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你就是个以色侍人的贱人!脸倒是好看,可惜,不是人。若你不想待在我身边,我便杀了你!去死吧!连畜生都不是的东西!去死吧!!!”
“啊!!!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一声炸雷惊起,段清言忽然被噩梦惊醒。
他眸间赤红一片不断喘着粗气,衣衫早已被汗水与血水浸透。
“为何,你们还要出现?我明明杀了你们!我明明全都杀了!!!”
段清言忽而双手掩面,浑身剧烈颤抖,不断的痛苦而压抑的痛苦。
他蜷缩着身子,像个孩子般无助而恐慌。
直到感觉一丝痛楚,尝到一丝腥甜,他才猛然惊觉。
男人颓然坐起,眸中早已恢复如常。
他伸出手指,随意拭去唇边血迹,继而理了理凌乱的墨发。
高大的身影,骤然消失在雨夜之中,不知去向了何方。
宫千亿房内。
闲无心睡眠,他正半倚在软塌之上。
一边听着窗外雷鸣暴雨,一边逗弄着那只雀鸟。
忽然一道惊雷炸起,女人的尖叫响彻雨夜。
宫闲唇边始终挂着笑意,却一言不发。
“吹咚咚”
过了片刻,忽然传来几声急促的敲门声,继而便传来女人的哭喊。
“宫千亿!开门,快开门!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林若依带着哭腔,那声音不断颤抖,好似极度惊恐。
宫千亿忽而起身,满脸笑意的开了房门。
他见林若依正站在暴雨之中,她唇边不断渗出鲜血,混着暴雨不断滴落。
她穿的很是古怪并不像她平日的打扮,反倒像极了男子的衣衫。
她的发髻凌乱不堪,整张脸苍白的可怕。
美目红肿遍布血丝,眸中满是惊恐。
她见宫千亿开了门,立马踉跄的跑了进去,竟直接跪在了地上。
她哭道:“千亿,我……我错了!求求你,救救我!我我再也受不了了!求求你,求求你了!”
她不敢去触碰宫千亿的衣角,好似担心那血污染上少年的衣袍。
“林仙子这是怎么了?为何不去寻师尊?”
宫千亿笑着道,却丝毫没有扶起林若依的打算。
林若依闻言,浑身抖的越加厉害,“宫千亿,段清言疯了!他他疯了!”
宫千亿闻言,忽而垂眸瞧了瞧林若依。
刚刚在暴雨之中还未细看,如今一瞧才发现她的衣衫破烂不堪。
她浑身遍布着深可见骨的伤痕,还在不断渗着鲜血。
她发髻凌乱,脸颊红肿,双眸遍布血丝,还不断流出鲜血。
那样子真是,惨烈至极。
看来她好似又被那男人,狠狠的‘疼爱’了一番。
“快起来吧,林仙子若不介意,千亿院中有沐浴之所。”
宫千亿忽而弯下腰,扶起了林若依,一脸关切的道。他看到林若依眸中的犹豫,又急忙道:“是千亿唐突了,林仙子放心,那里有门,千亿也绝非孟浪之徒。”
林若依闻言,这才放心下来。
在宫千亿的搀扶下,好不容易行到了沐浴之所。
宫千亿替林若依寻了干净的帕巾和自己的衣服,便笑着替她关上了门,继而对着紧闭的大门:“林仙子放心,若师尊寻来我便说你不在此处。待明日我在寻个法子,通知灵剑宗。”
宫千亿刚想转身,却听林若依道:“宫千亿,你为何,要帮我?”
那声音很轻,轻到宫千亿以为她在喃喃自语。
但他依旧,笑着道:“因为千亿,心悦若儿。”
未等她答话,少年忽而转身离开。
待那少年再次抬眸之际,面上笑意全然褪去,眸间徒留霜雪。
这一夜,林若依便睡在了宫千亿院中,一隐匿之处。
而这一夜并不平静,清风门内嘈杂纷乱。
宫千亿不知去向,而段清言也并未寻来。
第二日天光微亮,宫千亿便叫醒了林若依。
“林仙子,先委屈你藏在隔间,千亿去去就回。”宫千亿柔声道。
清晨的微光,替少年映出一团柔和的光影。
那笑容格外温暖,林若依竟有些恍惚。
忽然,她抓住少年的衣袖,不安的问道:“千亿,你要去哪?”
她是真的怕了,即使她心内依旧深爱段清言,但那男人的暴虐却令她望而却步。
宫千亿闻言,只是柔声道:“我去送信,这里离灵剑宗很远,算上来回估摸要两月有余。这段日子便要委屈林仙子了,师尊虽会过来,但他十分信任我。只要林仙子小心一点,待在这里便是最安全的。”
宫千亿的房内是段清言最爱来的地方,但他对宫千亿的信任,便会使这里成为最安全的地方。
林若依闻言,这才松了手,她用尽浑身力气撑起身子,欲要去隔壁藏好。
忽然,她落入了一个怀抱,那怀抱远不及段清言的胸膛宽阔,却无比温暖。
宫千亿抱着林若依,一步一步走进隔间,他打开衣柜将她轻柔的放了进去。
而此时林若依才知道,这里早就被宫千亿铺上了柔软的棉被。
那棉被十分温暖带着暖阳的道,还有一股似有似无的桃花香。
这简陋的方寸之地,如今竟成了令她安心的避风港。
“因为千亿,心悦若儿……”
少年的话,忽然在她脑中回响。
她虽不知他话中有几分真情,但看着他温柔的笑意,她的脸颊忽而有些泛红,心跳也不自觉的加速。
许是因为羞愧,许是因为……多了一丝悸动。
晌午一过,宫千亿便归来了。
他也为林若依回了一些吃食和伤药。
“千亿,如何?信发出去了吗?”
林若依见宫千亿回来,急忙问道。
宫千亿笑着点了点头,继而晃了晃手中的吃食,对着林若依道:“先出来吃些东西吧,师尊出去了,许是去寻你了。”
林若依闻言,这才缓了一口气。
既然段清言寻了出去,便是确定她逃出了清风门。
但随即,她又问道:“大门之处一直都有看守的弟子,他怎会觉得我逃出去了。”
她眸中满是探究,似乎并不相信宫千亿的话。
宫千亿闻言,面上忽而有些尴尬之色。
随即他便拿出了一件衣袍,正是昨日林若依身上的那件。
他道:“昨夜千亿穿了这衣服,逃出了清风门……”
入夜,狂风暴雨愈演愈烈。
宫千亿安好了林若依,便出了房门。
他的身上正穿着件破烂不堪的外袍,周身萦绕着浓重的血腥之气。
这衣袍正是林若依之前那件,许是浸了很多血,任凭暴雨如何冲刷,那血气依旧浓郁。
少年发髻凌乱,额间墨发被暴雨淋湿,遮住了整张脸。
他在暴雨中急行,好似怕漏了伪装,脚步时不时便踉跄几下。
他一路行至入口,待那看守弟子尚未回神之际。
飞身而起,逃出了清风门。
他并未走远,而是随意寻了个僻静之地。
他换上了自己的衣袍,将那旧衣藏进了衣襟之中。
待他归来之时,便见清风门入口,陆续有弟子进出。
原是昨夜他出逃,成功瞒住了所有人,连段清言都相信是林若依逃出了清风门。
而今日天色还未亮,段清言便带着几名弟子,一同出了清风门,定是去寻林若依。
而宫千亿,便借着这混乱,成功混进了清风门。
宫千亿房内。
此处,林若依才终于相信了宫千亿。
只因她昨夜提心吊胆几乎没多久,而她的耳畔,也一直传来窗外的嘈杂之声。
“咚咚咚……”
“千亿,你在吗?”
忽然,门外传来赵梓奕的声音,林若依瞬间吓的浑身发抖。
她小声道:“他上午便来过,发现房内没人便走了。”
她见少年眸中慌乱,心内越发不安。
忽而,她的手被人握住,她听那少年道:“别怕,有我。”
少年说罢,便关上了柜子。
林若依安静的躺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她的心跳不断加速,双手也在微微出汗。
她也分不清自己此刻的异样,是因为害怕,还是因那少年的话。
宫千亿急忙脱下外袍,起身开了房门。
“师哥。”
今日,他刚刚混进清风门之时,便去寻了样妙,今日他有许多事,上午定要出门,但是昨日便说过,早时会过来看他。
他怕赵梓奕过来之时,发现他并未在房内引出事端,只好亲自去赵梓奕那里。
谁知,赵妗奕却并未在房内,宫千亿便出门打探了消息。
原来昨夜出事不久,赵梓奕便被段清言派出了清风门,去寻找林若依的下落。
本以为一切顺利,谁知赵梓奕却早早归来,还是知晓了他上午出门的事情。
但随即,宫千亿便了然,段清言不会允许他二人同时在外面。
他下山之时,定是赵梓奕前脚归来,而他后脚出门。不然那守门弟子,定然不会放他出去。
即使他像昨夜假扮林若依那般出逃,如今也会被段清言抓回去。
那人始终如一,总是要把一切,牢牢握于掌心。
“千亿,你刚刚去哪了?”
赵妗奕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少年的心绪。
他眸中闪过探究,却掩饰的极好。
昨夜,他便被段清言派出去寻找林若依,寻到至今依旧没任何线索。
他心内放心不下宫千亿,便早早归来稍作休息。
谁知,宫千亿并不在房内。
守门弟子说,宫闲在他归来不久,便出了清风门。
他心内越发担心,索性便等在了房内,好在如今宫千亿安然归来。
宫千亿闻言心内又是一跳,他急忙稳下心绪,笑着道:“师哥,千亿去买了吃食。”
说罢,他便拿出了一张尚有余温的甜饼递给赵梓奕,“千亿今日醒来,便特别想吃些甜腻的。”
“我本想去师哥那讨块桃花糕,谁知师哥却不在房内,只好下山买了这甜饼。”
第18章 千亿报复的计划
“若千亿在晚一会儿出门,兴许便能吃上了。”
宫千亿的神情有些委屈,好似个贪嘴的孩子,没有吃到心仪的糖果。
赵梓奕闻言,这才放下心来,他接过甜饼对着宫千亿道:“师哥一会儿要出门,等晚上归来,便给千亿做桃花糕。千亿先休息,伤好之前不可乱跑知道吗?”
赵梓奕说罢,便准备离开。
忽然,宫千亿拉住了他,一脸平静的问:“林仙子,还未寻到吗?”
他眸中一如往常,所有慌乱都藏于心中,面上不显分毫。
赵梓奕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林仙子昨日,许是跟师尊吵架了,不会有事的,师尊亲自出去寻了。”
赵梓奕话音刚落,便见宫千亿垂眸不语。
他惊觉自己说的太多了,尤其是那最后一句。
赵梓奕有些愧疚:“林仙子毕竟是灵剑宗掌门之女,不得不重视。”
他不敢在提段清言,只好将林若依的身份抬出。
示意宫千亿,段清言亲自去寻,也只是为了她的身份。宫千亿闻言依旧垂眸不语,却点头。
赵梓奕暗暗叹了口气,继而摸了摸宫千亿的头顶便转身离去。
房门刚刚被关上,宫千亿忽而抬眸。
他望向藏有林若依的地方,眸中忽明忽暗。
“嘎吱……”
柜门,又一次被打开。
宫千亿扶起林若依,动作轻柔的替她上药。
“千亿。”
林若依忽然开了口,许是有些疼,不禁抖了几下。
宫千亿见状动作越发轻柔,他望向林若依,眸中满是腻死人的温柔。
“千亿昨夜,说的..说的是真的吗?”
林若依忽然红了脸,神情也有些窘迫。
她回忆起自己做过的种种伤害宫千亿的事,实在无法相信宫千亿的话。
但宫千亿若是骗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也是她手中那把歃血剑?
想到此处,林若依心内忽然有些难受,双手不自觉紧握成拳。
宫千亿闻言,眸中淡然,“若林仙子不信,千亿说什么也无用。千亿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为了让林仙子死心。不要踏入深渊苦海,而不自知……”
林若依闻言,过往记忆忽而不断回闪。
“他要娶的人是我,明日他便要杀了你。若你想活命,明日一早自己见机行事。还不走?信不信我现在就把师尊叫来,看看他究竟护着何人?不信,便跟过来看看。”
宫千亿的所作所言虽都令她吃尽苦头,但也让她真正意识到段清言并非良人。
他虽深爱段清言,但那男人残忍暴虐嗜血无情。
且对她,从未有过真心。
忽然,她脑中又闪过宫千亿满是杀意的眸子……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一个玩物罢了!如今跑来这里说这些污秽之言,同那些勾栏里的女人有何不同?”
不对!
宫千亿是在骗她!
那浓烈的杀意岂会作假!
她早已沉浸在回忆之中,却没看到那少年唇边邪肆的笑意。
那少年又道:“若儿可知,千亿辱你之时,心内有多痛?将那茶壶砸于你时,心内有多恨自己!你看,这道伤痕早该愈合!但千亿想起之前的种种,心内便痛苦不已!只能一次一次将这伤口撕开,惩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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