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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观音(古代架空)——一枝安

时间:2024-07-06 10:40:29  作者:一枝安
  他伸手给朔月擦眼泪,语气却冷淡:“哭什么。”
  “不是早跟你说过,不要有什么指望。”谢昀拂过他面颊的手指有些凉,带着些许潮湿,“就算我真把房间给了别人,你也没立场哭。”
  朔月从喉咙里挤出闷闷的变调的声音:“我知道。”
  今晚他本来是很委屈的。
  但看见谢昀冒雨找来,他的难过和自责却又盖过了委屈。
  谢昀只是和容衔一关系亲近一点,自己就已经很难过了,那自己离开谢昀,和谢从澜在一起的时候,谢昀该有多难过?
  自己曾经奉若珍宝的契约……如此深刻地伤害过自己最爱的人。
  委屈混着自责和难过,汪洋一样席卷了他。
  朔月抽了抽鼻子,把谢昀的外衣递过去,眼帘低垂:“……对不起。”
  大概是他说过太多次对不起,谢昀看起来并不怎么爱听,也不想接受。他淡声反问:“除了对不起,你还会说什么?”
  朔月瑟缩了一下,却抬起了眼睛。
  谢昀的面庞离自己好近,这是他醒过来后第一次这么近地看着谢昀。
  这些时日,谢昀一直冷冷淡淡,留给他的往往是遥远的背影和淡漠的侧脸,明明住得很近,却总觉得像踩在云雾里,不知道哪天谢昀就会离开,只留他一个人对着空空的庭院。
  但现在,外头雨雾茫茫,隔绝了一切,破旧凋敝的土地庙里只有他们二人。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不合时宜的,朔月脑中莫名浮现出还在宫里时,谢昀曾教给自己的这句古语。
  一时之间,他生出一股莫大的勇气,仓促地吻了上去。
  他喜欢谢昀,好喜欢好喜欢。
  为着谢昀的原谅,为着谢昀能让自己留在他身边,更奢侈的,为着谢昀能喜欢自己,他愿意花掉所有的时间。
  可是人心不足,他总是想要得再多一点。
  那个吻蜻蜓点水。
  只在谢昀唇上留下了羽毛般的触觉,朔月便已经力竭。他低头退后,向雨里走去。
  但谢昀叹了口气,拉住了他。
  身后雨势不减,雨水从屋檐一串串滑落,汇成片片雪白的水帘,又打在地上,溅起一阵一阵飞扬的水花。
  在迷蒙的水雾中,谢昀捧起朔月的脸庞,回应了这个亲吻。
  “哭的真难看。”
  一吻毕,他把外衣重新披在朔月肩头,评价道。
  被谢昀从背上放到床上的时候,朔月还犹觉在梦中。
  这里是他的房间。东厢房干干净净,床铺整洁,没有外人打扰的痕迹。
  谢昀低头亲吻他,他笨拙地回应,很快将整洁的床铺弄得一团乱。
  房间温暖干燥,一室融融春意,那些雨打风吹声被隔绝在外,越来越遥远。朔月被亲得晕晕乎乎,却忽然问:“容公子呢?”
  “大约睡下了。”谢昀默了一下,“在我的房间。”
  他本就没想让容衔一占据朔月的房间。
  朔月偏了偏头,闷声道:“那你今晚……”
  谢昀没说话,只是更深入地吻他。
  湿漉漉的衣衫被解开。
  率先映入眼帘的却是朔月那道心口上的疤痕。与上次粗略一瞥不同,这次谢昀看得清清楚楚。
  谢昀蓦然沉默下来。
  那时……朔月已经失去不死之身了吧?
  刀疤蜿蜒狰狞地宣告自己的存在。
  他想问还痛不痛,但朔月轻轻描摹谢昀心口上的疤痕,早先一步堵住他的嘴。
  两人贴得更紧,像各自心口上的伤疤一样紧紧依偎,要融进对方的心脏骨血。雨水浇打出的潮湿渐渐被灼热温度烘干,却又很快迎上新一轮的汗湿。
  窗外雨打芭蕉,桃红落尽,打着旋儿浮进幽绿的潭水。
  斑寅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猫窝逃脱,一下一下挠门大叫。朔月最初还能听见那喵呜叫声,但很快顾不上它,只顾沉沦在这一方床榻。
  半夜过去,风雨停歇,天地如洗。
  朔月蜷在谢昀怀里,由着他抱自己去清洗。他已经很困倦了,却还舍不得闭眼,要将眼前这人刻进心里一样。
  谢昀给他系上寝衣纽扣,挡住折腾出的一身痕迹:“睡吧。”
  朔月却攥住了谢昀的手指,力度很轻,极是小心。一双眼睛被水浸润了半夜,一眨不眨地盯着谢昀:“这个……也不代表任何事情吗?”
  回应他的是额头上浅浅的亲吻。
  “笨死了。”
  【作者有话说】
  拉灯!
 
 
第95章 呓语
  一觉醒来,雨过天晴,霁光浮瓦。
  朔月是一下子清醒的。从床上跳起来时,寝衣下的身体四处泛疼,他却顾不得那些,只是仓皇张望。
  昨夜,是梦还是……
  他忽然看见了谢昀。
  谢昀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进了他的视野。
  朔月愣愣地盯着他看。窗外屋檐上未流尽的雨水滴滴答答落到地上,声音清透。
  外面阳光柔和,风也清爽,朔月的脸却有点红。
  一切如常——好像回到了还在庆元宫的时候。
  “有点热。”谢昀伸手,探了探朔月的额头,“刚熬好的,喝了吧。”
  药碗放在床边小柜上。他正要把碗端过来,却发现动不了了——朔月抱住了他。
  大概一开始只握住了他一根手指,见他没有排斥,于是大胆地用自己的掌心去触碰谢昀的掌心,直至像昨晚不真切的梦中那样十指相扣。
  他拥抱谢昀的手臂,乃至慢慢将自己整个贴上去,因为发热而稍高的体温穿透寝衣,源源不断地传进谢昀心里。
  ——谢昀没推开自己。
  他有些得意,又有点慌张。
  朔月说话时还带着一点鼻音。他抱着谢昀的手臂,小声地、闷闷地抱怨:“谢昀,我浑身疼。”
  房间外,容衔一正和斑寅大眼瞪小眼。
  斑寅浑身炸毛,耳朵平掠到脑后。容衔一不怕它,伸手挠班寅的耳朵,然后跨过了矮小的猫,淡定自若地推开了朔月的房门。
  开门的声音突兀响起,屋里依偎着温存的两个人明显僵硬了一瞬。
  不请自来的容衔一依旧挂着万年不变的笑意,蝴蝶一样飘进了屋里,丝毫没有一点眼力见儿:“这药是今儿早上熬的?”
  脸皮薄的人是这样的。朔月倚在谢昀怀里,有些不自然地打了声招呼,旋即想从谢昀怀里挣开。
  “容公子。”谢昀安抚性地拍拍朔月的肩膀,“有什么事情吗?”
  “前几日你问我,朔月身体恢复太慢,还要吃点什么药。”容衔一摸出一个手指高的玉瓶,倒出一粒通体棕黄的丸药,“这是我过去配的,对他有好处,就着药一起喝了吧。”
  朔月歪头看着那药,看起来在思考。
  不知为什么,这药看着有些熟悉。
  只不过他确实烧得有些头晕,暂时也想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而容衔一笑眯眯地立在一旁,看起来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朔月果断接过丸药,道谢一声服下。
  谢昀阻止不及,又见朔月端起碗来,豪气干云地吞了一碗汤药。
  他莫名想起一点久远的被灌药的记忆,心有余悸地摸了摸下巴。设想中亲昵喂药的场景两度都没有实现。
  目的达成,容衔一满意地点点头,又叹道:“若是陛下知道你和谢昀和好如初,想来也会欣慰的。”……你是来拆散这个家的吗?
  谢昀就坐在自己身边,手心还搭在自己手背上。可能是自己的体温太热了,朔月莫名觉得那只手一瞬间凉了下去。
  他默了片刻,干巴巴道:“那……借你吉言。”
  调戏完老实人的容衔一心满意足地离去,徒留房间里两人默默相对。
  朔月纠结再三,率先讷讷开口:“谢昀……”
  谢昀却神色自若。他给朔月掖了掖被角,起身道:“睡吧。”
  朔月一下抓住了他的衣袖:“你去哪儿?”
  对于他的紧张,谢昀看起来有些无奈,又有点好笑。
  他指一指残留着棕色药痕的碗:“我去洗碗。”
  “然后回来陪你。”
  药效很快发挥了作用。朔月渐渐睡沉,整个人裹进被子里,苍白的脸色泛起红晕。
  谢昀没有食言。他坐在朔月身边,静静注视着沉睡的人。
  大概是怕他离开,朔月沉睡中还握着他的手,抓得很松,但每次想动一动都会让他从梦中惊醒一瞬,然后迷蒙着眼睛四处找他,于是谢昀不得不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真是够麻烦的。
  一贯嘴硬的谢昀不承认自己很喜欢这种麻烦,不承认被朔月麻烦着、需要着的感觉千金不换。
  这世上这么多人,偏偏只有这家伙能让他麻烦,他竟然也心甘情愿。只是……
  朔月双唇忽然动了动,呢喃着说了什么。
  谢昀心中一片柔软,附耳去听,却听到一个今生他再也不想听到的称呼。
  朔月嘴唇嚅动,含糊地吐出几个字眼:“陛下……”谢昀没回答。
  朔月梦中得不到回应,愈发着急起来,声音也清晰了许多:“陛下……”
  “哎,我回来拿东西。”房间里忽然闯入另一道声音,容衔一推门而入,从桌上捞起那只遗落的小玉瓶,“打扰了,你们继续哈……”
  那声“陛下”同样清清楚楚地落入容衔一耳中。
  谢昀坐在一旁,只留给他一个沉默的侧影。
  容衔一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抬起手,宽慰地拍拍谢昀的肩膀:“谢公子别往心里去,朔月这是病了,意识不清楚才这样的。朔月心里只有你,哪里还会有什么别的陛下。”
  搭在朔月手背上的手轻轻摩挲,谢昀没看他,淡声道:“借你吉言。”容衔一走了。
  这下应该是彻底走了,再进来的话未免也太没有眼力见儿。
  谢昀呼出一口气,把门关好,重新看向朔月。没关系。
  他很轻易就说服了自己,朔月喝了药在昏睡,神志不清,而“陛下”这两个字又曾经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称呼,他会呢喃这个称呼也再正常不过——过去朔月不也是天天叫自己陛下?
  何况自己既然已经原谅朔月重新开始,又纠结于过去不放有什么意义?
  一场风雨过后万物如新。谢昀自觉神魂如天地般宁静,足以包容万物,于是平静下心绪,垂眸看着朔月。
  ——没错,我不在意。
  然后他用那只空闲的手摇了摇朔月,逼睡着的人开口:“你刚刚说……哪个陛下?”
  “……”朔月看起来是真的睡着了,对他的问题毫无反应。
  谢昀却不肯罢休,魔鬼般附耳低语:“你刚刚叫的……是哪个陛下?这个陛下叫什么名字?”
  朔月好像被问烦了,甚至挪开了一直抱着他的手,翻了个身朝另一面睡去了。
  谢昀:“……”
  谢昀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好得很,今天不把这个问题问明白,明天他就不姓谢。
  然后他悲哀地发现,自己本来就不该姓谢。
  谢昀呼唤道:“朔月。”朔月不理他。
  谢昀不死心地给朔月翻了个身,逼迫他面朝自己:“朔月,陛下是谁?”
  朔月眼睛被迫睁开一条缝——睡梦里他也有预感,如果自己再不睁开眼睛的话,眼前这个人会直接上手把他的眼皮扒开。
  “陛下……”他咕哝了一声,“陛下就是陛下。”
  谢昀抓着他的手指指自己:“那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
  睡梦频频被打扰,再好脾气的人也要生三分气。
  “陛下就是陛下。”他回答着刚才的问题,“陛下是天子,是九五之尊,是能活一万岁的人。”
  标准的回答,只是不能满足谢昀。
  谢昀不死心,凑近了钓鱼执法:“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谢从澜的人?”
  不待朔月点头,他又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朔月做老好人:“挺好……”
  谢昀对这个答案不满意,接着又抛出下一个:“那你喜欢他吗?”
  问题怎么没完没了的。朔月全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循着他的发音,去重复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喜欢?”
  而后实在是回答不了什么了。他闭上眼睛,缩成一团睡去了。
  再也问不出什么了。谢昀叹气,笑自己糊涂。
  也是,对着一个糊里糊涂的病人问什么呢,便是要问清楚,也该等病好。
  但他不得不承认,刚刚那一瞬间,自己心里忽然就乱了。
  昨夜本能和情感一道燃烧,今朝理智才些微复苏。朔月到底是出于喜欢才与自己在一起,还是出于歉疚所以才任由自己为所欲为?
  答案其实是昭然若揭的,但谢昀一贯没有自信。
  他低头给朔月掖了掖被角,低声道:“睡吧。”
  可是手却又忽然被攥住了。
  朔月的睫毛一闪一闪,眼神迷蒙得像蒙了层雾,似乎花了很大的力气才看清眼前的人。
  他盯着谢昀看了许久许久,久到谢昀开始担心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睁着眼睛睡觉的新病,他忽然说:“我想起来了。”
  那雾蒙蒙的眼眸忽然间弯了起来,亮晶晶的笑意冲破了药物和沉睡的藩篱。
  谢昀心跳漏了一拍,只听朔月笃定地开口:“你是谢昀。”
  “谢昀就是陛下……我只认得一个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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