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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与恶犬(近代现代)——晏双笙

时间:2024-07-10 07:16:23  作者:晏双笙
  程殊帽檐抬得高高的,手里拿了一根树枝,时不时往旁边灌木抽过去,嘴里还会配合发出音效。
  听到他的声之后都愣了,捏着树枝尴尬地咳了一声,故作不在意说:“地里怎么可能不种东西,只不过来得少。”
  其实他尴尬都尴尬晚了。
  从家里到这儿有多远,梁慎言就看了他表演多久,拿着一根树枝当武器,跟小花小草演了一出打戏。
  梁慎言压了压上扬的嘴角,问他,“种的什么菜,生命力这么顽强,不怎么来也还能长。”
  “老程家出品,生命力保管强。”
  说话的时候正好经过一棵树,程殊抬手就给他掰了一根树枝,强行塞到他手里,“要笑就笑,也不怕憋着。”
  气性还不小,笑一笑都不行了。
  梁慎言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树枝,再看往前走走了几步的程殊,大步跟上去,用树枝打了一下他手里的,“这样玩的?”
  程殊被他突然的动作打得手里树枝一震,还有点疼,惊讶地看向他,“你土不土,这都没玩过。”
  “嗯,是没玩过,这不跟你学了。”梁慎言笑着承认,“你小时候就这么玩的?”
  程殊“啊”了一声,反手抽了他一下,抽完就跑。
  他一跑,梁慎言在后面也跟着追上去。
  明明天很热,他俩也不觉得,一前一后你追我赶地在小路上闹着玩,用手里的树枝呼来打去也不嫌幼稚。
  碰到有人回去,就停下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等到地里,两人都热出了一身汗。
  程殊家的这块地位置好,雨季不用担心土被水带走,更不用担心被水淹了。
  旁边挨着的还有别家的一块地,中间是土埂隔开。
  程殊从梁慎言肩上把背篓拿开,看他毛衣被勾起来的线,“忘了让你别穿毛衣,山上都是草籽,能沾一身。”
  梁慎言扭头看了看,伸手把线摁回去,“没事,回去洗就行。”
  “那玩意洗不掉,我们都用火燎一下。”程殊把背篓放地上,把锄头跟镰刀拿出来,“那你去挖土豆,顺着一沟一沟的挖,先捡大个的,小的埋回去,明年还能发。”
  梁慎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第一次看到土豆叶子长什么样。
  他没什么经验,但还不至于问出为什么土豆不是长在叶子下边的蠢问题,点点头看程殊手里的镰刀,“那你做什么?”
  “割草。”程殊熟练地拿着镰刀,“旁边这些都得割了,不然开春长到地里来,那会儿长得茂盛,很难弄。”
  他走到边上,才割了一丛杂草,又回到土埂旁走了两步,“真给我爸说中,不要脸,又往我家这边移了几公分。”
  梁慎言正研究手里的小锄头怎么使劲儿,听到程殊这一声,差点一锄头挖到小腿上,转过头问:“什么几公分?”
  “土埂啊!”程殊气得语气都急了,朝土埂踹了两脚,“每年占一点,再过几年得说这一片全是他家的了。”
  梁慎言才听明白了,挥了挥手里的锄头,“一会儿给他挖了,重新垒一道。”
  程殊一怔,被他生疏的动作逗笑,又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干了什么,脸颊热了一片,咳了两声,“让老程自己来弄,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
  又看了眼他手里危危险险的锄头,“你要不会,我一会儿来弄。”
  梁慎言试着挖了两下,见土里有土豆露了头,跟平时见着的土豆颜色还不太一样,回他说:“应该还行。”
  挖土豆这事他逞不了强,别一会儿挖出来的都破了,那更丢人。
  但在男朋友面前,还是要点面子,不能直接说不会。
  程殊挑起眉,没再问他,“那你小心脚,我以前太贪玩,挖苦蒜的时候就挖到过腿,幸好穿得厚还没使力。”
  梁慎言扫过他小腿,点点头。
  大中午的,庄稼人都图凉快,又不是农忙季节,这个点山里几乎不会来人,只有他俩吭哧吭哧地顶着大太阳在地里干活。
  程殊割完一边的杂草回头,看梁慎言还在那儿埋头挖土豆,不由得笑了起来。
  抬起手背擦擦汗,走到他旁边喊了声,“休息会儿。”
  梁慎言挖得人都木了,一锄头下去,看见半截土豆,才回过神来,往旁边看,“才装一半。”
  他脸上热得红了一片,还挂着细汗,脸颊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了一点土,眼神难得是懵的。
  程殊才看了一眼,就心疼了。
  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才伸过去给他擦掉脸上的土,“那我累了,你陪我歇会儿。”
  闻言梁慎言点头答应了声,放下锄头的时候,还不忘把刚挖出来的捡到背篓里。
  平时大家到地里干活,都会自己带瓶水,有的还会带上火机或者饭,要么让家里人到点送来,就是为了能多干一点活,不用回家去吃耽误时间。
  他们出门的时候,程殊也放了一瓶水,免得渴了找不到水喝。
  这季节树上的叶子掉得差不多,零星挂着几片,要找个不晒的地方,也只有一小片。
  幸好旁边有石板,搬过来就能当凳子坐。
  程殊拧开瓶盖,递给梁慎言,“一会儿给你烤土豆。”
  语气都变了,透着心疼。
  他让梁慎言跟自己一块来,是想跟他待一起,不是让他来干活的。
  在一起了,是要靠近彼此的生活,可又不是非得让人在地里插秧、种菜才算靠近。
  梁慎言接过水瓶,凉意沁过手心,火辣辣的感觉减轻了不少,“上回说的是烤红薯。”
  程殊想不到他还记得这事,那天的烤红薯也没烤成。
  抿着唇,斜眼瞥了瞥他发红的手心,手指蜷了蜷,“那都给你烤。”
  梁慎言把水瓶递给他,发现他垂着眼,愣了一下后,伸手摸了摸他头发,“别想太多。”
  天是很热,干活也很累,手这会儿也还疼。
  那锄头也不太听话,不知道是方法不对还是土太硬,总之挖得很费劲,还挖破了不少。
  一向什么事都能很从容、很轻松应对的他,也有种挫败感。
  但看见程殊熟练的样子,就什么挫败感都没有了,也算不上心疼,只是更想帮程殊分担一点。
  程殊抬起眼,接过水瓶放到一边,牵过他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吹了吹,“一会儿还会更疼,握手都费劲。”
  梁慎言垂眼看他,眼里带着笑意,“用冰块敷一下就好。”
  程殊撇着嘴角,又吹了吹,“你真能逞强,我跟我爸来的时候,都悄悄偷懒,你怎么连懒都不会偷?老实巴交的。”
  “是我自己要做。”梁慎言凑过去,习惯地想蹭蹭他额头,发现被帽檐挡住,笑了声,“别心疼了,一会儿还得你背回去。”
  “不让你背。”
  程殊放开他的手,把水瓶塞他手里,自己到一边去捡柴烧火,打算烤几个土豆吃。
  周围遍地都是干柴,而且考几个土豆而已,用不了多少柴火。
  程殊从小就在山里玩长大的,生火都不费劲,打火机点着了一把草,往柴堆下边塞,再压几根粗点的树枝,火就烧起来了。
  土豆也不用擦,反正一会儿都要剥皮,扫掉表面的土,往柴堆里旁边扔,等着一会儿熟了扒拉出来就能吃。
  他蹲在那儿,用小木棍扒着火堆,免得烧得太糊了。
  老实说,他这会儿有点郁闷,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清楚这种郁闷的原因。
  梁慎言太习惯地心疼他了,又有点对他太溺爱。
  对于他来说,这种感情是陌生的,所以当来得太快、太重的时候,他会感到仿徨。
  就像是你跟一个穷太久了的人说,你中了五百万的大奖,对方第一反应肯定认为你是骗子。
  程殊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有这么不干脆的时候,他一向都很干脆,打架是、家里是、学习是。
  反正挺不会纠结的人。
  大概他这辈子的纠结,都给梁慎言了。
  往梁慎言那边瞥了眼,程殊用木棍快在地上挖出一个小坑了。
  别是因为同情他,才喜欢他的吧。
  “我都闻见糊味了。”梁慎言走到他旁边蹲下,捏了捏他脸,“想什么,走神成这样。”
  程殊看他一眼,又低下头。
  梁慎言明白了,这是有心事了。
  “什么心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你是不是挺心疼我的?”程殊把土豆扒出来,小声问了句,“我没那么可怜。”
  梁慎言微眯起眼,打量起程殊,在瞥见他伸手去戳那团黑乎乎的土豆时,拿开他头上的草帽,往旁边一挡,凑过去亲在他唇边。
  “第一眼我还能知道你可不可怜?”
  程殊眼睛一下瞪大,来不及说什么,就又被咬了一口,这回咬的是舌头。
  疼得他“嘶”了一声。
  “第一眼看你,就想你哭起来会很漂亮。”
  梁慎言目光落在他嘴角,那里在第一次见的时候是青的,“说我见色起意,都比你瞎猜的强。”
  程殊听懂了,也明白了,然后脸比太阳还红。
  抬起手想推开梁慎言,才刚碰到,蹭了一片黑,巴巴地缩回手,“知道了知道了,别再说了。”
  梁慎言还想再说什么,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把话咽回去,拿出手机看了眼,发现是他妈打过来的视频电话,手里拿着的草帽往程殊头上扣,接通了视频。
  “儿子,你在哪儿呢?”
  手机屏里出现梁慎言妈妈的脸,漂亮精致的大美人,温温柔柔的,看着应该是在家里。
  梁慎言还蹲在那儿,瞥见屏幕角落里他爸的胳膊,脸上那点笑收了起来,“山上,挖土豆。”
  不等他妈开口,他爸先坐不住。
  “你念那么多书,又出国又读硕,就是为了丢下家里一堆事去种地?”
  梁慎言眉头皱起来,余光扫过旁边的程殊,起身走到一边,一句话呛了回去,“不种地你吃什么。”
  父子俩像是天生不对付,说不到两句话就又要吵起来。
  梁妈妈拍了下旁边人的胳膊,“你少说两句,他去散心的,你管他做什么,他高兴就好。”
  梁慎言忍着没挂断,但耐心不多,“要没有别的事,我挂了。”
  “让妈妈看看你,好久都没看到你了。”梁妈妈立即软了语气,“你爸他刚才不是那个意思。你走那么久,都不想我们?那你跟他生气也不能跟我和你哥生气呀。”
  闻言梁慎言抿了抿唇,过了几秒终于开口,“妈。”
  梁妈妈笑弯了眼睛,手指点了一下屏幕,“你脸都蹭花了,一会儿记得擦擦。在那边好玩吗?开不开心?”
  梁慎言别开脸,心里的别扭劲儿开了闸一样,不愿意承认他已经气消了。
  “嗯。”
  看向那边的程殊,压下心里浮上来的情绪,他没有一点隐瞒地跟父母说:
  “还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
 
 
第58章 
  或许是气氛太好,也有可能是受到好天气的影响,总之梁慎言在说完那句话之后,拿着手机走到程殊旁边,对上他疑惑的眼神,指了一下屏幕,用口型说了句“我妈”。
  程殊刚才就听见了一句,再联系梁慎言的反应,猜也猜到了对面是谁。
  不过听他幼稚地只介绍妈妈,抿着嘴偷笑。
  梁慎言不明白他在笑什么,跟他妈萧婉茵介绍,“妈,他是程殊。”
  “听你哥说了,是你房东家的小孩,在念高三是吗?”萧婉茵看向屏幕里出现的程殊,“程殊同学,慎言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吧,他什么都不会,还很挑剔,脾气还不小,都被我们给惯坏了。”
  梁慎言皱起眉,有点后悔了,早知道不接这个视频了。
  他妈怎么还揭人短呢,当着他男朋友的面都不夸一下他。
  程殊脸颊边蹭了一块黑色的,又歪歪斜斜地顶着草帽,看见梁慎言把手机举过来,一点不扭捏,反而对着镜头挥了挥手,笑得露出两颗尖牙,“阿姨好,我是程殊。没有没有,言哥很厉害。”
  梁慎言在一旁听完,嘴角不自觉上扬,皱着的眉头舒展开。
  妈是亲妈,但他确认了,男朋友也是亲的。
  “他是厉害呀,从小就主意大,什么事都不想别人操心。”萧婉茵说话的语气温温柔柔的,很容易让人放下心防,“但还是要麻烦你们多多担待,他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直接跟他说,不用客气。”
  梁慎言不满地出声打断,“妈。”
  总在外人面前损自己孩子的家长行为,没这样的,以前跟现在都不兴这样。
  萧婉茵闻声笑起来,很温柔地打量起镜头里的程殊。
  第一眼就觉得干净,哪怕穿得质朴,脸和手是脏的,连笑容都透露出一点傻气,但就是很让人舒服的一个人。
  “程殊,他在那边玩得这么开心,多亏了你。”
  不等程殊开口,她又说,“作为他妈妈,我很感谢你。”
  程殊眨了眨眼,朝旁边梁慎言看去,眼神里带着询问。
  梁慎言握了一下他的手,示意他别担心,“我妈跟你道谢,你看我干什么。”
  程殊“哦”了一声,又转回来对着屏幕,“阿姨你不用客气,他付房租了,应该的。”
  梁慎言:“……”
  抬脚踢了一下旁边无辜的石头,眉头又皱起来了。
  萧婉茵脸上的笑都藏不住,“付了房租也是他该付的,朋友之间也得算清账,可不许让他赖账。”
  “这边忙,不跟你说了。”梁慎言拿回主导权,不打算听他妈继续损害自己的影响,“你们保重身体,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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