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安的眼眶微红,鼻子也有些酸涩:“如果双儿还在就好了。她很喜欢这个。
我那时为什么没有多给她看看。”
“淮安,她不会怪你的。”
若是她怪他,苏淮安都不会这么难受,偏偏,她是为自己而死的。
泽祀知他难受,只是抱着他,在他身边陪着他。
为了让他开心些,当晚,泽祀将之前养在长琴院中的小狐狸接了过来。
小狐狸见了苏淮安便从了过来跳到他身上,蹭着他的脸。
苏淮安也终于露出了笑脸,让它躺在自己腿上,帮它顺毛。
“它长得真好看。”
泽祀便凑了过去:“有我好看吗?”
苏淮安被他幼稚的模样逗笑了,无奈地道:“你最好看,没人比你好看了。”
泽祀便笑着亲了亲他的脸:“你也好看,我的淮安最好看。”
苏淮安没理他的话,摸摸小狐狸的肚子:“这些日子师父真的辛苦,照顾我,还要照顾小狐狸。”
小狐狸好像听懂了他的话,停止了撒娇,对他摇摇头,用爪子比了一个圈。
苏淮安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说不是师父照顾的你,是其他人吗?”
小狐狸闻言蹭了蹭苏淮安的手,嘤嘤叫。
“好。今日太晚了,明**带我去见他,我得当面谢谢他。”
小狐狸听了他的话,便从他怀里跳了下来,咬着他的衣服往一个地方跑。
“现在就要带我去吗?现在会不会太晚了,天都黑了。”
但小狐狸还是执着地要带他过去,他便没再顾虑,正要跟过去时,泽祀却拦住了他:“这有什么好谢的,不用管了,已经很晚了,困。”
苏淮安便亲了亲他的唇:“那你先睡,我很快回来。”
他说着就跟在了小狐狸身后。
泽祀欲言又止,但还是跟了过去。
小狐狸带苏淮安去了长琴的院子,那里苏淮安之前住过一段时间,离东院很近。
小狐狸进去后便将他带到了一个房间里。
房间的门紧闭,小狐狸驾轻就熟地用脑袋撞开了门,便蹬蹬蹬走了进去。
苏淮安还是敲了敲门:“劳驾,请问方便进去吗?”
他只听到吱呀一声,接着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苏公子。苏公子救救我!”
苏淮安一惊,温醇。
他扭头看向了泽祀,后者却心虚地转向了另一边。
见他这反应,苏淮安也大概清楚了怎么回事。
他快步走了进去,却见温醇已摔在了地上,小狐狸慌忙焦急地跑到他的脚边。
苏淮安明白,走过去想将温醇扶了起来。
温醇看着瘦削了许多,脸色也十分难看,隐隐有些病态。
他看到苏淮安,慌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苏公子,你救救我。”
苏淮安身体本就未好,加上温醇情绪激动,他有些使不上劲:“好,我先扶你起来,你还有力气吗?”
温醇只惊恐地看着走进来的泽祀,害怕地往苏淮安身边躲:“苏公子救我!他要杀我!他要杀我!”
苏淮安便只能先暂且将他抱在怀中,有些无奈地看着泽祀:“你又做了什么?”
泽祀却只无辜地摇了摇头:“什么都没做。”
“你胡说!”温醇怒吼道,“你分明每日都派人过来逼我喝毒药!我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你还想狡辩!”
他说着慌忙看向苏淮安:“苏公子,他因为我将你母亲的事告诉你才这样记恨我。但,我只是不想你被蒙在鼓里。我没有做错。”
苏淮安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好好。没事。”
他便又看向了泽祀:“事情已了,你何必还要这样逼他。将解药拿出来吧。”
泽祀耸耸肩:“我没喂过他毒,只是他自己以为自己中毒了,硬生生将自己吓得生病了而已。”
温醇连忙道:“苏公子,他骗你,我每日喝了那药后,就会手脚冰凉,腹中绞痛,他还说没毒!”
“苦参、黄芩、龙胆草,极寒之物,喝了当然会如此。
但不过维持一两日,不会要命的。”
苏淮安见着泽祀好像不像说谎的样子,但又见着温醇被吓得不轻,问道:“你没问问师父。师父断然不会放着你不管的。”
温醇眼神闪烁:“他们蛇鼠一窝,怎可轻信。长琴他连药里的东西是什么都不告诉我。”
“那是我交代的,若是他将药里的东西告诉你,我便不止让你喝这些东西了。但他一定告诉过你,那些药并未害处。
但我想,你应该不信。我什么都没做,你变为现在这般模样,皆因你胆小,这怪不得我。”
苏淮安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泽祀知道温醇疑心重,故意不让师父告诉他药里的东西,这样不管师父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
苦参、黄芩、龙胆草都是极苦之物,意在惩罚他多嘴。
泽祀这招,还真是阴损。
第一百二十二章
苏淮安轻轻拍了拍温醇的背:“好了,没事了。有女魃的交代,泽祀不会害你性命。
若下次再遇到什么,记得找师父。
师父善良,一定会帮你。你既然觉得我能救你,选择相信我,那也要相信我师父,
.他不会骗你的。”
温醇听了他的话,才安心了些。
“地上凉,我先扶你起来。”
泽祀闻言道:“淮安,这种事,我来。”
温醇害怕泽祀,见他要过来,连忙抱住了苏淮安的胳膊:“苏公子,帮帮我。”
苏淮安对泽祀使了个眼色,泽祀有些恼,但也没再说什么。
苏淮安便宽慰道:“别害怕,我来。还站的起来吗?”
温醇腿已软,扶着苏淮安才勉强站起来。
苏淮安将他扶到床上,帮他掖好被子:“下次有事就来找我,我今晚先走了。好好休息。若是睡不着,或者,还有哪里不舒服,可以让师父帮你开些安神的汤药。
师父会愿意帮你的。”
温醇轻轻嗯了一声,又想到了什么,连忙抓住苏淮安的胳膊:“苏公子,双儿的事真的非我所愿。
我当初将你拉进来,是以为凭着你服侍她多年的情义,还有他的喜欢,他应该只会从轻处罚,最多只是罚你禁闭几日。
我没想到会闹成那个样子。”
泽祀在听到他又念叨双儿时,眼神一变,冷然看了过去。
温醇被吓的手一哆嗦,惊慌的看着苏淮安。
苏淮安目光微沉,模样有些疲惫:“你不用一直跟我强调这些。不管你当时是如何想的,现在再说这些,也都没有意义了。”
温醇忙道:“苏公子……”
“我不会害你性命,他们也不会。你不用担心。”
他轻轻收回了手:“我走了。保重。”
他说完便站了起来。
温醇低垂着眼眸,没再说什么,也知道不管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还有。”苏淮安突然又道,“谢谢你照顾小狐狸,它其实很认生,我之前一直担心师父一个人又要照顾我,会力不从心。不过看样子,你将它照顾的很好。谢谢你。”
温醇的眼眸一下子又亮了:“不用,也是它这些天陪着我,为我缓解寂寞。”
苏淮安伸手摸了摸一旁小狐狸的头:“温公子现在生病了,你就在这陪着他。有什么事就去找我。想我的时候也可以去找我。好吗?”
小狐狸点了点头。
“好。”
苏淮安交代完,便转过身与泽祀一同离开。
泽祀怕淮安生气,凑过去牵起了他的手:“淮安。我只是太生气了。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这样了。”
“我不生气。但是真的别再这样对他了。这件事,他没做错。”
泽祀点点头:“好。”
苏淮安便对他笑了笑:“回去睡觉。不是困了吗?”
泽祀也笑了:“好。”
......
这几天苏淮安过得很是惬意。
他的身体已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泽祀还不让他弹琴,担心他的手,硬拖着,说是要等他大好。
这几天的太阳很大,苏淮安的眼睛还见不了这样强的光线,泽祀便和他一起待在屋子里,陪他下棋,看书。
在苏淮安小时候,娘亲教过他下棋。
只是他当时学得不深,几乎已全忘了。
泽祀又教了他一阵,他才记起其中的规则。
但没想到,他这样三脚猫的功夫,竟然能在与泽祀真的过招时赢几把。
他有些开心,愈发上瘾。
这天,他同往常一样,吃完饭就在屋里和泽祀下棋。
这一局,他已被堵在了一个死胡同,他看了半天也看不出生路,但他又偏不想放弃,盯着棋盘冥思苦想。
泽祀也不急,就等着他。
正这时,突然走进来一个侍从,见着泽祀行礼道:“尊上,陆吾神君求见。”
泽祀挑了下眉:“让他去客室等我。”
那人领命,正欲下去时,屋外却陡然传来一个人声:“穷奇上君,我知你不愿意与我谈,但不管如何,这件事关系到苏公子,他有权利知道。”
泽祀忙看向苏淮安:“淮安,你先回房。”
他说着就站了起来,想要直接在门口下咒,不让声音传进来。
但陆吾却先他一步道:“苏公子,秦玖要见你。”
与此同时,泽祀的咒才生效。
房间里,霎时寂静。
泽祀连忙道:“淮安,你先回屋,我和他谈。”
苏淮安却没有动,眼眸看着他:“秦玖要见我?”
“淮安。”
苏淮安站了起来,走过去抱住了他:“告诉我好吗?我想知道。”
泽祀僵在原地,淮安总这样体贴,不会因为他的欺骗而责备他,也不会闹着让他告诉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也正因为他的体贴,才让泽祀愈发犹豫。
他不想告诉淮安那些事,也不想让他掺和进去,可他也不想拒绝淮安的请求。
苏淮安扬起头看着他:“别害怕。不要总一个人担着,告诉我,我想和你一起分担。”
泽祀伸手抱住了他,终是说了出来:“在秦玖从我这离开时,我便派人盯着他。
秦玖谨慎,我的人不能跟得很近,但能辨出大概的方位,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他。
我将他的藏身地告诉了陆吾。
陆吾害怕直接贸然前去抓人会惊动混沌,便先私下偷偷派人与他谈判。
但他却不正面回应陆吾的话,只说要见你。”
“那日陆吾神君过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是。淮安,对不起,我骗了你。
但我不想你掺和进来。这些事,让他们自己处理。你没有理由去帮他们。”
“他不是,只说要见我吗?”
泽祀就怕他会这样,搂紧了他:“不会让你过去的,别想。”
“你之前也答应过我,找到秦玖后,会让我与他见一面。”
“我会让你与他见面,但得我在场的情况下。可现在,他是要单独见你。让你与他单独待在一个空间里,万一他要对你做什么怎么办?”
“我们先过去,等见到了他之后再判断,好吗?”
“不行。”
苏淮安笑了笑,饱含无奈,却又尽是宠溺。
他抬起头,亲了亲泽祀的唇:“以前,我的心里只有仇恨,我总想着,等报了仇,我便没有再活下去的意义。但现在不一样,我心里有你。我知道,你心里也有我。
我的命现在很重,我会守好他。
但,若是我能做的,我还是想做。
我会让自己涉险,即使是为了你,我也要活下去。”
泽祀有些害怕了,他知道自己快被淮安说动了,他不由得抱紧了淮安:“淮安。别去。不许你去。”
“我们一起去,如果他的要求太过分了,我们就回来。好吗?”
泽祀不言,抿着唇看他。
苏淮安亲了亲他的唇:“去了之后我就听你的。我不会让自己涉险。”
泽祀终是松了口:“一定跟着我。”
“好。”
......
泽祀牵着苏淮安的手出来时,陆吾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他反应很快,连忙走上前道:“苏公子大义,陆吾感激不尽。”
泽祀撇了他一眼,心中恼怒,但因着淮安在,便也不好发作。
苏淮安微微行礼道:“闲话不必说,我们直接动身吧。”
这样更好,陆吾早已建造好了通道,带着泽祀他们穿了过去。
外面的太阳很大,泽祀便将苏淮安的眼睛遮了起来。
苏淮安听着外面沙沙的声音,知道自己是到了一处芦苇丛。
他牵着泽祀的手往前走,不远处渐渐地有了人声。
那些人在看到陆吾后,立刻停止了交谈,对陆吾行礼道:“陆吾神君。”
苏淮安能分辨出,不远处应该只有两个人。
陆吾对他们点了点头,转而对苏淮安道:“苏公子稍候。”
“好。”
陆吾闻言便走远了几步,再之后,这里便失去了他的踪迹。
泽祀解释道:“秦玖在这里建了一个芥子,陆吾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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