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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也摆摆手表示没兴趣。
还以为是什么好节目呢，就这？
周亦充关注点和他们不太一样，挑挑眉问:“还能一块出节目啊？”
任昭璇闻言摊手:“我都没想到，要是早知道还能一块出节目我就去和隔壁11班班长好好探讨了。”
“不过你们都不猜猜是什么话剧吗？我可是还没说完呢！”她继续说。
“那你说说是啥话剧？”温柔的同桌说。
8班和1班那群脑子里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能排出来什么好话剧？
“罗密欧与朱丽叶！”
此话一出周围的同学们一同“哇哦”了一声来了兴趣。
“莎士比亚的旷世爱情传说哎！外国版的梁祝哎！主演是谁他们有没有跟你说啊？”于零好奇地问。
其他人也全都伸着脑袋等着任昭璇回答。
被围在最中间的女班长摸摸下巴努力回忆着上午打听到的消息，最后一拍脑袋终于想起来。
“演罗密欧的是咱们年级第一的李疏衡大帅哥，演朱丽叶的那个我记不太清了，好像是…1班的一个女生，叫雨什么的。”
周亦充心里有了猜测，脱口而出:“雨潇潇？”
“对对对！就是她！”任昭璇被提醒才终于想起来，“就是那个头发卷卷的很可爱的那个女生。”
坐在一边的于零听完两个主演的名字后一脸惊恐地瞅一眼平静的周亦充，最后默默退到人群最后无声地尖叫。
这个世界怎么了？
衡哥的人设不应该是不问世事的高冷学霸吗？怎么跑去和美女演浪漫爱情话剧去了？
不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不是不染红尘吗？
而且周亦充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的样子？！那是雨潇潇哎！他俩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到底是这个世界出bug了还是他疯了啊？
周亦充感觉后背麻麻的，伸手去挠，结果一回头就看到于零在沉默中爆发，扯扯嘴角没管他。
又吃错什么药了？犯病？
温柔看着任昭璇好像对雨潇潇这个名字很陌生的样子出言讥笑:“大姐，雨潇潇你都不认识呀？咱们年级很出名的大美女哎！”
雷雨从一开始来到形体室就没有说过话，听到这个名字才有了点反应，深深地望一眼神游天外的周亦充。
“我就是刚才突然忘了嘛，”坐在中间的女生挠挠头，忽然转移话题，“那你们觉得是雨潇潇更好看还是莫惊春更好看啊？”
于零已经发完疯回到集体，听完她的问题立马回话:“你这个问题太无聊了，不如我问问你，你觉得年级第一衡哥帅还是炀炀帅？”
任昭璇还没开口，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我觉得付炀帅。”周亦充心思没在这，以为于零在问所有人，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整个世界，寂静了。
任昭璇到最后也没回答这个问题，所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刚刚回答问题的男生。
于零眨眨眼睛，大张着嘴巴。
“谁问你了？”雷雨很快反应过来，翻个白眼，“神经病。”
被所有人注视着，周亦充才回了魂，也没有去在意雷雨的嘲讽，欲盖弥彰地摸摸脸又挠挠腿。
“哈哈，没事，我瞎说的。”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会显得很忙。
其他人也没有了继续聊天的想法，任昭璇拍拍屁股站起来:“行了行了别聊了，再有七天就校庆啦！咱们连动作都没过呢。”
“周亦充你来站c位！”她又说。
男生正手忙脚乱地假装自己很忙，闻言动作一顿:“又是我？！”
“不是你是谁？”任昭璇说。
周亦充只好背对着众人的目光站进c位，左边于零右边雷雨后面人的目光让他感觉如芒在背。
闹了半天的10班同学终于开始在班长的带领下认真捋动作。
于零说他不会跳舞是真的，全程像是身上痒抓又抓不着。
周亦充还好，有了去年的经验跳舞这种小事对他来说不算难。
反倒是雷雨作为舞蹈生非常看不上同桌状似鬼上身一样的舞技，频频投过去嫌弃的目光。
温柔全程在后排看了于零的动作差点把她自己都带跑偏，忍不住吐槽:“大祭司，还没下雨吗？”
前排的男生停下动作，迷茫地回头。
周亦充刚摆好反弹琵琶式，余光瞥见他呆呆的表情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不跳的挺好的吗，教室里妖魔鬼怪都离开了。”
雷雨甩甩长辫子不屑地评价:“比我妈做饭的时候还忙，像我姥摘豆角。”
太犀利了。
神经大条如于零都能听懂是什么意思。
“啊？我早说我不会跳舞了嘛，真的有很差劲吗？”男生羞愧地挠头。
任昭璇搂上他的肩膀笑笑:“小鱼你别听他们瞎胡说，这两下整得恒市风调雨顺的，挺好。”
于零从肩膀上把她的手扒拉下去，心碎地控诉:“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也在拐着弯嘲笑我！”
“我家是干白事，又不是道士…”他又接着嘟嘟囔囔。
“哎呀，都差不多啦，”任昭璇又重新把手搭回去，“我看大家都没什么心思跳舞了，那就先歇会儿吧。”
队伍解散，于零气鼓鼓地跑到一边自己研究姿势去了，其他人也都去拿水喝，周亦充刚想往地上坐余光就瞟到门口鬼鬼祟祟的一个人影。
他索性直接走出形体室查看。
付炀就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瓶东方树叶。
见周亦充出来了，忙讨好似的笑笑，把手里的饮料塞给他。
“哥哥，给你买的。”付炀盯着他说，“哥哥，你跳舞真好看。”
周亦充拧开盖子灌下一口，凉凉的液体顺着食道滑进胃里，很舒服。
“冰镇的？懂事。”他心情很好。
楼道没有人，付炀左右看看，形体室里的人也没有注意到这边，他低着头扯扯男生的袖子。
“哥哥，我这么懂事，奖励奖励我吧？”
周亦充心情也不错，直接开口答应:“好啊，你想要什么奖励？”
“亲我一口。”付炀戳戳脸。
就知道又是这种莫名其妙的要求…
不过这次周亦充没再拒绝，转头看看走廊上真的没人，这里又是监控摄像头的死角，想想亲一口又掉不了块肉。
于是直接踮脚在比他高半个头的男生脸上蜻蜓点水地贴了一下。
被亲的男生眉眼弯弯地笑起来，好看的丹凤眼弧度软了下去。
“谢谢哥…”付炀说出一半的话戛然而止。
周亦充疑惑地抬头，却发现他已经不笑了，视线越过自己投向身后。
心里登时咯噔一下。
他回头，看到背后刚打开形体室大门走出来同样僵住的于零。
男生背后的门早已掩上，走廊里一动不动地站着三个人。
周亦充绝望闭眼。
怎么老是你？于零你个到处打卡的人机。
于零这次倒是反应迅速，没有像上次那样表现异常，他觉得这个世界全是伪人，甚至连自己都是伪人。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恋爱脑。
“那个，小夫妻办事背着点人嗷。”
他轻咳一声，淡定地背对着付炀冷得能杀死人的目光走到走廊拐角处下楼了。
第81章 和光赛跑
周日就算下午没有课，可晚上却还是要上晚自习。
排练节目的同学们陆陆续续回到教室写作业。
王老师在讲台上写工作报告，也不管底下的同学们在干嘛。
周亦充的作业全让付炀包了，正转着笔看窗外树上的黄叶子打着转儿落在地上。
付炀夹着铅笔，焦头烂额地翻英汉大词典写英语周报。
他觉得英语简直算是最为难人的科目了。
天气越来越凉，于零已经掏出压箱底的校服外套，央求着雷雨拿粉色马克笔在上面画一个圆滚滚的星之卡比。
女生横他一眼，把长辫子甩到背后，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接过他递来的带着水果香味的彩笔。
她辫子上的丝带已经换成蓝色的，在发间绕来绕去最后变成发尾的一个胖乎乎的蝴蝶结，跟着脑袋一动一动的，很可爱。
如果说世界上还存在纯爱战士的话，周亦充觉得雷雨是纯恨战士。
上学恨同学，上课恨老师，军训恨教官，看病恨医生，早起恨闹钟，上班恨同事，三百六十行干一行恨一行，人生就是一首《长恨歌》。
那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周亦充没想到雷雨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一直看他不顺眼，倒是还挺专一。
不过她好像也不是只恨他一个人，她是恨全世界。
超雄…
周亦充盯着那只蓝色蝴蝶结走神，脑子里天马行空地想着，没过了一会给自己想笑了，“嘿嘿”地低声笑起来。
付炀刚合上英汉大词典，奇怪地瞟他一眼没说话，低头继续写烦死人的英语周报。
铅笔还没落到纸上，他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
眨眨眼睛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靠！学习学瞎了！
下一刻旁边人发出一声带着疑惑的“咦”。
班里有胆小的女生叫起来，随即响起此起彼伏的疑惑问话声。
“谁他妈给电闸拉了？”有人叫起来。
付炀缓缓吐出一口气，不是瞎了啊。
周亦充本来在发呆，忽然双眼一黑把他也吓了一跳，赶紧转头向窗外看去，楼下的太阳能路灯还亮着，发出幽幽的亮光。
前桌于零反应快，打开电话手表上的手电筒，给雷雨照亮，生怕她下一笔画错就洗不掉。
角落里幽微的手表亮光照不透黑暗。
周亦充刚想开口说于零脑回路清奇就感觉侧脸被人浅浅亲了一口。
他迅速捂住脸，转头恼怒地去瞪隐在黑暗中的男生。
趁人之危！
坏小孩！
“谁他妈亲嘴了？”教室另一个角落的高林生扯着大嗓门叫起来。
周亦充被他吓得一哆嗦，睁大双眼捂着脸靠到背后的墙上，冰凉的白瓷砖又激得他浑身一抖。
付炀也回头朝高林生那边看过去，可惜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别吵了！”
王子秦站在讲台上慢悠悠打开手机的手电筒:“都安静点，别吵了。”
手机的光总归是比电话手表的光要亮很多，一下子照亮了半个教室，连后排也模模糊糊地看清了很多。
周亦充心跳如雷，看着面前男生越来越清晰的脸。
付炀长得好，脸上尤其优秀的是那双丹凤眼，此时正盯着周亦充。
在形体室的那句话是真心的，李疏衡的眼睛狭长，看人的时候没有一点温度，显得有些邪性，而付炀生来一双看什么都含情的眼睛，周亦充最喜欢。
他的眼睛很暗，周亦充在里面看不到任何东西，可周亦充的眼睛瞳色浅，很大又很亮，受惊睁大的时候尤其可爱，付炀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画好了，给你。”雷雨借着于零打的光画完星之卡比把校服扔回去，“别再骚扰我了。”
“谢谢小鱼！我爱死你啦！”于零迫不及待地亲一口校服上胖乎乎的卡通小人。
“神经病，滚。”
付炀收回目光，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坐好，周亦充垂下眼睛，按按左胸口。
刚才王子秦的话显然不管用，班里只安静了一小会就又闹腾起来，反正现在黑着灯，谁都看不见谁。
高中时期最惊喜的莫过于晚自习时突如其来的停电。
给辛苦学习的学子们放一个简短的假。
王老师看着教师群里的通知，最后摆摆手给班里乱哄哄的学生们放了假。
“学校电路故障，一时半会儿来不了电，大家先回宿舍吧。”
教室里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不止10班，隔壁几个班几乎同一时间分贝也提高不少。
“天籁呀！”高林生扯着嗓门大喊大叫。
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
其他班级已经陆陆续续有学生往外走，周亦充也起身跟着付炀随大流。
没有什么是比现在更爽的事情了。
两人慢慢悠悠地跟着人群走下楼梯，碰到李疏衡的时候周亦充还心情很好地和他打招呼。
李疏衡也勾起嘴角点点头表示回应。
刚出教学楼还没走到大路的时候，身后突然一亮，来电了。
周亦充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忽然亮堂的教学楼。
笑闹着的学生们同样止步纷纷回头望。
要回去上课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不知道哪个班的男生突然大喊一句:“看什么？跑啊！”
同一时刻所有学生立马往宿舍楼的方向撒丫子狂奔！
周亦充垂在身边的手被付炀牵起来，带着他往前跑。
男生的手掌很大，指尖微凉。
周遭的事物移动得快起来，他看到同样牵着手狂奔的上官尚光和齐秋，脸上洋溢着少年独有的笑，被李疏衡拉着半死不拉活跑着的于零，怀里抱着那件画着星之卡比的校服。
和莫惊春手拉手连蹦带跳的雨潇潇，回头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
特立独行的雷雨总是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在大部队最后。
往前看，周亦充看到拉着自己自由飞奔的付炀。
教学楼底下的学生全部飞也似地离开瞬间变成寂静岭。
不远处的宿舍楼底下已经聚集了一堆儿支着腿喘着粗气的同学。
这是周亦充迄今为止跑得最快的一次，他们也一样。
站定在宿舍楼前回头看看远处空荡荡明晃晃的教学楼，觉得自己跑赢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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