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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观音(古代架空)——一枝安

时间:2024-07-06 10:40:29  作者:一枝安
  届时,权力、地位、长生,一切都是自己的。
  “那是自然。”林遐向上两步,微笑着替他说全,“长明族不死者奉行契约,忠贞之心日月可鉴,我亦非常欣赏。”
  “即使他毫不在意你的想法。”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完了长长的楼梯,来到了最高处。这里只有一间上了锁的门,雪白的门上题着三个字:长生门。
  入此长生门,得我长生身。
  倒是直白,赤裸裸的没有丝毫掩饰。
  这里大概是整座庄园最高的地方,站在长生门自上而下望去,只见长梯一节一节蜿蜒而下,仿佛没有尽头。
  朔月随林遐踏入长生门,沉默地打量着四周。
  这房间整体建成圆形模样,通体雪白,屋内的装潢风格与庄园奢靡华丽的风格大相径庭。
  整间房屋里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甚至连平常的桌椅床榻都不见一个,一眼望去空空荡荡,只有墙壁上雪白的纱帘随风微微扬起,证明这里还有一扇窗户。
  向房间中央望去,朔月微微一顿。
  ——在房间地板的正中位置,绘着一条金蛇。
  金蛇衔尾,生死轮回,可得永生。
  传言真正的易命阵法,当由白玉京中衔尾蛇的眼睛绘就,绘出的衔尾蛇是通体金色。当时朔月便是仗着不由所画的衔尾蛇阵法是黑色,才大着胆子与之周旋。
  而林遐的消息来源显然比不由精确许多,地板上的衔尾蛇通体金黄,不掺杂一点黑色,几乎可以令人联想到它吞噬血液之后熠熠生辉的模样。
  圆形的衔尾蛇绘在圆形的房间里,像是圆里套了一个又一个圆,而他们被困在那些轨道里,沿着那些线条走尽一生,也只会从起点走到起点,终点走到终点,轮回往复,没有任何脱离轨迹的可能。
  “怎么样,画得还好?”林遐注意到朔月怔怔的目光,笑道,“这可是我亲自所绘,没有假手于人。”
  朔月没必要回答。他只是盯着衔尾蛇金色的眼睛,暗暗盘算着接下来的事情。
  按照朔月的计划,他应当再与林遐周旋些时间,至少不会这么轻易就说出易命阵法。但当时他实在来不及多想——林遐正往书房走来,而隔着一扇薄薄的门,谢昀却站在他身后。
  他唯一能想到的引开林遐的法子,只有这一个。
  所幸他并非全无准备。
  随身携带的锦囊中装着朝露送给他的东西,那是能通过血液发作的慢性毒药,会令人精神恍惚、头痛欲裂直至昏迷。
  朝露给它取名“黄粱梦”,服下后一刻钟后便会发作,这也是朝露试了多种方法才配置出的、能在易命阵法中发挥作用的药。
  届时自己服毒后的血落入林遐血中,虽然无法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但足够他昏迷一段时间,自己便可以趁机暂时离开。只不过……
  朝露言犹在耳:“这黄粱梦,效果不好说,或许只会让对方昏迷,但对自己来说却没那么好过。”
  彼时的朔月并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真的会处于这样的境况。
  漠北风沙茫茫漫卷,朝露却给他撑起一个短暂虚幻的温暖天地。他捏起那枚黄粱梦,好奇道:“那会死吗?”
  朝露冷笑:“若是这样就能轻易死去,我早死了八百回了。”……
  昏暗的室内只有两根蜡烛无声地燃着,地板上的衔尾蛇不发光,但蜡烛低低照耀着那只金灿灿的蛇眼,却透出难以言说的诡谲光芒。
  朔月定了定神——没关系,只要不会死,那就不要紧。
  易命之法要天时地利人和,成功可能性极低,纵使一次不成功,也是极其正常的。
  黄粱梦已经服下有一会儿了,还未到一刻钟。他要把握好时间。
  他微微抬眼,看向林遐,无声地询问着什么。
  明明不久前还那样急迫,可真到了即将踏入长生门的关键时刻,林遐此时却不着急了。
  他朝朔月微微而笑:“不着急。”
  说着,他退后两步,双手合十,向地上的衔尾蛇低眉拜谒。
  信徒正参拜渴慕已久的神明,一拜、二拜。
  林遐神情专注,动作缓慢,仿佛是虔诚过分,却又像是故意把时间拉得很长。
  他在……拖延时间?
  朔月一愣,蓦然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了林遐的警惕程度。
  是了,这样一个纵横官场的老油条,心思手段不知胜于自己多少倍,怎会被自己区区几句话说服?纵使长生欲念再强烈,也不会轻易将自己置于为人左右的境地。
  恰在此时,头脑中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如同一根烧红的长长的钢针自后向前贯穿头颅,他一时腿脚发软,险些支撑不住身体。
  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真是要命……怎么会在此时发作?朔月咬一咬牙,不着痕迹地向墙壁靠去,借着衣袖和窗帘的阻挡,遮住了不受控制颤抖的手。
  只是,纵使撑过这一波,黄粱梦也该起效了……林遐若还不动作,他恐怕要昏迷在这里,届时……
  在他渐渐染上血色的视线中,林遐垂首,向着衔尾蛇拜了第三拜。
  烛影绰绰,偶有深夜风吹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而逶迤,在地板上抖抖簌簌,仿佛附魔一般。
  白色的墙,白色的地板,金色的蛇,黑色的影子。
  朔月在满目血色中注视着这副诡谲场景,恍然觉得林遐与地上那一条蛇越来越像,越来越像。
  林遐拜了第三拜,回头看向朔月。
  少年正默不作声地倚靠着墙壁,等着他。光线昏暗,他面庞微垂,大半张面孔掩在阴影中,下颌线条却愈发清晰瘦削。
  ——仿佛是上天听到了他虔诚的恳求和祝祷,因此令神明降世,走到他面前。
  容凤声果然没有骗他,原来神明不在异国他乡,不在山水仙境,而就在天下最富饶华丽的京城,服侍在世上至高无上之人的身边。
  这些年的苦苦求索,在此刻有了回报。
  这般想着,林遐几乎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以至于忽视了朔月微微颤抖的指尖。
  纵使知道朔月可能在欺骗他,纵使知道即使朔月真心助他,失败的可能性也非常大,但面对有生以来离长生最近的一次机会,林遐却是真的迫不及待了。
  他望着静止在地板上的衔尾蛇,露出自出现在朔月面前后唯一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那我们开始吧。”……
  掌心被利刃割破,长生者和求仙者的血淋漓落下,交融在一起。
  得赐长生之人将血滴落在蛇头,赐予寿命之人将血滴在蛇尾。鲜血没入金色之中,一转眼消失不见。
  朔月努力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清了。
  黄粱梦开始起效,不止林遐,他也将陷入一场荒唐大梦。
  甚至比林遐更早。……
  一种虚无的、空洞的感觉笼罩了全身,林遐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琉璃罩子离,说的话传不出去,张开的眼睛也看不清外头的世界。
  有那么一时,他抛却了所有老成谋算,有些惶恐又有些惊喜地想,莫非这便是获得长生的前兆?
  旋即理智回还,他意识到不对。……
  凭着最后一点清明,林遐匆忙取出一直随身携带的药,也没了平日的斯文讲究,囫囵塞入口中。
  据说这药可解百毒,亦是在南羌寻长生时容凤声所赠,笑吟吟地告诫他“易命阵法进行中若有问题,当服此药”。彼时他不以为意,甚至厌恶容凤声这样似乎知晓一切的模样。
  神思清明的那一刻,林遐感到不甘。
  凭什么……他是天之骄子,他这样努力,凭什么有人比他还了解这些东西,却能像局外人一样对这些事情毫无兴趣?
  被人操纵的惶恐、厌恶和不甘涌上心头,但也只是一瞬。
  长生仍旧是他毕生所求。
  林遐重新睁开眼睛。
  其实方才只过去片刻功夫,仅有的两根蜡烛还静静燃烧着,金色的衔尾蛇依旧静止在地板上。冷风吹过来,蜡烛微弱的烛火瑟瑟地跳跃。
  ——朔月昏迷在他脚下。
  少年双目紧闭,面色惨白,活脱脱是受了反噬的模样,毫无防备地蜷缩在地上,不似这一场行为的主导,任他怎样呼唤也没有回应。
  林遐定了定神,先前的一点怀疑散了大半。
  这样一个自幼被皇帝金屋藏娇的少年,美丽而软弱,天赋异禀却懵懂无知,只会被人作棋子,不会有勇气、有谋算主动走进圈套中去。
  至于那些大破北狄法师阴谋的传闻,大抵也是谢昀给他铺路造势。生活疲于奔命的凡人最爱以讹传讹,以此作茶余饭后的可笑消遣。
  林遐取出一把匕首,再度割开朔月的掌心,将那些血引入瓷瓶,随即走出这道高高屹立的长生门,去暗室练功修补了。
  门被关上,发出咔哒一声。呼啸的冷风灌进室内,一瞬间卷灭了羸弱的烛火。
  黑暗降临,谢昀温和含笑的面庞陡然消失不见。朔月从消失的怀抱里坐起身来,惶然寻找,却只看见一地鲜血。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朔月猛然睁开眼睛。
  心跳尚未平复,噩梦仍在流转。掌心的血渐渐干涸,他不再等待,拖着无力的双腿推开门,跑下一节一节的木梯。
  意识还混沌着,视线也不清晰。腿脚无力,脚步虚软,却一点时间也不敢浪费地奔跑,脚下是长长的高高的蛇一样盘旋着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楼梯,他就在这样的楼梯上急切地奔跑。
  踩到衣服,跌倒,爬起来。爬起来,向前跑,向着那间书房跑去,向着那个人跑去,快一点,再快一点,在林遐发现他之前,找到他……
  世界天旋地转,模糊了原本模样。重重的脚步踩在楼梯上咯吱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坍塌缩成废墟,而他耳畔的声音唯有咚咚的心跳。……
  循着来时的记忆,朔月奔到那间书房,此时面色已经如同白纸一般。
  他站在书房前,微微平复下呼吸,想好了如果见到林遐该怎样编造谎言——而后他轻轻伸手,推开了书房的门。
  深夜的书房很是安静,数盏雕刻精细的莲灯闪着温润光泽,照亮了书房的每一个角落,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可见,莫说一个大活人,便是一只鸟雀、一只蚊虫都不见。
  谢昀……谢昀在哪里呢?
  【作者有话说】
  剧情走起来好慢。似乎有些擅长写林遐这样有点变态的角色。PS:没想到这周有两万字的任务,接下来更新应该很勤!
 
 
第74章 习惯
  压抑许久的忧虑一时全都涌上心头,朔月仓皇地后退两步,最坏的结果重重敲响警钟。
  或许是自己没发现,或许他是不愿意见自己而躲起来了……抱着这样虚无缥缈的幻想,他四处找寻,甚至连书架上的木盒都打开来找,像是这巴掌大的地方能藏下一个人似的。……没有。
  朔月心跳的厉害。
  他去哪里了?还是被林遐发现了吗,是被他的手下带走了吗?
  不,不会……朔月稍稍冷静下来。
  谢昀不会束手就擒。若是被发现,一定经历过打斗。可这间书房却依旧整洁干净,没有杂乱痕迹,更没有一丝血迹。
  那……他是自己离开了?
  朔月对着干干净净的房间怔忡片刻,忽而意识到这才是最可能发生的事情。
  谢昀不顾危险,亲自来山林别院必然是为了寻找林遐的秘密,或者寻找些别的什么东西,总之不是专程来见自己。
  而眼下这间书房里没有他要找的东西,他自然就离开了,为什么还要白白等自己回来,徒增暴露的风险?
  何况他心思缜密,敢冒险前来,必定做了万全准备……他身边有忠心的暗卫,有严文卿,怎么会听信自己这样曾经背刺过他的人的话,又怎么会需要自己无用的帮助?
  深夜寒风扫尽落叶枯枝,让仓皇奔跑的人头脑清醒下来。朔月抿了抿嘴,竭力遏制住心中那一点不可言说的落寞和委屈。
  他不再在此处留恋。
  该回去了。不知林遐练功要多久,若他回到长生门后发现自己不在,一定会起疑。
  朔月叹了口气,轻轻关上书房的门,退出去。
  不知为何,他却陡然停了动作。
  ——月光和灯火交相辉映,他脚下踩着一只被光拉得长长的影子。
  他沿着黑影缓慢望去,像是失明的人扶着破碎的巷道墙壁摸索跋涉。
  不知跋涉了多久,也可能是陡然之间,那双眼睛再度落入他的视线。
  一时间仿佛世间万物都缓了脚步,飘移的云亦静止不动,月亮自云层阴影中而来,静默无声地照亮了那人的面庞。
  朔月不受控制地张口,声音放得又轻又缓,仿佛怕惊动了沉睡的黑夜:“……你在这里啊。”
  谢昀兀自站着,不声不响,如一座静默的雕像。
  朔月一时顾不上别的,环顾四周确认无人,连忙匆匆靠近:“你听我说……我刚刚在那间书房找到了一个信封,信上写着国师……”
  他语气急促,形容也狼狈,原本束得好好的头发散了几缕到面前,衣摆上还沾着血和泥,像是又刚从什么地牢密道里奔逃出来似的。
  谢昀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开口道:“知道。”
  知道——简简单单两个字,截断了朔月想说的所有的话。他张了张口,发现事实是,自己确实没有旁的话可以说了。
  “那……”朔月抿了抿唇。
  他不想让自己太失态,将两缕不听话的头发别到而后,尽力维持着最后的镇定和体面:“那你小心……”
  谢昀没回答他,也没点头。
  他背着光,看不清面容,不知他此时是喜是厌,几乎融进深夜的黑衣浑身透出生人勿近的冷冽,全然不像朔月昔日认识的温和含笑的陛下了。
  “那你小心”几个字说完,几乎耗尽了朔月全部的力气。比在林遐面前强撑着不昏倒还要累,比拖着疲惫的身体跌下重重楼阁、寒风中一路奔跑而来还要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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