯的大学生了,没有哪个傻白甜大学生像他一样眼神里写满了危险信号,像是李庭言一个没答好,他就要蛮横地咬上对方的喉结。
  李庭言睫毛眨了眨,呼吸却很平静,像是毫不受影响。
  他言简意赅,“没有,他们不敢。”
  哪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电视剧里的狗血,要是哪个服务生敢这样做的话,第二天就会丢工作。
  林炽轻笑了一声,“这样啊。”
  他的手指却没放下来,在李庭言的领带上绕着圈儿,柔深的布料在他指尖溜走,素白和深灰色交织在一起。
  林炽懒洋洋地挑着眼看了李庭言一眼,像是终于玩够了,他松开了李庭言的领带,准备退回自己的位置上。
  可是李庭言却抓住了他的手。
  李庭言的力气明显比林炽大得多,稍微一施力,就把林炽拽了回来。
  “不过你可以试试。”
  林炽撞在李庭言的怀里,晕头转向的,一时也听不明白。
  他从李庭言的怀里抬起头,一脸疑惑。
  李庭言仍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高高在上,天生就该被讨好,轻易不会为谁动摇。
  可他又抬手扯松了领带,气质陡然松弛了几分,慢悠悠说完了下半句话。
  “要是你把红酒泼在我身上,我会替你跟经理求情的。”
  林炽听愣住了,他反应了一会儿,才闷声笑了出来,笑得肩膀都抖起来了。
  他想,李庭言这个人可真是闷骚。
  表面看像是最得体矜贵的君子,永远风度翩翩,可是这一副温文尔雅的皮相底下,分明也没有那么循规蹈矩。
  但这很好。
  他喜欢。
  太正经可不就没意思了。
  汽车飞速地疾驰在道路上,从外界看不出丝毫异样,只有落叶偶尔从车窗上擦过。
  而在车内,林炽坐在李庭言的腿上,比李庭言高出了一截。
  他低下头,勾住李庭言的脖颈,吻住了李庭言的嘴唇。
  .
  等司机开到了林炽家的楼下,林炽跟李庭言却没有立刻下来。
  李庭言对司机说,“你先回去吧,车就留在这里。”
  司机立刻应下了,从车里出来了。
  等到司机已经离开了,又过了一会儿,劳斯莱斯的后座才打开。
  林炽跟李庭言一起下来,他的外套拎在手上,那件白色T恤的领口不知道被谁扯了一下,松松垮垮的,几乎可以看见修长清瘦的锁骨。
  两个人一起进了这13栋的楼道。
  林炽的家在十一层,在电梯的过程里,两个人没有牵着手,像一对偶然碰见了的邻居,可是却有种奇妙的,粘稠的气息充盈在这个小小的破旧电梯里。
  而等到了十一楼,电梯叮得一声,他们也是一前一后走出了电梯门。
  林炽掏出钥匙开门,莫名其妙有点气息不稳,而等门一开,他那间凌乱的,老旧的小公寓暴露在视野里,他就被李庭言抓住了。
  他几乎是被扔在了门板上。
  咔哒一声,大门被反锁上,李庭言吻了一声,完全脱下了君子衣冠楚楚的皮囊,咬得又重又狠。
  林炽嘶了一声,却又觉得爽,随即不甘示弱地也咬了回事。
  两个人身上的布料很快就所剩无几。
  但在李庭言的手指卡在林炽的牛仔裤边缘的时候却受到了阻碍。
  林炽抓住了他。
  在这压抑的昏暗里,林炽咬牙切齿地问,“你就不能让我在上吗?”
  他上次已经算高风亮节,大度地让出了当一的机会了,但也不能次次都是他牺牲吧。
  就算他不是那么在意这个。
  但想一想把李庭言这种清冷正经的人控制在掌下,草……光是想象就刺激。
  林炽想到这儿就心猿意马,膝盖蹭着李庭言的膝盖。
  “你就不能让让我。”他声音沙哑含糊,像撒娇又像勾引,带了点难耐的意味,再铁石心肠的人听了都得恍惚一分,“我又不是不让你,大不了你2我1,你3我1也行。”
  但李庭言显然不是常人。
  他确实气息不稳了一瞬,但很快就驳回了林炽的要求。
  “我不习惯。”
  林炽瞪他,“你有个p的习惯,你就跟我那一次的经验,算什么数。”
  但他说到这儿又狐疑起来,手指捏着李庭言的脸左看右看,像要看出一朵花儿来。
  “是就那一回吗,还是你最近又约了别人?看你还蛮熟练的。”
  他也不是刺探,就是纯好奇,毕竟让李庭言这种人独守空房,那也是种资源浪费。
  但李庭言却利落地否认了,“没有,只有跟你。”
  只跟你。
  这一板一眼的样子,还有点可爱。
  林炽笑出了声,又有点心神荡漾。
  大概人骨子里总有点劣根性。
  他望着李庭言这如竹如雪的气质,一想到是自己在他身上留下这斑斑印痕,像执笔在雪白的纸上留下桃花的颜色,他又微妙地愉快。
  所以他挣扎了片刻,等李庭言的手指再扶上他的脊背的时候,他没有拒绝。
  他抓住李庭言的头发,凑上去,吻住了李庭言的嘴唇。
  作者有话说
  这两位的夜生活在我的一众儿子里,真的相当丰富了
 
 
第9章 名片
  林炽这次再醒来的时候,比上次还要觉得浑身酸痛。
  阳光透过窗纱照在他的脸上,他痛苦地哼了两声。
  他模模糊糊地想,他昨晚上是忘记拉窗帘了吗,这大早上的,怎么就这么亮啊,他一边想一边去摸自己的手机,但他不知道自己其实躺在沙发上,大半个身子倾斜出去,眼看着就要滑下去——
  斜刺里伸出来一双手,接住了他。
  .
  林炽这下子清醒了,费力地睁开眼,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啊……”
  他哼唧了一声,看清楚李庭言的脸,理智终于回笼。
  他可想起来了。
  昨晚他jing.虫上脑,把李庭言带回了他家,两个人滚了快一晚上的床单,甚至没有回房间,就直接在沙发上相拥而眠。
  好在他的沙发够大,本来也就当作床用的,上面还放着宽大的毯子,供朋友偶尔来留宿。
  现在这个姿势多少有点尴尬。
  李庭言把林炽又重新放回了沙发上。
  他们昨晚确实没有拉窗帘,敞开了一半,现在室内天光大亮,昨晚上情动上头,屋里又黑漆漆的,也看不清屋子里有多乱。
  可是现在客厅里的一切却都是无处遁形。
  扔在桌上的杂志,掉在沙发底下未开封的酒瓶,歪七歪八乱放的水杯,蜷成一团的风衣,放在椅背上的外套。
  作为一个单身男士的房间,说不上太脏乱,起码桌子地板都保持了干净,每周他也会打扫,但要说整齐,那就一点都不沾边了。
  李庭言看着滚到自己脚边的一个网球,弯腰捡了起来,放在了桌上。
  林炽从沙发上坐起来,后知后觉的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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