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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驹今天吃药了吗(近代现代)——禾花

时间:2024-07-10 07:28:25  作者:禾花
  以前生病经常请假,陈驹一个人留在家里,怕看多了电视眼睛近视,就买了个老式的收音机,放广播给他听。
  曾经陈驹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国际会议的同声传译,而事实上,他的水平也完全达到了这一标准,只是毕业那年连接生病,还是不无遗憾地放弃梦想,偶尔假期帮朋友们翻译点东西,聊以慰藉。
  比如现在,他就一边听新闻,一边帮自己朋友改一封英文回信。
  忙碌了好一会,陈驹把邮件给人回过去,拿起手机看了眼,才下午四点钟。
  还不饿呢,他随意地给手机倒扣在桌面上,目光突兀地和玉桂狗相接。
  粉色的背景里,玉桂狗正在捏自己的脸。
  太可爱了。
  和屋里偏日系的简约风格,实在很不搭配,陈驹没忍住笑了起来,他这人笑点挺奇怪的,纯粹是想到了万一他去开教研会,和兄弟学校的老师交换联系方式,人家都是特商务的透明壳,陈驹的拿出来一看,好家伙,卡哇伊的玉桂狗。
  他们上班的人都这样,微信里干干净净,屏保背景也特简约,一副面对生活无欲无求的模样,萦绕着社畜淡淡的死意。
  当老板的就不这样了,喜庆,热乎,手机里存的都是金碧辉煌的财神像,就跟他们班长似的。
  想到这里,陈驹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跟人通气呢。
  今天早上在宾馆那会,裴敬川说了,班长的事他知道,可以帮忙。
  陈驹给电话拨出去了。
  对面一听,欢喜得跟什么似的,要请陈驹吃饭。
  “别,我也没跟裴敬川在一块呢。”
  陈驹觉得对方误会了,可能以为裴敬川这会在他旁边,于是继续道:“他刚回国,今天还挺忙的。”
  “”我知道啊,”班长态度坚决,“主要是除了冰川外,咱还有几个同学也回来了,大家商量着晚上聚聚,我给你发信息了,你还没回呢。”
  陈驹切屏看了眼,果然,下午那会就收到了信息,他没注意。
  “那……”
  他犹豫了下:“裴敬川去吗?”
  “他来不了,”电话那边的班长似乎被人拍了下肩,含糊地说了句话后,立刻提高音量,“别想了,我司机这会就出发,马上接你,今晚不醉不归!”
  怕他不答应,电话啪叽就给挂了。
  陈驹哭笑不得,他昨晚才喝了酒,哪儿能扛得住继续喝,于是慢吞吞地拉开凳子起来,准备走个过场得了。
  出门要换衣服,打开衣柜,里面几乎都是浅色系,因此最下面放着的一抹蓝,就格外显眼。
  虽然触手可及,但陈驹平日里,是不会去碰这件衣服的。
  原因无他,这是裴敬川高中时的校服。
  给人家的校服藏在衣柜里,当然有点不合适。
  所以陈驹每次都是匆匆掠一眼,等换季的时候,拿出来清洗晾晒,再好好地放进去。
  偶尔,很偶尔的情况,也就是陈驹因为什么事情伤心的时候,会钻进衣柜里,抱着那件校服,把脸埋在上面,轻轻地闻一会。
  跟吸猫薄荷似的。
  想想,觉得自己有些变态。
  他垂着睫毛,阖上了衣柜的门。
  -
  班长名叫汪博,白胖脸细长眼,毕业三年不到的功夫就已经开始横向发展,往那一站,是只特喜庆的招财猫。
  陈驹上次来他的别墅,天公不作美,没能好好欣赏一下里面的装潢,今天没下雨,有蝉鸣声的夏夜还蛮静谧,陈驹站在蔷薇花架下,眯着眼看哗哗作响的杨树。
  他没啥忌讳,觉得只要是植物,都可爱又好看。
  “你再进去喝点呀,”汪博举着杯香槟过来了,伸手拽了下陈驹的胳膊:“一屋子老同学,就等你呢!”
  “我有点过敏,”
  陈驹不着痕迹地退了下,笑笑:“你们先喝着,我欣赏下花花草草。”
  汪博拍了拍他的背:“成,那我先进去了!”
  上学那会,他们就不是一个圈子的,陈驹还好,基本班里的人都能说上几句话,不像裴敬川,高中三年,连班长的名字都记不得。
  院子里都是年轻人,热闹得鸟都嫌烦,扭头拍着翅膀飞走,有人使劲儿晃着啤酒瓶,然后尖叫着拽出拉环,喷洒一身的乳白色泡沫,更多的在大声交谈,嘴里都是股票基金,以及谁又提了什么限量版的超跑。
  陈驹有些头痛。
  他不太明白今晚被叫来的目的,也不想拂了班长的面子,就拿了两颗草莓慢慢吃,一边吃一边往外晃悠,身型几乎被茂密的花架所隐去。
  再待半个小时吧,陈驹想,等大家兴头差不多,就找借口开溜。
  结果没几分钟,他被人叫住了。
  “陈驹!”
  一个卷发的男人朝他走来,很惊喜的样子:“你怎么在这里……行了不用思考,我知道你忘记我名字了。”
  陈驹颔首笑道:“抱歉。”
  对方应该是刚进来,身上披着的外套还没脱:“我,谭淼!”
  “哦,”陈驹愣了下,随即讶异地瞪大眼睛,“是你呀。”
  一个总是坐在教室第一排的男孩,瘦瘦小小,眼镜片儿比酒瓶底都厚,如今真是脱胎换骨,半点也认不出来。
  谭淼捋了把自己头发:“你忙吗,不忙的话帮我一下。”
  他凑近了,声音压低:“我前男友在那盯着我呢……记得不,王鑫,我没想到他也在,能帮忙打个掩护不?”
  这个距离,陈驹差点被那不容忽视的假睫毛扎着,他本能地往后侧了下:“抱歉,我不太明白……”
  “哎呀,瞧你吓的!”
  谭淼嗔怪地瞪他一眼,不由分说地挽住陈驹的手臂:“又不用你假装是我男朋友,就是等会老子要吹牛逼,你应付几句就成。”
  陈驹没见过这种架势,等被扯到人群中坐下时,立马被香水味熏得打了个喷嚏。
  谭淼从包包里抽出张纸巾:“亲爱的,你怎么感冒了呀?”
  “……谢谢。”
  陈驹刚坐直身体,一瓶啤酒哐当一下砸桌上了。
  对面的王鑫穿着黑背心,沙滩裤,一身混不吝的模样,正在咔吧咔吧地捏手指。
  他死死地盯着谭淼:“这才多久功夫,你就找好下家了?”
  谭淼不甘示弱:“什么下家,我呸!这我闺蜜!”
  周围基本喝得醉醺醺了,有人抱着把木吉他开始唱歌,有人往秋千架上爬,试图去扯挂满了小灯泡的电线,班长汪博顾得了这边,顾不得那边,忙得直搓脸。
  “什么闺蜜,不是你偷的男人?”
  “老子还需要偷男人?我实话告诉你,分手这半年,我睡的比你吃过的大米都多!”
  陈驹双手放在自己膝盖上,努力维持风轻云淡的表情。
  不敢相信。
  在他的记忆里,谭淼家庭条件不太好,说话永远细声细气,但是很要强,也非常乐于助人。
  王鑫坐不住了,脸颊上的肌肉直抖:“我不信,你骗我!”
  “呵,”谭淼翘着二郎腿,“不信你问陈驹,看看离开你我过得有多好!”
  顿时,冷飕飕的眼神刀子般袭来。
  陈驹不说话。
  陈驹有点想跑。
  他吞咽了下,努力配合谭淼的说辞:“……没错。”
  王鑫蹭地站起来,怒目而视:“你要不要脸?”
  “我他妈在你面前要什么脸?”谭淼冷笑道,“你这人就是贱,老子跟在你屁股后面的时候,你是怎么对我的?咱俩可是你甩的我!好了,现在我想开了,我乐意去跟别的男人睡,你又不甘心了,凭什么?”
  周围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了。
  王鑫气得来回踱步,直接撩起衣服下摆擦汗,而谭淼牙尖嘴利,立马凑近陈驹。
  “瞅见那肚腩没?男人一胖就短,当初瞎了眼维护你自尊心,现在告诉你,跟你睡了三年,老子里面大半截都是新的!”
  整个院子,一下子鸦雀无声。
  陈驹沉默了会,轻轻握住了谭淼的手。
  谭淼在颤抖。
  一边用最狠的话伤害曾经的恋人,一边抑制不住地发抖,明明脸色已经煞白,还要继续激怒对方。
  情绪被扯成绷紧的线,不死不休。
  “别怕,”陈驹低声道,“我带你出去看星星好吗,今天晚上,外面挺凉快的。”
  谭淼抽了下鼻子,努力扬起下巴:“不行,风太大了,我怕给我假睫毛弄歪。”
  王鑫气得满脸涨红,抓着个啤酒瓶就要往对面扔:“你怎么不去死!”
  院子里乱作一团,汪博在后面慌张地冲过来:“拦着他啊!”
  四五个朋友拥过来,王鑫仍在怒吼:“你奶奶还在医院,老子一个电话她就得断气,还有你那养了堆破猫的宠物店,信不信……”
  谭淼瞳仁紧缩。
  王鑫边说边挣扎,眼看就要把酒瓶砸向谭淼的脑袋。
  “砰——!”
  酒瓶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很大。
  可不如王鑫的惨叫声更大。
  陈驹伸着手挡在谭淼面前,胸口剧烈起伏,表情怔然。
  夜幕中,王鑫的双臂被反剪,被死死地摁在桌面上,而压着他的人,别说呼吸依然平稳,连衬衫都没扯出什么褶皱。
  他抬头,看了陈驹一眼。
  还控制着一个挣扎的人呢,表情却平静得像是上学那会,于课间看向窗外。
  仿佛过了很久,也可能只有一瞬,陈驹呆呆地开口:“你怎么来了?”
  裴敬川语气淡淡。
  “嗯,真巧。”
 
 
第8章 
  要说陈驹对什么味道最敏感,那肯定就是消毒水味儿。
  闻惯了。
  可班长汪博和谭淼却闻不惯,前者一直在紧张地搓手,偶尔以手掩鼻,使劲儿打个喷嚏,而后者,则两眼都有些红。
  当然,也有可能是被裴敬川吓得。
  浓黑的假睫毛不见了,夸张的外套消失了,失去了妆容和垫肩,他似乎又变成曾经那个瘦弱的少年。
  带着厚厚的眼镜,孤独地坐在第一排。
  在被所有人忽略,教室里只剩下他的时候,才会垮下僵硬的肩膀。
  就像现在这样。
  陈驹和汪博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听不到里面的对话,只能从门上透明的玻璃窗内,看到裴敬川的背影,和谭淼瑟缩的模样。
  偶尔有护士推着医疗车经过,汪博偷偷地觑一眼,小声问:“你说,裴敬川不会真给人打出毛病了吧……”
  陈驹斩钉截铁道:“不会。”
  因为裴敬川不算真的动手,就是给王鑫按在桌子上,好控制住他不再发疯,否则那啤酒瓶子指不定摔谁脑袋上。
  结果王鑫不干了,一口咬定头晕目眩身受重伤,死活要来医院,要报警。
  那恶狠狠的架势,恨不得给周围人都扒一层皮。
  其实在陈驹的印象里,王鑫不是这样混账无赖的人,他记得对方家庭条件不错,爱打篮球,总是和班里一群体育生勾肩搭背,看起来还挺好说话的。
  正想着呢,门从里面被推开了,裴敬川面容冷峻,衬衫笔挺,大步朝他们走来。
  汪博一个箭步窜上去了。
  “裴总,真是对不住……里面医生怎么说的?”
  聚会泡汤,王鑫要做检查,他们几个跟着一块来医院,折腾得过了零点,刚才是拿到了片子,医生给他和谭淼一起讲结果,说没啥大问题。
  但这些话,不该由裴敬川来转述。
  谭淼跟在后面,眼睛红肿:“对不起……”
  陈驹也站了起来,安慰道:“这不怪你,别难过。”
  毕竟谁也不知道王鑫会突然发疯啊。
  “我……”
  谭淼咬着嘴唇,有些畏惧地看了裴敬川一眼,旋即垂下眼眸。
  十几分钟前,对方冷峻的声音犹在耳畔。
  “故意激怒王鑫是你的事,为什么要给陈驹牵扯进来。”
  当时,他本能地辩解:“没有,我们的确是朋友……”
  “朋友?”
  裴敬川左耳戴着只蓝牙耳机,似乎有人在向他汇报什么,而此时抬眸向谭淼看来,漆黑的瞳仁里是不加掩饰的嘲讽,像幽深的冰谭,散着丝丝凉意。
  谭淼硬着头皮:“对……裴总你不在国内,毕业后我们关系很好的。”
  裴敬川笑出了声。
  他随手摘下耳机。
  “陈驹每周上几次晚自习,爱吃餐厅里的哪道菜,晚上散步的时候被谁搭过讪,我一清二楚。”
  谭淼愣住。
  其实,裴敬川还是保守了。
  他甚至连陈驹浴巾的颜色都知道。
  “关系好?”
  裴敬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知道陈驹不会袖手旁观,如果真的和王鑫打起来了,他一定会挡在你面前。”
  他几乎都能想象得出来,在那样混乱的情形下,陈驹一个不留神被人推到在地——
  不敢继续想。
  因为,他已经在努力克制住自己,不把皮鞋踩在谭淼的脸上。
  事情的经过也简单,怨侣分手后痴缠,一个不甘心,一个满怀愤恨,终于开始互相折磨,谭淼的母亲还在住院,医疗费靠的是宠物店的进账,而那家店的启动资金,是王鑫出的。
  这么多年,你欠我的,我该偿还你的,打断骨头连着筋,一件件掰开来数,早已算不清。
  但都是在私底下,两人关起门的争执。
  直至谭淼受不了,彻底撕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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