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起于青萍之末止于草莽之间。
只愿余生岁月,矢志不渝长乐未央。
竺清崖。
山顶小筑入夜十分。
“嗯。”
男人的闷哼忽然传来,暧昧与痛楚交织。
少年正窝在男人怀中,贪婪的喝着鲜血。
每一口都似甘露,每一口都是爱意。
“师尊。”
少年忽而抬眸,一双美目满是风情。
男人心内一跳,柔声问:“累了?”
少年轻轻摇头,唇边也扬起了一抹笑意。
他忽而贴近男人的耳畔,轻声道:“千亿,想要……”
男人闻言瞬间欺身而上,他靠近少年的耳畔沉声道:“是我要千亿。”
少年刚想再说什么,便被男人堵住了嘴。
贝齿轻撬,一吻缠绵。
喘息不绝,再无停歇……
--
屋外风雪依旧。
屋内缠绵正浓。
靡靡之音不绝于耳,红纱幔帐摇曳不停。
昏黄烛火,映出一片春光,也助涨了情欲的高昂。
两个身影不断交织,反复重叠。
低吟与汗水伴着干柴与烈火。
若此生沉溺于此,该有多好。
沉溺于,这温软堕落的情潮之中。
沉溺于,这爱意翻涌的浪潮之中。
若此生止步于此,该有多好。
止步于,这情欲与缠绵。
止步于,这温柔与爱意。
竺清崖。
山顶小筑晌午。
“千亿,起来了。”
宫千亿还在沉睡,段清言的声音忽然自他耳畔传来。
“在……在睡一会儿,一小会儿。”
少年睡眼迷离软声道。
昨日段清言一直折腾到破晓时分,少年此时腰酸脑涨根本无力起身。
他知段清言一直天赋异禀,虽不想承认,但他很是受用。
“若千亿不起来,那这鸡汤便倒掉吧。”
少年闻言猛然睁眼,他见那男人一脸笑意,手中还端着洁白的瓷碗。
晌午的暖阳自窗口投射而入,浅淡的阴影,将那男人蕴出一层柔和的光晕。
他好似谪仙下凡,不为渡劫,只为安抚少年不安的魂灵。
他见少年睁眼,唇边笑意越发温软。
他缓步走向少年,轻轻将他扶起。
又抬手拉了拉棉被,不让那暧昧的红痕,再次燃起火焰。
他知少年昨夜很累,怕是嗓子都有些沙哑。
“喝点汤。”
他拿起瓷勺,轻轻吹了几下,便递于少年的唇边。
宫千亿乖巧张口,鸡汤刚一入口,便是一阵浓香。
少年嫣红的舌尖,也不自觉的舔唇。
他见男人眸中微微轻动,反而越加放肆,赤红的眸间流转出动人的风情。
“再来一口。”
男人喉结轻颤几下,嗓音也变得暗哑而低沉。
“师尊做的吗?”
少年忽而问道,继而又喝了一口。
许是那汤依旧有些烫,少年尚未喝完,便顺着嫣红的唇角缓缓流出。
忽然,男人的脸在少年眸中不断放大。
他轻轻舔掉少年唇边的汤,继而直接吻上了少年的唇。
“师尊,别!”
宫闲心知自己玩出了火,急忙制止道。
“是你,自找的。”
男人说罢,直接打碎了汤碗,压到了少年地身上。
寒冬之际,春影朦胧。
只待乍暖还寒,终将百花齐放。
山顶小筑入夜时分。
“千亿,还在生气?”
段清言怀中抱着宫千亿,二人坐于院中眺望夜空。
又折腾了一下午,少年讨饶不断,可那男人直到刚刚才放过他。
宫千亿不语,他双颊潮红未散,眼底水雾未干。
他心内又着又恼,只得暗暗拧了一下那男人的手臂出气。
段清言吃痛却依旧满脸笑意,他轻轻吻上少年的额间,在他耳畔柔声问:“千亿饿了?”
“废话。”少年瘪了瘪嘴。
从昨日到现在,他只喝了两口鸡汤,却意外喝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段清言忽而轻笑,“为师未能喂饱千亿,是为师的错。”
宫千亿闻吉瞬间红了脸,他怒道:“段清言我饿了,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弄些吃的。”
男人闻言唇边笑意越浓,他抬起手揉了揉少年的发丝,继而道:“千亿想吃什么?”
第34章 抓鱼
“想喝鱼……都行。”
少年忽而止住,晖光也暗淡了下来。
许是他想起了赵梓奕。
许是如今正值季冬。
“走。”
男人忽然起身,一把牵住了少年的手,二人并肩而行。
繁星闪烁,月影朦胧,天地一片苍茫。
少年问:“要去哪?”
男人笑道:“抓鱼。”
少年疑惑不解,“可如今是季冬。”
男人笑道:“那又如何?”
只要是那少年所欲……交于他,便好。
入夜,风雪袭来。
山顶小筑依旧燃着烛火黄的烛光映入雪地,倒映出二人身影。
宫千亿蹲于灶边,看那男人生火。
男人手法有些生疏,没一会儿便起了烟尘。
“咳咳咳……”
二人惊起一阵咳嗽,快步逃出了灶间。
“师尊,你……你到底会不会啊?”
少年缓过气,忽然大笑:“哈哈哈哈……”
他见段清言发髻凌乱,一袭白衣满是烟尘,忽而笑的眉眼弯弯。
男人难得露出一丝窘迫,“许久未生火,有些生疏。”
今夜,二人决定像常人那般,一切亲自动手。
他们刚刚去了溪边,用长剑刺破了冰层。
又不知折腾了多久,才终于抓住了两条肥美的鲫鱼。
如今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开水下锅,谁知段清言竟生不起火。
宫千亿忽而建议:“要不,让我来吧!”
少年说罢,便撸起袖子一脸视死如归,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了灶间。
段清言浅笑只得跟上,他站于一旁静静观望。
“什么鬼!烟这么大?!”
少年无奈,继而开始研究灶台。
忽然,他看到一旁的蒲扇,捡起来便是一顿乱扇。
随着少年的煽动,周围烟尘越来越浓。
段清言急忙阻止:“千亿,不要扇!越扇烟越大!”
少年闻言,白了男人一眼,随即便要将那蒲扇也扔进灶台。
那男人又道:“那是扇子!不要一起烧了!"
少年忽然来了怒气,刚要发火又听那男人道:“千亿,你冷静一点!”
少年闻言,又是一记白眼,继而怒道:“段清言!你赶紧过来帮忙!”
男人无奈一笑,刚要过去,却听那少年惊呼声:“着了着了!师尊你快看!着了!”
段清言:“……”
“千亿,是你衣服着了。”
“哈哈哈哈……”
一时间欢声笑语不断传来,还伴着阵阵烟尘。
山顶小筑深夜。
宫千亿坐于桌旁,他终于可以喝上一口心心念念的鲫鱼汤。
“嘶……”
少年有些着急,险些烫到自己的手指。
“慢些。”
男人急忙拉过少年的手,轻轻吹气。
“师尊。”
少年忽而开口,赤红的眸间因那昏黄的烛火分外柔和。
男人抬眸静待他说下去,眸中满是腻死人的温软柔情。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少年问,那眸间也泛起了水雾。
男人心头突然涌起一阵剧痛,却依旧笑着点头。
少年笑眉眼弯弯,继而细细品尝那鲜美的浓汤。
鱼汤刚一入口,少年便尝到一丝熟悉的味道险些落下泪来。
他知段清言知晓他喜欢这味道,竟做的与赵梓奕不差分毫。
“好喝,真好喝!”
少年说罢,便一口接一口喝了起来。
他回忆起段清言刚刚的样子,心内越发柔软。
那男人,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而如今,却愿意为他洗手作羹汤。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师哥,弄错了人?
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话?
而他,是不是也应该放下一切?
同这男人,从头来过。
细水长流,人间烟火。
朝朝暮暮,唯你不可。
竺清崖山间密林。
白雪皑皑,山峦叠嶂。
“师尊我发现它了!快来!”
少年欢脱的身影,穿梭在密林之中。好似一束火焰,指引前路光明。
“千亿,慢些跑!”
段清言自他身后而来,他面上有些发白,脚步却从未停歇。
二人住在竺清崖,已有一月由余。
平凡度日,温馨而欢乐。
每日段清言都会早早起身,替那少年准备饭食,一日三餐日日如此。
闲来无事,二人便会去山间。
若是大雪封山,便会在山下堆起雪人。
一个像那少年,一个似那男人。
若是风雪停歇,二人便会行至山间。
那风景,少年从未见过,他心内欢喜便笑的开怀。
有时他们也会点起篝火,烤上一些猎物,对月饮酒。
此处无桃树,自然没有笑清风。
只有远处镇上,一壶清酒或是烈酒烧刀。
如今一切都好,就连少年每日饮血越发贪婪也是好的。
接连许久,男人气色越加不好年心内担心不肯在喝血。
可那男人依旧甘之如饴,每日都用那甜美的血气,蛊惑少年沉沦其中。
今日二人出门,便是为了寻些野猎,替那男人补补血气。
“好大一只麋鹿!师尊等我!”
少年说罢,手持长生飞身而起。
“啪!”
雪地之上,血肉飞溅。
“呜!”
麋鹿发出一声悲鸣。
少年无比兴奋,立马跑上前去,欲要杀死这山间的生灵。
忽然,他的手臂被人拉住,他听那男人道:“不可,千亿你看。”
段清言指着那麋鹿鼓胀的肚皮,面上有些不忍。
看那麋鹿的样子,怕是即将产子,这才冒着风雪出门觅食。
“呵……”
少年闻言忽而冷笑一声,“你也有,恻隐之心?”
他眸间有些红,正是疯魔的前兆。
男人心内惊,急忙扯开自己的衣襟。那胸膛之处遍布齿痕,一直蔓延到脖颈之处。
“千亿,过来。”
少年忽而扬头,冷声道:“那便连它肚内的牲畜,一起食了。”
少年说罢手起鞭落,欲要抽下那只麋鹿的头颅。
他心内戾气翻涌,瞬间抹杀了段清言所有的好。
他脑中又一次浮现出,那血腥的修罗场。
再看如今……这男人的恻隐之心,何其可笑。
他偏要毁掉一切,杀光一切。
杀掉,这脆弱无辜的生灵。
撕碎,这男人廉价的恻隐之心。
“呜呜……”
忽然,他的耳畔传来痛苦的悲鸣,还有几声幼崽的呜咽。
少年猛然收回长鞭,许是力道太猛,白皙的脸颊赫然出现一道血痕。
浓重的血腥扑面而来,那麋鹿挣扎起身欲要起反击。
“呜……”
几声压抑的怒吼,麋鹿忽然冲向少年。
它虽是牲畜,却有着母性的本能。
它要保护自己刚刚出生的幼崽,即使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少年愣在了那里,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阿娘。
他一时无法动手,只得紧闭双眼,静待痛苦的降临。
“找死!”
男人的怒喝,瞬间自他耳畔响起。
少年猛然睁眼,便见那男人挡在了自己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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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小筑晌午院中。
“那便叫轮回吧。”
未等男人答话,宫千亿便笑着开了口。
他伸出手,轻轻点了一下雏鹿的鼻子,有些湿润但是手感很好。
雏鹿一惊,眼眶越发水雾朦胧,它没有躲只是傻傻的,望着眼前的少年。
“轮回,甚好。”
段清言淡淡的道,继而走上前来,轻轻摸了一下雏鹿的头。
宫千亿本以为这雏鹿会怕,谁知它非但没躲,还轻轻嗅了嗅段清言的味道。
“师尊!它不怕你!”
宫千亿有些兴奋的道。
他见那雏鹿忽然眯起眼睛,用额头去磨蹭段清言的手,那样子十分乖巧亲昵。
段清言浅笑,继而又一次摸了摸雏鹿的头,他柔声道:“千亿年幼之时,也是这般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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