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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观音(古代架空)——一枝安

时间:2024-07-06 10:40:29  作者:一枝安
  “刚醒不久。”朔月坦然道,“阵法出了问题,我见大人不在了,正要去找——大人去哪了?”
  “阵法多变,一次不成功也正常,这次就先到这里罢。”林遐一幅通情达理的模样,引着朔月向外走去,冷不丁道,“见过他了?”
  朔月惑然回头:“谁?”
  林遐盯着他半晌,摇头笑道:“没什么。”
  “庄园里一直有侍卫巡查,我已告知他们今日你会来,只怕他们不认得你,反而冲撞了。”
  朔月和林遐一起往外走去:“倒是没见过。”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庄园门口,门前停着一辆马车,车夫见到林遐,立刻恭恭敬敬下车行礼,看都没多看朔月一眼。林遐笑道:“知道你还要回宫,马车已经给你备好了,路途不近,马车也还算舒适,可以休息一会儿。”
  何止是“还算舒适”。朔月摇摇头,道:“不知林大人可还记得与我的交易?”
  “那是自然。”车夫识趣儿地驾车离开几步,林遐却从袖中取出一枚香囊递给朔月,“前些时日我已经派人去找你的母亲,奈何去晚了几步,只找到一枚落下的香囊。”
  那是一只不算特别精巧的香囊,在集市上随处可见,几文钱便能买到一只。朔月不接,淡淡道:“无凭无据,便是林大人街头随便买了个香囊送我,我也不知道。”
  林遐像是早知他有此一问,将香囊翻过面来给他看:“这香囊上的绣纹,你可认得?”
  香囊正面是再寻常不过的花鸟纹样,可是背面不起眼的角落处,却绣着一条金色的衔尾蛇。这衔尾蛇出现在每一个拥有不死之身的长明族人心口。
  见朔月愣愣出神,林遐了然一笑,略微强硬地掰开朔月攥着的手,将香囊塞进他掌心:“不信我也无妨,我正派人继续搜寻你母亲和族人的踪迹。五日后你再来此地,我必然让你亲眼见到自己的母亲。”
  天边渐渐露出一丝鱼肚白,身后的巍峨庄园在天光中渐渐显形,却再度没了人声。只有无穷无尽的黑夜才能容纳这荒谬的长生一梦,到了白日便关门闭户,藏起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
  香囊藏在掌心,谢昀早已经不见踪影。
  马车摇摇晃晃,将偌大庄园落在身后。朔月靠在柔软的车壁上闭上眼睛,倦怠如潮水般袭来。
  回宫的第一件事是去见谢从澜,将山林别院中发生的事情告知他——自然,略去了谢昀和东方夫人的部分,只提及了易命阵法,又说偷听到林遐与手下的对话,提及了走私贩卖、所得银钱联络官员、豢养私兵一事。
  病榻上,谢从澜敛眉,道:“果然如此。”
  “一路辛苦。”将一应事项布置下去,他重新看向朔月,拍拍他的手,“有劳你了。”
  整个庆元宫都氤氲着苦药气息,谢从澜的脸色亦实在苍白,即使下一刻便国丧看起来也合情合理。朔月蹙眉道:“陛下身体还好?”
  “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的。”谢从澜一幅无所谓的模样,倏尔又笑道,“担心朕吗?还当你巴不得朕早日病逝呢。”
  这话很是严重,轻飘飘的一句话,不知要让多少大臣汗如雨下抖若筛糠,只是朔月仍旧跪坐榻前,安然道:“陛下是明君,我自然希望陛下长命百岁。”这是真心话。
  或许是年纪更长、蛰伏更久的原因,他比起年少意气的谢昀更懂得徐徐图之的道理。而从个人的情感上来说,他又没有谢昀那么重感情,病弱之躯下是与外表不符的冷硬心肠和杀伐决断。
  纵使谢从澜有再多私心,但他是个很好的皇帝。这一点毋庸置疑。
  纵使自己后悔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但他也不会为了一己私念,希望一位好的皇帝早日病逝。
  朔月平静地回应着谢从澜探究的目光。
  很久很久以前,他与谢昀拟定过新的契约。
  遵从契约,不仅仅是用不死之躯保护皇帝,无条件服从皇帝的命令,亦要守护大周海晏河清。如果来日的皇帝亦如谢从清那般荒唐的话,他早已折身离开。
  纵使悔恨,纵使难过,纵使怀念,纵使朦朦胧胧意识到爱——但在自己不知哪一日将要终结的生命里,他想给自己的宿命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深夜时分,诸多琐事萦绕心头,他睡不着觉,抚摸着从林遐那里得来的香囊,在月光下注视着上面的衔尾蛇图案。
  这真的是母亲所绣吗?山林别院中,母亲对自己的想念和关怀有几分真几分假?应该有几分是真的吧,否则为何要绣这样一个带着明显纪念意义的香囊呢?……
  五日后黄昏,一辆马车再度停在了西角宫门前,朔月再赴山林别院。
  马车驶出热闹人群,向着西郊山林而去。目的地越来越近,想到即将再与母亲见面,心跳不由得加快。
  他撩开帘子向外望去,想借冷风散一散焦虑,瞳孔却骤然一缩——西郊橘红的斜阳下,飘起了入云的浓烟。
  一道灰黑的长烟割裂暮色黄昏。
  背后起火的是自己耗费重金建造的庄园,林遐看起来却毫不着急,一身玉白云纹锦衣不染纤尘,没事人一样站在大门前顾盼,恨不能当场作画一幅纪念此情此景。
  “朔月来了?”他转身看向朔月,不无遗憾道,“起火了……看来咱们要换个地方了。”
  朔月一颗心砰砰的跳:“为何……会起火?”
  山林别院的火烧的正旺,一时连积年的冰雪都要点燃。林遐答得简单:“冬天还没过去,天干物燥,起火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可惜了我这座院子……花了不少力气修葺呢。”
  朔月心中一沉:“不救火吗?”
  “起火而已,烧的都是金银俗物,何况这山林幽深庄园广阔,若是派人救火定有伤亡,那些黄白之物,哪里有人命重要。”林遐答得理所当然,顺带自得地收获了一众手下钦慕敬佩的目光。
  “不愧是林大人”“林大人虽官居高位,但爱民如子,更是将人命看得重于泰山”……零零总总一番吹捧,不偏不倚全都落进朔月耳中。
  朔月蹙眉,语速飞快:“若是火势不停,岂不是要烧毁整片山林?届时火势蔓延到附近的山林和村庄,又该伤亡多少?”
  “有道理。”林遐摸了摸下巴,这才指挥手下人去附近救火,不忘细细叮嘱“千万小心自身、不要被火伤到”,又许诺了凡是不惧危险往庄园救火者皆赏银百两,一时众人赞叹不绝于耳。
  人心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积聚起来的。不错。
  林遐满意地点点头,正要再发表几句感言,却忽然发现身旁的少年不见了。
  就在刚刚,那一道黑影随着救火的人群一起没入幽黑山林之中,是往庄园深处去了。
  ——也是最初起火的地方。
  这是……着急了?
  林遐望着朔月匆匆远去的背影,笑得意味深长。
  ——大概是已经见过了。
  【作者有话说】
  一会还有一章。
 
 
第78章 回家吧
  与东方鸢初次见面时,是在易州。
  林遐虽然一直在寻找长明族人的踪迹,但找到脱离长明族的东方鸢时,却并没花费太多功夫——无他,那张面孔实在与深夜太过相似,但凡见过一面的人便很难忘记。
  对于他的出现,东方鸢很是意外,并且流露出了被抓之人应有的恐惧和慌乱——但对于林遐这样见惯伪装的老狐狸来讲,演技还有待提升。
  有关朔月的身世,东方鸢已经对他说过一遍,说辞与对朔月所说的一般无二。但有些细节,还是瞒不过林遐的眼睛。
  她与自己说着母子团聚,心中却似乎另作他想。
  那么,一个母亲苦苦寻找多年不见的孩子,却不是为了母子团聚,那她到底想做什么呢?
  他放任这场火起,也实在是心中好奇心作祟。……
  远处看着浓烟滚滚,但庄园甚大,火势却并不十分严重,救火之人来来往往,朔月朝着目标奔跑,一步不敢停歇。
  有人发现他似乎是张生面孔,试图将他喊住:“哎,你往哪去?”
  身边人推搡他一把:“你看不出来?当然是去救火了,那边的火烧得最旺……”
  “这是为了银子连命都不要了……”
  林遐早先已有吩咐,但凡入庄园救火者皆赏银百两,同样的银子,又何必进火势最旺的地方冒险?是以四处火焰皆微弱下来,只有那一处还烈烈地烧着。
  闲言碎语都被风裹走,朔月这次没走假山中的通道,而是走了门,大步进了东方夫人所在的密室。
  甫一打开门,便被浓烟呛得咳嗽起来。
  朔月驱散面前的灰烟,弓着腰四处环顾,只见这里的帷幔、床榻连带桌椅都已经烧得不成样子,昭示着这里便是起火的地点。
  母亲……母亲在哪呢?
  衣袖忽然被人拉了一把,朔月仓皇回头,东方夫人柔美的面庞映入眼帘。
  她抓过朔月的手,二人一起向外奔去:“快走。”
  太阳隐入地平线,黑暗将天地全数笼罩。东方夫人似乎很了解庄园构造,带着他自人烟稀少的后门直入后山,身后,自烛台而起的火仿佛无穷无尽地烧着,浓烟冲天而上,渐渐与黑夜融为一体。
  一直冲出火场,朔月才恍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什么逃离出来会这么顺利?
  但母亲的手温凉而柔软,有力地握住他的手腕时,一瞬便消去了他所有的忧虑。
  广袤幽深的山林中,二人渐渐放缓步伐。一路奔行到漂浮着浮冰的溪水旁,东方夫人说:“坐下来休息会儿吧。”
  朔月依言坐下。
  在静谧流淌的溪水前,两人闲话。朔月注视着一根一根的新生的青草,如同溪水中的浮冰一般,一时一样茫然不知自己将要飘向何处,一时却又因为如此靠近自己诞生之所而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心。
  他犹豫了片刻,轻声道:“……母亲。”……叫出这个称呼的感觉很奇异。
  想起什么,朔月从袖中取出一枚香囊:“这是母亲的东西吗?”
  那是林遐给他的香囊。东方夫人从他手中接过那小东西,端详片刻,笑道;“正是。我绣工不好,不过这条衔尾蛇却是我亲手绣的。”
  “是你出生后,我一针一线绣给你的。”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了。林遐或许很快就要过来,诸多谋算还没有理清,他心中有千言万语要问,但却莫名觉得安宁。
  “火是母亲放的?”
  “是。与其总是让林遐用我来挟制你,不如我自己逃离脱身。”东方夫人轻声道,“你今日过来,实在太冒险了。”
  “一时没想那么多。”朔月顿了顿,“母亲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母亲接下来作何打算?”
  东方夫人却反问他:“你想见长明族人吗?”
  “其实没有那么想。”朔月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去,“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所有人都不要记得他们,找到他们。”
  长生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作为能带来长生的长明族,最好的归宿还是被世人遗忘。
  东方夫人微微颔首,正要说什么,却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不得不以袖掩住口鼻。
  借着黯淡月光,朔月看见了那衣袖上的血迹。
  “您……”他忽然一怔,想到了长生的来源。——是自己。
  是自己的不死之身,掠夺了族人和父母的寿命,让他们寿数短暂、疾病缠身,难以像常人那样自然终老。在自己享受不死之身时,他们正痛苦而挣扎地活着。
  包括自己的母亲,即使他不是长明族人。
  多少有几分医术在,朔月忙乱地探上她的经脉,只觉得脉象混乱,无法分辨究竟是何病症。
  “无事,老毛病了,这些年总犯……”东方夫人摆摆手,含笑着让他不必担心,“你不知道,你阿爹也有这毛病,还有他那一大家子,我看是世代传下来的毛病,却连累我也得上。”
  “改日我去了地下,一定要好好骂他一顿出气。”
  听着母亲的安慰,朔月却沉默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山林外却响起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呼唤的声音。
  林遐的声音在幽幽山林中回荡,如同鬼怪在寻找可以栖身的魂魄:“朔月?朔月?你在哪儿呢?”
  灌木掠动的声音哗啦哗啦。朔月猛然站起身来。
  不能让林遐知道自己已经见过母亲,更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正与母亲在一起。他摸了摸袖中藏得极深的匕首,心下转圜片刻,决意先带母亲离开这里。
  却在此时,东方夫人再度剧烈地咳嗽起来,口中咳出的鲜血几乎染红素色衣袖。她一面咳嗽着,一面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香囊,倒出两枚药丸,服下一颗,片刻后缓了咳嗽。
  “在连州住过一段时间,有个老大夫给我开了益气补身的丸药,犯病时吃一颗,倒是管用。”她将其中一枚递给朔月,“你也吃一个吧,虽是不死之身,也应当保重身体。”
  朔月摇摇头,扶着东方夫人站起身来,往河流下游走去:“母亲身体不好,何必浪费。”
  东方夫人停住脚步,坚持地将药递到朔月面前:“你在宫里多年,见惯奇珍异宝,母亲没什么能给你的,只有这枚药丸还算拿得出手。”
  他没注意到,东方夫人捏着那枚丸药的指尖微微颤抖,似乎在迟疑挣扎。但最后,那枚药丸还是递给了朔月。
  京城南郊一座宅院中,有人正秉烛夜谈。
  “听说山林别院烧起火来了。”严文卿下了一颗白棋,“烧便烧罢,左右那地方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还白让你跑一趟。”
  “左右咱们已经派了人去易州调查,那鬼地方烧便烧了,林遐倒台还要徐徐图之——下啊,怎么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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