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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春(近代现代)——白芥子

时间:2024-07-06 10:43:00  作者:白芥子
  傅逢朝坐回车中,拎着买来的草莓慕斯。
  梁玦扒开盒子看了看,说:“我想尝尝。”
  “别想,”傅逢朝把蛋糕盒拿回去,“现在不能吃。”
  “那你吃一口,帮我尝尝什么味。”梁玦提议。
  傅逢朝又要拒绝,梁玦不依不饶:“吃吧吃吧。”
  傅逢朝被他烦得不行,打开勉为其难地尝了一口。
  梁玦盯着傅逢朝咽下,忽然凑过去,衔住了他的唇,舌抵进去缠着傅逢朝的舌尖绕了绕。
  退开时梁玦轻喃:“是很甜。”
  这才是他真正的止痛良药。
  傅逢朝的气息有些重:“梁玦,犯规了。”
  梁玦低低地笑:“再让我尝一口。”重新贴上去。
 
 
第55章 跟我结婚
  月底梁玦要去一趟阿布扎比,行程四天。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碌公司增资的事,这次去那边也是为的这个。
  早七点,傅逢朝的车出现在柏琗公寓楼下,打电话给他:“我送你去机场。”
  梁玦让来接他的秘书跟司机先走,上了傅逢朝的车。
  傅逢朝是自己开车来的,看着梁玦扣好安全带直接发动车子。
  梁玦好奇问他:“你今天这么有空吗?”
  “没什么事。”傅逢朝说。
  这一个月他俩每周最多也就见两三次面,有时会一起过夜,有时不会。
  戒断疗法确实有用,但梁玦总觉得自己快成欲求不满的那个了,为了能让自己更好过一点,他得抓紧时间,早日把这摊子事情处理完。
  傅逢朝看一眼时间,还早,踩下油门。
  “傅逢朝,特地来送我,是不是舍不得我啊?”坐着车梁玦也不老实,有意撩拨他。
  “你不是去四天?”
  “是啊,周五回来。”
  傅逢朝道:“四天而已,我为什么要舍不得?”
  他表现出一副浑不在意的镇定自若,像当真对梁玦说的“舍不得”嗤之以鼻。
  梁玦靠进座椅里,转头看向了车窗外,安静之后说:“这两个月我们最长一次是三天没见,超过三天就算我不去找你,你也肯定会来找我。”
  傅逢朝装出来的不以为意下,是对他的处处紧张、隐忍克制,他其实都知道。
  傅逢朝沉默不接话,加速踩下了油门,便是默认了他说的。
  梁玦早上起得早,有些困顿,闭上眼睛之前最后说:“我也舍不得你,谢谢你来送我。”
  傅逢朝回头,身边人歪着头脑袋靠向车门侧,已然睡着了。
  车到机场刚八点,停车后傅逢朝侧身靠过来,帮梁玦解开安全带。
  梁玦没有立刻下车,抬眼看着他。
  傅逢朝提醒:“黑眼圈出来了。”
  “我这样很丑吗?”梁玦问。
  傅逢朝道:“反正不好看。”
  梁玦笑起来:“年纪大了,是没有当年好看了,你可能不喜欢。”
  二十岁的时候多青春鲜嫩,他是、傅逢朝也是,现在的他俩都有一身毛病,即将步入中年,确实远不比当年。
  “梁玦,我在意这个吗?”傅逢朝眉心皱着,并不高兴他拿这样肤浅的标准评判自己。
  “我说错话了,跟你道歉。”梁玦很自然地认错。
  他伸手帮傅逢朝把领带解开,重新系了个漂亮的结,推上去。侧头靠过去时,像那天在华扬的办公室一样,在傅逢朝颈上又吮出了一个过分深重难消的印子。
  听着在耳边的呼吸逐渐不稳,梁玦稍稍退开,指尖触碰上自己刚刚弄出来的杰作,很满意。
  他轻声道:“这么深的印子,应该能留四天,想我了就看看这个。”
  傅逢朝眼里的光色比先前更深,气息粗重,紧盯着眼前一直笑着的人。
  梁玦的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要不要来一个goodbye kiss?”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尚未落毕,他已经被傅逢朝死死按在了椅子里。
  傅逢朝用力扣住了他的手,手指强势插进指缝间,贴上来的亲吻蛮狠凶狠,让一直主动撩拨的那个难以招架。
  口腔里都被扫荡,灌进属于傅逢朝的气息,很像被这个人打上了他的专有标记,梁玦被迫不断咽着喉咙,难受又满足。
  最后退开,傅逢朝说:“早去早回,下去吧。”
  梁玦又笑了一声,推开车门下车。
  傅逢朝没有多停留,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华扬今天召开这个季度的董事会会议,九点半开始,傅逢朝在九点之前回到公司。
  停车时听到前方车上下来的人议论:“说起来大老板跟格泰那位梁总真是一对吗?怎么都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另一个声音说:“那谁知道,都这么说的,听说宝岭山庄那个项目又要重启了,还是跟格泰合作,要引进格泰的酒店品牌,大老板跟他们老总关系密切是肯定的。”
  聊着八卦的职员们没有注意到他们嘴里的大老板就在身后,径直走进了电梯间。
  傅逢朝捡起座椅上梁玦落下的领带夹,别到自己的领带上,推门下车。
  他先回了办公室,助理跟进来将今天的会议议程给他,傅逢朝随便扫了眼,问:“你在公司里有听到什么关于我的私生活传言?”
  助理瞥见他领口上大咧咧的暧昧印记,哽了一下,说:“是有些人私下里议论你和梁总的关系,有流言说有人看过你和梁总在公司会议室亲热的监控,我昨天让人去保安部问了问,没有监控泄露的情况,而且梁总上次来我们公司是一个月前了,当时的监控也不会再保留,本来今天正想跟你说这个事。”
  傅逢朝问:“还查到了什么?”
  助理道:“监控室有个员工月中辞职了,可能是从他嘴里传开的,但视频没有真正流出来,应该也是不敢真散播你的隐私。”
  傅逢朝淡了声音:“一个监控室辞职的前员工说的话,且没有真凭实据,为什么会传得满公司人尽皆知?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助理语塞了一瞬,傅逢朝站起身:“走吧,去开会。”
  董事会会议上,各议题一项一项地过。
  轮到宝岭山庄这个项目时,有人提出异议,问傅逢朝:“为什么又是跟格泰合作?而且按照这个方案上的合作方式,主动权都在格泰那边,我们等于把地送给了他们,以后发展成什么样都跟我们干系不大。”
  傅逢朝简明扼要答:“第一,格泰有实力将这个项目盘活,否则一直闲置那里也是多余,第二,盈亏他们自负,就算日后真的没做起来也同样不需要我们赔钱,第三,这座山庄按股份算现在很大一部分属于我家私产,重新开发根本不需要经过公司同意,我是尊重各位,才让人将这个项目过会。”
  周围议论声纷纷。
  有人犹豫问:“最近公司里一直有些关于你私生活的不好传言,你能不能跟我们交个底,你和格泰的董事长,是不是传言中的关系?”
  傅逢朝反问:“是与不是很重要吗?”
  另一位董事道:“不是我们有意针对你,你的婚姻状况本来就该跟董事会报备,这是很正常的流程,而且对方是格泰董事长,与我们既有竞争又有合作关系,牵扯到很多方面的利益问题,这个事情确实比较敏感。”
  被十几双眼睛盯着,傅逢朝握着手里的笔慢慢转了一圈,垂眼很轻蔑地笑了声。
  “劳诸位关心,我也不想我的私事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我和梁总是很正常的情侣关系,我们在一起很多年。私和公我俩不会混为一谈,退一步说我倒是想跟他结婚,可惜我们的关系在国内不合法,不会因此产生资产股权上的纠纷,各位大可放心。”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小的的哗声。
  “那不一定吧,”仍有人质疑,“之前的云琴岛,现在的宝岭山庄,这两个项目的开发是不是就一定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合作对象?也许你没有私心,但以后碰到同样的事情,无论跟他们合作也好、竞争也好,总难免让人不好想,你也不能保证自己每次都能没有私心顾全公司大局。”
  傅逢朝点头:“也是这个理,照你们这么说还是我从这个位置上退下来才是最合适的,免得瓜田李下。”
  “也不是这个意思……”
  “其实也可以,”傅逢朝说,“我本来就是个后来者,离开华扬都可以,但华扬海外公司是我一手弄起来的,如果我离开就让海外公司跟华扬本部彻底分家好了,宝岭山庄我刚说了算我家产业不会给华扬,云琴岛这个项目我也肯定会带走,其他的都随你们。”
  他话出口,众人面色大变,纷纷出言相劝。
  傅逢朝有和他爸的一致行动人协议书在手,是华扬最大股东,他若一意孤行,谁也阻拦不了。
  但谁都知道华扬这些年能快速发展起来是靠的海外公司反哺,傅逢朝若执意要将两边切割,于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先前带头提出质疑的那位也改了口:“我们也真没别的意思,只是问问而已,这都越说越没边了,华扬最近多事之秋,别再闹这些笑话给外人看了,还是继续今天的议题吧。”
  傅逢朝目光盯上对方的眼睛,被他盯住之人逐渐心虚,错开眼。
  傅逢朝也移开视线,没再理会。
  一直到下午五点多,会议才结束。
  参会之人陆续离开,傅逢朝收起记事本和笔,起身时有跟他关系好的董事笑着调侃:“你就这么直接承认了,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你信不信这些人走出去,不用半天全公司都会知道你和那位梁总的关系,等到明天基本全临都都知道了。”
  傅逢朝只有两个字:“随便。”
  全临都知不知道傅逢朝懒得管,但远在阿布扎比的梁玦确实在第二天就听说了事情。
  消息从华扬传到格泰,之后传到梁玦秘书那里,很自然地就进了他耳朵里。
  梁玦的电话进来时,国内已经是凌晨,傅逢朝刚洗完澡,擦着湿发随手按开免提。
  “傅逢朝,我今天收到了几十条消息,全是向我打听我和你的关系的,烦死我了,你为什么招呼都不跟我打一声就说出去了?”梁玦开口便抱怨。
  傅逢朝只问:“你会有麻烦吗?对格泰增资的事情会不会有影响?”
  “那倒没有。”梁玦随便说着,也许会有股东董事之间的信任危机,但格泰董事会现在被他牢牢把控着,他也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至于别的,就算有影响,也微乎其微。
  “那你还特地兴师问罪?”傅逢朝故意道。
  “不能问?”梁玦不平,“你知道外面传得有多夸张吗?就你,上次有摄像头故意不提醒我,别人以为我跟你玩会议室play,你还承认了,我脸不要了。”
  “也差不多,”傅逢朝被他的反应逗乐,“确实是你主动坐我身上啃我脖子,放心,视频没有流出去,不会有人看到。”
  梁玦慢慢吸了一口气,不再纠结这个:“……那你说想跟我结婚?”
  “想是想,结不了。”傅逢朝潇洒道。
  沉默两秒后,梁玦换了个话题:“你知道是谁故意散播我们的事?”
  傅逢朝解释:“我二叔之前被我逐出董事会,他也是黔驴技穷了,用这种手段。”
  梁玦并不意外:“外头人都说你之前做得太绝了。”
  傅逢朝嗤道:“你觉得呢?我要是再做绝点可以把南兴区体育馆的事整个栽他身上,他现在已经进去了。”
  梁玦道:“但你没有这么做。”
  “懒得做。”或者说不屑,除了梁玦,这里的所有都让傅逢朝感到厌倦。
  “你真打算把华扬海外公司独立出去?”梁玦问他。
  “再看看吧,即便不独立,以后我也不打算多管国内公司的事,跟你一样,交给其他人好了。”
  傅逢朝不是很想聊这些,梁玦也不再多问:“傅逢朝,开视频。”
  转换成视频通话,梁玦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里,眯着眼看他:“你才刚洗完澡?”
  傅逢朝:“开视频做什么?”
  梁玦坦然说:“不做什么,就看看你,想你了。”
  傅逢朝偏要问:“看到了,然后呢?”
  梁玦的手指触碰上屏幕,像在抚摸他:“这个印子果然还在,傅逢朝,你这两天有没有想我?”
  傅逢朝注视他的眼睛,不答。
  梁玦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心头有些发酸:“……不说算了。”
  “很想。”在梁玦耷下脑袋前,傅逢朝终于说。
  屏幕里的人微微一愣,喜悦自那些酸意里冒头,瞬间充盈了他的心腑。
  傅逢朝轻声重复:“很想你,梁玦,宝贝,什么时候能回来?”
  梁玦败在了他这样的眼神和话语里:“说了周五就回去了。”
  “嗯。”傅逢朝点点头。
  这一刻的梁玦竟然生出了一点微妙的不自在,时隔十年后的二次初恋,比当年更让他脸红心跳,激情尚未退却,已经在时间洗涤里化作历久弥新的隽永。
  “傅逢朝,那什么,国内现在很晚了,你早点睡吧,我挂了啊。”
  “梁玦,”傅逢朝却又开口,“要不要跟我结婚?”
  梁玦的手指已经触上挂断键,听到这句动作一滞,瞳孔在这一瞬间反射性地睁大,触及傅逢朝唇角的笑意,他找回声音:“你在开玩笑吧?”
  “没开玩笑。”傅逢朝肯定道。
  “你刚说的结不了。”
  傅逢朝正色说:“去了外面可以结,不一定有什么意义,你要是想,我们就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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