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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秋咯咯地笑起来:“我不是先天的。”
“我五岁才听不见的。”
周亦充点头说:“那你也很厉害了啊，我看网上很多人都做不到像你这样吐字清晰的。”
齐秋很容易害羞，耳尖上开始泛红。
“齐秋可厉害了，”上官尚光说“你们都不知道，他在我们学校可有名呢，学习一点都不比别人差，而且齐秋画画可好了！军训这几天他没事就画画。”
“我们可以看看你画的画吗？”付炀好奇。
齐秋咬着下唇有点羞涩地从桌子里拿出了他的画本递给他。
付炀接过画本小心翼翼地翻开和周亦充一起看。
上官尚光说得没错，齐秋确实画画很好。
第一张是画的上官尚光，寸头的活泼小男孩在绿茵操场上跳求雨舞。
第二张是周亦充，黑黑的头发趴在额头上，高挺的鼻梁和优越的下颌线，大大的眼睛低垂着，显得非常乖。
“蛮像的嘛。”付炀对比着周亦充和画里的小人。
继续往后翻，第三张是付炀，丹凤眼的男孩站在操场上面对太阳，额角流下细汗。
后面就没有了。
付炀合上画本，准备还给齐秋。
教室的窗户全都大开着，雨小了，风大了，一阵穿堂风吹过，教室里的书哗啦啦地响，发下来的资料满天飞。
“我去我去，赶紧关窗户啊马朝阳！”上官尚光站起身眯着眼睛朝窗户边上的男生大喊。
风把画本也吹得哗啦啦响，周亦充低头忽然看见画本的最后几页画了点什么，还写了点小字。
齐秋已经匆匆忙忙把画本收进桌子里了，他什么也没看清。
第5章 喂？有麦吗？
第二天是军训最后一天，所有班级都在操场送别教官，周亦充坐在地上拔着草，付炀在旁边悠哉悠哉躺着闭目养神。
他听见有女生小小的啜泣声，回头看过去是班级里一个比较内向的女生看着教官离开的方向独自感伤，扫了一眼周围，发现其他班级里也有这种情况。
周亦充不解地拨拨头发，身边响起付炀的声音:“不用理她们，待会吃啥？”
周亦充想了想说:“吃板面吧，我还想吃一个鸡腿。”
“那我等会去买鸡腿，你自己去买板面，顺便帮我带碗炒饭。”付炀坐起来靠在他身上。
“行。”
军训过后各科老师们也都忙了起来，前几天一直没露面的老师也都匆匆地在同学面前刷了个脸。
王子秦是1班和10班的体育老师，平常也没有什么课需要备，就天天在教室后面盯着班里的学生们上课。
真正开课之后周亦充才发现高中比初中累了好多。光语数英就应付不过来，根本没有心思再去看理综文综。
数学老师是个年轻的女人，看起来是刚步入教师行业两年的新人，但是教学方法非常好，周亦充很喜欢她。一到她的课上周亦充都不发呆了，可惜还是跟不上节奏。
可能就是脑子笨？他本来就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学习的料，有点小聪明但是根本用不到学习上。
好想回家，好想打游戏啊。
上课确实是件很无聊的事。
周亦充一上英语课就转着饭卡看窗外发呆，付炀在旁边撑着头打盹。
路过的值班老师盯上两个人直接反手扣了两分，气得英语老师让他们俩滚到后面举着书罚站。
第一次月考的前一天，班级里的氛围非常紧张，周亦充还是一如既往地发呆，付炀还是在打盹。
他心不在焉地盯着课本上上官尚光给帮忙划的重点一点都看不进去，脑子里好像全是浆糊。
班里学习好的同学对第一次月考非常重视，上半年四次考试的平均水平如果达到了进1班的标准，且正好有1班的学生成绩下滑，他们就能踹掉那个学生在分完班之后进自己组合的新1班了。
不过周亦充觉得这些都和自己没关系，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拎得清的。
晚自习的时候大家全都在复习和布置考场，周亦充觉得没什么意思，搬完书就在学校里溜达。
夜里的风刮起来很凉快，他坐在教学楼前面的小池塘边看锦鲤，手里拿着块面包一点一点地喂着。
“一个人坐在这里？不复习吗？”
周亦充闻言回头，只看见一个戴着珍珠发箍的女生静静地站在那里，宽大的校服套在身上显得气质很好。
“我就是有点无聊。”他说。
女生闻言笑了笑走过来蹲下，捡着地上的小树枝开始画画:“那太巧了，我也很无聊。”
周亦充没说话，自顾自地看着池塘里的鱼抢面包吃。
“我叫莫惊春。”女生忽然说“我知道你，你叫周亦充。”
他转头看着女生，女生一双弯弯的眼睛也看着他:“我们班的女生很多都知道你，你和你的同桌在咱们年级很有名。”
“你和莫等闲是什么关系？”他问。
女生淡淡地说:“他是我弟弟，我们两个是双胞胎。”
“潇潇和我讲过你，她说你人非常好，而且很漂亮。”周亦充说，“我以为你和莫等闲会很像。”没想到一点都不像。
“哈哈哈，好多人都这么说我们两个，”莫惊春抬手拢起耳边的碎发“潇潇吗？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我也很喜欢她。”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宿舍了。”周亦充把面包给了莫惊春起身离开。
后面的教学楼里已经三三两两跑出了几个赶着回宿舍洗漱的学生。
莫惊春把面包喂完，起身准备回宿舍，转身却看到周亦充正和一个男生肩并肩一起慢悠悠地走。
“她是莫惊春。”周亦充说，“莫等闲他姐。”
付炀思索了一下:“前几天上官他们聊天的时候提到过她，是1班的。”
周亦充忽然想起来雨潇潇暑假的时候跟他提到过的市中考状元，于是问:“1班有咱们市中考状元吗？”
“有，”付炀不假思索，“你不知道吗？他很出名，女生们基本都知道。”
“叫什么名字？”
“李疏衡。”
周亦充点点头没说话。
第二天要考试，早上的跑操都取消了，周亦充起床的时候付炀已经洗漱好，于是慢悠悠地下床穿上鞋去柜子里拿牙杯，付炀手脚利索地拎起他的被子开始叠。
连续一个月十点半睡觉五点半起床的作息已经让周亦充不得不适应，洗漱回来的时候隔壁宿舍的齐秋已经拽着上官尚光往教室走。
还是好困。
第一学期没分班，要学的科目太多，考试考得也多。
从早自习一直考到晚自习下课，最后一科卷子收上去，周亦充才放下笔甩甩手腕，写了一天字手都麻了。
另一个考场的付炀手里夹着垫板笔袋过来找他，一见面就倒在身上呻吟。
“好累啊！周周！我要死掉了！啊啊啊啊啊！”
“你能不能不要总发出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声音啊？”周亦充感受到周围其他班还没走干净的同学投来的目光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付炀不情愿地站直身体:“周周你还是嫌弃我了。”
“果然男人玩完了就会丢掉。”
周亦充无语，想把身边的男生直接扔进池塘里喂锦鲤。
回到教室里时同学们基本上已经把教室恢复原状了。
周亦充才把课本整理好，前座的上官尚光回头敲两人的桌子:“两位爷，后天放假，干不干游戏？”
“就放两天假，你不在家补觉啊？”周亦充问。
“补觉啥时候都能补，这个月游戏更新新赛季啊各位。出新英雄了哎！”上官尚光说。
付炀摇头:“我干不了游戏，我电脑坏了，还没修呢。”
“没事啊！”上官尚光嬉皮笑脸“炀哥，你是不是忘了我家是干啥的了？”
付炀挠挠脑袋想了半天，然后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上官尚光:“你有跟我们说过吗？我没印象。”
上官尚光清清嗓子坐直了:“那我就再次隆重地介绍一下我自己，听好了！”
“我们上官家族掌握着先进的网络行业技术，打造着舒适的网络空间，而我，上官尚光，上官家族唯一的合法优秀继承人。”
付炀踹了他凳子一脚:“说人话。”
“开连锁网吧的。”
齐秋被两人逗得哈哈笑:“别丢人了你。”
付炀扭头用眼神询问着周亦充的意见，去不去？
“我未成年，不去。”周亦充淡淡地说“我在家里可以玩，你要是想去你就去。”
于是付炀管上官尚光要联系方式。
“你不是说你只有小天才没有手机？”周亦充挑眉。
付炀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又眯着眼睛笑:“哎呦周周宝宝你怎么这么可爱呀？我当然是骗人的啦。”
周亦充一本正经地点他额头:“你不是好孩子。”
放假那天周亦充觉得好像没什么要带回家的，于是只拿了两件衣服和作业，出了校门直接坐公交车回家。
付炀直接在学校里就脱了校服换成休闲装，作业也不打算拿回家，出了校门随手拦了辆车。
周涛又在公司忙，只给儿子打了个电话又转了一万块钱就没了下文，周亦充没办法，到家洗完个澡只好点外卖吃。
“还不如在学校。”
下午接到了付炀的电话叫周亦充上线打游戏，他只好把刚洗完的衣服晾起来擦擦手就回到卧室打开电脑登录游戏账号。
游戏更新需要时间，电话一直没挂，周亦充听见付炀那边除了有上官尚光的叽叽喳喳声还有齐秋的声音。
“你们把齐秋拉到网吧了？”
付炀手机开的免提，上官尚光嚼着薯片凑过来:“反正他在家里也没意思，把他拉过来让他想干点啥干点啥呗，实在不行玩会植物大战僵尸。”
付炀转头看看齐秋，对方正在努力地通关一款单机游戏。
“我id发你了啊，拉我。”周亦充戴上耳机挂了电话。
三个人开始组队振刀，一下午时间玩得周亦充热血沸腾的，不得不说付炀玩这个游戏确实厉害，直接一带二把把吃鸡。
付炀摘下耳机喝了口奶茶，看看手机，已经七点了。
“我不打了啊，七点了，我再不回家我妈就要扫帚疙瘩伺候了。”付炀在组队麦里说。
上官尚光也摘了耳机揉揉有点发酸的后腰:“也行，正好秋秋也该回家了，我送他回去。”
三人下了机，上官尚光开着小电驴送齐秋回家，付炀招了辆出租车坐上去跟两人道别。
周亦充在家没事干，放下耳机慢悠悠转到厨房从冰箱里拿了袋牛奶喝。
他低头翻着手机，班里同学们自己建的小群里消息一条一条地闪，有上官尚光晒的吃鸡战绩，有马朝阳发的《如何提升学习效率100条》，还有莫等闲发的偷拍的姐姐的背影，下面回复了一系列的流口水表情包。
喝完了奶又去小区门口买了个卷凉皮吃，卖卷凉皮阿姨的手艺一如既往地好。
回到家里叼着剩下的半个卷凉皮周亦充觉得没什么事干，于是只好坐回电竞椅上开了一把野排双排。
匹配了几秒就很快地加入了战局，周亦充迅速地消灭完手里的半个卷凉皮，看着双排队友选了一个硬辅，随手选了一个自己熟练度很高的输出英雄。
戴上耳机选完了跳点，一直沉默的双排队友说话了，低低的带着点沙哑的声音传进周亦充的耳朵。
“喂？有麦吗？”
第6章 李疏衡
队友那边声音很杂乱，各种打游戏骂人的声音传出来，应该是在一个小网吧里。
周亦充打开了麦克风:“摩西摩西，哈喽。”
队友那边响起了“叮”的一声，他点了根烟。
周涛在家里用打火机点烟的时候也是这个声音。
坐在网吧里的男生吸了一口烟，片刻后吐出了浓浓的烟雾，烟雾缭绕间他说:“跳天人城吧，你保护好自己不用管我，我是练英雄的。”
周亦充打开地图看了看跳了十几个人的天人城，想了想对方既然不需要自己打架，那苟着就好了，顺便打打工等队友死了还能攒钱买他。
“行。”
一局下来直到决赛圈周亦充才又见到了这个2号队友，打开战绩界面看直接吃了一惊。
这个所谓的练英雄的2号队友已经快要把整个地图杀穿了。
这一把毫无疑问地吃鸡了，周亦充觉得对面好厉害，又加了2号好友，组队打了几把才意犹未尽地下了线。
游戏过程中2号也是游刃有余非常有自己的节奏，总是先一步做出判断扭转了好几次场上的局势。
“我要睡觉啦，改天有空再一起玩吧。”周亦充说。
“好的。”对面依旧是淡淡的口气。说完就直接退出了队伍。
周亦充打开好友界面发现2号的头像已经灰下去了。
下线这么快？
他习惯性扫了眼对面的游戏id。
霏霏。
有点像女孩会起的id。
周亦充没想太多，去浴室冲了个澡，又给老周打了个视频电话才躺在床上沉沉地睡过去。
两天的假期总算给一个月没有透气的上官尚光玩爽了，一坐进教室就叭叭叭的没完。
齐秋正在补英语作业，嫌他说个没完索性就把助听器摘了，总算落了个清净。
付炀一点作业都没写，正叫苦连天地在教室里到处借作业抄，周亦充把书包塞进桌子里拿着水杯就要去接水。
“周周，”付炀一边写字一边腾出手来拉拉他的衣服“接完水回来数学作业借我抄抄呗？我知道你写完了。么么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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