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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与恶犬(近代现代)——晏双笙

时间:2024-07-10 07:16:23  作者:晏双笙
  从茶几抽屉里翻出桌游的牌,问程殊,“掘金这个,平时你玩吗?规则很简单的。”
  程殊放下杯子,摇了摇头,“有游戏规则吗?听着有意思。”
  关一河正想给他介绍,被旁边江昀碰了碰胳膊,抢在他前面开口。
  江昀招呼店员,拿几罐酒跟玻璃杯来,“你身边坐着的那位,我们里面游戏玩得最好的,你不跟他取点经啊。”
  得,算是明白了。
  这话题不管怎么绕,都能绕到他们俩身上。
  “那你和我说好了。”程殊扭头看梁慎言,笑着说:“现在我动脑子可能比动腿要容易点。”
  不止梁慎言愣了,其他三个人也是一怔。
  程殊坐在那儿,玻璃在他旁边,没能被屋檐挡住的太阳照了进来,落在他身侧。
  过去那几年发生的一切,几乎没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梁慎言伸手按了一下他脑门,“伤了腿,连脑子都不好了?”
  程殊撇嘴,躲开他的手,“好着呢,等会儿就赢你。”
  梁慎言瞥他,“规则还听不听?”
  程殊抿着嘴笑,拿了关一河递过来的说明书,“自己能看。”
  游戏玩法简单,就是一个拼图的游戏,通过卡片拼接出一个通道,可以拿到最后的黄金。
  所有玩家里,会藏有一个人的身份是捣蛋鬼,专门破坏掘金矿工的通道,让他们没办法拿到黄金。
  玩了几局,程殊还津津有味,关一河先不干了,直接耍赖不玩了。
  “不玩了不玩了,你们是不是合伙起来,专门坑我一个啊!”关一河都没赢过,结算时候,就他手里的黄金最少,有时候还挂零。
  “又来了。”严颂习惯了,放下卡牌,“下次有关一河在,我建议是别玩游戏,比吃他肯定第一。”
  江昀拿起关一河手里的身份牌,隐藏身份是捣蛋鬼,笑得不行,“嗳,你怎么连玩捣蛋鬼都玩不好?你这游戏是真菜,程殊才学都比你玩得好。”
  程殊还没玩过瘾呢,听到江昀的话,连忙摇头,“没,我这是新手保护期。”
  关一河听了,赞同地点头,“就是就是,我们还是去玩水吧。”
  梁慎言往后靠,手横在程殊背后的沙发靠背上,“玩游戏这事,以后禁止关一河参与。”
  不过桌游也玩了一个多小时了,去溪谷玩也行。反正都是出来玩,玩什么都一样,只要不工作。
  其他人说回房间去换衣服,把房卡扔给他们,一人一张,房间挨着的。
  去房间路上,程殊还悄悄问梁慎言,再上一把他是怎么玩的,被梁慎言掐着脸,刷卡推进了房间。
  “别的时候没见你这么好学。”
  梁慎言无语了,玩游戏还挺上进。
  程殊挠头,拎着自己的背包去换衣服。
  其实也没什么好换的,就是换了身更方便的短袖、短裤,穿了拖鞋。
  他还玩不了漂流,顶多踩踩水。
  才换好,房门就被敲响了。
  程殊听到声音,一下就知道外面的是梁慎言,鞋都没穿好,耷着往外走,开了门,都不看一眼又折回去收拾床,“你这么快啊?”
  梁慎言跟着进去,“知道是我?”
  程殊回头看他,笑起来,“一听敲门声就知道是你,哪还能用得着问。”
  梁慎言笑了声,靠在柜子上看他的床,“你学校宿舍也这样?”
  程殊心虚地摸摸鼻子,“没,我有收拾,就忙的时候顾不上。”
  真忙起来,连饭都能忘记吃,能分开脏衣服就不错了,哪还有收拾。
  眼一闭就能睡着。
  “走吧,去踩踩水,摸会儿鱼跟螃蟹。”
  梁慎言晃了晃手里的小黄桶,“店员给的,你用正合适。”
  程殊胡乱收了下床上的衣服,走过来接了,往里瞥一眼,还有把塑料小铲子,笑着凑到他面前问:“那我是不是戴个小圆帽更搭点?”
  梁慎言抬手,弹了一下他额头,“心里想什么,都写脸上了,走了,研一的小同学。”
  一帮人,岁数也不小了。
  在溪谷里还跟一群小孩抢地盘,闹归闹,但人是轻松的,就跟十几岁那会儿差不多,一样幼稚。
  程殊不能在水里多玩,线还没拆几天,得养养。
  一个人在旁边摸了两小只螃蟹,鱼是一条都没摸到。
  看见梁慎言被迫加入打水仗的战局,躲得比谁都快,最后被梁慎言勾着脖子抓住,弄得脖子和肩膀全湿了。
  玩了一下午,回民宿换衣服,坐在天幕里,一边看落日,一边喝啤酒、吃烧烤,风吹着,心也跟着松了。
  “我都三十一了,真不敢相信。”江昀忍不住感慨,“难怪家里最近介绍对象介绍得那么勤。”
  关一河吃得脸颊都鼓的,口齿不清,“我也三十了好么,三十而立,多好。”
  “那我们这里就程殊年纪最小了,还读书呢。”严颂瞥眼程殊,点到为止,没多提他俩的关系怎么样。
  江昀也看过去,不过看的是梁慎言。
  平时怎么不喝酒的人,就这一会儿喝得可不少。啤酒罐都好几听了,看来是还没好。
  “也不小了。”程殊笑着跟他们说话,余光瞥向梁慎言,“都二十四了。”
  不知道为了什么,但梁慎言这会儿有心事。
  “听听,二十四,这还不小啊。”江昀往那边正唱歌的乐队看去,“先说好,今天我生日,不醉不归。”
  严颂拆穿他,“过零点才是,你这算什么生日。”
  江昀反驳,“我特意出来跟你们过,怎么就不算了?这不是明天出不来,得陪二老吗?”
  梁慎言没说什么,在他举起啤酒罐的时候,跟他碰了下。
  民宿这边气氛挺好的,来玩的人都坐在自己的天幕下边,听着歌、聊着天,一晚上的时间,眨眼的功夫就过了。
  外边蚊子多了起来,又到中午的主题厅里待着。
  要了两箱酒,还没过零点,一箱就喝没了。
  零点那会儿,严颂过去拿的蛋糕,点了蜡烛端过来,“三十一岁了,祝你还跟以前一样吧,什么事儿都顺风顺水的。”
  关一河晃晃手机,“昀哥!生日快乐!红包发了哈。”
  梁慎言递给江昀一个盒子,“上次你看中的那块表。”
  程殊原本注意力都在梁慎言身上,这会儿了才收回来,拿出自己的礼物,“这我自己做的,是个手工模型。”
  “江昀哥,生日快乐。”
  梁慎言瞥了一眼那个模型,他这几天没那么忙,回家的时候还能看到程殊在拼。
  怎么说,就挺上心的。
  也挺好。
  江昀被他们一人一句话,弄得感动到差点哭出来,直接干了一杯,切蛋糕的时候,每个人的盘子都差点装不下。
  这一通感动,剩下大半箱酒也给喝得差不多了。
  快凌晨一点,外边热闹结束了,剩下的人在那儿夜观星象,他们这儿才差不多结束,各回各屋休息。
  程殊没喝多少,回房的时候,怕梁慎言在房间里摔着,又不知道他一整晚心里装着什么事,放不下心,就先送梁慎言回他房间,打算等他洗漱好了,躺床上再回去。
  把房卡插好,程殊一手扶着梁慎言,一手去拿空调遥控器,“言哥,你要不缓会儿再——”
  梁慎言挣开他的手,自己到床边坐着,“不用,你回去吧。”
  程殊愣在原地,都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走到他面前蹲下,“言哥,你心里是不是难受?能告诉我吗。”
  他连手都没敢去碰梁慎言,只是这么蹲着,仰着头看他。
  梁慎言皱眉,身上还有酒气,手臂搭在膝盖上俯着身,垂眼盯着他,“挺上心?”
  程殊一怔,没明白,“什么?”
  梁慎言没醉,单纯就是喝了酒,脑子不愿意想事,“给别人说生日快乐挺开心,礼物也挺用心,就为了哄我开心啊?”
  程殊被戳破心思,脸上微热,试探地伸出手去碰他膝盖,“我只是想你开心点。”
  梁慎言笑了一声,问:“那你觉得,我现在高兴吗?”
  程殊摇头,往前靠了点,几乎贴在他膝盖上,“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高兴点,对不起。”
  梁慎言抬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对不起这三个字我听腻了,你知道我要听的是什么。你怎么这么倔,你是觉得我不能跟你一起担着,还是想这么用钝刀磨着我俩,一块疼啊。”
  借着酒劲儿,梁慎言没平时那么理智跟好说话,没到咄咄逼人的地步,可他这样儿,反而更让程殊不忍心。
  程殊没哭,只是鼻尖发酸。
  灯光不算亮,梁慎言望向那面墙,过了会儿才开口,“宝宝,你疼,我也疼。”
  声音很轻的一句话,就这么砸在了程殊心上,把他砸得粉碎,没办法再维持一点儿体面。
  他伏在梁慎言膝上,比任何一次都要狼狈。在街边、在医院、在浴室,他已经很狼狈了,那么低的姿态去讨好、去乞求,可都远不及这一刻,令他无所遁形,还能有一点借口掩饰。
  程殊还是哭不出来,他只是在发抖,抖得很厉害,手不敢抓梁慎言,只是紧紧攥着床尾的床单,努力让自己看着没那么可怜。
  比起不被梁慎言爱,被他恨,他更害怕在他眼里看到一丝可怜和同情。
  所以他努力让自己过得好,就是为了有一天,他遇到梁慎言的时候,是好的,是被期望的。
  他知道,哪怕他做得那么过分了,梁慎言一辈子不原谅他,也不会想看到他又回到泥潭里。
  那两千多天里,他只敢在梦里想起梁慎言。
  “……我爸,他知道了。”
  程殊声音控制不住地抖,“我怕,怕他真是被我气的……”
  压在他心里的那块石头,让他喘不过气。
  可死无对证,他没办法说服自己,也许不是。
  他那一晚上都在做梦,梦里梦外都是一片混沌的噩梦,他不知道该醒还是该睡。
  最后,他选择逃了。
 
 
第103章 
  那句话说完的瞬间,房间的空气像是被压缩般,一点点收紧,气氛挤压得让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房间浴室里传来滴水的声音,明明那么轻,却透过紧绷的空气无限放大,一下一下地,如同心脏的跳动频率。
  程殊伏在梁慎言膝盖上,不敢抬头。
  不是担心会哭,是怕看到他眼里的伤心、难过和痛苦。
  明明他是想自己一个人知道就好,哪怕会变成一辈子的心结,永远得不到答案,也不想梁慎言跟自己一起背负。
  这事儿不管是不是真的,都成了一个死结。
  能给他们答案的人,永远都没法回答了。
  程殊一直很害怕去想这事,一度踩在内疚的边缘活着,说不清是被折磨还是主动选择用痛苦让自己清醒。
  复读那年,他很少能睡个囫囵觉,梦里醒来就学,学累了再睡。
  他没办法了,只能这样才行,不能停,停下来就总会想起那几天的事。
  “言哥,你别想。”
  程殊鼻音很重,说完吸了吸鼻子,才抬头,“那些事都过去了,我自己也想明白了,不会是那样的。”
  对上梁慎言眼神的那瞬间,程殊一愣,闭上了嘴。
  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心脏的位置,漫开一圈疼。
  从他开口后,梁慎言一直没有反应,哪怕连搭在他头发上的手,都没动一下。
  程殊屏息着呼吸伸手去摸他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空调开得太大,贴着是凉的。
  他有点害怕,直起身,往前贴在梁慎言怀里,额头靠着他下巴,声音很轻地哄着,“言哥,别想了,好不好?”
  梁慎言偏了偏头,脸颊在他手心轻蹭了下,闭了下眼,再睁开时,落在程殊脸上的眼神变得复杂。
  错愕、惊讶、纠结,然后变成了难以置信。
  眉头皱着,往一边偏去,避开他的手后,盯着他一言不发。
  程殊仰起头,几乎是跪在他膝盖中间,用嘴唇贴着他下巴,不是亲,更像是摩挲。
  他知道,梁慎言这会儿很生气。
  气他怎么连这么大的事都不说,也气他没选择相信他能一起担着。
  程殊像小动物,用自己最柔软的一面,去安抚梁慎言,小心翼翼又无比珍惜。
  他不想梁慎言难过。
  安静的房间里,衣服布料和被子摩擦的声音倏然响起。
  梁慎言突然起身,看程殊的眼神变得很凶,不等他反应,一只手握着他手腕,直接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整个人甩到床上。
  程殊吓了一跳,这么一摔,一下懵了,下意识地挣扎着爬起来。
  明明很狼狈,却一点儿也没生气,跟以前一样,眼里看不到一点防备跟害怕。只是眨眨眼,想要再拉梁慎言的手,让他别去想了。
  梁慎言没让他起来,一条腿跪在床上,按住程殊伸过来的手,俯身靠近,几乎把他完全罩在阴影下。
  咬牙切齿地开了口,“程殊,你真狠。”
  程殊倏然睁圆眼睛,想要否认,又被掐住脸颊,发不出声音,只能呜呜地晃着头。
  梁慎言冷哼了声,眼神和表情还是很凶,“你是不是觉得这样,还挺为我着想的?你一个人内疚,一个人伤心,用不着我跟你一起,所以你就走,还觉得我俩的关系就不该发生,后悔了是不是?”
  程殊想说不是,没这样想过,却只能艰难地发出一个音节,“不。”
  他怎么可能后悔和梁慎言在一起,他就是真的一辈子过不去这个坎,也不会后悔。
  “那你为什么走?是不是还想过要我没去你家,你就还有爸、还有妈?”梁慎言收了一点力道,已经失去了理智和冷静,他现在甚至想,把程殊绑在自己身边,这辈子哪都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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