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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严重的一次肺炎，也是每天放学之后自己一个人到医院挂水。
原来生病的时候，身边能有个人陪着，也是件能让人觉得心里温暖的事。
这种温暖，记忆中仿佛只有顾声短暂地给过他。
“谢谢我？”苏禾大概是没想到，“谢谢”这两个字会这么轻易从顾言嘴里乖乖地说出来，竟然感到有些意外。
嘴角不自觉地更加上扬了一些，“没想到还能从你口中听见这几个字。”
“那我收回来？”
“别！”苏禾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病床旁边，找了个边缘位置坐了下来，“说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儿？”
顾言任凭苏禾坐到自己身旁，并没有躲避他的靠近。
漆黑的眸子看向他，“苏禾，我想起来了，这几天你好像一直在问我怎么回事，有这么好奇？”
“嗯。”苏禾点点头，“好奇得要死，告诉我吧。”
第13章 你笑起来挺可爱
不过还没等顾言开口，苏禾又接着说了起来。
“因为我觉得这几天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好像都是我造成的。”
顾言：“……”
苏禾又说，“我二姐是这的医生，她说你身上有很多新伤加旧伤，外加营养不良和过度劳累。”
顾言干脆闭上嘴，先听听苏禾想要说些什么。
“我看见你放学还要送外卖，送完外卖也不回家，还要去网吧过夜……所以，你是不是，因为这次考试成绩不好，被家里人赶出来了？而且我猜……你是不是还有个恶毒的后妈或者后爸？”
面对苏禾正确率百分百的推测，顾言心中不禁微微一颤。
只觉得有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涌上心头，毕竟自己的秘密毫无预兆地全被他猜中。
“你这么会猜，不去算命可惜了。”
顾言这个回答实际上，也算是肯定了苏禾的推测。
也就是说顾言这几天所遭遇的一切真的是拜他所赐！
苏禾咬了咬嘴唇，心中对顾言的愧疚不禁更加浓烈。
倒是顾言的心情反而变得有些轻松，对苏禾的态度也有了缓和。
“所以你也知道了，我不能让出第一名的原因。”
顾言的眼神又落寞了一些，“我继父会做出一些很疯的事情。”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种事！”苏禾愤愤不平。
“不过等我上了大学，就能脱离我继父的摆布了。”
顾言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坚定，“所以下次考试的第一名，我还是要拿回来的。”
苏禾突然想起来，顾言还在误会着自己让大龙和小虎去撕他准考证的事。
于是他急忙借机解释，“期中考试那件事，有误会！”
“什么误会？”顾言抬眼瞥瞥他。
意思是：还能有什么误会！
只见苏禾拿出手机，翻出一个视频，点开以后，将手机递给了顾言。
顾言接过手机，屏幕上面的视频中，一个满脸都是痘的男人，正在露出狰狞的笑容，让人看起来很不舒服。
紧接着，镜头一转，一个荒废的花坛旁边，趴着几只相互依偎的小猫。
视频里还能听见男人的声音，他的声音听起来不男不女，声调也很怪异。
“接下来，先从胡须开始！”
伴随着令人不适的声音，男人的一只手入了镜头。
他抓起其中一只小白猫，小白猫在他手中显得十分弱小无力。
紧接着，他就开始拔小白猫的胡须。
他的动作非常粗鲁，小白猫疼得四肢来回抽动，还发出极为痛苦的“喵喵”声。
顾言看到这里已经看不下去了，他愤怒地将手机甩给苏禾，“你给我看这么变态的东西干什么！”
苏禾解释道，“你看这个虐猫变态眼熟不？”
顾言莫名其妙，“我怎么会认识这种变态。”
苏禾挑眉，提醒道，“会不会有点像那天被我踩在脚下那个人？”
顾言怔怔地看了看苏禾，紧接着着回想了一下。
那天他看见的苏禾踩着胳膊的人，好像确实就是视频里面这个虐猫的变态。
“你是想说，我那天看见的场面，其实是你在惩恶扬善？”
“是啊！”苏禾心中一阵云涌，他终于跟顾言把这个误会解释清楚了。
“他把那附近的流浪猫全都抓起来，虐猫，还拍视频在网上卖，这种人渣，我必须得给他个教训！”
顾言明白了，原来苏禾是在告诉他，从他们第一次正式遇见开始，他就给人家误会成会随意欺负弱小的小混混了。
是自己对他戴了有色眼镜了……
“嗯，知道了，”顾言顿了顿，“这种漠视生命的人，应该得到教训。”
然后就是期中考试的事了。
毕竟顾言已经知道了虐猫变态的真相，也就发现自己确实对苏禾有点偏见。
所以，他对于期中考试的解释，隐隐产生期待。
不过没想到，下一个解释，还是视频。
只见苏禾又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再次打开了一个视频，递给了顾言。
顾言：“……”
接过视频，里面的两个人顾言认识，正是拦他路又撕他准考证的红色大背头和黑色小寸头。
视频的背景是一面墙，墙上的时钟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半。
视频里的大龙和小虎，都只穿着宽松肥大的大短裤，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打着哈欠，没精打采。
看起来就是两个小时之前录的。
只见胖乎乎的大龙先是“扑通”一声跪到地板砖上，瞬间满脸痛哭流涕，抹着一把大鼻涕喊道：
“言哥！请你原谅我们！撕你准考证这件事是我大龙和我弟弟小虎的主意，禾哥他根本就不知道！是我俩自作主张，做了这种卑鄙无耻下流的事，影响了你的考试成绩！我俩一直没敢告诉禾哥，他也是昨天才知道的，他知道以后，还说如果你不原谅我跟小虎，他就直接把我们送到海里喂鲨鱼啊！”
这时，小虎也“扑通”一声跪到地板砖上，哭得比大龙还过分，“言哥！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跟我哥吧！要不然，我们就真要被禾哥送到海里喂鲨鱼了！”
苏禾一脸尴尬，心想这俩人是不是黑帮电影看多了。
只不过让他们录个视频解释一下，他们这是整得哪出？是要把自己送进去吗！
顾言看完，则是默默地把手机放回了苏禾手中。
“你回去以后告诉他俩，演技太差了。哈欠就没停过，鼻涕都要吃进去了。”
苏禾以为顾言不相信大龙和小虎的解释，急忙看向顾言，想再解释一下。
可是没想到的是，映入眼帘的，竟是顾言那如桃花绽放般的轻轻微笑，而后渐渐转为开心的大笑。
就连他可爱的小虎牙都向苏禾展露无遗，肩膀也在不住地颤抖。
苏禾第一次看见顾言笑，不自觉也跟着扬起嘴角，“顾言，你笑起来挺可爱啊！”
第14章 这个头像有点酷
在听到苏禾毫无修饰的夸奖之后，顾言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顾言迅速收回笑容，还不忘给他一个白眼。
“怎么？顾同学对于夸你帅的词儿过敏？那我可得多想几个，你以后再误会我，我就得好好夸夸你。”
顾言放弃了跟苏禾的小孩子斗嘴，拿出手机在苏禾的眼前挥动了一下。“要不要加个微信？”
加微信？
“行啊。”苏禾一秒都没有犹豫，乖乖地点开了自己的微信名片二维码，放到顾言的手机摄像头下面。
随着顾言的手机发出“滴”的一声，苏禾的微信界面弹出了一条好友通知。
[古砚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顾言”，“古砚”，没想到年级第一他玩谐音梗，不过符合他的气质。
随即在屏幕上面敲击了两下，点开了顾言的头像。
苏禾甚至还猜了猜，凭着顾言这一身老干部气息，估计也就是把文房四宝之一的照片拿来当做头像。
所以他万万没想到，顾言的微信头像图片点开之后，居然会蹦出来一个奥特曼的头部特写。
苏禾眨了眨眼睛，突然觉得这个头像有点酷啊！
没过几秒，顾言就收到了好友申请通过的消息。
苏禾的微信名是“苏禾”，头像是他的侧脸照片。
高挺的鼻梁勾勒出了流畅的面部线条，在背景光线的烘托之下，尽显文艺范。
“医疗费多少钱？我微信转给你。”顾言并不喜欢欠别人的，尤其是他觉得自己欠苏禾的有点多，从各方面来说。
“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想这些有的没的？专心修养吧！”苏禾义正辞严地拒绝了这个话题。
苏禾本来只是因为考试的事，对顾言很是愧疚。但是这几天了解下来，除了愧疚，对他又多了几分怜惜。再加上顾言缺钱都已经到快养不活自己了，也没有向他表现出一丝的软弱。
这个可怜又有骨气的朋友，苏禾觉得很值得一交，而对于他认可的朋友，苏禾是不计较付出的。
关于医疗费的事顾言还想问清楚一些，但是苏禾已经站起身来。
他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早上六点，“我得走了，回家取书包，顺便洗个澡。”
顾言点点头，也就不好再多说。“好。”
“你现在输的是最后一袋药水，自己盯着，然后叫护士给你拔针。”苏禾又嘱咐道。
“好。”顾言继续点点头。
“有什么事随时联系。”苏禾对着顾言摇了摇手中的手机。
“好。”顾言还是点点头。
就这样，在顾言的连连点头之下，苏禾离开了病房。
这时天已经完全亮了，顾言借着从窗户照射进病房的日光，扫视了一圈病房内的陈设。
发现病房之内的装修很是豪华，不仅设有独立的卫浴间，连沙发、衣柜、茶几、空调、电视机、微波炉等家具家电均是一应俱全。
拿起手机，顾言查了查自己所在的位置——莱拂国际医院。
莱拂国际集团旗下的私立综合性医院，也是目前国内最贵的私立医院。
这样豪华的病房环境，顾言就是没亲眼见过，也在那些跟霸总有关的狗血爱情电视剧里面见到过。
瞬间如泉涌般的冷汗不禁将他的病号服浸湿。
虽然苏禾刚才并未直接回应，但是估计自己欠他的债，也得送上半个月……或者一个月的外卖才能还得清。
突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进来的是一个年大约二十多岁的女医生。
她的一双与苏禾相近的桃花眼注视着顾言，黑亮的瞳仁闪烁，仿佛能洞察人心。
而顾言也同样将目光停滞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身上散发着与苏禾近似的气质，但又多了一分知性。
她将长发用精致的发夹别了起来，露出了精雕细琢般的五官，美得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而顾言的目光之所以停留在了她脸上，只是因为她那与苏禾太过于相似的轮廓。
毫无疑问，眼前的人就是苏禾刚才提过的姐姐。
“你醒了？”苏蓉温柔含笑，“苏禾呢？”
顾言回答，“他刚走。”
“臭小子，走了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
苏蓉坐到了沙发上，“顾同学，你好，我是苏蓉，你的主治医生。苏禾跟你提到过我了吗？”
顾言点点头，“嗯，他说了你是他的二姐，是这里的医生。”
本来顾言就是如实回答，却没想到苏蓉的脸上，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因为他并不知道，苏禾对于与自己的家族相关的事情讳莫如深，是从来不会跟同学或者普通朋友提起的，更不会轻易把自己的家庭成员介绍给别人。
既然他把苏蓉介绍给顾言，就是认可了顾言对于他来说，是比较亲密的朋友，起码是要跟大龙和小虎一个级别。
但苏蓉除了微微一笑之外，当然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顾言。
随后，苏蓉拿起了顾言的病志，“顾同学，你的的营养不良有些严重呀。”
顾言抿了抿嘴唇，“没什么的，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嗯，刚才给你打了一些营养剂和治疗贫血的药物，你现在看起来脸色恢复得不错，应该是没大碍了。”
苏蓉顿了顿，又补充说，“还有你身上的一些软组织损伤，只能慢慢休养恢复了，桌子上是给你开的药，你带回去每天记得擦。”
顾言点点头，有些尴尬。
他身上的伤，苏蓉知道，意味着，苏禾也知道。
哎，对苏禾还真的是一点秘密都没剩下。
哦，另外还背了一身巨额债务……
苏蓉抬头看了看输液袋，里面的药已经见底，便抬手按了一下病床边的按钮，对顾言说：“护士马上来给你拔针。”
“拔完针是不是我就可以走了？”顾言问。
苏蓉点点头，“理论上是这样。虽然苏禾坚持要你住院休养，也已经预付了三天的住院费用，但是我还是不太建议过度治疗。”
三天……在这个医院住上三天，欠苏禾的钱就更不知道要还到猴年马月了！
不想给自己找个长期债主，所以住院是肯定住不了一点的。
顾言抬起双手在胸前交叉挥舞了几下，“二姐你说得对，我现在感觉神清气爽，浑身都有劲儿，完全没必要再过度治疗，一会儿拔了针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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