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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遍地是我前男友(玄幻灵异)——胜半子

时间:2024-07-09 08:54:26  作者:胜半子
  “……”郁阳泽不应声。
  接下来,就是一件件绝世珍宝从他面前过去,每过一个,呼延献就念出它的名字。
  铜凉拨锈管、交加白齿梳、伏虎枕、穿云琴、鱼影琼扇柄……
  顾千秋看起来比他还着急:“你到底要啥啊?不选一个,宴会主人白开宴了,要当咱们是在消遣他呢。”
  “……”郁阳泽还是不说话。
  顾千秋瞥他一眼,猝然伸手!
  他在郁阳泽下游,郁阳泽不选,只能他出手了!
  “鱼影琼扇柄……”呼延献落寞而温柔地说,“选得真好。”
  蜿蜒小溪上的所有宝物都消失了,就剩顾千秋手里的鱼影琼扇柄,能看出古器神韵。
  郁阳泽却忽然站起来:“这里没有剑吗?”
  顾千秋和呼延献一起看向他,郁阳泽冷冷地说:“长剑霜雪明,不在这里?”
  顾千秋更加莫名其妙了。
  当初他寻得神剑“逢春”之后,就想将他少年时的佩剑“霜雪明”送给郁阳泽——结果这小子不要。
  顾千秋揣度了一下,觉得是郁阳泽从小天骄,不愿意要别人二手的东西,这也能理解。
  可后来,郁阳泽忽然有一日又问他要。
  顾千秋就再揣度了一下,觉得可能是小徒弟心思细腻,害怕这个行为,就伤了他这个老师父的心,特意回来讨要,可真是师父的贴心好宝宝。
  所以,当时顾千秋臭嘴一张:“我送给你师娘了。”
  场面很静,回忆起彼时郁阳泽的表情,顾千秋还是没揣摩明白。
  眼眶红,不知道是想咬他、还是想哭。
  所以、所以……
  郁阳泽没有别的师父,“遗物”真就是来找霜雪明——当时他也没说清楚“师娘”究竟是何方神圣——所以你丫不会是找了好几个,现在轮到俞霓家了吧?!
  可霜雪明就在他白玉京的床底下躺着呢!
  他面色几经变换,最终停留在一个很奇怪的表情,郁阳泽指腹推剑柄,寒光乍现,顾千秋立刻咳嗽了一声,端出了一副正人君子样。
  呼延献却不搭理他,只看着手中拿东西的顾千秋,说:“你要给我献什么礼呢?”
  没看到霜雪明,郁阳泽彻底失去了兴趣,面对这一环节,也只是冷眼旁观。
  呼延献走上来,绕着他走了一圈,忽然道:“我们真心换真心。我给了你珍宝,你也把你最珍重的东西留下来。可以吗?”
  顾千秋不为所动:“什么?”
  呼延献忽然侧头看了一眼郁阳泽,顾千秋心中暗骂了一声。
  他是死过一次的人,赤条条的来了,自然是没什么好珍重的,可这小兔崽子确实不能死在这里!
  看来,最终还是得像上次一样的解法。
  郁阳泽一蹙眉,还没反应过来,忽然见顾千秋以小臂长短的鱼影琼扇柄做剑,直刺呼延献的眉心!
  他这一下实在干脆又果决,别说郁阳泽了,就连呼延献本人都没反应过来。
  鱼影琼扇柄直戳入呼延献眉心一点,居然发出一道金属相接的碰撞声,当——!余音回荡。
  郁阳泽眼皮一跳,觉得这剑势有些眼熟。
  顾千秋断然喝道:“咱们不是正常路子参加宴会,他不会好心只要什么‘珍宝’!我拖住他,你去找出路!”
  又来了,那种诡异的熟悉感。
  但千钧一发之际,郁阳泽根本来不及深思,直接听话照办了。
  呼延献异常愤怒,变手为爪,白骨直劈向顾千秋的面门。
  而他本来就灵力匮乏,刚才全凭断然和神器,才一招偷袭得手。
  他不愿缠斗,飞身略开,郁阳泽在远处一瞥,觉得这步子又熟悉得惊人,但拆开来看,全然一坨狗屎。
  这人到底是哪里学来的野路子!
  他发誓,整个修真界、仙门百余家,都研究不出来这么丑陋、这么辣眼睛的东西!
 
 
第11章 
  仗着身法还算轻盈,顾千秋利用地形勉强和呼延献周旋了一下。
  但若刚刚偷袭透骨钉的是郁阳泽,以侠骨香之威,定然能把呼延献钉死在地面上──他们逃跑得至少可以从容一些。
  周围的环境开始扭曲,那些原本美丽的壁画和雕塑纷纷变得怪异莫名,像是某种软体动物,扭曲着就要苏醒过来。
  而那些裸身的侍女已然杀了回来,数量众多,甚是麻烦。
  但这种环境的出现,反而意味着幻境的崩塌,呼延献图穷匕见的一刻,也露出了一点可趁之机。
  眼见顾千秋将呼延献引入壁画之中,郁阳泽眉头一跳,却见下一秒这人又从壁画之中出来了。
  ──只一瞬间,他头顶眉梢全都是冰雪,也不知道壁画里的时间和空间是不是扭曲了。
  他如此来来往往数回,速度逐渐变慢,似体力殆尽,野猴也下不了山了,下一秒就要被呼延献就地正法。
  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郁阳泽抓住了一丝破绽。
  他站在原地,微微阖眼,调转所有灵力,四周的一切流速变得缓慢,他与周遭融为一体,呼吸停滞,终于,他猛地一睁眼。
  “一霎晚风!”
  剑式一出,风卷残云,顾千秋的心都跟着抖了抖。
  这小子果然还是有别的师父!
  不知为什么,顾千秋怒不可遏,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居然还有空对他怒吼道:“郁阳泽!你的归去来兮呢!”
  郁阳泽只当他是对自己的剑式有所耳闻,并不理睬,长剑挥出,宛如游龙,其剑势飘摇,似有淡淡凄凉之意。
  呼延献单手拍击雕像,十几米高低的白玉佛陀就飞略至眼前,势如排山倒海。
  而“一霎晚风”灵巧蓄力,并不跟呼延献比谁的巴掌拍得响,只倾步飞身,与那白玉佛陀只差毫厘地擦身过去,剑锋直指呼延献眉心。
  顾千秋趁机脱身,一转头,却看见无数侍女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仗着郁阳泽无暇他顾,顾千秋几步云来去踏出包围圈,直扑一个方向!
  他瞬间又钻进了壁画里。
  但呼延献何等人物?
  他威压一重,郁阳泽便觉身上涌出了一股无言的躁动,默念了两遍同悲清心决才勉强稳住。
  “你在想谁?”呼延献柔和而有趣地问,揽镜自顾,似惊似喜,“哦……我认识他。”
  郁阳泽抿了抿唇,眼睁睁看着呼延献腐烂的皮囊逐渐要变幻,不知怎么有些心虚。
  这是不能见天日的感情。
  就算是缘灭楼最底层,也不能暴露在人前!
  郁阳泽心中着急,“一霎晚风”凄凉剑意骤然更甚,刀光剑影中,他居然领悟了更多东西。
  一剑斩出!
  呼延献不得不稍避其锋芒,眯着眼道:“危急之中,自创剑法。你也算是这一代的天才了。但是……道法自然,随心随性,你既喜欢这个人,又为何不敢承认呢?”
  交手瞬间,郁阳泽被那爪子碰到了皮肤,那一块瞬间酥麻,几乎握不住剑。
  呼延献还要继续说:“我能看到你的内心。你也太喜欢他了,你甚至愿意为了他去死……但就算他已经死了,你也不敢将心事与外人道么?”
  郁阳泽一言不发,出剑更快。
  但在此地,黄泉宴上,除了呼延献本人,其他人的灵力都被压制到极限。
  之前郁阳泽以为自己尚能周旋一二,没想到呼延献骤然翻脸出手,他立刻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而呼延献的脸逐渐变幻。
  他缓缓踱步到郁阳泽面前,居高临下,道:“水性本来无定度,这边圆了那边圆。终是不心坚。如此,不如你也死。”
  白骨手轻搭在郁阳泽的颈侧,只轻轻一落,郁阳泽本想蓄力反抗,却忽察白骨关节刚巧卡住他的穴道,甚至都不需用力,便可轻而易举杀了他。
  而更过分的是……郁阳泽浑身都开始发热,变得奇怪起来,被拿住命门,他清心咒念了三遍无用,恍惚间见目前熟悉的脸,心神剧烈震动。
  呼延献听他愈来愈重的呼吸,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他笑吟吟地欣赏了一会儿,伸手轻拂过郁阳泽的侧脸,柔声道:“我喜欢你,我不会让你死得太痛苦的。”
  郁阳泽忽死死咬了舌尖,血腥味让他清醒了一瞬间,死死握住侠骨香剑柄,寒剑冷铁更给他勇气——一剑凄凉意。
  这剑气如虹,如背水时机、殊死一搏,呼延献却轻而易举地制住他,指尖收紧,就要送他去见阎王了。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怒喝道——
  “住手!”
  顾千秋一身血污,眼睛却亮得惊人,迎着呼延献的目光,举起手中的一个锦盒,淡淡道:“我把这个给你,你把他还我,怎么样?”
  半明半昧的光中,看不清呼延献的表情。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同意?”呼延献轻声说,“不过是一件器具而已,我有的是。”
  顾千秋慢条斯理地道:“是么?我看它单独放在一间屋内,以为对你有些特殊呢。也对,不过是前朝小皇帝的头骨酒樽,应当威胁不了你。是我赌输了。”
  他手一松,锦盒眼看就要掉在地上,呼延献骤然瞳孔一缩。
  千钧一发之际,顾千秋伸手一捞,又将锦盒稳稳接在手中。
  锦盒里面的东西哗啦哗啦地响,似乎在宣告它接受不了如此剧烈的震动,再不冷静,马上就要香消玉殒了。
  “宗主大人,你也别嘴硬了,我们都知道对方手里的筹码很重要。”顾千秋慢条斯理地说,“不如我们来赌一把?”
  呼延献歪了歪头,忽然抿唇笑了。
  他断断续续的记忆、不清晰的脑袋终于响起了这个人是谁。
  “顾……我记得你。”呼延献笑得暧昧又冷酷,眼波流转中暗含杀机,“上一次,你也要和我赌。”
  顾千秋真心诚意地说:“对不住啊。我本意不是如此的。”
  但落在呼延献耳中,怎么听,都带着丝丝缕缕的故意和讽刺意味。
  “上一次你赌赢了。而这次,我会赢。”呼延献说,“……赌什么?”
  顾千秋道:“就赌你手里的人。”
  两人目光相交,顾千秋锐利而自信,身似有光。
  “我赌他不会沉迷于你的幻境。宗主大人,今日,你引以为傲的迷魂之术,要失效了。”
  “……扑哧。”
  如若说赌其他的,呼延献还要花费心思。
  可是赌这个,呼延献自认天下第二,便无人敢认第一了。
  而就这么个年轻的小弟子?
  呼延献笑着问:“那总有个赌注吧。”
  顾千秋有恃无恐:“随你开口。”
  郁阳泽此时需要用极大的意志力控制自己,才能勉强听清他们在说什么,等他迟钝的领悟一拍,不由得悚然。
  这人和他素不相识,怎么……?
  未免太过信任自己了。
  顾千秋却其实压根儿没打算靠郁阳泽赌输赢,身为剑修,唯一会信任的,只有手里的剑。
  待到千钧一发之际,他自有办法。
  呼延献说:“那我也随你。”
  没有堵住的巨大堵住敲定了,只见呼延献缓缓蹲在郁阳泽面前。
  郁阳泽觉得颈间压力更重,他脑子缺氧、判断力下降、视线模糊,隐约之间见到那人。
  惊虹山巅,白玉京前。
  风霜冬雪,松木峥嵘。
  郁阳泽明知道这是一个赌注,所闻所感皆是虚幻、所见所想一切飘渺。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早十年之前,他就做出了选择,只不过十年之后的今天,才能兑现而已。
  至于那个跟他一起身陷囹圄的小弟子?
  ……算他倒霉吧。
  远处山林岑寂,地面积雪盈寸,一袭白衫立在世间最巅峰,三尺青锋,不沾风雪。
  而他站在远处,仰头遥遥望着。
  他们之间的距离宛若鸿沟,任凭他一生如何努力,都是跨不过的天堑,他永远永远,都只能望其项背。
  说不好是自惭形秽还是愤懑一身。
  总之,他的舌底慢慢渗出了丝毫苦涩,也分不清是想哭还是想笑。
  而此时,那白衣仙人回首了。
  他伸出手,是一个确定的、邀请的动作。
  郁阳泽宛如被神明眷顾,不顾一切。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层。”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呼延献缓缓挑眉。
  他倒是没想到,这人连能为所欲为的“春梦”都做得如此纯情,还一点都没用上他的本事,郁阳泽久已经快缴械投降了。
  而外化出来的动作,就是郁阳泽缓缓、缓缓地松开了侠骨香的剑柄。
  顾千秋对此居然不太意外。
  虽然小徒弟冷酷得看起来像是跟隔壁老铁学修无情道的。
  但怎么说,也只是个青春少年。
  他没对郁阳泽进行过这方面的教育,所以现在小孩儿不顶用,也不能全怪他。
  看来还是得顾千秋自己动手。
  他手中拿着鱼影琼扇柄,是握剑的姿势。
  表情看起来滴水不漏、游刃有余,其实已经用余光偷偷瞟了三回他和侠骨香的距离了。
  呼延献笑了:“看来,是你输了。”
  顾千秋气定神闲:“胜负还未分呢。”
 
 
第12章 
  郁阳泽闭着眼睛,浑身颤抖,感觉正陷入极大的挣扎中。
  顾千秋莫名有些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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