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小观音(古代架空)——一枝安

时间:2024-07-06 10:40:29  作者:一枝安
  朔月无声地瘪瘪嘴——你又不要,我送别人怎么了。
  “朕自然希望皇叔身体康健,怎么会在意这个。”谢昀淡淡道,“外头雪大,皇叔身子不好,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
  谢从澜颔首,临走前,不忘朝朔月微笑示意。
  灯火夜宴人散尽,月上中天雪渐微。
  雪如琼粉玉屑般寂静无声地洒落。谢昀没叫轿辇,两人慢慢走在寂静的雪地里。
  路过疏梅园时,谢昀在红梅白雪中问:“你跟安王认识?”
  当日鬼市情景,他早跟谢昀说明。朔月不知他为何又问:“见过一面。”
  谢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见他身子不好,你就送了丹药。”
  “陛下也想要吗?”朔月眼睛亮起来,“我那里还有。”
  “……”谢昀扯扯嘴角,“不要。”
  “噢。”
  推销失败,两人又继续静默地行走。
  朔月感到了谢昀身上的低落情绪:“陛下不开心吗?”
  “没有。”谢昀自认自己不至于为朔月送出一瓶丹药这样的小事不悦。
  朔月却像没听到似的:“是因为安王殿下吗?”谢昀不答。
  朔月又问:“是因为林小姐?林小姐今晚没来。”
  与她有什么关系?
  谢昀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仅仅是因为朔月与旁人说了几句话,送了一点小玩意,便觉得朔月疏远了自己,觉得说他不再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了?
  这大半年,哪怕是瞎子都看得出来,朔月眼里心里只有自己。
  是他想要朔月拥有正常人的生活,可如今先感到不舒服的却是自己——自己这样,未免太专横了。
  但他却控制不住。
  他听到朔月问:“那是因为我吗?”
  起了一阵风,带着细细的雪花扑到他脸上。朔月专注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睛只有他一个人的存在。
  天边的明月近在咫尺,谢昀听见自己的心跳一声一声。
  他定住心神,冷静地否认:“不是。”……
  庆元宫里,李崇等人都退下了,寝殿里只剩他们两人。
  谢昀打开一只准备多时的硕大木箱:“送你的。”
  朔月高高兴兴去看,看见内容的时候脸色一下变差了。
  ——一箱子书。
  还是那种没有一点图画、全是之乎者也的典籍。
  陛下,你送我礼物,我是很高兴的,但你送的东西,我不喜欢。
  谢昀言简意赅:“新年礼物。”
  朔月不敢怒也不敢言:“……多谢陛下。”
  谢昀却不许他沉默:“你那安王殿下有送你什么吗?”
  为什么是“我那安王殿下”?朔月挠挠头,疑惑道:“没有。”
  他与安王非亲非故,一面之缘,何以互赠礼物?
  “难为你想着给他送丹药,他怎么也不知道回个礼。”谢昀嗤了一声,“白费你一片苦心。”
  朔月看着满箱精心挑选的书,违心道:“安王哪有陛下待我好。”
  当然,谁有他待朔月好。朔月自然也待他最好。
  这是天底下最幼稚的比较,一年前的谢昀只会对此嗤之以鼻,认为这样的小儿女情绪是最大的绊脚石。
  当然,时移世易。
  谢昀觉得酒意上涌,心里那口郁气也散了大半:“知道就好。”
  屋外天寒地冻,屋里却还热着两盏酒,水仙鲜黄,梅芽嫩红。朔月还没睡,正瘪着嘴翻书。
  以前的新年,是怎么过的呢?
  金碧辉煌的殿堂,永不停歇的谋算……谢昀快要想不起来了。
  耳畔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陛下,你睡了吗?”
  “外头冷,你到床上来睡吧。”借着酒意,他第一次顺从了自己的心意,“没事的。”
  朔月没有回答。他专注地看着缓缓睡去的少年天子,心中有股说不出的高兴。
  时间过得真快,转瞬之间便由春到冬,他已然与谢昀认识快一年了。
  谢从澜只是他与谢昀平静生活中的一朵小小波澜,谢昀才是广阔蔚蓝的海。
  这片海宁静、广阔而温柔,他将用生命保证,往后年年岁岁也将如此。
  此时此刻,新年的烟花照亮夜幕,天涯海角的人们都将迎来新的一年。
  他默念道:“陛下,新年好。”
  【作者有话说】
  按照最初的计划,这一章应该在2023年的除夕发布,结果出了一点点意外。那就提前祝大家2024新年快乐吧~
 
 
第46章 他也像我一样吗
  谢从清祭日那天,该由新帝去宗庙主持祭祀。
  恢弘的宗庙前,朔月欲言又止:“陛下……”谢昀了然。
  纵使读了书也习了武,这人还是执拗于契约,想寸步不离地保护自己。不过这里是天子宗庙,戒备森严,岂会有事。
  他朝朔月笑笑,顺手摸摸他的头发:“没事,我一会儿就出来。”
  陛下好像误解了什么……朔月顿了顿,乖巧应道:“好。”
  殿内烛火幽幽,周朝七位先帝的灵位高高摆放,除谢昀外再无他人。
  谢昀撩起衣袍,一一拜过祖宗灵位之后,朝着最末的灵牌缓缓下拜:“父皇。”
  细微的风钻进庙堂,烛火微微跳动,好像那早已逝去之人在用这种方式回应他。
  他向着已经逝去之人的魂灵说话。
  “朔月在我身边过得很好。”
  “我会好好治理国家,也会好好对待朔月。”
  “虽然你对他做了很多过分的事,但还是谢谢你……将他送到我身边。”
  早春时节,宫殿飞檐红瓦上冰雪融化,绵延滴落,声音清透。
  朔月眼见谢昀进去,犹豫片刻,向李崇借口离开,在后殿外寻了个偏僻无人的角落。
  风拂过萋萋芳草,身旁的百年老树冒出了绿芽。他朝着宗庙的方向,认认真真地磕了一个头。
  “陛下,我是朔月,我来看您了。”
  他一介白衣,并非皇室,进不了宗庙,更祭不了谢从清,只好在此地遥遥祭拜。
  风声簌簌,像是对他的回应。
  人人都说先帝荒唐无道,喜好术士,朔月不懂这些。
  他只知道自己初来宫中的那一夜,先帝摸着他的脸颊,温言宽慰:“别怕,有朕在,再也没人能欺负你。”
  往后十一年,不论是毒药,还是刀剑,亦或者流言蜚语,他便再也没有怕过。
  不管是哪次死亡,谢从清都会出现在他睁开眼睛的第一刻。
  “陛下,新帝待我很好。”朔月轻声道,“我会一直记得陛下的。”
  不知不觉间,他对谢从清的称呼重新回到了原点。
  ——“陛下”。
  人们有人将他当成先帝爱宠,如藤攀缘依附,有人认为他被先帝拘禁,对先帝深恶痛绝。言笑晏晏下百般幽暗心思萌生,便是皇权在上,也阻碍不了从未停止的猜忌之心。
  但对朔月来说,谢从清没有那么多奇异诡谲的身份。他是领路人。
  如父如兄,如君如神。
  他被谢从清奉为座上宾,视作长生不死的神灵和观音。
  但于他来说,谢从清才是那个将他领出阴暗地窖的神明。他把自己从漆黑阴冷的地窖中带出来,劝解父母的缺席,供给无忧的衣食,赐予生命的意义,缔结不朽的契约。
  他赋予了自己生命的意义。
  他记得玉蟾丹,但不能忘记谢从清。
  那时谢从清已经病重,时时要他陪在身侧,牢牢抓着他的手,仿佛能从他的躯体中攫取永恒的生命力。
  “朔月……你可知,你很快就不属于朕了。”
  朔月不言不语。
  谢从清也并不想要他的回答,只是一味哀叹:“朕这些儿子,他们都争不过谢昀……届时,你也要去他身边了……”
  “我会履行契约。”朔月静静道,“陛下无需忧虑。”
  谢从清回应他的是苦笑。
  很久之后,朔月才有些明白谢从清的意思。
  自己是他精心教养的爱宠,百般灌输契约,便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永生永世地守候在他本人身边。
  奈何长生并不眷顾谢从清,他终要看着自己去往并不喜欢的儿子身边。
  “朔月……”谢从清颤颤巍巍地抓紧他的手腕,竭力吐出最后一句话,“你会……忘记朕吗?”
  “我不会忘记陛下的。”
  朔月轻轻回答道。
  他眺望着远方的宗庙,知道那里有谢从清的魂灵。
  此时此刻,这位一心追求长生的帝王,或许正盘桓在浓云之上,用他一贯柔和而欣赏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陛下,你得到长生了吗?
  身后,有一道目光遥遥注视着他。
  谢昀寻他不得,顺着李崇的指引来到后殿外古树下,却乍然沉默下来。
  ——他在祭拜谢从清。
  即使谢从清用他试毒,剜他血肉,禁他读书,他也依然没有忘记谢从清。
  他陪伴的第一任皇帝,他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个人。
  李崇迎上前来:“陛下,可要返程吗?”
  目光中,朔月已经站起身,朝自己走来。似乎看见自己在等他,还招了招手,能想象出那双弯月一样的眼睛。
  谢昀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神色如常:“返程。”
  只是祭拜而已。谢从清在朔月身旁十一年,他有祭拜之心也是寻常。
  何况,祭拜又如何,念念不忘又如何?
  谢从清毕竟已经死了,他日日夜夜陪伴着的,是自己。
  是,如今只有不到一年,但往后还会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天长日久,摧枯拉朽。
  朔月早已不属于谢从清了。
  返程后不久已是晚上。朔月等谢昀半晌未果,索性下床去找人,不料却在千鲤池旁看见了谢昀。
  夜色深深,水波粼粼,偶有未眠的金鱼搅动几丝水波。朔月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好心提醒道:“陛下,那里容易掉下去。”
  谢昀头也不回:“怎么还没睡?”
  朔月一起坐过去:“陛下不睡,我在等陛下。”
  早春的长安夜晚仍然透着凉意。谢昀瞥一眼盯着月亮发呆的朔月,看似随意地问:“冷吗?”
  朔月这才回过神来,诚实地点点头:“有点冷。”
  “让你不多穿点。”谢昀轻嗤一声,解下披风扔过去,“穿吧。”
  朔月喔了一声,乖乖把狐狸毛笼在脖子里,雪白绒毛暖绒绒的围着脸,让人不自觉生出想捏一捏的冲动——谢昀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四下目光无处落脚,只好也如朔月一样将目光望向天边的皎皎春月。
  皇帝陛下坐着不走,朔月一贯最听话,当然没办法自行离开,只是他实在想念庆元宫柔软的床榻,尽管人还老老实实跟着,眼神却不时地飘向谢昀。
  朔月:“陛下,夜色已深……”
  谢昀却道:“你从前怎么称呼……他?”他?
  朔月素来迟钝,此刻却骤然领悟了谢昀的意思。
  “陛……陛下?”
  “以后不要这么叫我。”
  谢昀发现自己很难想象朔月和老东西在一起的模样——谢从清也会这样抚摸朔月柔顺的头发吗?他也会在夜色中凝视朔月浅眠的睡颜吗?朔月称呼自己时,怀揣着的心情与昔日称呼谢从清时一样吗?
  他也像自己一样爱着朔月吗?……“爱”?
  谢昀忽而怔怔。这个念头让他不可遏制地战栗起来,好像正在触碰什么不敢靠近的可怖之物。
  那个可怖之物低调地沉默着,却用自己的一切吸引他去触摸,去深处。
  自己……爱着朔月吗?
  这个念头像春天的雨冬天的雪一样自然地落下来,浸湿了他的心尖。
  他道:“我名谢昀。”
  朔月疑惑道:“我知道。”
  谢昀默然抬头望向天边皎月,心想,哪怕是一轮真正的月亮,也该听懂自己的言外之意。
  不知坐了多久,朔月枕上了他的肩膀,大约是睡着了。
  谢昀保持着端坐的姿势一动不动。他不敢动,怕朔月掉下去,又怕自己离真相更远,只听得自己的心跳一声一声。
  这里是守卫最为森严的皇城,是千千万万人向往的神仙地界。每天有上千名宫女内侍在宫殿间穿梭,有全天下的奇珍异宝源源不断地进贡。无数人曾为金銮殿上的一席之地争斗不休,无数人为那至高无上的权力血流成河。
  千年皇朝更迭,来去人影无数。
  可此时此刻,圆月下只有他们二人。
  此时此刻,千百万人消失无踪,明月只为他们照耀。
  他轻轻看向朔月,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好像宇宙所有的星光涌入心脏,点燃了过去十九年孤寂的血,在静谧的漫长的燃烧后,留下满天细碎闪耀的星屑。
  他的躯体叹息出长长的释然一声。
  爱——这就是爱吗?
  是的,这就是爱。
  那些躁动和不安有了解释。那些柔软和期待有了归处。
  很意外的,意识到这一点的谢昀很平静,他甚至觉得再没有比这更水到渠成的事情。
  是的,他们的现在,正是无数夫妻的日常。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