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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观音(古代架空)——一枝安

时间:2024-07-06 10:40:29  作者:一枝安
  进退两难,他何时这般操心过。谢昀叹了一声,正要给朔月抱到床上去,却忽然听到一句含混的呼唤:“陛下……”
  醒了?谢昀正要答应,打眼一看,朔月却还闭着眼睛——原来是在说梦话。
  谢昀莞尔。抱着字帖睡觉,不会是在梦见自己逼他念书吧?
  他轻轻拍拍朔月的脸:“到床上睡,行宫这边冷。”
  正要把人放到床上,朔月突然伸手环住了他的肩颈。
  谢昀一顿,身体莫名僵硬起来。
  他轻轻拿下朔月的手,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根无形的柔软的线牵住了,被这么一个温和荏弱的灵魂牵引着亦步亦趋,却不觉得没有自由,注视着前面的少年时,心中只有无限柔情。
  直到那沉眠之人呢喃着再度呼唤“陛下”这个名字:“陛下,我不会忘记你的……”
  ——忘记?何以忘记?他明明好端端在这里,何谈对已离去之人才会提及的“不会忘记”?
  短暂的僵硬、疑惑、茫然过后,谢昀如遭雷击。
  ——很明显,这个陛下,指的不是他。
  牵引着心脏的那根线啪嗒消失,或者是那根线从来不只牵引着他。
  刹那间,扬起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消退,便僵硬在了脸上。
  谢昀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和严文卿坐在了一起,后者递给他一盏茶:“这么晚了,陛下怎么到这来了?”
  陛下陛下……谢昀一个激灵,回魂般望向声音的来源。
  哦,是严文卿啊,那没事了。
  谢昀干咳一声:“……睡觉。”
  严文卿沉默片刻,诚恳道:“陛下你别这样,我害怕。我虽然没老婆,但真不是断袖。”
  你想跟我断我还不乐意呢。谢昀磨磨牙:“……就你话多。”
  严文卿偏过头上上下下打量他,陡然福至心灵:“陛下这模样……谁拒绝了陛下?”
  谢昀恍恍惚惚,只听见了那一句“陛下”。
  陛下……为什么谢从清是陛下,他也是陛下呢?
  哦,对,因为他是谢从清的儿子。
  谢从清从朔月六岁的时候就待在他身边了,虽然混账又荒谬,但朔月却还念着他,而自己只在朔月身边一年……
  从一开始初见,他揪着自己的袖子,小心翼翼地问“陛下不需要我吗”,再到后来,小家雀一样收拢羽毛,乖乖躺在地板上守着他,听他的话,读书写字、日日陪伴、寸步不离,都是因为谢从清的教养。
  甚至他执意要与自己睡在一处,也是因为昔日他正是如此对待谢从清。
  自己从他身上获得的一切,都源于谢从清。
  而自己带给他的,又有什么呢?
  ——朔月在称呼他为“陛下”的时候,会想起已经死去的谢从清吗?
  谢昀深深地吸一口气,第一次觉得这个问题令人如此难以忍受。
  他从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活人终究是战胜不了死人的。
  严文卿觑着他的神色,良久,长长地叹了一声:“陛下,我今日瞧见了一点东西……大约陛下早就知道了。”
  谢昀一叹:“你知道了。”
  围场行宫,星空明亮,风清月明。
  朔月自平宁宫床榻上醒来,愣愣地回忆梦中景象——不知为何,他又梦到了谢从清,梦到了谢从清病重之际,他握着谢从清的手,庄重地承诺“我不会忘记陛下的”。
  他不知道为何会梦到谢从清。谢从清在时也举行春猎秋狩,但他一次都没去过。
  他坐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在床上。
  是陛下把自己抱上来的?那陛下如今去何处了?
  他急匆匆去问守门的侍卫,在得知谢昀来而复去后,一颗心陡然沉了下来。
  行宫里,严文卿嚼着小花糕,一边飞速串联这一年所有的不寻常,一边满腹真情实意地叹息:“哎……原来如此……我就说当初……陛下啊……”
  先帝、谢昀、朔月、长明族、不死者、契约、守候、相伴。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抛开一切繁杂问题,言而总之,就是——陛下心动了。
  要不怎么说皇帝陛下不同于常人,心动的对象都这样不同。
  谢昀深深吸了口气,看起来想把他一巴掌拍死。
  严文卿及时止住真情流露,为陛下再奉上一盏茶,模棱两可地宽慰道:“陛下,此乃人之常情。”
  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当然是人之常情。
  谢昀不语,严文卿又道:“陛下若是有意,不妨亲自问问。毕竟朔月那么听话,问什么答什么的。”
  于严文卿来说,所有的事情都明了了。然而于谢昀来说,他正在恐惧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眼神一闪,忽而瞥见了门外踌躇的身影。
  ——朔月来了。
  【作者有话说】
  计划3.27入V,届时更新7000+,从33章开始倒V,谢谢大家捧场(鞠躬)~
 
 
第49章 这样的春夜
  严文卿识趣儿地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这两人——一个神思恍惚,在百忙之中纠结于我爱你你爱谁,另一个……
  “陛下,我听到了。”朔月说话时还有些气息不匀。
  他自平宁宫一路奔来,跑得太急太快,头发凌乱地散在脸颊两侧,在这微冷的春夜里,额头还冒出了汗。
  谢昀下意识伸手,想给他捋一下头发,擦一下汗。
  “陛下,刚刚你和严大人说的话,我听到了。”朔月平复了一下呼吸,眼睛清亮地重复,“陛下想的话……我愿意。”
  谢昀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中。
  这是他梦中出现的场景,这是他梦中也想听到的答案。但……
  春山宁静,明月澄澄,偶然响起几声鸟鸣。
  这样的春夜,合该两心相映,红烛高照。
  “我喜欢陛下。皇后,妃妾,侍从……什么身份,我都不在意。”朔月虔诚地仰望着谢昀,如同信徒在朝拜至高无上的神明。他去触碰谢昀衣袖下的手掌,一遍遍地自我剖白:“我愿意的,陛下。我愿意。”
  他不在乎旁人的目光,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地位。只要谢昀愿意,他可以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他。
  这本就是他们之间的契约,亘古不灭。
  他做这天下的君父,做百姓的明主,他便做君主身边最亲密而忠诚的影子,必要时用不灭的身躯护他平安康健。
  既然已将全副身心交付,又有什么不能做呢?
  谢昀定定地凝视着他。
  他太简单,太明净,不知道这件事情在他人眼中会变成什么龌龊模样,不知道自己的答应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谢从清”与“谢昀”有什么区别。
  他们离得那么近,彼此呼吸可闻,唇齿间的气息扑在对方面颊上,浓黑的长发海藻般交织,有那么一些落进了谢昀掌心,痒痒地搔着敏感的肌肤。
  谢昀咬着牙去掰他的脸:“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朔月拨下谢昀的手,凑上前去细细密密地吻他的眼睛。
  “朔、月。”谢昀的声音哑的不像样子。
  朔月抬头看他,眸中满是清澈和疑惑,谢昀相信自己没有看错,那眸子安宁如初,没有一丝丝……情动的迹象。
  可是他还覆压在自己身上,落在自己唇上的吻留有滚烫余温,鬓发衣袍散乱,姿势暧昧又轻佻。
  少年嘴唇染得水红,黑发缠着雪白肩颈,如同温暖海洋中随波逐浪的茂盛海藻,随着海水起伏而婀娜起舞。
  而它的主人是海底深处的精怪,用看似天真无邪的眼瞳,无知无觉地勾走满是贪欲的魂魄,邀请他与自己共赴人世间最热烈又荒谬的云雨巫山。
  朔月学着话本里的模样,轻轻抚上他的衣襟:“陛下……”
  一声陛下,如冷雨泼下。
  陛下……他是朔月注定的无数“陛下”之一。
  ——已经有人比他来得早。
  谢昀一颗心如同被抛掷进寒潭,冻住了所有旖旎情思。
  他慢慢坐起身来,声音温缓如白水:“……陛下?哪一个陛下?”
  朔月顷刻愣住。
  他跪伏在谢昀膝前,问得小心翼翼,每一个字都是仔细斟酌好才敢开口的,姿态卑微而虔诚:“陛下……嫌我不干净吗?我没有……”
  朔月的指尖还抓着自己的衣袖——谢昀猛然甩手,大踏步向外走去。
  掌心还残留着衣衫的温度,可人却已经不见。朔月无措地站起身来,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严文卿阻拦未果,探出头来,诧道:“怎么回事?”
  朔月摇摇头,茫然道:“……我也不知道。”
  他一言一行都顺从陛下的意思,“我愿意”的回答也真实的不掺杂一丝水分,缘何陛下却气恼离去了?
  严文卿看样子恨不得自己追上去:“快追啊,发什么呆!”
  “可……”陛下那个样子,恐怕不喜欢别人跟过去。
  严文卿恨铁不成钢地摇头,连推带拽把他拖出去:“你还不知道陛下那嘴?硬的跟乌龟壳子一样!再说,你本来就要保护陛下安全,你不跟过去,陛下出事怎么办?”
  一语惊醒梦中人。
  朔月一阵风似的奔出去,徒留下操碎了心的严文卿仰望星空,默默祝祷陛下的感情生活一帆风顺。
  朔月先看到了李崇,在李崇的指引下,在溪水边找到了谢昀。
  夜深时分,天边明月笼了一层薄雾。林间气息清新,草木摇曳,偶尔有晚睡的狐狸兔子躲在草丛中,竖着耳朵颤颤巍巍地打量这两个不速之客。水流潺潺。
  朔月紧走两步,小心翼翼地开口:“陛下,天色晚了,小心有刺客。”
  他似乎听到一声叹息,谢昀幽幽开口:“你就只在意这个?”
  朔月被问愣了——怎么,担心陛下安危也有过错吗?
  这样的春夜,花影缠绵,少年更胜皎皎明月。
  他一点一点朝谢昀靠过去,像只猫探出爪子,试探自己的领土范畴。谢昀盯着那只鬼鬼祟祟攀上自己衣袖的手,心中却是苦闷。
  他的确嫉妒朔月在谢从清身边待了十一年,但这不是最重要的——一年过去,谢从清早就烂成泥了,还能从棺材里爬出来不成?
  最重要的是,如果皇帝是别人……朔月也会对他这么好的。
  朔月对他的好,只是因为他是皇帝。
  无论是谢从清,还是自己,亦或者是未来代代帝王,在朔月心里都是过客,永恒不变的只有那该死的契约。
  心中一刹那透亮,旋即灰暗下去。
  谢昀默然起身,正要转身离开,朔月却不死心地凑上前去,手指碰到他的肩膀:“陛下不要生气了,我真的……”
  “我真的愿意”一句话尚未说完,后背突然覆盖上一阵柔软温暖。
  那人一双手臂紧紧圈住他肩膀,呼出的气息吐在他颈项之间。
  谢昀一阵麻木:“你……”
  这家伙怎么还学不会好好说话,一有事便不分青红皂白就往人怀里扑?
  等等——谢昀一滞。
  有黏稠的液体滴落到颈间,春夜的风带起一阵血腥气。
  极为短暂的怔愣过后,谢昀猛然拔剑,砍向那点自幽黑浓密的林间掠来的银光——“来人!有刺客!”
  黄昏时分,帐内早早点起了蜡烛,烛火影影绰绰,将狭小的帐内烧得昏黄。
  朔月迷蒙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帐篷暗青色的顶部。
  他动了动手指,慢慢回忆起之前的事情。
  围猎,夜谈,中箭,而后昏迷……醒来。
  帐内空无一人。
  朔月慢慢地环视一圈,确认谢昀确实不在这个事实,心中漫上一阵浅浅的无所适从。
  也许是因为,过去不论他哪一次死亡,谢从清都会守在他床前,替他安排好接下来的一切。或许暗夜幽深,或许人声鼎沸,但谢从清总归是在的。
  仿佛是不可更改的约定。
  时移世易,大约这世上总不会有一成不变的东西,他要慢慢习惯才是。
  朔月轻轻地叹了口气,呼气的瞬间,胸腔肺腑传来刺痛,火燎一般。
  应当是弩箭箭头带着的毒所致。
  不过伤口痊愈的速度依旧如同神迹,贯穿脖颈的弩箭早已被取下,如今依旧光洁干净。
  朔月很习惯这种似有若无的痛觉,因此并不在意,披衣出门。
  正是黄昏时分,暮色流得漫天都是,橘红橙黄,烧着了似的,正浓烈。
  一个小太监正候在帐外,见他出来,连忙迎上前去。
  “……这位公公。”朔月张了张口,发现自己声音喑哑,许是被箭簇伤到了喉咙,“陛下……在哪里?”
  小太监头垂得低低的:“回公子,陛下有事要忙。”
  大约在处理刺客的事情。朔月钝钝地点了点头。他望向渐渐浓重的夜色,忽而意识到什么:“天黑了吗?”
  小太监愣了愣:“是……天就要黑了。”
  从清晨到黄昏,自己中箭昏死到醒来,足足过了一整天。
  朔月有些不安——比起过往,这个速度似乎慢了很多。
  他活动了一下四肢,只觉得轻便如旧,脏腑内的灼痛也逐渐消退下去了,就像那支弩箭从没贯穿过自己的颈项一样。他稍稍安下心来,也许是那支弩箭上有些,不过总归是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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