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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与恶犬(近代现代)——晏双笙

时间:2024-07-10 07:16:23  作者:晏双笙
  “你输了。”
  梁慎言收回落在程殊的视线,没有继续打,看向杨少威,“别忘了你刚才答应的事。”
  杨少威从小到大,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下面子,脸色涨红,球杆快被他捏断。
  梁慎言重新俯低上身,淡淡说:“不服?”
  一击即中,球应声入洞。
  这不是在问他,是当众给他难堪。
  杨少威气得呼吸声都粗了。看梁慎言还准备打,火气上头,手里球杆朝他手腕砸了过去。
  旁边台球厅老板看见,伸手拦了一下。球杆是歪了,但也在梁慎言手背猛敲了下才弹出去,脸也被蹭到。
  老板刚想问为什么不躲,就见旁边一瓶水冲着杨少威脑袋砸过去。
  “输不起就别玩。”
  程殊走到球台旁,“剩下几杆我打,进了你滚。”
  说完看向梁慎言手背,红了一片。
  梁慎言挑眉,什么都没问,球杆递给他,“打完回家?”
  程殊接过球杆,没吭声。这个距离,能看到梁慎言颧骨那儿也红了。
  把外套塞给他,看了眼杨少威,“还有给他道歉。”
  他没多说废话,俯身、架杆,干脆利落地把剩下几杆打完。
  动作熟练、标准,堪称赏心悦目。
  梁慎言眼里除了惊讶外,还有隐隐的兴奋。他的视线不再收敛,在昏黄的灯光下,肆无忌惮地扫过T恤包裹下那一截腰,还有往下更吸引人的臀。
  程殊打完,看着杨少威说:“道歉。”
  杨少威里子面子都没了,头低着,不敢往周围看,咬牙切齿说:“对不起。”
  说完落荒而逃,像过街老鼠。
  程殊放下球杆,跟老板点头打了招呼,没拿外套,也没叫人,自己一个人往外走了。
  他这会儿有点烦,说不上原因,就像谁把一团乱麻塞他心上。
  走出台球厅,晚风一吹,带出来的闷气散了点。
  梁慎言拿着外套落后几步出来,脸上挂彩有点疼。
  看出程殊心思,问:“回家?”
  程殊点头,推着自行车,看了他一眼,又觉得闷了。
  “上来。”
  梁慎言坐上后座,手扶着前面的座位,“在生气?”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他知道答案。
  程殊摇头,载了人往家走。
  说不上生气,就是有点儿不知所措,很陌生的一种关系。
  他跟梁慎言的关系是房东跟租客,可能还是朋友。
  问题就出在,明明顶多算限定朋友的关系,梁慎言为什么要替他出头?
  回家的一路上,他们俩都没说话。
  等到了家,程三顺已经睡了。隔着窗,不时传出几声咳嗽。
  程殊放好自行车,转身发现梁慎言还站在那里,就只是看着他一句话不说。
  梁慎言手里是他校服,手背肿了起来。再看脸,也青了、肿了。
  捻了捻指尖,抿唇说:“我去拿药。”
  之前他没用完的药,这回派上用场。
  梁慎言坐在床边,程殊搬了椅子坐他面前,拿棉签先给他手背擦了药,又换了一根干净的处理他脸上的伤。
  梁慎言看着他,问:“不高兴?”
  说话时,颧骨的伤被牵动,无意识地皱了皱眉。
  程殊停下动作,问:“那天你就想这么做了,是不是?”
  他没说是哪天,但梁慎言知道,也没打算隐瞒,“嗯。”
  如果不是猜到程殊会追出来,他没耐心等到今天。
  程殊听到后,反倒是松了口气,却好奇起来,目光错开他伤口,盯着他眼睛,“为什么?”
  房间的灯很亮,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办法遮掩,连睫毛轻轻动一下,都能轻易被察觉。
  梁慎言坐床边,比椅子矮一点,正好能跟程殊对视。
  “给你撑腰。”
  他只是单纯地想让程殊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也有人会跟他站一边,给他撑腰。
 
 
第19章 
  房间里的灯“滋啦”一声,光线瞬间暗了许多。
  程殊捏着棉签,被按下暂停的动作重启,垂着眼给他涂药。
  “用电高峰期,过这个点就好了。”
  他小时候跳电、停电的情况比现在频繁,那会到晚上饭点,经常性的停电,已经习惯了电压不稳这事。
  程殊上药的手很稳,表情也没什么变化,顶多是听到的时候露出点恍然。
  眼前这张脸,有一块青紫也不影响原本的好看,动作又轻了点,“忍着点,擦破了点皮,会疼。”
  梁慎言点头,就没指望程殊听见他刚才那话,能给他多大反应。
  但真一点反应没有,心底还是有些失落。
  其实程殊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梁慎言。
  之前那句在哄你,他没反应过来,梁慎言也没了下文,跟一句玩笑话似的过去。现在又一句给你撑腰,他也还是没明白。
  他想,又不是三岁小孩,受了欺负和委屈,要人给他出头。
  正琢磨呢,却忽然感觉到梁慎言情绪不高,悄悄打量了眼,心里飞快琢磨,像是被逼得紧,这回一下就想通了。
  想来想去,都跟他从小没了妈这事有关。
  那回程冬来家里,梁慎言无意问起程冬父母的事,听他说了后一脸同情。
  现在知道他妈的事,恐怕只会更同情,毕竟他跟梁慎言的关系,怎么说也更近点。
  “谢谢。”
  话说得太正式,程殊觉得有点别扭,干脆低头收拾东西,又去擦了擦手。
  梁慎言看他一会儿弄弄这个,一会儿弄弄那个,笑了声问:“谢的哪一次?”
  程殊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愣,停下不知道忙什么的手,有点懵地“啊”出声。
  看他在笑,反应过来是故意的,撇撇嘴,“哪一次都谢。”
  “那就——”梁慎言故意拖长,见程殊瞪他,才继续说:“陪我看会儿电影?这会儿脸跟手还疼,睡不着。”
  梁慎言都这么说了,程殊哪里好拒绝。
  事情想通,程殊整个人都轻松了。
  他应了一声,收拾东西回头时正好对上梁慎言的脸,离得太近,小绒毛都看得清楚,说:“别动。”
  梁慎言没动也没问,看着程殊伸手过来,在他脸上轻轻碰了碰,又离开。
  触感是热的,靠近的那瞬间,能闻到药水味。
  “一只小虫子。”程殊擦了擦手,连带垃圾一块扔到纸篓里,又坐回了椅子上。
  梁慎言站起来,跟他说:“谢谢。”
  程殊趴在椅背上,下巴抵着胳膊,“不客气。”
  说完他俩都笑了。
  谢来谢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对词唱戏呢。
  每回他们俩一起看的电影都是梁慎言选的,程殊不提意见。他趴在那儿看梁慎言操作电脑,低着头,眉头微蹙着,很纠结的样。
  “坐床上吧。”梁慎言在弄投影仪,头都没抬跟他说话。
  程殊听见了,却没立即坐过去。
  他们回来都没换衣服,裤子穿了一天,全是灰。
  梁慎言看他一眼,“没嫌你。”
  程殊这回动了,坐到床边。手摸到蚊帐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转头说:“有蚊帐你有什么好嫌的。”
  他坐这,根本都挨不着床单被套。
  梁慎言没应声,但也没否认,走到他旁边坐下。
  这张床小,就一米二宽,还好有两米长,不然他们俩并排坐着都有点挤。
  不知道有心还是无意,放的电影是好几年前的一部被称为励志鸡血片的电影。三个主角来自不同的成长环境,最后一块合伙创业的事。
  程殊只看过一点儿片段,没完整看过。
  看了一半,他手撑在床沿,回头跟梁慎言说:“其实,我没那么在意的。”
  他一向有什么说什么,不喜欢跟人打哑谜。
  梁慎言点了下头:“我知道。”
  心想,说的是没那么在意,那就不代表一点都不在意。
  杨少威那人就是欠收拾。
  程殊没话接了,转回去继续看电影。
  看到电影男主一个人去跟投资人叫板,侧了点身,问:“你怎么一个人去堵他?万一他来阴的,你不得吃亏。”
  想起到杨少威朝梁慎言扔球杆的那一幕,程殊有点后怕。要不小心伤了眼睛,那就完了。
  更别说杨少威那帮人,身上要是带了刀,惹急了后果不敢想。
  梁慎言看他,想说吃不了亏,话到嘴边却改了口,“没下次了,以后不让你担心。”
  程殊“嗯”了声,没再继续说这事。
  说多了显得烦,再说梁慎言是给他出头,又不是无端挑事。
  无意识偏向了梁慎言,再一想刚才的事,心里还挺爽的。从小到大,他就没见过杨少威像今天这样,夹着尾巴做人。
  电影放到高潮,男主之一出身贫苦,是从大山里考出去的孩子,他回忆起了以前的奋斗,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没办法抉择。
  “外面的世界不一定比这好,但一定更大。”梁慎言忽然说了一句。
  程殊一愣,看向他。
  梁慎言接着说:“走出去看看?”
  电影里男主一句台词喊得热血激昂,程殊却没听进去,注意力都在此时梁慎言说的话上。
  扶在床沿的手指动了动,抠着蚊帐,没一会儿就抠出个洞来。
  梁慎言倒没别的意思,就突然想到这儿,然后说了。
  想解释一句,一动颧骨那儿的伤就扯着疼。
  程殊正在想梁慎言这话的意思,结果一抬眼就看见他疼得皱眉,配上药水的颜色,表情变得有点扭曲。
  他俩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回见他这样,没忍住笑出声。
  他一笑,刚才那点气氛全都搅散了。
  梁慎言这辈子都没挨过这种打,更别说跟一个乡镇古惑仔在台球厅比球这么幼稚的事,回头一想,觉得怪羞耻的。
  瞥一眼程殊,语气多少带点恼意,“笑什么呢?”
  程殊看他表情,立即猜到他在想什么,笑得更厉害,“还好没破相,不然我可赔不起。”
  梁慎言有点无奈,“谁要你赔。现在高兴了?”
  程殊点点头,是高兴了,开玩笑说:“赔,怎么不赔,万一耽误人给你介绍对象呢。”
  梁慎言叹了口气,这会儿他才对程殊是个高中生这事有点实感,小他六岁,才成年呢。
  见程殊还在笑,他跟着笑了下,问:“那今天心里爽快了?”
  程殊努力收住笑,但笑意全从眼睛跑了出来。
  他一想到梁慎言刚住进来那会儿,表面上什么都没说,实际上把房间里东西全换了,对比现在就觉得乐。
  这会儿高兴了,梁慎言问什么他答应什么,“嗯,爽了。”
  “受不了你。”梁慎言懒得管他,随他一个人笑个够。
  电影后半段,他俩谁也没看进去,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还没放完,梁慎言就靠着程殊肩膀睡着了。
  睡得很沉,还毫无防备,呼吸声全落在他肩上。
  程殊没睡着,电影的光照在他脸上,时明时暗,一个人坐着看到了结局。
  电影放完,幕布自动收回去,发出轻微的动静。
  程殊走了下神,感觉到肩上靠着的脑袋动了动,回过神来。偏过头,正好能看见梁慎言头顶的发旋。
  目光往下移,落在他眉眼间,那块上了药的伤处就在眼睛下面两厘米的位置。
  程殊眨了下眼,说:“幸好没事。”
 
 
第20章 
  这一觉梁慎言睡得特别踏实,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等他醒来,已经是隔天早上十点多。
  人躺在被子里,意识还在梦里。
  拿起手机看时间,看完了放回去,盯着蚊帐发了会儿呆,怎么都想不起来昨晚是怎么睡床上来的。
  就记得睡之前他还跟程殊一块看电影,看到哪来着?
  梁慎言没想明白,不过睡饱了没那么困,翻了个身又把手机拿了起来。
  他有一阵没睡得这么好过了。
  来这之前他得一两点才睡着,第二天六七点就醒,中间还能醒个两三次,醒来又睡着,折腾来去,睡眠质量直线下滑。
  打了个哈欠,在床上没赖一会儿,就掀开被子打算起床。
  被子一掀开,才觉出点冷气来。穿上鞋走到窗户边往外看,院子里湿漉漉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
  大概是因为山多,所以一下雨,就变得凉嗖嗖的。
  换衣服时,梁慎言凑到镜子前看了下颧骨的伤,药蹭掉了一点,伤口还没红色的药水吓人。
  还没换好衣服,他就听到外面院子里的爷俩在说话。
  “你咳了一晚上,还出去?”程殊站在房门口,看他爸披着雨衣出门,连外套都没穿,脸拉得老长。
  “麻将馆少你一人,就开不下去了?”
  程三顺以为程殊在写作业,注意不到他,没想到被抓个正好,难得心虚一回,“去玩会儿,晚饭前就回。”
  程殊靠着门框,眉头皱一起,“天天熬夜打牌,我看你干脆搬人家里去住得了,省得来回跑。”
  “小孩子净胡说,我有家不回我去哪啊?一会儿给你带烧烤,你不是爱吃龙虾吗?老子给你炒点回来。”
  程三顺扯着嗓子,“学你的习去。”
  越说越离谱,程殊懒得理,让他穿件外套再出门,说完就转身甩上房门,不想搭理人。
  外面又一阵动静,过了会儿安静下来。
  程殊坐在桌前,拿着笔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让他爸这一搅和,什么心思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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