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言半跪于床榻旁,好似最虔诚的信徒,在跪拜自己的神明。
他神情专注,小心翼翼的解开了宫千亿的衣襟。
那少年很白哲腰身修长莹白如玉,指尖轻微触碰便会轻颤几下,随即便撩红了一片。
好似上好的洁白绸缎,落上了片片粉嫩的桃花瓣。
他不敢再去触碰,那白哲与红太过撩人,那双眸子又太过干净。
他好似在亵渎神明,心内有些惶恐,却又溅起阵阵涟漪。
他轻轻解开那染血的纱带,少年是有些痛,身子不知觉的僵直,漏出了极浅但精致的肌肉纹理。
段清言心跳忽然开始加速,双手也在微微颤抖。
但所有的悸动,都在看到那道伤痕之际终结。
那伤口极深饶是过了这些日子,依旧没有完全愈合。
那里如今正渗着血迹,伴着撕裂的结痂与红肿分外渗人。
他望着那伤痕眼前忽然有些模糊,好似蕴上了雾气。
他悄无声息的喘了口气,继而压下心内的痛楚。
上药之时他极尽温柔,但那少年依旧疼出了一身冷汗。
直到缠绕上那崭新干净的纱带,少年眸中的痛楚才微微减轻了些。
“师尊。”
宫千亿忽而开了口,他语气含笑,双眸却是冰冷的。
“嗯?"
段清言一边替宫千亿整理衣襟,一边轻声答道那声音很温软,那眸中满是柔情。
宫千亿笑了他问道:“这女子的滋味,究竟如何?”
他心内波涛汹涌,面上却波澜不惊。段清言不知他话中之意,只是淡淡的道:“不知。”
宫千亿闻言心内冷笑,段清言还是这般虚伪,这般攻于心计,这般善于谎言。
但心内另一个声音又在告诉他。段清言并非好色之徒,许是那林若依说谎,有意令他难堪。
宫千亿存了试探之心,又道:“但千亿,很想知道。”
他见段清言神色大变,随即便笑着道:“若林仙子再敢来招惹于我,我便要尝尝,这女子的滋味。”
他直视段清言,眸中有着残忍的快意。
段清言心内痛楚难当,双眸瞬间充-血。
一想到宫千亿与他人如此亲密,不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令他杀意翻涌。
他一把捏住宫千亿的喉咙,浑身因愤怒还在剧颤抖。
他直视那双有恃无恐的桃花眸,冷声道:“你敢!”
宫千亿并未反抗,反而笑得越发开怀,他笑着道:“千亿,为何不敢?”
他就是喜欢这般的段清言。
喜欢他的失控喜欢他跌入尘埃的狼狈模样。
段清言越是这般清高,越是这般冷淡,他便越是要撕碎这张假面。
无论他是为谁而失控,他都不在乎。
宫千亿感受到,那捏住他喉咙的手又收紧了些,依旧有恃无恐的笑道:“莫不是,师尊不舍?不舍那明媒正娶的娇妻!”
他面上含笑,心内却痛的爽快,但那桃花美目却因呼吸困难,蕴出了一汪却因呼吸困难,蕴出了一汪水雾。
段清言看他的样子,忽而松开了手,他垂眸不语眸明忽暗。
“”在宫千亿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之时,忽而听他道:“清言不舍的唯有你……”
清言不舍的唯有你。
唯有你……
段清言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响彻在宫千亿的耳畔,不断的回荡不断的回响。
他眸中含着热泪,猛喘了一口气,这才压下心头的动荡。
在他抬眸望向那男人之际,窗外忽而投过浅淡的光影。
西沉的阳昏黄的光,影影绰绰重重叠。
使得一切都变得虚幻而美好,变得温软而柔和。
“师尊。”
宫千亿忽而开了口。
“嗯?”
段清言沉声对答。
“今夜在此歇下,可好?”
宫千亿眸中含笑,语气温柔:“好。”
段清言眸中一亮,险些泪流。
若时间止步于此,该有多好。
段清言并未食言,这一次他护住了他的‘雀鸟’。
而此刻,便是他的加冕,他的奖赏。
狂风暴雨般的亲昵又一次袭来,段清言好似压抑了许久,宫千亿亦如此。
一吻缠绵便无法停歇,只愿抵死缠绵至死方休。
二人正值情浓之时,忽闻几声鸟鸣。
宫千亿呼吸急促,双眼迷离,他忽而问:“什什么声音?”
段清言不语,却好似不满他的三心二意。
他的吻越发急促.拆解衣袍的手也快了许多……
耳畔又一次传来男人动情时的喘息,那是急促而炽热的。
他的背脊有些发麻,浑身都泛着暧昧的潮红。
他心如擂鼓,脑中似有电闪雷鸣。
他再次沉沦其中,沉沦于这温软堕落的情潮。
他无力脱身他无法自拔。
忽然,又传来几鸟鸣一。
宫千亿猛地睁开双眸,他眸中一亮便力推了推段清言。
段清言见他无心继续,只好无奈起身。
好在衣衫未褪,只有情潮涌动并无半分狼狈。
段清言眸中含笑,他看了一眼那少年,便转身出了殿门。
宫千亿不解,只好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襟。
继而静静的坐在那里,待他归来。
没一会儿,段清言便推门而入,而他的手中还拎着一个东西。
那上面盖着鲜红的绒布,宫千亿不知是何物。
“送你。”
段清言笑道,说罢他便掀开了绒布。
宫千亿忽而看到了一只年幼的雀鸟。
那雀鸟眸中满是惊恐,无助而胆怯的望向周围。
望向那束缚它的,精致小巧的金丝笼。
段清言终是不懂,束缚,并非保护。
爱意,绝非占有。
真心,焉能掠夺。
“喜欢吗?”
段清言浅笑,提着那只雀鸟缓缓走向宫千亿。他见宫千亿眸中黯淡无光,又问:“不喜欢?”
段清言本以为宫千亿不会答话,谁知过了片刻他却垂眸:“放了它吧,它本就不该困于笼中。”
宫千亿的声音很轻,好似在述说又好似在喃喃自语。
段清言闻言,眸中忽而闪过寒光。
他放下掌中雀鸟,一把抱起坐于窗边的宫千亿。
他将少年放在了桌案之上,缓缓压了下去。
他见少年吃力的撑着身子,索性伸出手臂,揽住了他的腰。
他贴近少年的耳畔,轻声道:“无论千亿是否欢喜,为师都不会放它离开。”
他感觉到少年身子抖了几下,“以后,便叫它陪着你。千亿可要好生照顾这雀鸟。若它死了,喜爱它的和它喜爱的都将走向灭亡。”
他的声音很温柔,他的唇边挂着笑意,他的眸子如霜似雪。
宫千亿抖得越发厉害,他忽而道:“师尊,千亿累了。”
他的话音刚落,段清言又一次吻上了他的唇继而辗转在他的颈肩。他的亲昵越发放肆,动作越发粗暴,全然没了刚刚的温柔。
宫千亿心内冰冷而恐惧,他忽然吼:“滚!滚啊!!!”
他开始拼命挣扎,好似在躲避洪水猛兽。
“千亿刚刚可不是这般样子?如若千亿学不会取悦为师,别说逃离这清风门,就连这清风殿你都出不去。”
残忍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宫千亿又一次如坠冰窟。
他忽而笑了。
笑着扯开了自己的衣襟。
笑着吻上了那男人的唇。
宫千亿的吻很生涩,但他的主动却好似最好的助情之物。
段清言眸中燃起烈焰,又一次变的疯狂。
忽然,他感到了一阵痛楚,尝到了一丝甜。
第13章 折断他的羽翼
血腥与痛楚激发了征服,激发了占有。
好似火油浇于烈焰,燃起了男人最原始最野蛮的欲与火光。
他越加放肆,直到那少年不着寸缕。
反观他段清言,依旧衣冠楚楚一袭白衣不染纤尘。
他见那少年闭起了眸子,热泪早已润湿了脸颊。
他忽然停止了动作,解下外袍披在那少年的身上,温柔的将他揽在怀中。
好似那少年披上这洁白,便可抹去心头的赤红。
他忽然感觉,这般强迫虽有趣,却无味。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
好似他的“雀儿’升起高飞的念想,他便想折断他的羽翼。
“清言也曾一片赤诚,奈何君心,如磐石。”
他忽而开了口,似在自语。
继而,他便听到少年一阵狂笑。
宫千亿忽而睁开双眸,一双助的桃花眸早已赤红一片。
他笑着道:“赤诚?你心内可有我方寸之地?千亿于你而言,究竟算什么?”
他心内钝痛难忍,他不知活着为何如此痛苦世间情爱之苦无非两种,爱而不得,得而不爱。
而他便是那第三种苦,得而如不得,爱而不能爱。
“我……我……”
段清言忽而抿唇不语,只因那剧痛又一次袭来。
那荆辣好似生了根,情爱便是它的养分。宫千亿见他又一次沉默终是崩溃了。
他伸出双手薅住那男人的长发,逼着他直视自己。他歇斯底里的嘶吼道。
“你说啊!你说啊!!!你只要说,你心悦于我!我便不会在反抗!我便任你索取!我便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便你杀了我,我的魂灵也会纠缠于你1与你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奈何他的怒吼与热泪,他蓬勃跳动的心脏和烫的热血,换来的终究是沉默。
“哈哈哈哈……”
宫千亿好似疯魔般笑着。
他站起身一把拾起段清言的长剑,将那锋利的剑刃横于自己颈间。
他眸中流出血泪,滚烫炽热而苦涩……
他太累了。
那些仇恨。
那些爱意。
好似洪水将他淹没。
好似烈焰将他烧灼。
好似尘土将他掩埋。
好似黑暗将他湮灭……
他深入沼泽,他无力脱身。
他堕入深渊,他永无前路……
“放下!”
男人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异常颤抖。
好似无法触及的光芒,即使奋力追逐,仍是水中之月镜中之花。
宫千亿笑着道:“你确定?若我放下,这剑刃便会对准你!”
他的声音很轻,他的嗓音很哑。
他见那男人点头,又道:“我恨你,我便会杀了你!”
他唇边笑意更浓,好似孩童般天真无邪。
他见那男人又一次点了点头,他终究又一次问了出来,他道:“我于你,究竟算什么?”
“我……我的……”
段清言从未见过这般样子的宫千亿,他的心内只剩痛楚。
他好想呐喊,好想嘶吼出声。
但那强烈的痛楚,终究战胜了一切,令他再次沉默,令他无法述说。
森·晚· 许是诅咒,许是冤孽,许是他不配,又何须强求。
他本就是那无心之人,许是连人也不是。
过了片刻他忽而抬眸,他望向那少年,一字一句的道:“我的……掌中之物。”
他见那光芒又一次散去,他见那双桃花眸一如死水。
既然他定要那答案,那他便说出来……
如若恨意,可以令那少年活下去,那他便不再需要。
咣当一声,长剑落于地上。
段清言跌入埃。
宫千亿坠入了深渊……她忽而上前,又一次吻上了段清言的唇。
既然是掌中之物,那他定要‘安守本分’秋日本就凉薄,它是温暖的终结,它是严寒的初始。
入夜,秋风萧瑟,山雨欲来。
宫千亿强忍着痛楚,任由那男人贪婪的索取,摇曳的烛火倒映出交叠的身影。
一遍一遍无休无止,他早已分不清这是爱还是恨,亦或者是本能的驱使……
极致的爱恨纠葛,本就会衍生情欲的火光.情爱便是那泡了蛇蝎的美酒,初时入口只觉香醇浓郁,使人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待到那毒反上来之时,便犹如万箭穿心令人痛苦不堪,最终湮灭生之光芒。
但谁说那光芒便是灭亡。
许是重生之火,许是希望之光。
伴着血腥,伴着杀戮。
终将,胜者为王。
宫千亿房内。
“千亿,今晚要不要出去走走?”
赵梓奕坐于茶案旁,一边喝着清茶一边与宫千亿闲谈。
近日,清风门内一直风平浪静。
自宫千亿习得如何取悦段清言之后,段清言果然松了口。
他不但允许宫千亿在这清风门内随意走动,更是允许他自由出入。
不过每当宫千亿要出门,段清言必定会跟随左右。
亦或者只允许他一人出门,不许他带着赵梓奕。
如今的宫千亿,好似又过上了从前的日子。
平日里,便在这清风门内修行,偶尔下山偷闲半日。
唯一不同的是,每到夜深人静之际,段清言会时常现于他房中。
二人缠绵依旧。
宫千亿有些食髓知味,并不会太过反抗,但身体却越发疲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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