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伤口愈合的同时,对方肩膀上的肌肉也迅速绷紧了,块垒分明,硬邦邦的,靳言指腹在上头轻点了点,对方便吓得浑身一抖,喉咙里漏出一声轻喘。
靳言撩起眼皮,看了对方一眼,将对方神情中的慌乱看在眼中,莫名地心底多出几分愉悦来,眉宇间的阴霾散去,眼尾微微向下弯起来。
他将手往下伸,停在了对方腰腹处,两条绷带之间的一条细小的伤口上,指腹按上去,想要渡入灵力帮助那伤处愈合。
冰凉的指腹刚碰到对方温热的皮肤,对方身体下意识一弹,块垒分明的腹肌立即紧绷起来,仿佛要在瞬间构建出一张坚硬的防御铠甲似的。
靳言轻声笑起来。
他忽然想,对方怕他,忌惮他,也不是什么坏事。
现在这样惊慌失措的神情,还有微微颤抖的身体反应,都挺有趣的。
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一个念头——如果现在他直接倾身压过去,将对方困在这狭窄的雕花床上,做一些……对方的身体承受不住的事情,可对方又因为畏惧而无法抗拒,只能颤抖着默默承受……
好像,也不错。
他浮想联翩,唇角勾起来。
下一刻,他作乱的手指被对方用力攥住了。
林澹像是忍耐到了极限,控制不好力道,手上握得紧了,将靳言白皙的手背都勒出红痕来。
“尊上……”
林澹用沙哑的声音低喊了一声,压抑得狠了,尾音都在颤抖。
他紧紧盯住靳言的眉眼,喉头滚动着,呼吸急促,滚烫的气息吐出来,在空气中形成明显的白色雾汽。
——只是这样,就已经受不住了?
靳言将刚才那些念头压下去。
——还是不要这么急着逼这笨蛋到那一步了,先哄他将识海打开。
这样想着,靳言手臂用力往回收,想要抽回手,挣了两下,力气没有对方大,竟然没能将手抽回来。
原本弯成月牙形状的双眼,睁圆了一些。
“放开,本座不碰你便是。”
林澹却没有放开,手指像金属钳似的,紧紧箍住对方的手,丝毫不敢松。
他现在丹田处空虚,饕餮道体不知饿了多久,对灵力的渴望,根本不是其他人能想象得到的。
对方刚才悄然来到他床边,那清凉中透着香甜的气息,勾得他在睡梦中都能不自觉上手,将对方死死抱住,可见他心底压抑的欲|望有多强。。
偏偏对面对此毫无所觉,还拿手指在他身上乱碰。
灵力从对方指腹渡入林澹腹部的时候,林澹的丹田处都快烧起来了。
他的脑袋都快被烧糊了,理智的那根弦都要被烧断了,对方竟然能对着他言笑晏晏?
……放开?
不可能的。
他根本不敢松手,唯恐松开了,脑袋里那根弦就跟着断了,之后……能做出什么事来,他现在一点都不敢想。
然而,林澹正苦苦地忍耐着,掌心倏地被对方的手指轻轻挠了挠。
小猫的爪子似的,挠在他掌心,却像是过电一般,酥麻的感觉一路蔓延到他心底去。
林澹呼吸一滞,紧接着,眼前便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周围再次被熟悉的气息包裹住,他迅速垂头,看到自己不断冒着黑雾的双手,意识到他再次被对方“拔苗助长”,拉进了自己这片不成熟的识海世界。
抬起头,林澹下意识在识海的边缘处寻找着,果然就看到一点白光,缓缓地靠近过来。
啪!
林澹吓得往后一跳,顷刻间窜出去几千米远,背抵住识海的边界。
远处传来一声轻笑。
分明隔着几千米远,可这是林澹的识海,对方的笑声仿佛就在他脑海中,清晰可闻。
下一刻,那白色身影走近了,停在林澹面前。
林澹的神识凝成的黑色小人,想要往后躲,然而退无可退。
他两股战战,身体紧紧贴着墙壁,往一侧横移,想要从白色身影面前逃开,下一刻,脸侧就被一只横过来的白玉似的手臂堵住去路。
对方的两只笔直细瘦的手臂,一左一右挡在林澹脑袋两侧,将他死死困在身前。
哪怕林澹现在还只是个边缘都很模糊的不成熟的黑影,可他的身形,还是比对面的白色身影,要大两圈。
对方那修长清瘦的身影,想要将林澹这么大的个子给堵在墙角,其实看起来有些勉强的——
对方手臂朝上,高高地举起来,为了能和林澹对视,甚至被迫要踮起脚尖来。
林澹垂着头,视线沿着对方的身体线条,不自觉地,一路往下。
有了元婴之后,神识凝实的,真正成熟的身形,比林澹这个被迫提前形成的半成品,要清晰很多。
像一块精雕细琢的玉石,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和谐又漂亮。
神识凝成的身形,和修士真实的肉|体,有几分相似?
林澹脑海中倏地冒出这个问题来。
他上次意识混沌,循着本能,在对方身体的某个部位,汲取到冰冰凉凉的纯净灵力……那是……什么部位?
林澹的视线不自觉又往下挪了一些,接着慌张地闭上眼,仰起头,脑袋磕上识海边界,咚一声闷响。
要命了。
他在胡乱想什么?
非礼勿视!哪怕只是神识凝成的身影,也不能乱看!
林澹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浑身都绷直,像一把被拉到极限的弓。
下一刻,他的手被对方握住,手指被一根一根掰开。
对方冰凉的手抚摸上林澹滚烫的身体,在他耳边低语:
“放松一点,又不是第一次了,怕什么?”
……又不是第一次了?
……是啊。
……反正之前都有过一次了。
……掌门是被冒犯的那个,他都不介意,林澹有什么好顾虑的?
……都到这一步了,箭在弦上,也不可能回头了吧?
想到这里,林澹释怀了。
他不再抗拒,浑身的肌肉都不再紧绷。
重新睁开眼,他抬起手,熟练地握住面前纤瘦的腰肢。
像上次那样,他紧紧抱住对方,让两道身影的胸膛相撞。
神识凝成的黑白两道身影,迅速纠缠在一起,旋转着,在周遭形成一个类似乾坤八卦阵图案的裂隙。
上次,他们就是穿过这道裂隙,进入的靳言的识海。
这一次,林澹循着本能,抱住对方的身体,重新往那裂隙中撞过去。
然而,预想中的白茫茫的世界,并没有出现在眼前。
“砰”的一声,身体弹在某处无形的结界上,被撞了回来。
他们的两道神识依旧相拥在一起,在林澹的识海中滚了几圈,直到撞在边界上,才堪堪停下。
待到从眩晕中回过神来,林澹发现自己躺在漆黑的地上,那白色的身影跨坐在他腰间,微微仰着下颌,睥睨着他。
“哼,你不会以为,这一次,本座还会让你趁虚而入,闯进识海中吧?”
白色身影将手臂撑在林澹胸膛上,俯下|身,附在他耳边,轻声说:
“上次,本座受的那些消魂滋味,这次,让你也尝尝?”
第50章
靳言是北斗大陆唯一的渡劫境修士,以他的修为,他如果不想,没有任何一个修士有能力将自己的神识闯入他的识海中。
上一次,在寒玉宫偏殿内,林澹之所以能够那样轻易地脱离自己的识海,反向侵入他的识海,是因为靳言大意了——
他对林澹,不设防。
那不过是个筑基境的笨蛋修士,连识海都没有,还是他强行“拔苗助长”,才勉强凝实出一个轮廓虚浮的身影出来的。
这样的身影,靳言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轻易拿捏,根本不需要多加提防的。
当然,还有另一层——
靳言的内心深处,对林澹太信任。
或许是他之前的白猫分|身与对方有过太多亲昵的接触,让他对这笨蛋修士的气息,太过熟悉,在被这气息包裹住的时候,便下意识会卸下心防。
又或许,哪怕没有那白猫分|身,这么多次接触下来,靳言原本对这笨蛋,也没有太多防备的——
就像上次在床榻上小憩时,那笨蛋走到他床榻边上,都抬手握住他的手腕了,他竟然没能在第一时间醒过来,直到对方得寸进尺,撩开纱帘,靳言才终于醒过神来。
但不管是哪一层原因,总之,上次之所以会阴沟里翻船,被对方侵入最私密的识海深处,不过是靳言自己的疏忽,无关境界修为。
不过,此时此刻,有了上一次的经验,靳掌门再次侵入对方那片尚未成熟的识海的时候,便有了防备——
他早早地用灵力封住自己的识海,仿佛在那片小世界的边缘,布下一张十分坚固的结界。
这样的结界,绝不是林澹这样一个筑基境的修士那尚未成熟的脆弱神识,能够突破的。
果然,就见对方抱住他的元神,试着像上次那样往他的识海中横冲直撞的时候,被那道结界无情地弹了回去。
靳言自认运筹帷幄,带着掌控一切的得意笑容,骑在对方腰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上一次,他的元神被对方那黑乎乎的半吊子元神死死地压在身下,为所欲为......
这一次,上下位置颠倒,也该让这笨蛋,也尝尝元神中最隐秘的那处关窍被侵入时,是什么滋味了。
“一开始,会有些痛,但熬过前头那段时间,后面的感觉......你会喜欢的。”
白色身影说着,抬起手,安抚性地摸了摸黑色身影的脸颊。
林澹的肉|身仍旧半躺在那雕花床上,维持着识海被侵入之前,那紧紧攥住靳言手背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一双眼睛睁圆了,黑漆漆的眼瞳中,盛满异样的情绪。
他感觉身体里每一寸肌肉都在用力,想要挣脱禁锢,然而躯壳像被梦境缠绕住了,根本挣脱不开。
识海中,白色的身影压在他身上,朝他缓缓地贴近过来,直到两人的胸膛紧紧挨在一起。
他燥热的身躯被对方冰凉的神识触碰,那一股凌冽的冬雪的气息,将他裹挟。
像个刚经历过酷暑的病人,乍然靠近一处冰窖,他正被烧得意识模糊,这时本能地冲上前去......
恨不能,把自己灼热的身体,整个送进那冰窖中。
这样想着,他便循着本能,果真这样做了......
识海中,那黑色的身影维持着躺平的姿势,顺势而为......
厢房中,侧身坐在床沿处的靳言的本体,倏地睁圆了双眼,目眦欲裂。
——你!
他的神识在叫嚣着,然而为时已晚......
.........
寒玉宫,偏殿。
古茗守在殿门外,朝着一墙之隔的那亲卫宅院看过去,望眼欲穿。
掌门尊上在太阳刚落山的时候,便独自离开,去往隔壁宅院了,如今月升又月落,眼看着天边都要泛白,日头都要东升了,怎么,还没回来?
这是......要直接住在那隔壁院子里,在那边过夜了?
想到掌门亲手交给林小犬的那块亲卫令牌,古茗忽然福至心灵——
尊上这是,亲自去找林小犬......侍寝去了?
这......这虽然无可厚非,但是......尊上渡劫的时候,林小犬受了不少皮外伤,这时候,真的能承受得住吗?
正想着,一道刺骨的寒气袭来,激得古茗浑身一个激灵,慌忙收敛思绪,迎上去,
“尊上,恭迎尊上回宫。”
靳言从鼻子里应了声,浑身裹挟着一股浓浓的“生人勿近”的气场,冲回偏殿去。
古茗陪着小心跟到床榻边上去,先拿灵力护住心脉,接着暗暗思忖——
掌门这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果然是没有被伺候好吧?
可这事,想来想去,古茗都觉得,实在怨不到林小犬头上去,那么个境界低微的修士,身上又受着伤呢,掌门这时候......也太急切了些。
“尊上,壮壮他......身上还有伤,这时候正是虚弱的时候,难免招待不周,尊上莫要生气。”
“......虚弱?”
靳言从鼻子里哼一声,周身的寒气又重了几分,“我看他好得很!身子骨......硬得很!”
古茗被对方的威压震慑住,吓得呼吸都屏住了。
这......
掌门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好得很?什么硬的很?
这边,古茗正在努力思索应该如何回话,床榻上,靳言已然冷冷道:
“无事了,你下去吧。”
古茗立即朝着床榻稽首,很快退下了。
独自待在偌大的偏殿中,靳言越想越气,气息都有些乱了。
——这混账,他怎么敢,怎么敢......
——为何,为何本座已然护住了自己的识海,只在他的识海中行那事,却依然、依然被他进入到元神的那处关窍,为所欲为?!
.........
和偏殿内那凛冽的寒意不同,此时亲卫宅院东边厢房里,林澹靠坐在床上,曲着一条腿,手臂随意地搭在膝盖上,回想起刚才识海中黑白两道身影缠绵的情形,唇角不自觉往上翘得很高。
他揉了揉肚子,发现之前的饥饿感觉,完全消散了,现在剩下的,只有十分充实的饱腹感。
不只是肚子饱了,甚至身上的伤口,都不再痛了......
午后,日头西沉的时候,怀珍长老准时领着童子,带着药箱来到林澹休息的房间。
刚穿过外室和卧室之间的屏风,远远地看到圆桌上原封不动地,整整齐齐摆放着的那一排药包,怀珍长老的脸顷刻便垮下来。
“老朽先前交代得清清楚楚,让你按时服药,你怎么都当耳旁风!你这样,何时能——”
话说到一半,怀珍长老走到床边上,远远地查探到林澹气息上的变化,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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