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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火难熄(近代现代)——松子茶

时间:2024-07-10 07:34:29  作者:松子茶
  “其实刚刚以为外面有小偷的时候,我是有些紧张的。”
  “但是一打开门,看见是你,我却很高兴。”
  比起这个灰暗,冰冷,没有给过他太多温情的昌玉县,比起这个承载了他许多晦涩过往的老宅子里。
  李庭言的出现虽然突然,却让他觉得熟悉和亲切。
  哪怕他跟李庭言认识并不久。
  听到林炽这样说,李庭言怔了一怔,但很快他又轻笑了一声。
  “那就好。”
  还好,他的擅作主张,不至于给林炽添麻烦。
  .
  现在天色也晚了,喝了杯热水暖一暖,林炽就直接推着李庭言去洗漱了。
  感谢现在发达的外卖服务,需要的东西都可以通过跑腿送到。
  李庭言很快拥有了新的浴袍,洗漱用品。
  他刮胡子的时候,林炽就在旁边站着,手里还端着一个小碗在吃苹果。
  李庭言问道,“你父亲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我刚刚打电话给我的秘书了,他已经安排好了熟悉这些流程的人,如果你需要,我就让他们过来处理。”
  林炽咬着苹果,咀嚼却很慢。
  他思量了一会儿,“其实我都安排好了,没有什么需要操持的,我又没准备给他风光大办,能送他最后一程,就算我对得起他养育之恩了。”
  李庭言不知道林炽的成长具体发生了哪些细节。
  但是从那天的电话,林炽的只言片语,他也能推断出林兆丰是个怎样的人,林炽又有过多少委屈。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又冷了下来。
  他冲掉了手上沾到的泡沫,“你还是太心软了,”他语气很轻,“如果我在你的位置,大概是不会特意回来一趟的。”
  他说得很平淡。
  而这也是实话,并不是在宽慰林炽。
  他作为一个生意人,其实远比林炽心狠,真正得罪过他的人,他是不会给予对方怜悯的。
  但林炽不一样。
  他一边冲洗手背一边想,林炽其实还是一个心善的人,表面看嚣张张扬,其实心里却又天真柔软的一面,小孩子一样喜憎分明。
  这样的人,往往是会吃亏的。
  作者有话说
  to李某某:还顺路,你就死鸭子嘴硬吧
 
 
第26章 安全感
  林炽挠了挠脸,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李庭言解释。
  他们这四拼八凑的一家子,关系实在是复杂。
  要说善心,他这个人确实有,但也不是平白无故对谁都施舍。
  林兆丰与他早就形同陌路,曾经有过的父子亲情早就消磨在了这些年的谩骂和动粗里的。
  但他刚刚在医院里看着那个躺在病床上的人,想起的确实林兆丰曾经意气风发的样子。
  那个时候林兆丰还年轻,三十来岁的年纪,一张俊朗大方的脸,走路都腰板笔直,进了家门就会把他抱起来。
  那时候,林兆丰还是街坊邻居嘴里的楷模,是他们家修来的“福气”。
  林炽叹了口气,从镜子里望着李庭言,轻描淡写地捅破了自己的身世。
  “林兆丰跟我,其实没有血缘关系,但他在我十岁以前,确实尽心尽力地养过我。所以现在他走到最后,我还是会来送他一程。”
  但也就仅限于此了。
  入土为安。
  这就是他给林兆丰最后一点怜悯。
  因为这句话,李庭言擦脸的手顿住了,他有些惊讶地回头望着林炽。
  灯光下,林炽那张脸被笼罩在朦朦胧胧的光影里,更像一件天生的艺术品,每一笔都被人精细勾勒过。
  这样一张脸,确实与林兆丰是不太像的。
  林炽笑了笑,对李庭言道,“想不到吧,我其实算是遗腹子。我亲生父亲在我出生前,就去世了。”
  .
  李庭言洗漱完,两个人就一起躺在了林炽那张不怎么舒服的硬板床上。
  这屋子虽然简陋,家具尺寸却都很宽大,一张床躺两个成年男人绰绰有余。
  但是林炽这个房间没有空调,又是冬天,简直滴水成冰,只能靠棉被抗冻了。
  林炽倒是无所谓。
  他本来就是这破败的老宅子里飞出去的,虽然习惯了时尚圈纸醉金迷的生活,却也没磨掉他骨子里的适应力。
  但是李庭言就不一样了。
  林炽往李庭言那矜贵冷淡的脸上看了看,心想这大少爷这辈子吃过最大的苦,估计也就是去野外攀登了吧……
  他抿着嘴笑了笑,干脆裹着被子往李庭言怀里钻过去。
  “你今天只能跟我凑合了,咱俩挤一挤,还比较暖和。”
  林炽整个人都钻进了李庭言怀里,让他抱了个满怀。
  林炽身上有一股廉价的肥皂味道,是这边小超市里卖的劣质货,但是那股清淡的茉莉花染在他身上,却也变得清新温柔了起来。
  李庭言抱着怀里这个人,莫名有些不自在。
  林炽身体骨架不算大,只是高而已,被他抱在怀里刚刚好。
  他的下巴蹭过林炽的头顶,稍微低下头,他就能亲到林炽的眉眼。
  平常两个人在酒店翻云覆雨,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在这偏僻的小镇,破败的老宅里,天寒地冻,只能一起挤在厚重的棉被里。
  倒有点……
  像一对落难的爱人。
  李庭言脑海里不知怎么闪过这个形容,却又觉得荒诞,嘴角轻扬了一下。
  他轻嗅着林炽发间的茉莉味道,低声问,“你刚刚说你是……遗腹子,是怎么回事?”
  林炽正从李庭言怀里探出来一点,在床上找他的手机。
  等他拿完手机又缩回来,他从李庭言怀里抬起头,一脸理所当然,像是很奇怪李庭言这个问题。
  “这还不好猜吗,”他很轻松地说道,还笑了笑,“林兆丰其实是我的继父。他跟我妈曾经是初恋,但最后没有在一起,而我亲生父亲是个老师,因为一些意外过世了,只留下我妈和她肚子里两个月的我。”
  林炽说到这儿顿了顿。
  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但是从老照片上看,他的眼睛很像他。
  后来很多次,他妈妈也跟他说,他生父是个很温和内敛的人。
  他用那双跟生父一样的眼睛望着李庭言,“你看,林兆丰跟我妈最开始甚至是个浪漫的爱情故事,一个怀了孕又丧夫的女人在那个年代是很艰难的,而林兆丰还没结婚,顶着巨大的压力娶了她,还发誓会把她的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对待,再也不要第二个了。”
  “而他也确实做到了。”
  林炽说到这里都有点想笑,谁能想到呢,这居然成了林兆丰唯一遵守的誓言。
  林兆丰这一生,都没有亲生的儿女,户口本上只有他这一个孩子。
  所以在他小时候,左邻右舍都说他妈妈虽然人生坎坷了点,但到底是有福气的。
  怎么不算福气呢。
  林兆丰疼她,连同疼那个非亲生的孩子,甚至说服了自己的父母,连父母也拿那个孩子当作了孙子。
  他记得那时候林兆丰从外地倒卖货物回来,还会给他买各种漂亮的玩具糖果,在县城里简直是独一份的。
  他妈妈甚至嗔怪过林兆丰太溺爱他。.
  可人变化就是这样快。
  海枯石烂也很快。
  这样的好日子只过了十年,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林兆丰染上了赌,又过了几年,被人带去乱七八糟的地方,染上了毒。
  林炽想到这个人毫无知觉地躺下了,胃里也有点沉甸甸的。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复杂。
  他的丑恶,野蛮,可怖,都是真的。
  但是他曾经的真心与慈爱,也是真的。
  林炽靠在李庭言怀里,他的背抵着李庭言的胸膛,李庭言的身材高大结实,他窝在里面,感受着李庭言的体温,莫名要平静许多。
  他跟李庭言说,“你看,这世界上到底有什么是不变的,当年谁不说林兆丰好。可是后来他烂赌,还有毒瘾,甚至家暴,完全变得面目全非。”
  “我初中的时候不懂事,总希望他能改,后来懂事了,就只想带我妈离开。”
  “可到最后,我谁也没带走。”
  他最在乎的家人,已经离开了他。
  他最憎恨,却也曾经依赖过的“父亲”,现在也不在了。
  尘归尘,土归土。
  属于他十七岁前的世界,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坍塌了,溅起来的灰尘却像谜团大雾,让今年二十三岁的他还是咳嗽不已。
  林炽沉默了会儿,还是没忍住,从李庭言怀里又探出来,从床头摸了根烟。
  他将烟咬在嘴里,跟李庭言道歉,“抱歉,今天烟瘾有点大。别跟我计较。”
  李庭言根本不在意,他从林炽手里接过了打火机,咔擦一声,替他点燃。
  淡淡的烟雾飘起。
  薄荷烟在这个寒冷的天气里格外冷冽,可打火机的那团火却如此热烈,映着林炽深邃俊美的脸。
  林炽说起自己的事情从来都是淡淡的。
  他才二十三岁。
  许多人在这个年纪还躲在象牙塔里,但他好像已经无坚不摧,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轻易撼动他。
  但李庭言看着他的脸,又觉得他分明还很年少。
  起码对他来说是这样。
  林炽抬起眼,与李庭言视线相撞,李庭言将他抱得更紧了一点,手指摸索着他手腕的内侧。
  在那里,有一道陈年的伤疤,现在已经变得很淡了,只剩下一点褐色的印子。
  李庭言低声问,“林兆丰也打过你吗?”
  林炽身上其实还有好几处伤痕,但是都很浅,又做过手术,所以几乎看不清。
  可李庭言对他太熟悉了,林炽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他几乎都曾经吻过。
  林炽闷闷地吸了一口烟,“嗯”了一声。
  他说,“他后来完全变了个人,赌鬼还染毒,怎么可能有理智呢。他连自己父母都打。我妈那时候护着我,所以我也没挨多少次。”
  可是他妈就惨了。
  所以他那时候总是痛恨自己太瘦小了,也太懦弱了,不能保护她。
  想到这儿,林炽垂下了眼,心里某个角落仍旧在酸痛。
  李庭言手腕不自觉用力,把林炽抱得更紧了一点。
  他的手指抚着林炽手腕的伤口,微垂下眼,神色很冷,对林兆丰的反感和厌恶达到了顶峰。
  要是以他的性子,林兆丰是别想这样安生下葬的。
  但林炽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
  林炽细长的手里夹着烟,靠在李庭言的肩上,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他仰着头,修长的脖颈像天鹅一样脆弱漂亮。
  这间荒凉的老宅子,这个偏僻冷清的昌玉县。
  这个七拼八凑的,给过他痛苦也给过他温馨的“家”。
  构成了他人生的前十七年,即使厌恶也无法脱逃。
  他跟李庭言说,“其实我这次回来,除了处理林兆丰的丧事,还有一件事,就是想把我妈的坟墓迁走。前两年我就想这样做了,可是林兆丰总在里面撒泼作梗,我也没有时间跟他长期斗,现在倒好,问题解决了。”
  人生就是这样无常。
  上帝果然是最出其不意的剧作家。
  林炽盯着卧室的房梁,“所以我还是会替林兆丰处理身后事,他又不是我亲生父亲,他对我也没什么义务和责任,但他尽职尽责养育了我十年,所以一码归一码,这十年我得认。我也养了他几年,现在送他最后一程,我跟他也两清了。”
  人死如灯灭。
  恩怨两消。
  他会带着他妈妈永远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林炽说完这些话,也觉得累了。
  他今天坐了一晚上的高铁和大巴,又在医院里守了几小时,早就疲惫不堪。
  可是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疲惫,一直在撑着一口气,自己完全没有感觉到。
  一直到李庭言来敲门前,他还在脑子里盘算为他妈妈迁坟的事情,想着明天如何处理林兆丰的后事。
  他心里压抑了很多事情。
  他走进这个旧居,过去的阴影就像绵绵的阴雨,雾气一层层漫上来,让他浑身都冷。
  可他却偏偏要待在这个老宅里,像是一种年轻人独有的轻狂和倔,偏要证明自己如今的无所畏惧。
  即使他现在形单影只,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也不怕回到这里。
  可是……
  林炽闭了闭眼。
  他不得不承认,刚才在门外看见李庭言的一刹那,他除了惊讶,还有一种自己都意外的安心。
  他那颗轻飘飘,空洞,不知所措的心一下子坠回了胸膛里。
  茫茫夜色里,李庭言像是一道唯一的亮光。
  他看见李庭言,突然就感受到了疲惫,像是长途跋涉后,乍然看见了栖息的绿洲。
  他知道他可以倒下了。
  即使他疲惫,软弱,惊慌也没关系,有一个人千里迢迢出现在他的门外,就是为了接住他。
  作者有话说
  前头有一章写林炽的家庭,不小心有句话把林兆丰写成跟林炽有血缘了
  现在应该改过来了,如果那句话没纠正的话,可能是要清缓存
 
 
第27章 潮湿
  这天晚上,林炽跟李庭言将就着在这破败的床上一起睡了。
  林炽累了一天,睡着得很快,他把头埋在李庭言的颈上,很快就打起了小呼噜。
  李庭言一只手揽着他,一边还要回复助理工作上的事情。
  因为他是临时过来的,很多安排好的事情都要往后推迟或转交给手下去处理。
  月明星稀,昌玉县的夜晚确实寒冷,他的手指关节都有点麻木,只有怀里的林炽是暖的,猫咪一样窝在他的颈边。
  他一边打字,一边在林炽轻哼的时候,无意识吻了吻林炽的头发。
  被迫加班的助理一脸乌云密布,怨气直冲云霄。
  但是想到她丰厚的奖金,又咬咬牙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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