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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与恶犬(近代现代)——晏双笙

时间:2024-07-10 07:16:23  作者:晏双笙
  程殊深吸了一口气,才看向他,“那里可以打开,里面是个小盒子。”
  梁慎言感觉他的手在抖,轻轻转动木条,藏在下面合着的小木板朝两边打开,像一扇门。
  巢穴的正中间,是一个戒指盒大小的空间。
  没放别的东西,放了一张纸条。纸条边缘已经泛黄,卷起了边,一眼就能看出有些年头。
  梁慎言的呼吸有一瞬间停滞,他已经分不清是程殊的手在抖,还是他的手在抖。
  程殊拿出纸条,放到梁慎言手里,认真地看着他,声音轻轻的,“这是过年时候你给我的红包,我一直都放着。”
  房间里很安静,他们的心跳声混在一块,分不清谁是谁的。
  程殊笑了一下,抿着唇,一脸乖样,用手抱住他的手,“我的心愿还跟那次一样,不过一张许愿条只能用一次,不能许太多,我怕不灵。”
  梁慎言喉咙有些干涩,眼里有了潮意,“要许什么?”
  程殊咬了咬唇,没回答,反而问他,“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梁慎言点头,“跟你说的,都算数。”
  闻言程殊心尖上暖暖的,捧着他的手,低头吹了口气,掀起眼看他,“那我希望言哥一辈子都平安快乐,想你高兴一点。”
  从前他在寺里许的愿望,没得到神灵的庇佑。
  那这一次,他想,应该不会再落空了。
  他只是希望,梁慎言能高兴一点,别再难过了。
  程殊的话说完很久之后,梁慎言一直都没开口,他只是看程殊,看得很仔细,也很认真。
  直到他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程殊的头发,手指在他发间穿过,然后埋脸在他肩上。
  程殊轻轻抚着他的背,歪过头靠了过去,“看到现在的我,你有高兴一点的,对吗?”
  梁慎言并没有应声,手臂紧紧地环着他的腰。
  “我看到你,特别的高兴。”程殊吸了吸鼻子,眨眨眼,“谢谢你一直都这么喜欢我。”
  梁慎言抬起头,温柔地吻过他眼睛、鼻尖,又亲了亲他嘴唇,才抵着他额头,离得那么近地看他。
  一直这么干净的眼睛里,映着他的样子。
  对程殊,他一直都是心软的,爱和恨并不矛盾,他爱着程殊,恨过程殊。
  只是这一刻,他想抱抱程殊。
  梁慎言又往前靠近了一些,贴着他鼻尖,轻轻地喊了一声,“宝宝。”
  程殊眨眨眼,答应了一声,耳朵红红的。
  那张纸条被梁慎言握在手心,就像是抓住了程殊一样,没有再松开。
  过了不知道多久,梁慎言跟他贴贴脸,然后把人抱着站起来,等程殊腿勾好了,才伸手去拿模型。
  程殊看他单手拿着模型,连忙转过头去盯着,“你放我下来再拿呗,摔坏了我修不好了怎么办?”
  梁慎言单手托着他,警告地咬了下他脸,“再动就真摔了。”
  程殊一听哪里还敢动,连忙又往上窜了点,自己胳膊圈紧了梁慎言脖子,支着脖子往后看,“别摔了,小心点啊。”
  就几步路的功夫,他心一直悬着呢。
  等到了梁慎言房间,看着模型被放到了收藏柜上,才松了口气,拍拍胸口。
  “不看看?”梁慎言把他放下来,靠在一边,抬了抬下巴,“自己在家的时间也不少,进进出出的,眼睛长头顶了。”
  程殊的拖鞋刚过来的时候都掉了,这会儿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听到他的话,疑惑往收藏柜看去。
  一边看还一边往梁慎言脚背上踩,“地上好凉,我——”
  他话才说一半,看见柜子上摆的东西时,一下忘了说。
  两只毛线小狗,贴在一起,被摆在收藏柜里。
  和其他放的东西不一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让程殊惊讶得好半天才回头看向梁慎言。
  “小狗。”梁慎言喊完,低笑了声,“要检查一下吗?”
  程殊光着脚,小心翼翼走过去,伸手摸了摸,指尖碰到毛线小狗的脸,又去勾住钥匙圈。
  太好了,小狗一直都被人保护得这么好。
  摸了一会儿,程殊把小狗放回去,挨得又近了一点儿,转身踩在梁慎言脚背上,扑到他怀里,抬头看他,“言哥,明天我们去接五福回来吧。”
  梁慎言靠着墙,伸手搂住他的腰,“那再去认认门?”
  程殊笑着点点头,往他身上拱,是在撒娇了,“认呗,反正我可脸皮厚了。”
  梁慎言低头,两只手捧着他脸,揉搓了两下,才低头咬了下他鼻尖,“我捏捏,多厚。”
  他俩就这么盯着对方看,过了几秒,一起笑出声来,搂着倒在床上笑了个够。
  没什么比现在更好的了,要是有,那就是他俩的以后。
  等到他俩真有空去接五福的时候,都已经到周末了。
  好在天气不错,才下过雨,天色放晴,哪怕出了太阳,也不算是特别热的天。
  起了个大早,结果磨蹭到下午两点多才出门,到家的时候,都已经三点多了。
  程殊往车窗外看了眼,直到是进小区了,瞬间有些紧张起来,扭头问:“真的不用买点礼物什么的?”
  梁慎言打了方向盘,瞥眼程殊,“你回自己家要买礼物?”
  程殊被他一句话堵了回来,又往外看了看,叹了一声,“那一会儿我要说点什么?”
  梁慎言无声笑了笑,看向不远处的自家大门,“给你搭个舞台,你上去发表下感言?”
  程殊:“……”
  真烦人。
  见家长这事,放谁身上都得紧张,他这已经算好的了,还能说话不腿软。
  “别担心。”梁慎言开着车,等大门系统识别车牌,看向程殊,“有我在。”
  程殊一怔,手心在裤子上蹭了蹭,笑了起来,忽然小声问:“那我要怎么叫人?”
  大门正好开了,梁慎言把车往离开,“你高兴就好,不过想跟着我叫,那也行。”
  没等程殊琢磨明白,车已经停好。
  梁慎言解开安全带,看程殊还愣着,顺手帮他也解了,摸摸他头发,“到家了。”
  萧婉茵和梁远山今天都在,早早地起来,安排人把花园里整理了,又让雯姐买了不少菜,忙到这会儿,可算把人等回来了。
  旁边梁慎行一家三口站着,小姑娘手里还拿了个洋娃娃。
  “你们这阵仗,要我第一回来,我都得被吓一跳。”梁慎言拿着车钥匙,看眼门口一字排开的几人,无语了都。
  程殊跟在他旁边,走到跟前了,压下紧张,大大方方地叫人,“叔叔阿姨,行哥好和嫂子好。”
  手心还有汗,可脸上一点看不出来。
  穿着小裙子的小姑娘仰着脸,“哥哥,那我不好吗?”
  程殊低头看向她,脑子都懵了,往旁边梁慎言看去,眼里写着求救。
  梁慎言递给她一颗糖,刚从车里拿的,“差辈了,小北要叫叔叔。”
  萧婉茵嗔怪地看他一眼,走到程殊面前,“还以为你们要晚点才到家,这几天是不是很忙啊?慎言有时候就太忙了。”
  “还好,在家收拾东西耽误了点时间。”程殊解释说:“不过跟他没关系。”
  梁远山咳了声,说:“别在门口站着了,进家坐着说。”
  “那进去吧。”梁慎行夫妻跟程殊点头示意,抱起小北,“这你小叔叔,以后别叫哥,不然梁慎言要跟你急。”
  小北得了糖,趴在自家爸爸肩上,半知半解地问:“那小叔不是小叔,小叔叔是小叔了?”
  梁慎言握了握程殊的手,干脆牵着他往里走,“说得什么绕口令,这是我男朋友,你得喊叔叔。”
  其他人还没反应,程殊倏然抬起头,瞪大眼四处瞟着。
  梁慎言看他反应,皱了下眉,“看什么,难道我说错了?”
  程殊对上他的眼神,心想,他这会儿要是点头,梁慎言能气得一个星期跟他爱答不理的。
  好难哄一人。
  脸皮再薄,这事程殊心里可明白了,摇摇头,握住他的手,“一点没错。”
  走他们前面的梁慎行听了全程,扯着嗓子告状,“爸,妈,梁慎言威胁人呢,好难相处一人,程殊怎么受得了的。”
  梁慎言:“……”
  怎么没让他大哥常驻国外,最好一年就回来两次。
  “你烦不烦人。”长得漂亮又英气的柳西掐了他胳膊一下,接过一脸嫌弃的小北,“别理你爸。”
  程殊看向梁慎言,冲着他眨了眨眼。
  这下是真不紧张了!
  一家人难得这么整齐,一顿饭下来,吃了得两个多小时。
  没对程殊有太多特别地照顾,就是单纯地一家人吃个饭,桌上换着话题闲聊。
  程殊松了口气,他怕被特殊对待。
  那样会很有压力,这样反而刚刚好。
  等饭后,萧婉茵和梁远山去散步了,家里就剩他们几个年轻的。
  小北对程殊很好奇,尤其是当程殊帮她把玩具修好的那一瞬间,心里的崇拜达到了顶峰。
  连程殊跟五福玩,都要蹲在一遍看。
  “上回你说的事,我跟爸商量了,可以问问看,毕竟这样对当地政府来说,肯定是好事,钱都省一笔。”
  梁慎言靠在露台栏杆上,往那边树下的程殊看去,“把握大吗?”
  他哥失笑,说:“这不好说,但多走走关系,把利益分析透了,没谁会嫌钱多,那是提高经济的事,再小的领导,也想弄出点成绩来。”
  梁慎言点点头,抽空看他一眼,“嗯。”
  “现在心里的结解开了?还是想明白了?”
  这句话问出来,好半天梁慎言都没再说话。
  晚上有风,所以比白天更凉快一点。梁慎言一直看着程殊,倒不是在放空,是在想这问题。
  他俩之间所有的结,都在自己身上。
  不存在别的。
  一个活结,哪有解不开的。
  “我放不开他。”梁慎言说:“这辈子,只要我还知道他在哪儿,我就放不了手。”
  他的话说完,旁边也没了声音。
  过了一会儿,他哥才拍拍他的肩,叹了一声,笑了笑,“你啊,从小到大都一个样,不过挺好,他也很好。”
  “好好在一起吧,没多少人能碰着个这么喜欢的人,而且人还喜欢自己。”
  梁慎言挑眉,跟着笑了。
  他比谁都知道,程殊的好,也只有程殊才能像这样接受他的一切,一颗心全交给他地爱着他。
  “言哥,你过来一下。”
  程殊蹲在那儿,捧着五福的头,忽然回头朝他招了招手,“五福怎么吃上土了!”
  皱皱鼻子,一脸惊讶和嫌弃,“你说它是不是傻了?”
  梁慎言听见他声音,看过去。
  说了句“就来”,跟他哥打了声招呼,才从露台出去,朝程殊走过去。
  风吹得院子里一阵桂花香,空气里都沁着不腻人的清甜。
  梁慎言一路走到程殊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发。
  程殊回头看他,眼睛睁得圆溜,笑得露出两颗尖牙。
  献宝似的,两只手捧起一脸土的狗头给他看,“你看,它好傻啊。”
  梁慎言的视线落在程殊身上,看他在笑,忽地有些恍惚,想起了以前的事。
  眼神逐渐柔软,伸手捏捏他的脸,语气无奈又宠溺,“就你不傻。”
  程殊一听,松了手,也不管身上蹭的狗毛,站起来就他面前凑,“那是,我可聪明着呢。”
  没有外人在,他脑袋往梁慎言胳膊一撞,趁机拿手去薅他脸。
  梁慎言看穿他心思,抓住伸来的手,牢牢握在手心,“谁能有你心眼多。”
  见他老实了,屈起手指敲了下他额头,又轻轻刮了下他眼尾,无声地笑了起来。
  那年夏天,梁慎言走过一千多公里的距离,从北到南,拎着不多的行李,只身走进了那个破败的小院。
  夜很黑,灯也不怎么亮,他心烦意燥地听着蝉鸣蛙叫,心想这是什么破地方,比诈骗还离谱。就在耐心告罄的下一秒,他转身就看到了推着自行车站那儿的程殊。
  昏黄的院子里,一双眼睛明亮亮的,他倏然觉得一切都没那么糟了。
  后来,那几间房子,一座小院,一条狗,就成了一个家。
  是他和程殊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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