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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与恶犬(近代现代)——晏双笙

时间:2024-07-10 07:16:23  作者:晏双笙
  梁慎言皱起眉,往自己房间走,刚进门就听到程三顺在那儿咳,停下来看了一眼,“有空去做个体检吧。”
  没管程三顺的反应,关上了门,趁着还困补会儿觉。
  下午两点多,梁慎言才睡醒。
  他看了下时间,拿上手机,没怎么耽误就起床换了身衣服,跟客厅里的程三顺打了声招呼,出门了。
  老街上其他人看见他,比之前更热络了一点,打招呼不说,还有叫他去家里坐会儿的。
  从老街出来,他看了眼程殊学校的房间,拉了一下外套拉链,手揣在口袋里往之前的台球厅找过去。
  他得去办件事。
  台球厅一般都是中午之后才开门,他到的时候,台球厅老板骑着摩托车都才到,看见他还挺惊讶的。
  终于没穿黑背心的老板套了件卫衣,看着比上回年轻点。他拔下摩托车钥匙,弯腰去开卷帘门,“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跟那几个小子有关的吧?”
  梁慎言没否认,看着卷帘门被拉上去,声儿有点刺耳,“有空吗?”
  “这个点没什么人来玩,能来这玩的都是夜猫子。”老板姓黄,大家都叫他黄哥,“进来吧,随便找个地方做,我去开个电闸。”
  梁慎言点点头,跟在他背后弯腰进了台球厅。
  昨晚上的烟味还没散尽,隔夜闻更熏。不过大门开着,空气是流通的,倒是没那么难接受。
  黄哥开了电,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瓶水,“说吧,是想问什么?我也不定全知道。”
  上回他俩见面还是梁慎言在这跟人打台球,算算也有一个月时间。
  他这么突然上门,有点贸然,不过他看得出这个黄哥跟杨少威那帮人不是一伙的。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之前跟杨少威一块那女生家在那,你知道吗?”
  梁慎言拿着水瓶没打开,坐在椅子上,手肘撑着膝盖,微微抬起头看黄哥,“我记得来过好几次。”
  镇上就这么点人,优生优育之后,年轻孩子就更少了。
  人少,那就好记。
  一次记不住,多来两次也就记住是谁家的了。
  黄哥喝水的动作停下,盯着梁慎言,过了一会儿,笑了起来,“懂了,还是为人出头。”
  一大早狂奔去学校的程殊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还有点低烧,上了一天课,感觉又得烧上去了。
  快放学了,最后一节课又是做卷子,气氛难免有点躁动。
  程殊没躁动,但不时不时偷看一下手机,纳闷梁慎言发完那条消息之后就消失了,难道都不在乎他没回消息?
  这样显得他故意不回消息,然后又等了一整天电话、消息的样子很憨。
  都是故意冷落人,怎么他这效果一点不行。
  “放学了,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家啊。”
  群里的几个人看着程殊,有点担心地问。
  程殊收好书包,摇了摇头,跟他们一块下楼,“不用了。”
  人不舒服,就容易情绪脆弱,这会儿心里那股失落窜上来,心尖都是酸的。
  都亲了呢,还不算谈恋爱啊。
  蔫蔫地下了楼,到车棚推上自行车,慢吞吞跟在其他人后面。才出校门没两步,就被旁边龙芸芸撞了一下胳膊。
  程殊不解抬头,还没问,就看见了站在路对面的梁慎言。
  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里面是浅色的薄毛衣。手插在口袋里,靠着电线杆,一条腿随意搭着。
  梁慎言抬头看到他,表情愣了下,然后冲着他笑。
  他忘了周围有人,傻站在原地,也没听清楚旁边人在说什么,更顾不上那些小声议论。
  心想这人长得高就显眼,何况还这么帅。
 
 
第42章 
  德安中学全校师生加起来,不算那些逃课没来的,也有好几百人。平时不觉得,一到放学是乌泱泱的一片人,从校门口到小松林的路上都是。
  梁慎言太显眼了,又太另类了。
  不论在这里生活多久,身上那股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气质藏不住的。
  比起平时来学校里的那群外校生跟小混混,明显高中生对梁慎言更好奇。小混混来学校里玩、找事见得多,这样的比较少见。
  纯粹就是好奇,是什么人,来干嘛的。
  龙芸芸他们几个都见过梁慎言,都以为是程殊生病,梁慎言不放心来接人,赶紧推推他。
  “你怎么傻站着啊,你哥是不是来接你的?”
  程殊回过神,抓了一下头发,板起脸,努力克制住涌上来的高兴,“不知道,他没跟我说。”
  “让你生病还跑来上学,都请假了还来,你太好学了吧。”庄悦大大咧咧地拍他肩膀,“过去呀,我要有个哥,生病也让他来接。”
  龙芸芸听到她的话,怔了怔,接过话,“你有老王接呢,还羡慕别人。”
  “你快过去吧,看他等了好久了。”
  程殊抿抿唇,跟他们说了声才走过去。
  庄悦感慨了一句,“他们感情可真好。”
  龙芸芸转头看她,发现她只是单纯地感慨,收回视线时暗暗松了口气。她有点担心程殊,可一想到这段时间来程殊的变化,她没办法阻止。
  他们这地方太小了,小到什么八卦都会传得很快,小到对外面的世界一知半解,小到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感情。
  孝顺父母、结婚生子,再代代延续,这就是他们的一辈子。
  “你怎么来了?”程殊推着自行车走到他旁边,问他。
  梁慎言从他手里接过自行车,示意他坐后面,“去镇上逛了会,买点东西,然后——”
  “其实就是想来接你。”
  程殊眼睛一下睁大,坐下时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接我?”
  梁慎言点点头,跨上自行车,试了下刹车后才放心骑走,“有的人昨晚把我骂了一顿,又是恶劣又是狡猾,还说我是胆小鬼,一觉醒来自己却跑了,还不回信息,我当然得过来守株待兔了。”
  程殊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越听耳朵越红,到后面头都抬不起来了。
  他都记得呢,不用帮他再回忆一遍英雄事迹。
  “我又不是兔子。”
  梁慎言笑了一下,看得出来心情很好,“对,不是兔子,是小狗。”
  “你怎么骂人。”程殊抬头,对着他后脑勺龇了龇牙,手扶着前边的座位,“你才小狗。”
  “不是小狗怎么骗人?”梁慎言牢牢握着车把,带着程殊从人群中穿过。
  程殊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你不骗人?”
  “你最会骗人了。”
  这条路上人太多,往来车少,就摩托车跟自行车见得多。
  他俩这么过去,多少有点显眼。
  程殊倒是没所谓,他都习惯了。从小在学校,总有几个嘴欠的会把他爸妈的事宣传一遍。
  过了这一段路,进了小松林人就少了。
  天色昏暗,路上都是雾蒙蒙的,云层也黑压压的,不知道是不是要下场大雨。
  梁慎言看眼天,骑得比刚才快了点,“扶好。”
  “估计要下场大的了。”程殊伸手抓在他衣服上,叹了口气。
  他不讨厌下雨天,但讨厌下雨天上学,路上都是水,车轮碾过去裤腿跟着能湿透,有一小段石子铺的路,下雨就全是泥浆。
  湿了不说,还带一身泥回去。
  “明天请假吗?”梁慎言问他。
  程殊腾出一只手摸了摸额头,“请吧,好像又有点烧了。”
  梁慎言听完转头瞥了他一眼,“就作吧,病没好还瞎跑。”
  程殊无语了,“我作什么?你——”
  “程殊。”
  梁慎言并不是个话多的人,很多时候他更喜欢一个人待着,不然也不会被他爸误会就走人。
  跟程殊相处的方式,大多都不在他的习惯里,破了太多次例,原则底线也一退再退,他这会儿觉得,再过一个月,让他跟程殊一样拿节藕生啃也不是没可能。
  “我之前说,其实第一天我进了院子站在那儿的时候就后悔了。”梁慎言的声音很好听,尤其是他刻意放慢语速跟你说话的时候,“直到你出现。”
  很难形容在一个看上去像危房,周围还有不知道是泥土味还是什么味的地方,突然看到了一个很干净的人是什么心情。
  大概就是大巴车里,被皮革、劣质香水、汗味夹击下被迫晕车的时候,闻到了橙子的味道。
  抓在他腰上的手轻轻动了动,很像是小狗挠人的动静。
  那天没说完的话,放到了今天来说。
  梁慎言微仰着脸,让风吹过脸颊,“看见你的那瞬间,我觉得好像也没那么糟,也许会有惊喜呢。”
  话音落地的瞬间,自行车车轮正好碾过一道坎,他们俩的心同频地一跳。
  程殊耳边有风声,有汽车开过的声音,然而更多的是他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地,快要从他胸膛跳出来。
  他扶着梁慎言的腰,手心起了一层汗,脸热得快赶上昨天的温度。
  顾不上想别的,他往前靠去,手往前搂着,脸贴在外套上,终于感觉到了点凉意。
  “你要说什么?”
  梁慎言脸上的笑没有收起,反而更明显,“我想说,程殊我喜欢你,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动了心思。”
  这句话没有被风吹散,牢牢地钉在程殊心上。
  程殊脸上很热,热得他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发高烧了。
  “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梁慎言没有咄咄逼人,只是问他,“你可以慢慢想,这回真的不急了。”
  他顿了一下才说,“也许在一起后,我不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程殊眼里露出一丝茫然,不喜欢他说的这句话,像是对他们的未来下了判决。手指蜷起,抓紧了他的衣服,额头抵在他背上,小声说:“我以为,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告白了,接吻了,还睡在一起,不是谈恋爱是什么。虽然顺序有点乱,可只要他们互相喜欢,那结果就是一样的。
  骑出小松林后,天完全黑了。
  梁慎言的心跳很快,尤其程殊这会儿靠着他。
  那句“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就像是一只鼓似的强行塞到了心口,变成了心跳声,咚咚咚地跳着。
  天很黑,几乎看不到有车经过。
  进了小路之后,程殊感觉梁慎言骑车的速度慢下来,他微仰起了脸。
  “你怎么又不说话啊。”
  他才说完,梁慎言一条腿已经支在了地上,旁边有一丛竹子,正好能挡住他们。
  程殊抿抿唇,不解地看他。
  梁慎言侧过身,还扶着自行车,程殊也还坐在上面,他低下头,伸手托着程殊的脸颊,“能亲吗?”
  程殊一愣,抓着他衣服的手更用力,不自在地吞咽了下,仰着脸闭上了眼睛。
  在他闭上眼的同时,唇上微凉的触感贴了上来。
  梁慎言在吻他。
  很温柔。
  像一片带着露水的竹叶,贴在了唇上。
 
 
第43章 
  这一个吻,如同蜻蜓点水,掀起了一圈圈涟漪。
  程殊屏着呼吸,几乎忘记了他们这是在马路上,周围随时可能会有人经过,发现他们躲在暗处接吻。
  可这会儿他顾不上,心脏怦怦跳着,心里眼里都只剩下梁慎言。
  就再单纯不过的嘴唇贴着嘴唇,也让他失了方寸,手指快把前座的海绵给扣下来一块。
  指头都捏红了。
  “我,那个,要不先回家吧。”程殊眨眨眼,轻声说了句,“我饿了。”
  梁慎言没笑他,重新骑上车,载着人往家里回。
  他们俩谁也看不到对方,可环在腰上的手,不时往后瞄的眼神,还有脸上一样的热度,都存在感极强地提醒他们,刚才他们做了什么。
  暴雨来之前的风都没能吹散他俩心头的那股热。
  回到家里,程三顺正在厨房里忙活,热气一阵一阵地往外窜,还能听到高压锅呼呼出气的动静。
  五福狗小胃口好,教了一段时间,外面的东西不会乱吃,但家里的什么都想吃。
  平时听到有人来家的动静,立即会摇着尾巴跑过去汪汪叫,今天扭头都看到梁慎言跟程殊人了,蹲在厨房门口动都没动一下。
  程殊一进院子,就从后座跳下来了。
  换平时他肯定不会,今天情况特殊,多少有点心虚。
  梁慎言看看他,没吭声,自觉地推着自行车去放了。
  “爸,今晚炖鸡啊?”程殊一边走到厨房门口一边问:“你这昨晚又赢了多少?”
  程三顺正关火呢,用一根筷子戳着高压锅的出气孔,“够吃三炖鸡了。”
  程殊听完挺高兴的,赢多赢少他倒是不在乎,关键是打牌赢了,程三顺就能消停一段时间。
  “那你这阵手气够好的啊。”
  程三顺得了夸奖,笑呵呵地,“你这不发烧了吗?给你好好补补。”
  “争点气,好好学啊,明年高考给咱们老程家争光,光宗耀祖的事,到时候我一定摆个三十桌,全镇的人都请来。”
  他说得太自然了,自然到程殊蹲在地上撸狗被舔手都没反应过来,跟着他爸的话,想着他真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要怎么庆祝。
  三十桌,那得来好多人吧。
  程冬爷爷奶奶、杨奶奶张爷爷得跟他爸坐一桌,龙芸芸跟舒凡他们也得请来,礼就不收了,他们几个一桌。
  还有梁慎言,跟他们一桌好了。
  这么想着,程殊抬头看向走过来的梁慎言,没忍住笑了。
  梁慎言没懂他怎么在傻笑,挑了挑眉,跟以前一样,摸了摸他头发,“傻笑什么,去把书包放了洗手,准备准备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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