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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观音(古代架空)——一枝安

时间:2024-07-06 10:40:29  作者:一枝安
  只是,新的天子什么时候才会过来呢……
  朔月回忆起宫殿里连绵如云的玉兰花,有些想念春日大好的风光来。
  他耳力极佳,听闻浅浅的脚步声,似有所感地抬起头来,看见了来人。
  【作者有话说】
  谢昀: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求神拜佛不如南水北调。
  朔月:哇,来活儿了,新皇帝长得还挺帅。
  ————————话说有没有人呀(探头试图吸引注意力)
 
 
第3章 “陛下不需要我吗?”
  唔,是新的天子。
  几日前在庆元宫时见过一面。当时他凶得很,拿把刀抵了自己的颈项,还张口闭口要杀人——不过幸好,还是个年轻英俊的人。
  毕竟自己要时时刻刻守在他身边,对着一张俊朗的面孔,自然更舒适。
  朔月如是想着,目不转睛地观察着这位新的天子。
  新天子看着不比自己年长太多,想必寿数还有许久,自己还要与他共处很长一段时间。只是眉眼透着些冷淡和疏离,不知来日相处起来会不会有困难……
  在朔月认真思索要怎样与谢昀和平共处时,后者正拧着眉头沉思。
  他历来不信僧道不信鬼神,若非自己亲眼所见,他绝不会相信世上会有长生不死的存在。
  谢从清……谢昀忍不住冷笑起来,他这好父皇为了自己那条烂命,真是煞费苦心。
  不知他重病缠身、魂归天外之时,可想过他苦心求来的长生之人终究要拱手让于他人?
  谢昀没有令人将牢房铁门打开,只隔着一道铁门,不远不近地打量他:“你是朔月?姓什么?”
  朔月老实道:“就叫朔月……我没有姓氏。”
  太祖皇帝曾在手记中提过“长明族人”,然而百年之后,这些长明族人存在过的痕迹尽数被一场大火烧毁,长明族便真的只成了传说。
  据说,长明族人虽秉承长生不死的诡谲血脉,却也只有极少数人才会如朔月一般生为不死之身。每当将死之际,他们的心脏位置会浮现出金蛇纹路。金蛇细长,有灵般在皮肤上游动。随着永生之身逐渐修复,蛇头蛇尾缓缓相连,直到金蛇衔尾,重获新生,金蛇便会消失。
  他们自出生起便被定下入宫的命运,不得冠以凡俗姓名,将皇帝的话奉为至高无上的准则,时时刻刻跟随他,保护他——直到王朝灭亡。
  这故事太过离奇,加之长明族人丁稀少,契约又有百年之久,前几代皇帝都只当它是个传说,直到谢从清坐上皇位,便开始秘密搜寻长明族人的踪迹,终于找到了时年六岁的朔月。
  那时他还是个无名无姓的孩子,直到被接进宫里才被给予了姓名。……以及活着的意义。
  “无名无姓?”谢昀问道,“那你的名字是谁给你起的?”
  旋即他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傻话。
  除了谢从清,除了他那贪生怕死的好父皇外还有谁?让六岁的孩子远离父母、来到深宫,也只有谢从清才做得出。
  朔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抬起一双澄澈的眸子看他,轻声道:“陛下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改。”
  谢昀心头莫名掠过几丝烦躁。
  “谢从清死了。”这几日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做派引的谢昀恶心,如今天牢幽深,他索性直白起来,“你没必要留在这里了。”
  谢从清是真稀罕自己这条烂命,费尽周折找来长明族的少年,只是朔月能替他阻挡刀枪剑戟,却如何能治愈他的顽疾、保全他的富贵?
  还有这朔月,也未见得真心保护天子,不过囿于早年间无法考证事实真相的所谓契约,被迫留在深宫中罢了。论起文治武功、忠心可靠,不见得比得上自己培育多年的暗卫有用。
  朔月听不到他的心声。
  日光从高高的天窗倾泻而下,越过经年的灰尘落在朔月身边,他站在光影中犹豫许久,才小声问道:“您不需要我吗?”
  这是他没料到的。
  如果新的皇帝不需要自己,那么自己要何去何从呢?
  朦胧的日光在朔月周身打着旋儿,给传说中的不死者少年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是很出尘的景象。朔月衣衫上斑驳的血迹尚未全干,浓黑双眸茫然无措地望着谢昀,像是等着主人决定生死命运的小猫小狗。
  很难有人能对着这样的面庞和神情说出拒绝的话来。
  ——这样的容貌身段,哪怕没有不死者的身份加持,也足以让谢从清一直将他藏在身边。
  谢昀却突兀地想起不久前,少年跪坐在谢从清身边、握着那枯槁的手轻声安慰的模样,亦如此时此刻一样纯白无瑕,不知怎的便有些意兴阑珊。
  一个见风使舵的小狐狸精罢了,怕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留在身边,也是祸患。
  他懒得对这样的人多费口舌,正欲离去,朔月却从栏杆里伸了手,小心翼翼地捏住了谢昀的衣角:“陛下……”
  谢昀顿了顿,目光落到那只手上,神情冷而严肃。
  他忽道:“谢从清待你如何?”
  朔月不知该如何回答——身处深宫,他对这对父子的关系略有耳闻,谢从清亦以嘲讽厌恶地语气对他提过自己这个长子。
  只不过,他身为长明族送予天子的守护者,身份地位自然超脱,纵使身份未曾公开、在外界看来只是一介随侍,也从不以为这些弯弯绕绕有朝一日会困扰到自己身上。
  眼前依稀掠过谢从清的面容,朔月努力从中寻找那副面孔与谢昀的相似之处,试图获得几丝熟悉聊作安慰。
  他最后小心翼翼地点了头。
  谢昀微微颔首,从他手中慢条斯理地抽出衣袖,露出了踏入监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既如此,你便去给他守灵吧,不必回来。”
  【作者有话说】
  朔月:失去铁饭碗,还被分流到边缘部门。
 
 
第4章 被放逐的遗产
  先帝的灵柩早已送去了景山皇陵,宏大葬礼已经落幕,而今朔月再去,身边只有十来个从皇宫中放逐出去的侍卫和宫女,未免显得有几分冷清。
  长安郊外的阳县是必经之路。
  当初为送殡队伍临时休憩而搭建的芦殿尚未来得及拆除,今夜他们便在此地安歇。
  他想向带自己来此的侍卫道谢,但不知为何,那带刀的侍卫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冷哼一声便走开了,似乎骂了一句“妖精”还是“狐狸精”。
  倒是一道来的圆脸小宫女朝他努了努嘴,示意他不必在乎:“他犯了点错,被调去守皇陵,心气正不顺呢,你别与他一般见识。”朔月摇摇头。
  事实上,他从未读书习字,全然不清楚这些词语的含义。不过,即使他清楚这些恶意的具体含义,也并不在意。
  小宫女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名蕊云,原是花房里的,那家伙是陈安,和我是同乡,咱们去了皇陵,日后也方便互相照应。”
  可再问下去,朔月便不怎么说话了。蕊云想着宫里那些悄悄蔓延的传言,缩缩脖子,也不再理会他。
  朔月在只是忧愁自己的事业。
  身为长明族中难得一遇的不死者,他幼年进宫,寸步不离地跟着谢从清,使命就是守护天子。可他从未想过,他要守护的天子,却根本不需要自己。眼下自己更是被赶出了宫,如若一直这样下去,他要如何履行长明族的职责?
  不过,太皇太后大抵不会允许陛下就这么放逐自己的。朔月尽量安慰自己,希望太皇太后能说服陛下,让他继续回去履行职责。
  ——天可怜见,他一颗不想失业的心比金子还真。
  如此看来,他倒与那被放逐的侍卫同病相怜。
  芦殿是为送殡队伍停留而临时搭建的,倒也不失气派。
  最近天气晴朗干燥,芦殿未被雨水冲刷,依旧规整干净。黄白帷幔随风飘扬,丹陛玉阶,蟠龙翔凤,少了白日里的金碧辉煌,倒多了几分凄凄切切的飘渺之景。
  临睡前,朔月对着高悬天际的明月虔诚地祈祷,没注意到帷幔上燃起了星星火点。
  一刻钟之后,朔月对着熊熊火焰,陷入了沉思。
  长安的春日天干物燥,多日无雨,兼之芦殿里房间皆是以丝绸覆盖的苇席分隔,一点火星便会蔓延成海,大抵是隔壁碰翻了蜡烛,帷幔沾着火苗飘飘荡荡,带来阵阵惊惶的喊叫。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人,朔月向着声音的方向奔跑而去。
  他并未刻意规避,火苗窜上他的肌肤,烙下的斑驳灼痕不过须臾便消亡,只留下一阵阵连绵不绝的刺痛。
  朔月挽了挽袖子,穿过燃烧着的帷幔,从火中捞起一个跌倒在地的小宫女——白日里有过一面之缘,似乎叫做蕊云。
  眼见他自然地伸手穿过火苗,蕊云尖叫一声,便晕厥过去。
  嘶,还是有些痛,火辣辣的。
  朔月打小在各种刀枪剑戟封喉毒药中穿过,火苗噬咬的感觉倒是头一遭。
  火焰中人声嘈杂,脚步凌乱,官员模样的男人厉声训斥属下,侍卫们唯唯诺诺,四处救火。夜色虽深,借着冲天的火光,倒还能依稀辨别出面孔。
  朔月自幼长在规整深宫,何曾见过这般混杂场景,一时贪看,倒瞧见白日里嘲讽过自己的那个侍卫,正以复杂的眼神望着自己。
  他意识到自己怀里还抱了个小宫女,忙道:“给,晕过去了。”
  看着眼前衣袍斑驳、长发散乱的家伙,以及被他放到地上的蕊云,侍卫一时哽住。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见朔月又转身朝火海去了。
  “哎,你……”侍卫的声音消散在风中。
  但见那少年郎如鱼入大海,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黑暗和火光之中,简直令人怀疑他方才是否出现过。
  侍卫张了张嘴,眼前却浮现出那张干净过分的面孔——好像沾染不上一丝灰尘。
  这可真是……稀奇。
  临行前,他便听闻,送殡的队伍中有一少年,极得先皇宠爱,名为随侍,但宫人都悄悄传说他是见不得光的娈童妃妾。
  如今……一介男宠都敢这样在火海中来去自由了吗?
  被上官斥责办事不力的阴霾下,侍卫分出心思盯着朔月的背影,不由得有些晃神——看来皇帝身边也不好混呐。
  芦殿起火意外,众人忙乱着救火,倒也没人注意到他。朔月惦记着自己掉落在火海中的发簪,沿着来时的路,披散着长发,一点点寻找过去。
  月色下,一点银光微微闪烁。
  朔月捡起自己的簪子,正欲折返,却抬头看到了天边的月亮。
  郊野的星空比皇城内亮堂许多,明月高悬,繁星点点。
  回宫之后,恐怕就没办法出来了。朔月回头望望已经快要扑灭的火势,向前走去——他只是出去逛逛,一会儿就回来。
  不多时,潺潺溪流声响起。朔月正要碰一碰这野生的水,脚却绊到了什么东西。
  那东西躺在他脚下,声音嘶哑低沉地传来:“你……你是神吗?”
  朔月愣了一下,伸手向下探去,可还未触碰到什么,手腕忽然被大力抓住:“救救我……”
  少年面容犹带稚嫩,却糊了触目惊心的血色。他竭力大睁双眼,被刀刃刺伤的眼球只能勉强辨认出模糊颜色。
  他自囚牢中一路奔逃,来到这里,却已经全然走不动路。这期间唯一遇见的,便是眼前之人。一片骇人血红中,那白衣少年是天地间唯一一点皎洁,像是嬷嬷供奉在案头的那樽玉观音,宁静秀美、不染纤尘。
  观音……神灵终于不忿恶鬼作为,亲身下凡了吗?
  朔月轻轻伸手,碰了碰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伤过,已经溃烂的不像样子,红白的血浆断断续续从眼眶中流出。
  仿佛溺水之人抓到了河面上最后一根浮木,少年死死攥着朔月的手,力道之大几乎要把他的骨骼碾碎:“他们杀了我弟弟,他们用我弟弟的心脏炼丹……你救救我……”
  少年最后的发音已经很难听清。他挣扎着从怀中掏出一张层层折叠的手绢:“他们拐了慈幼局的孤儿,骗走了我弟弟,炼这长生不死的药……神仙,您救救我们吧……”
  朔月一层层拆开手绢,入目赫然是一枚黑金色的丹药,不过指甲盖大小,虽然周遭血腥浓烈,也挡不住丹药那股浓厚奇诡的芳香。玉蟾丹。
  过去多年,这芳香常在照月堂内缭绕,引得天子驻足含笑,满意而归。
  只一眼,他几乎便确认了这丹药的名字。
  朔月迟疑地重复:“你……弟弟?”
  大抵是对的,朔月慢慢回忆着。
  谢从清和那些方士们都说,炼这丹药得用新鲜的心脏,最好是刚满十岁的男孩,与佛同日出生,这样做出来,才能令人百病不侵、长生不死。
  可先帝分明还说,有幸以自身炼这丹药分明是上天神仙恩赐的机会,为何这少年却一脸愤慨悲痛?
  大约……是舍不得弟弟吧,血缘亲情,也是人之常情。
  朔月重新将玉蟾丹包裹好,认真地望向少年:“你别担心。虽然舍不得弟弟,可这事于你弟弟来说,也算是好机缘。”
  这……这话是从何说起?少年瞪大眼睛望着他,眼中汩汩流出血泪。模糊的视野中,那张仙灵般的面庞渐渐被血色侵染。
  不是……不是神明。
  少年清醒了片刻,嘲讽地笑起来。
  那样悲悯的神情,却能吐出这样冰冷无知的话语……看吧,世上的神明从来只站在权贵那一方。那些所谓的神明,明面上积德行善,暗地里冒神之名,剜人心血,犯下杀孽,只为求己长生……
  他多日饥寒,又被灌了哑药,如今药效上来,已然是无法开口讲话,攥着朔月手臂的力度也渐渐松下来。听见朔月这番话,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便昏死了过去。
  朔月蹙着眉头看他不省人事的模样,从草丛中寻出一块石片,照着自己手腕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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