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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与恶犬(近代现代)——晏双笙

时间:2024-07-10 07:16:23  作者:晏双笙
  程三顺没拒绝,招呼他们,“走吧,杵这儿又没吃的。”
  “他爷爷奶奶没在,我带着他一会儿吃二轮。”程殊伸手护着躲他身后的程冬,“你们先去,我们在家吃了东西,还不饿。”
  “这小崽子傻是傻了点,但还分得清好坏,知道谁对他好。”程三顺抬手,掐了一把程冬的脸,“小傻子。”
  程三顺一听想再逗他,被张建国拉走,隐约听到问起了程冬他爸的事,听完了又叹了一声。
  他们三是真的发小,一块长大的,程殊小时候还被程冬他爸抱过,给过糖吃。
  外面的婚礼仪式掀起了一阵一阵起哄声,显得堂屋这边愈发安静。
  程殊小时候没少来这,熟门熟路地领着人去二楼的小阳台。大中午又天热,还在房子背面,没其他人,就他们三。
  “哥哥,吃糖糖,不饿。”程冬坐在小板凳上,剥了一颗大白兔奶糖,捧到程殊嘴边。
  正盯着那片田看的程殊回神,低头叼起糖,“谢谢冬冬。”
  程冬乐呵呵笑起来,给旁边梁慎言也剥了一颗。
  梁慎言没拒绝,哪怕他不吃糖。
  程冬问他甜不甜,他余光扫过程殊还带点少年气的侧脸,说:“甜。”
  三个人就坐在那儿,程冬反应慢、迟钝,感受不到大人之间的气氛,像只小猫小狗,一会儿说看见蝴蝶,一会儿让他们看小鸟。
  他们俩很配合,反正是哄小孩。
  前院热闹声逐渐小了,帮厨开始撤盘子,收拾过后再摆几桌给二轮。
  二轮大多都是自家亲戚,还有一条龙的大厨、帮厨。
  程殊他们被程三顺一通电话叫下去,随便找了位置坐下。这会儿人少,大家都跟熟人坐一起,等上菜时,他们这桌也没坐满。
  “你坐好,要吃什么跟我说,我给你夹。”程殊拿纸巾给程冬擦手,“不然下回让你跟我爸坐一块。”
  程冬睁大眼,点头如捣蒜,“我听话,不跟他坐一起。”
  旁边正在擦碗的梁慎言听到,抬了下眼,隔着程冬说:“你这跟拿警察吓唬小孩有什么区别?”
  “拿警察吓唬他,有事儿的时候他就不敢去找了。”程殊放下纸巾,问他,“你以前被吓过?”
  梁慎言知道他故意的,假装想了想,“我是三好学生。”
  程殊翻了个白眼,会打架的三好学生吗?
  那天梁慎言那一脚下去,他回学校都没能看到黄毛。
  不过,打架的也不一定是坏学生。
  菜差不多上齐,大家客气一下,就动筷子吃上了。
  程殊一边照顾程冬一边吃,好些菜等他伸筷子的时候都见了底。炒虾端上来时,他正给程冬拍掉衣服上的饭粒,眼看着几双筷子就要夹光,心里叹了口气。
  他们这里不临海、不临江,海鲜水产都比较贵,平时也就过年过节办席才吃得上。
  看来今天是无缘了。
  他低头专心给程冬拍干净,等再抬头,碗里多了三只虾。
  惊讶看向梁慎言,然后笑了,“谢谢。”
  梁慎言挑眉:“应该剥好了再给你,更有诚意。”
  程殊不解:“什么?”
  梁慎言:“那天莫名其妙说你,是我不对。”
  程殊惊讶看他,他自己都没在意了,却没想到梁慎言还放在心上,跟他道歉。
  耳根莫名有些热,感觉自己小气了点,“不是什么大事,我都忘了。”
  梁慎言看了眼他耳朵,心想真好哄。看上去龇牙咧嘴、张牙舞爪,其实是纸老虎。
  饭吃了一半,来吃喜酒的人走得差不多,等到晚饭再过来。剩下的人也大多都进屋里去坐着聊天、看电视。
  这桌就剩下他们,别的人要么吃饱,要么就去别桌一块喝酒。
  程冬吃八宝粥,弄得嘴边都是,逗笑了程殊和梁慎言,正给他擦嘴,桌子被拍得一响,他俩一起抬头看去。
  杨少威头发被吹得往后梳,摩托车钥匙挂在手指上,“又跟傻子一起玩?也是,没妈的都喜欢跟没妈的一起玩。”
  跟他后面的两人,年纪跟他们差不多,辍学在镇上打零工,一听这话笑得露出大牙。
  “就是嘛,小时候跟条狗一样,谁说咬谁。”
  “坏、坏蛋!”程冬憋红脸,眼睛都红了,“不许、不许欺负人!”
  “哈哈哈哈,小傻子还想替人出头,毛都没长齐,老子一只手就能捏死你。”
  程殊摸了摸程冬的头,看他们一眼,觉得烦人又无聊,“洋哥今天结婚,你们确定要找事?”
  杨少威回头看了眼客厅坐着的一群人,又瞥了眼梁慎言,心里还犯怵,又丢不起人,骂了句,“算你走运,今天是张老头家的事,换成别人,这面子我还不给。”
  “快点滚。”程殊懒得理他,拿纸擦手。
  杨少威看他这样就来气,刚想再嘴贱,手机铃声响了,接着电话往外走,听着是要去台球厅玩。
  程殊擦完手,看程冬已经吃差不多,抬头问梁慎言,“他奶刚才来了趟,说冬冬等会儿跟我们回去,你饱了没?”
  见梁慎言正盯着杨少威走的方向,说:“别看了,不用理。”
  他听了十几年,早免疫了。
  何况他妈跑得好,不然留下来两看生厌,做一对怨偶吗?
  梁慎言看向他,说:“饱了。”
  “那走吧。”程殊起身,打算进去跟他爸说一声,程冬像条小尾巴一样跟他后面,“我跟我爸说声就走。”
  梁慎言点头,拿出手机看了看,“我正好去拿个快递。”
  程殊没多想,牵着程冬去找他爸。
  走到打牌那间房门外,程殊忽然想到什么回头,盯着院门口看,一下睁大眼。
  什么拿快递,刚才手机屏都没亮。
  程殊左右看了下,看见新娘和伴娘在一块休息,几乎拽着程冬过去,“丽丽姐,麻烦帮我看下人,我马上回来,谢谢啊!”
  “嗳!程殊你干什么去,着急忙慌的,出什么事了?”
  “没事!”
  程殊几乎是跑出院子,就一会儿功夫,已经看不到梁慎言人,也没看到杨少威他们。
  吸了口气,程殊朝街口的商店跑。
  平时就几百米的路,程殊今天跑得心口发紧。
  等到了商店门口,看见梁慎言拿着快递转身时,憋着的那口气散了。
  还好没有。
  肾上腺素突然飙升又回落,身体反应很大,他两只手撑着膝盖,耳边全是自己的呼吸声跟心跳声,跟风箱似的。
  梁慎言走到他面前,“你在这跑奥运一百米?”
  程殊抬头看他,“我是吃饱了撑的……”
  说到了一半,没继续,喘了口气直起腰,“怕你寻衅滋事被警察抓了。”
  “我拿快递,就算东西坏了打电话投诉要求售后,也是合理行为,不涉及寻衅滋事。”
  梁慎言伸手扶了他一下,“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程殊语塞,找不到理由干脆不说话。
  梁慎言收回手,笑了声,“走吧,百米短跑选手。”
  程殊瞪他一眼,已经缓过来了,“要你管。”
  “我乐意。”
 
 
第16章 
  从张家接了程冬,他们俩领着人回家,等晚饭的时候再把人带过来还给老人。
  到家后,梁慎言跟他说了声,就拿着快递进了房间。
  程殊还得带程冬,没办法去写作业,得陪人玩。他也不急,反正总能写完的,才放假两天,还有时间。
  这会儿天正热,只有院子里那棵石榴树下面凉快点。
  他牵着程冬到树下坐着,把口袋里那几颗糖跟一捧瓜子,都装进了程冬罩衣前面的口袋。
  “你在这儿坐着,我去给你拿西瓜。”
  “西瓜,甜!”程冬高兴地拍手。
  程殊摸了摸他的脑袋,去冰箱里拿了西瓜出来。
  这是自家菜园里种的,个小,比吃面的碗还小点,但不打药,所以没那么齁甜。
  西瓜切了块,装盘子里,他又单独给程冬装了一小碗,安顿好小的,得去看看大的。
  站在梁慎言房间门口时,他觉得毕业以后说不定可以去酒店找份事做。
  年龄十八,工作经验十年。
  房门半开着,没关上。程殊敲了下门,问:“冰镇西瓜,吃吗?”
  梁慎言蹲在椅子旁边,不知道正在捣鼓什么,听到他声音抬了下头,“先放桌上吧,谢谢。”
  程殊端着西瓜进了房间,忍不住打量了一眼。
  比他第一次来这儿铺床的时候,完全变了个样,要不是房间不大,他以为是走错地了。
  “我给你放这了。”
  梁慎言只穿了件背心,T恤搭在床头。抬手擦了下汗,站起来转过身跟程殊说话,“打算怎么带小孩?”
  程殊疑惑地“啊”了声,没明白梁慎言的意思。
  梁慎言走到他面前,刚想要拿西瓜,想起才刚拆了快递,说:“帮个忙。”
  程殊一头雾水:“什么?”
  “手脏,不方便。”梁慎言抬起下巴,指了下盘子里的西瓜。
  程殊反应过来,拿起西瓜递到他嘴边,“下个月我要涨生活费了,要求还不少。”
  梁慎言低头咬住西瓜,闻言抬眼瞥他,笑意明显,“行啊。”
  说完话,他们俩对上彼此眼神,莫名地都乐了。
  关系是比之前熟悉了很多,都能开玩笑了。
  梁慎言拿起毛巾擦了下头发,“生活费的事另说,去把程冬带过来吧,一下午好几个小时,你就带人在那儿晒太阳?”
  “晒太阳怎么样了?我就这么过来的。”程殊不满地说了句,然后问:“你确定要带过来,你房间——”
  他倒不是嫌程冬,只是担心等会儿弄脏、弄乱了,给梁慎言添麻烦。
  小孩是他要帮着照顾的,不想给人添乱。
  梁慎言收拾了下桌子,把床头那张小沙发放衣柜边上,“不碍事,不爬床上玩就行。”
  程殊看了眼放在桌上的东西,他在学校看到过,是投影仪。
  梁慎言知道他想什么,“新机子,正好试试。”
  才十七八岁的高中生,哪有不好奇的。
  程殊再怎么从小独立,也不是大人,对新鲜事物的东西免不了好奇。
  没多会儿,程殊就领着程冬进来。
  一大一小,四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看见墙上幕布放下来,投出了一部去年上映过的动画电影,小的“哇”了一声,大的眼睛又睁圆了点。
  梁慎言还在调正画面,一回头看见他们俩的表情,没忍住笑了笑。
  “进来坐着吧。”
  程殊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牵着人进房间,把人安置在小沙发上坐着。
  “别嗑瓜子,吃糖知道吗?”
  程冬注意力都在那块幕布上,眼睛眨都不眨,答应得很快,“好。”
  小孩是智力发育迟缓,不是听不懂话。
  更何况能感觉到环境变化,乖乖坐在那儿,手搭着膝盖不吵不闹。
  程殊想做椅子上,但上面放了衣服,也不知道是干净脏的,就站着没动。
  梁慎言调好了画面,回头见他还站着,“坐床上。”
  程殊“哦”了声,就坐下了。
  电影开始放,小孩完全看了进去,程殊之前看过,所以一边看一边走神。
  等梁慎言过来坐他边上,小声说:“你还挺会哄小孩。”
  梁慎言转头看他,手里还端着那盘西瓜,“我是在哄你。”
  有那么一会儿的时间,程殊大脑一片空白。
  哄这个字眼对他来说很陌生,尤其是长大以后,几乎不存在。没有人哄他,他也不需要人哄。
  时间一长,连他自己都忘了被哄的感觉。
  可是现在,梁慎言说是在哄他,很明确地告诉他,而不是开玩笑。
  程殊大脑过载,不太想得明白原因,只能傻傻坐着。
  “看电影吧。”
  梁慎言咬了一口西瓜,问他,“还吃吗?”
  程殊胸口憋了好大一团气,听到这话慢慢一点点消散,伸手去拿西瓜,“吃。”
  一部电影看完,程殊什么也没看进去。
  再看梁慎言,没事人一样,仿佛话不是他说的。
  晚些时候去吃了晚饭,顺道把程冬送回去给人爷爷奶奶,得了一顿夸,又在他爸那儿得了一顿气,拎着不少吃的打道回府。
  看电影那事他们俩都没再提,那句“我是在哄你”就跟河边的柳叶枝,垂在水里,没风就没了动静。
  国庆就七天假,前两天还能玩,后面几天程殊只能老实待在房间写作业。
  梁慎言不知道是怕热还是什么,也没怎么出门,期间就出去拿了趟快递。
  有了投影仪很方便,比看家里电视要舒服,他们俩偶尔会凑到一起看电影。一开始梁慎言是敲隔断叫他,程殊才会过去。
  后来有了默契,只要隔断一响,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等几天假结束,程殊再回班里,其他人都黑了一色,就他没什么变化。
  光收作业就收了一早上,收完一天的课都在讲题,没到放学,程殊就觉得脑容量过载,头晕。
  放学回家路上骑着车,脑子里都还是题目、知识重点和解题方法。
  老师拖了会儿堂,到家时间比平时晚点。
  他放好自行车,往堂屋看去,只看到程三顺,习惯望向梁慎言房间。门关着,灯也没亮。
  “别看了,人不在家,出去了。”程三顺端着饭碗,一边吃一边说:“我回来就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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