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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与恶犬(近代现代)——晏双笙

时间:2024-07-10 07:16:23  作者:晏双笙
  程殊立即叫住他,“别,就要你照顾。”
  梁慎言伸手,用指尖捏了一下他耳垂,“老实了?”
  程殊点头,“嗯嗯。”
  梁慎言等他刷完牙,把毛巾放热水里,泡了一会儿拧干,一只手托着他脸,另一只手给他擦脸,力气不小。
  “一整天的,不知道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程殊两颊都被捏得鼓起来了,说不清楚话。他被梁慎言这么照顾着,心里除了不好意思之外,更多是高兴。
  人大了就会不好意思开口要人帮忙,有自尊心,有羞耻心。
  更别说他知道这样太依赖梁慎言了,可他没办法拒绝这种关心。
  囫囵收拾完了,关了洗手间的灯,他俩一块往外走,穿过院子回房间。
  走一半,程三顺正好从房间里出来,在堂屋那儿不知道翻什么东西,看见了也没多想,脑子里就没这根筋,还朝他们俩交代了一句。
  “别玩游戏太晚,你那胳膊还得养几天。”
  程殊心里虚,觑了眼身边一点不慌的梁慎言,羡慕起他的心理素质来,“知道,谁打游戏了,写作业。”
  “那好好写作业,不懂的就问。”程三顺翻到吃的,拿着袋子回房间,都不带多问一句。
  程三顺不是第一次撞到,之前有一次早上起来上厕所,正好看见程殊从梁慎言房间出来。程殊就说昨晚一起打游戏,糊弄过去了。
  看了一眼他爸,程殊搓搓胳膊,回了房间。
  就这两句话的功夫,梁慎言已经先他一步进了房间,看他进去也只是抬了下头,然后继续整理手里那堆打印的资料。
  程殊反手关了门,一边悄悄看他一边从书包里抽出作业。
  “干什么亏心事了,这么心虚?”梁慎言坐在床边,翻着资料,头都没抬地问。
  程殊以前没觉得,还挺不理解别人谈个恋爱怎么就要多愁善感了。
  这会儿可明白了,谈恋爱是真愁人,想的事情比以前多多了,单手翻开作业本再去拿笔,咕哝着说:“我……”
  梁慎言听他欲言又止,停下看资料的事,抬起头看他,“别想些有的没的,好好念书。”
  程殊言不由衷地辩解:“没瞎想。”
  想了呢,就不知道怎么说。
  “没想进来就一直偷瞄我?”梁慎言的手指无意识卷着页边,“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他语气认真地问:“要谈谈?”
  程殊一下握紧笔,问:“谈什么啊?”
  梁慎言语气是温柔的,他跟程殊说话的时候,很少严肃,少有几次带刺,全是带着气。
  “谈谈你在想的事,担心我们俩的事被你爸发现、被同学知道,还有马上来的期末考、模拟考跟高考,以及——”
  “我什么时候走,走了还回来吗。”
  每一句话都戳中了程殊的心事,他没怎么表现出来过,可梁慎言都知道。
  他没有低下头,反而迎着梁慎言的目光点了点头,“嗯。”
  这些担心的根源,是他跟梁慎言之间的差距。
  不仅是有钱没钱,还有无法越过的六岁年龄差所带来的一切。
  越相处越能发现,梁慎言太优秀了,什么都好,他都没办法跟他爸相处,梁慎言却能。而且什么都懂,就是因为懂,所以才能从容不迫地应对一切。
  程殊一点儿不自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去处理,所以才困惑。
  他怕自己困在里面,事情想岔了,然后搞砸一切。
  房间不大,他们俩中间隔着的距离只有一条胳膊,伸手就能摸到对方。
  但这一次梁慎言没有像之前一样,去摸摸程殊的头。
  他们俩之间,迟早得谈一次的。
  不是情到浓时剖开彼此的心意,而是清醒、冷静时,关于更长远的考虑。
  他们在一起不是玩玩。
  是有以后的。
  “会担心、会害怕,是吗?”梁慎言专注地看他,问。
  程殊侧坐在椅子上,小心不碰着胳膊,诚实说:“有时候觉得像做梦,等梦醒了,我就还跟以前一样。”
  梁慎言笑了笑,引导着他往下去想,“那现在除了多个我,有什么不一样吗?”
  程殊听完愣住,脑子里一下冒出很多东西,他得花时间去理,一点点地找到自己想要的。
  “好像没有。”
  他在学校依旧不受欢迎,程三顺跟他的父子关系依旧不亲密,他爸妈的事还是会被人提起来当典型。
  只是多了点别的,有了几个可以在学校外聊天的朋友,有了一只小狗,有了可以憧憬的未来,还有了梁慎言。
  “往前走,别想那么多。”梁慎言终于伸手,摸了摸他头发,“我会陪着你。”
  并不是帮他去铺好一条路,是无论程殊选择哪一条路,他都会在。
  程殊眨了眨眼,呼吸都凝住了一样,眼睛一亮,睁圆了看他,“知道了。”
  “我还是我自己。”
  至于那些担心,他只需要做了想去做的事,其他的顺其自然就好,
  看了会儿梁慎言,程殊压不住心里此刻的喜悦,起身凑到他面前,重重地亲了他一下,“你真好。”
  他以后也要给梁慎言最好的。
  亲完了一身轻松,就坐回去奋发图强,对着卷子做题目去了。
  梁慎言垂下眼,笑着摇摇头。
  小狗一样,真什么事都不放心上,又藏不住事。
  到睡觉的点,程殊胳膊又疼了,但不敢多吃止疼药,就硬忍着,不时想动一下。
  梁慎言一只手搂着他,感觉到他想动了就按住他胳膊,亲他脸跟鼻子,分散他注意力。
  明明没经验,却很熟练地像哄小孩一样。
  程殊脸皮薄,疼得也顾不上,好的那只手抱着他,“睡着就不疼了。”
  “其实比小时候从牛崽子背上摔的那回好多了。”
  梁慎言用脸贴了贴他额头,“要是我在,就不会让你摔着。”
  不管是小时候从牛背摔下来,还是这次打球。
  程殊抬起脸亲了他一下,“嗯,要你在就好了。”
  他现在可会哄人了。
  梁慎言看着不好接近,实际上心里软着,顺着毛呼噜一下,就能把脾气给顺下去。
  程殊是真会哄人,哄着哄着把自己哄睡着了。
  梁慎言感觉到脖颈处的呼吸又轻又软的,低头看他,刮了刮他脸,无声笑了。
  没见过这样的人,一旦见着了,哪能不喜欢。
  第二天大早,梁慎言跟程殊一块起的,在家里蒸了包子,吃过了才出门。气温连十度都没有了,出门时穿得都比平时厚点。
  程殊靠在梁慎言背上,手圈在他腰上,“元旦我们放三天假。”
  梁慎言戴了围巾,半张脸都遮着,不然风刮在脸上难受,“这么盼着放假?”
  “哪有学生不盼着放假的,最好放寒假。”程殊理直气壮,“冬天教室里可冷了,上课时候脑子都冻住了。”
  梁慎言被他逗笑,骑得慢了点,“那这会儿是不是也冻住了?”
  不然怎么说些没脑子的话,傻乎乎的。
  程殊笑着蹭了蹭他衣服,脸上被毛绒绒得围巾蹭得有点红,“你不在前面挡着吗?清醒着呢。”
  “服了你了。”梁慎言不跟他胡扯了,净说一些没营养的话。
  谈恋爱的人,哪能句句话都有营养,都想到哪说哪,只是单纯的想跟对方说话。光是看对方的脸,都能自己乐半天,一天没见,都恨不得把遇见的事掰碎了跟对方说一遍。
  程殊一个人能说半天话,梁慎言会给他回应,两个人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天还黑,到学校的时候天微微亮了。
  进学校前,经过了两家小店,都是做学生生意的,专门卖粉面跟炒饭,冬天会做小火锅,都是在自家房子里,成本低,还不愁没人来。
  这会儿店里有不少学生,坐在一块说话。
  梁慎言把程殊送到学校门口,这会儿人还少,门卫象征性地问了问,就放他们进去。
  这是梁慎言第一次进学校,学校不大,一进去是升旗台跟操场,然后两栋教学楼,跟一栋教师宿舍。
  车棚靠近教室宿舍,能听到些动静。
  “我们教室在那。”程殊从后座下来,指了一下三楼,“我坐靠走廊这边的第四排。”
  梁慎言顺着看去,记住了位置,“期末开不开家长会?”
  程殊一怔,嘴角翘起来,“开啊,考完了领成绩的时候开。”
  左右看没什么人,凑到梁慎言面前,“你帮我开吗?”
  梁慎言放好自行车,抬手隔着围巾搓了搓他的脸,“考不好我就不来了。”
  “怕丢人。”
  程殊努努嘴,顺着他话说,“不知道是谁前两天还让我别有压力,这就亲自上压力啊。”
  学校里人多眼杂,梁慎言很快松了手,学他说话,“不知道是谁整天想些有的没的,怕学得太松懈,给紧紧绳子。”
  “谁松懈了,我可努力了,每天学到十二点。”程殊反驳,“之前我九点就躺着玩了。”
  梁慎言没好意思点破他,最近也不是都学到十二点,“上去吧,逆袭的小学渣。”
  程殊瞪他,脸被围巾包着,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等着看吧,期末考我绝对惊艳全场。”
  “打个球都能摔折胳膊的人,还惊艳全场。”梁慎言弹了一下他额头,“放学来接你。”
  程殊趁着没人经过,飞快伸手去勾了下他的手指,“那你骑车回去慢点。”
  学校里人越来越多,梁慎言往校门口看了眼,看着程殊上楼之后,才骑着车离开学校。
  才骑到小松林,放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他停在路边,单腿支在地上,摸出手机看见是梁慎行打来开的,才接了电话。
  “这么早打来监工,资本家都得向你学习。”
  梁慎行坐在从机场回家的车上,手里拿着平板,弄了一下耳机,“什么时候回家?”
  梁慎言皱眉,回他,“不回。”
  梁慎行一向脾气好,听到他的话,捏了捏眉心,关了平板,“从你跟爸吵架到现在已经小半年,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梁慎言不想跟他说这个,其实吵架的气已经消没了,现在不回是这边有了牵挂。
  “想回的时候就回了。”
  不等他哥再说什么,说了句“在骑车”,就挂了电话。
  梁慎行朝窗外看了眼,皱起眉,他弟骑的是什么车,连引擎声都没听见。
 
 
第52章 
  那台不会发出引擎声的自行车,被梁慎言骑回家后,挺宝贝地推进车棚里放着,看旁边有块毛巾,顺手拿起来擦了擦前杠。
  梁慎言摆弄了一会儿自行车,又看向台子上还没做完的梳妆柜,什么心思都被刚才那通电话搅没了,打算回房间再睡会儿。
  人刚躺下,手机就又震了震。
  他有点不耐烦地拿出来,下意识认为又是他哥打来的。结果不是,是收到了新消息。
  【小房东:你到家了吗?】
  程殊给他发的,后面还跟了一个傻里傻气的表情包,顶着一头问号。
  梁慎言的心情在看见程殊头像的下一秒,奇迹般地又好转了。裹着被子翻了个身,打字回他。
  收到回复的时候,程殊正趴在桌上,用力地瞪着架面前的英语单词本,机械地背着单词。
  手机一震,他立即低头看手机。
  【言哥:到了,正准备睡回笼觉。】
  【言哥:止疼药跟消炎药给你放书包外边那层,中午记得吃。】
  程殊手指点着梁慎言头像,嘴角翘得老高。
  【小房东:知道啦。】
  【小房东:单词好难背啊~】
  他们俩在微信上聊天的次数不多,毕竟天天都见面,不见的时候都在上课,想聊也聊不上。
  今天的量,已经比得上之前一周的了。
  【言哥:那晚上再加个猪脑?】
  【小房东:你真烦!!】
  程殊想回击,还没想出来呢,桌子就被前面的龙芸芸敲了一下,顺道给他把书放平。
  他不好意思地咳了声,转着笔,无辜地看她。
  龙芸芸看他一脸心虚的表情,觉得好玩,把卷子往后传,“上课不认真,再偷玩手机,下回见到你哥,我可就告状了啊。”
  他手不方便,卷子都是给他单独抽出来一张,他往后递一下就行。
  “没有玩了,我回个消息。”
  程殊把卷子往后递,小声嘟哝“就他发的”。
  打扰他学习的人就是梁慎言,跟他告状不起作用了。
  放好卷子,他拿着笔开始答题,不忘往周围看一圈,发现天冷了之后,教室里的人比以往多,估计是冷了,外边待不住才回来。
  天热一点,这些逃课的人,能在山里、地里待一天,就抽烟打牌打游戏。
  他数了一下,空着的位置只有三四个,其中一个还是杨少威的。
  想到杨少威,程殊怔了怔,有些唏嘘,没想到这人威风了这么久,最后真的亲手把自己送进了监狱,接下来等着他的将会是法律审判,以及漫长的监狱时光。
  他们这个年纪,大好的青春,哪怕考不上大学,但打工也好,回家种地也好,都会平稳地步入另一段人生,而不是坐牢。
  教室里很安静,冬日的阳光从一面面窗户照进来,落在桌上、书本上,哪怕冬天很冷,唰唰唰的做题声也没有停下。
  老师坐在讲座后,手里拿着保温杯,不时扶下眼镜,提醒大家注意答题时间。
  而黑板旁的高考倒计时,正好一百八十天。
  程殊轻微骨折的胳膊,养了一个多星期才彻底好。前面三天都得用夹板,后面就不用了,小心磕碰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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