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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观音(古代架空)——一枝安

时间:2024-07-06 10:40:29  作者:一枝安
  “我不认为这是荒唐的,也不认为这应当随随便便放弃——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坚守的东西,就算在其他人看来可笑可悲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可还是要坚持。这份感情,不是他们能明白的,不是吗?”
  谢从澜陡然扳过朔月的肩膀,逼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我会为了你尽己所能地坐稳皇位,可谢昀呢?他因为自己的身世,自己的痛苦,主动丢弃了皇位,他在放弃皇位时考虑过你吗?考虑过你被赋予的意义,考虑过你是为契约、为皇位而生的吗?”
  这番话,朔月不止一次地听到过。
  他曾讶异于谢从澜能说出这番话,以为谢从澜真的理解他。……
  大风吹开了窗,灌进一阵夹杂着雪花气息的冷风。
  谢从澜似乎在这种寒意下冷静了下来,他起身关窗,长长地叹了口气,恢复了昔日的温和平静。
  他有些伤感,又异常决绝地叹息道:“只有我……朔月,自打我知道怎样才能拥有你后,我便试着揣摩你的思维,想用你习惯的、接受的方式去靠近你,希望得到你驻足回首——已然如此了,你还要我怎么样呢?”
  “还是说,你爱上他了,即使背弃契约,背弃我和你赖以生存的一切,也想回到他身边?是这样吗?”朔月不知道。
  谢昀教过他很多东西,他也学会了很多,也许学会了爱,也许没有。朔月不知道。
  或许他以后会知道。
  如若一切顺利,战事落幕,京城平定,他会裹着漠北的风尘回到京城,回到庆元宫,与重掌大权的少年天子相见,从此继续陪伴在他的身侧。
  在漫长的岁月中,他们或许会在这种无言的陪伴中渡过一生,直到谢昀白头,而他依旧年少。
  他会亲眼看着谢昀的棺椁沉入皇陵,看着谢昀的孩子长大成人,在谢昀病榻前握着他的手听他的托付,以长者的身份继续陪伴着他的后人。
  直到很久很久,王朝覆灭,他得以解除契约,像朝露、像过去所有的不死者一样游走人世间。
  亦或许,那些未曾言明的亲吻和拥抱或许会慢慢浮出水面。或许谢昀会拒绝朝臣们充实后宫的奏折,或许他会明白何为“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或许在某一个滴滴答答的雨夜,谢昀会对他说,我爱你。
  而他会恍恍惚惚地明白,哦,原来他爱我。原来这是爱。
  可是现在一切都没有发生。
  一切随风远去,仿佛从未存在。他以最决绝的方式斩断了所有的可能性,而今依旧要随着车流人马,回到那繁华富饶的京城中去。
  朝堂宫廷富丽依旧,四角天空亘古不变,只是身侧人不再是故人。
  但于他来说,所有人都将成为故人,无非是时间早晚。
  一个一个的皇帝,无论是谢从清,还是谢昀,谢从澜,他们都没有什么不同。
  他要做的与过往一样,跟随、听从、保护,如今还多了一件事,等待生命终结,终结族中的诅咒。
  在他终结这场诅咒前,他会永远陪伴着谢氏的皇帝们,不管他们待自己好或者不好。
  长河水滔滔东流去,岸边青山万万年。
  一切都不会变。……
  上元节的那天,谢从澜还是来了。
  彼时朔月正在翻书,那是一本讲南羌风俗的民间志异。南羌方言晦涩,与中原大不相同,他啃得有点辛苦。
  他不敢想去年今日他在做什么,只好闷着头一本本地读书,既是想验证心中猜想,也是某种程度上逃避现实。
  他们默契地没有再提“成婚”,“契约”更是成了不可触碰的禁地。
  大概是他们都知道,“契约”的效力已经没有想象中那么牢固了。
  上元佳节,他陪谢从澜出宫赏灯。
  他们坐在长安城最好的酒楼里,包厢临窗,视野极佳,能将整条街上的花灯尽数映入眼帘。
  房间里只有他们二人。桌上酒菜俱全,谢从澜朝他举了举酒杯,恰如去年除夕夜宴二人遥遥相敬。
  他忽而开口问:“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同意我坐上皇位吗?”
  朔月微愣,谢从澜自问自答,那笑意不达眼底:“因为我很大可能活不久。”
  因为活不久,所以两方势力都可以放心。即使他什么时候死去,也不会引发无端猜疑——一个出生便被下了死亡宣判的人,一个常年服药身体孱弱的人,死去不是很正常的吗?
  “罢了。”在朔月的沉默中,谢从澜叹道,“世道不易。还是恭喜我们,又活了一岁。”
  不待朔月举杯,他顿了顿,笑着抹去了“我们”这两个字:“还是只恭喜我吧,毕竟你未来还有无穷无尽的生命。”
  未来谢昀会死去,他也会死去,甚至权倾朝野的林遐也无法摆脱衰老的诅咒,今朝繁花似锦烈火烹油,最后都会成为旧时王谢堂前燕的笑谈。但朔月不会。
  当所有人都如滔滔江水一去不回头的时候,他永远独自站在岸上,看着粼粼波光年复一年地闪烁。
  谢从澜自斟自饮,好像有些醉了。只是酒水没办法让朔月沉醉,他便坐到窗边,去看满街璀璨的花灯。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满目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直到灯花和人海里陡然闯进一个熟悉的身影。……谢昀。
  他孤身一人站在酒楼门口的小摊前,手中提着一盏看不清模样的灯。他微微转身,似乎在和摊主讲话,而后又从摊主手里接过一盏灯。
  这次朔月看清了,是只龙头模样的灯。
  他站在高高的楼阁里,头顶夜空万里。而谢昀独自站在人群中,人潮汹涌,花灯璀璨,模糊了人的面孔。
  相隔方寸,如同万里。
  茫茫人海之中,朔月一时只看得见他。
  心脏如同攥住,挤出酸涩的汁液。
  身后传来声音,像是刚从睡眠中惊醒,带着几分倦怠:“看什么呢?”
  出神被骤然打断,朔月顿了顿,回头看向谢从澜:“看灯。”
  谢从澜歉然一笑,朝他走过来:“是朕只顾着喝酒,本来说要一起来看灯的。”
  朔月摇摇头。他有些怕谢从澜看见谢昀,谁料再回头往楼下张望时,谢昀已经不见了。
  门口卖灯的小摊还热闹着,人来人往的,孩童的笑闹、情人的娇嗔氤氲成绚烂柔软的夜,不时有形态各异的花灯被递出去,而后游鱼入海般汇进长街中的灯火海洋中。
  只是一瞬,如同幻觉。……
  长河水滔滔东流去,岸边青山万万年。
  一切都不会变。
  真的不会变吗?
  朔月怔忡地随着谢从澜走下酒楼,走进人潮。
  他已经没有立场再想念谢昀。可是他依然想念。
  【作者有话说】
  谢昀很难过,朔月也很难过,但是大家要开心。
  评论有在看,在前一章的作话里又解释了一点,很欢迎大家讨论!(不过不要为看文不开心)———P S:下周有几场重要的考试,加上存稿告罄,更新大概暂缓一周,谢谢等待~~
 
 
第66章 从前的某个夏日
  长安入夏,一天比一天酷热起来,再严整的宫人也不可避免地多了些懒散。
  蝉们躲藏在树梢林木间,鸣叫的声音拖得又长又响,势必要将所有睡着的人尽数吵醒,醒着的人尽数逼入梦中。
  谢昀这时候正午睡,朔月吃了一整碗凉丝丝的冰酥酪,倒还精神,蹑手蹑脚地退到外间,埋头在一箱谢昀少年读书时用过的书本字帖中扒拉,试图淘到一点有意思的东西。
  结果很是让他失望。
  皇帝陛下的少年时代像是盛夏午后的湖水那样波澜不惊,木箱里装的全是四书五经治国策论等一些无趣至极的东西。朔月只看了一眼便丢开,继续往箱子深处探索。
  “……嗯?”
  朔月手头上的动作停了停。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两本一模一样的书,书封上都用端端正正的正楷写着“诗经”二字,看不出丝毫差别。
  朔月还没有读过诗经。
  他难得起了点好奇的心思,随手翻开其中一本。
  入目一行小字:“风月秘卷其一,鸳鸯衾里挽春风。”
  这诗经不像朔月从前读的那些文字密密麻麻的书,一整页里没什么文字,却绘了张图,朔月尽力辨认,却像是两人,图画旁边题了首词,大部分字朔月都认得。
  ——玉楼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柳阴烟漠漠,低鬓蝉钗落。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
  字虽是认得,朔月却读不大懂。不过这是他头一次在谢昀这里翻到带图画的书,颇觉新奇,索性盘腿坐在地上,又向后翻了几页。
  入目皆是相抱相拥的图画,图边皆题着他看不懂的诗词,却无一例外有“春”“花”“鱼水”“软香温玉”等字词。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在看什么呢?”
  谢昀午觉方醒,听得外间有翻书的声响,笃定是朔月。
  ——难为他,在这种热腾腾昏沉沉的午后还在读书。朝朔月走过去的时候,谢昀颇有些欣慰,甚至开始琢磨怎么奖励一下用功读书的人。
  直到他看清朔月手中那本所谓的“诗经”。
  那……那是……
  欣慰热泪尚未盈眶,目睹这一切的谢昀便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午睡方醒的迷蒙倦意刹那间消散殆尽。
  偏偏那个把隐秘回忆从地底下掘出的罪魁祸首对这一切无知无觉,反倒抬起头来,指着某一行文字问他,这首词是什么意思。
  谢昀:“……”
  什么“嫩蕊娇香任恣采”,什么“温香软玉抱满怀”,又是什么“心去无人制,情来不自禁”……素来端方严谨的皇帝陛下被勾起了少年时难得的荒唐回忆。
  当然,这份不幸主要源自交友不慎。
  大理寺里,熬了整整一夜审犯人的少卿大人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他揉揉鼻子,喃喃道:“奇怪,这么热的天,不应当啊……”
  “一定是大理寺太阴冷了。”
  嗯,是该向上头申请点经费修缮修缮了。
  谢昀来不及回答朔月的问题,几乎是立刻疾步上前,劈手夺走了他手中那本诗经——严文卿少年时候唯恐天下不乱的杰作。
  “……”手中的书册突然被夺走,朔月不明所以,茫然地看着他,“……陛下?”
  “这是……这是严文卿落在这里的。”谢昀顿了顿,又匆匆补充,“我们幼时一道读书,他有些东西落在这里,我正要派人把东西送回去。”
  朔月不明所以地点头,刚想说“怎么落在这里这么久”,看着谢昀紧张的神情,脑中却蓦然无师自通地划过刚刚学到的一个词“欲盖弥彰”。
  见谢昀收起那本书,他恍然想起自己遗漏了什么:“等等,陛下,你还没……”
  谢昀打断他:“你不需要读懂它。”
  朔月:“我需要。”
  谢昀正色道:“不,你不需要。”
  话题似乎朝着一个很熟悉的方向流转过去。
  朔月眨眨眼睛,想起很久很久之前有关“需不需要自己守在谢昀身边”这一话题的争论。
  从春天到夏天,从百花盛开到草木葱茏,这一话题再也没有人提起过,自己赢得了这场争论的胜利。
  朔月撇撇嘴:“那我回头去问严大人。”
  谢昀:“……”
  “这本要还给严文卿,看另外这本吧。”谢昀拿了另一本,随意掀开一页,念道,“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意思是说……”
  朔月打断他:“不一样。”
  孩子大了,不好糊弄了。谢昀故作严肃:“哪里不一样?这不都是‘春’?你记错了。”
  朔月沉默片刻,认认真真地为自己辩驳:“陛下,我真的不傻。”
  “是吗?我看你挺傻的,自己看了什么都记不住。”谢昀漫不经心地回嘴,手下迅速翻着书页,试图从中找到一点足以搪塞过去的东西。
  很遗憾,这是一本正经诗经,不是伪装成诗经模样的春宫图。
  朔月盯着谢昀的动作:“……”
  怎么说?他希望留在谢昀身边,并不代表他希望自己被谢昀当成傻子。
  朔月简单回忆了一下自己看到的图画,旋即勾住谢昀的脖颈,非常及时地学以致用。
  “方才那书上便是这般。”朔月强调道,“我没有记错。”
  朔月拢着他的脖颈,凑得很近。额头贴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黑黝黝的眼睛近在咫尺,呼出的气息拂在谢昀面庞上,像是羽毛拂面,痒酥酥的。
  谢昀试图偏开脸,躲过那阵温热轻缓的气,朔月却像贴在他身上一样一动不动。
  真是……真是长本事了!
  他咬牙道:“你……给我起来!”
  朔月不肯松手。
  谢昀咬牙,冰着一张脸威胁:“你再不走,今日课业加倍。”
  朔月恍若未闻。大抵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他舔了舔谢昀的嘴唇。
  舔一下,没有反应……再舔一下。
  留下一个小狗一样湿漉漉的印记。
  “陛下?”门外远远传来李崇的声音,“太皇太后请您过去,您……”
  挂在身上的家伙眼睛眨了眨,似乎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出言威胁道:“陛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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