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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观音(古代架空)——一枝安

时间:2024-07-06 10:40:29  作者:一枝安
  而后他听到那不知死活的家伙小声道:“陛下可以帮我递一下吗?”
  身旁的云纹衣架正挂着几件衣裳。谢昀咬牙切齿地团起衣裳丢过去,旋即头也不回地离开。
  朔月再穿好衣裳出来时,已经是一刻钟之后的事情。谢昀已经恢复如常,正冷着脸翻阅朔月的字帖。
  一时室内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那道赤裸身影已经被他毫不留情地刨除出去。
  是的,正常人不会因为看见一只傻乎乎的小狗而萌生感觉,即使那只小狗全然不设一丝防备,光溜溜湿漉漉地坐在自己面前。
  他尽量心平气和地翻阅字帖。
  人家新皇登基继承的无非是金钱权力,再惊世骇俗的也不过继承些绝色美人,他可倒好,从他那便宜爹那里继承了只呆呆笨笨不听话也不用功的小狗,打不得骂不得,看着乖乖巧巧,实则随时把人气死,日子实在操心。
  也怪他自己非要当这个观音菩萨,非要教这小兔崽子读书认字——谢昀低头翻过一页,用力平复下呼吸,以免被这手烂字气死。
  “这字还凑合。”谢昀道,“你写的?”——不像。
  果然,朔月老老实实道:“这是严大人写的。”
  呵,严文卿,真是够闲的。
  他道:“那你写一个看看。”
  朔月小心翼翼地握住了笔——谢昀斜一眼过去,倒有点模样了。
  只是这份进步显然不源于他。
  即使没对朔月抱有太大的期望,这份认知依旧叫谢昀觉得颇为不愉快,连喝水都噎得慌。……好像自家养的小狗突然认了别人当主人。
  看着朔月慢吞吞地写完自己的名字,他也没作评价,只合上字帖,不冷不淡地笑了一声:“严文卿教的不错嘛。”
  冠冕堂皇地说什么守护天子的使命,不过让他念两句书就装病不去了,这也罢了,怎么严文卿一教就会了?谢从清果然教不出什么好人。
  事已至此,谢昀不得不深刻怀疑朔月是他那混账父皇留下给他添堵的。
  朔月听不到谢昀的心声,只得老老实实地应了一声,不料却惹来了更大程度的不满。
  “朕教的不好?”谢昀不悦,“朕难道不是这么教你的?”
  你什么时候教过。朔月讷讷道:“……是。”
  谢昀:“那你怎么学不会?”
  朔月深吸一口气,豁出了全部勇气:“……你太凶了。”
  谢昀投以凌厉的眼神:“什么?”
  话一出口朔月便后悔了。谢昀的脾气实在不好,这下不会又要把他扔去守皇陵吧。
  朔月转过头去,避开谢昀的眼神:“……没什么。”
  浓黑眼睫低垂,没擦干的头发垂在耳畔,颇为可怜可爱。
  “……”谢昀不由得略略反省了一下自己。
  好像是有点过,不就是严文卿教他认了几个字吗,自己这样恶声恶气……跟吃醋了似的。
  “吃醋”这个词划过谢昀心头,唤起一阵恶寒。
  他摇摇头,朝朔月温和微笑,心平气和:“他是怎么教你的?”
  朔月瞟着谢昀的表情,心中鼓声甚急——陛下这副表情,好像下一刻就要把自己五马分尸然后埋进御花园当花肥似的。
  谢昀久久等不到回应,又有些装不下去:“说话。”
  下一刻,他的右手便被另一只手覆盖住了。
  在预判到谢昀不悦之前,朔月火燎似的收手,证明自己清白无辜:“严大人这样教的!”
  谢昀:“……”
  不是,你收这么快做什么?
  温凉柔软的触觉眨眼即逝,仿佛碰的不是皮肤,而是烧红的烙铁、入骨的毒药,速度之快令谢昀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形象——自己有这么吓人吗?还是说,自己在这方面真的不如严文卿?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大抵是有什么奇怪的胜负欲作祟——先为亲王后为帝,谢昀自幼好强,绝不肯落于人后,哪怕是在“教朔月写字”这件小事上。
  不就是手把手地教写字吗?谁不会似的。
  在这种奇异的心理驱使下,他犹豫再三,终于握住了朔月的手:“我带你写,仔细看。”
  年轻的天子握着朔月的手,手掌覆盖手掌,在平整如雪的宣纸上落下“朔月”二字。
  春深夜浓,明月清风。
  谢昀的手有点软,朔月悄悄地想。
  比他本人温柔。
  今夜下了点小雨,淅淅沥沥地打在新吐蕊的花草上,怕是老天要收回近日过分温暖的天气,做一场春寒料峭供诗人们吟游。
  雨声淅沥,细细碎碎地敲打出万般琐事,总是让谢昀想起一年又一年不愉快的往事,想起那些曾为自己而死的人,他们不见天日的血混入雨水、流入土壤,却浇灌皇城中的花木一年年地茁壮成长,在阳光清风里摇曳。
  谢昀双手交叠在胸前,眼睛望向黑漆漆的幔帐顶部。
  温润的烛火影影绰绰地透进来一些,他几乎可以想象的到,朔月是怎样将被子展开,又是怎样拆开发髻躺上去,想着这些琐碎却又条理的事情,被夜雨敲打得烦躁的心出乎意料地平静下来。
  临睡前,朔月又读了一遍运命论,那是自己教给他的第一篇文章。他历来不信鬼神,不信命运,然而此时此刻,却恍然有种感觉,仿佛朔月真的是命运带给他的。
  永远忠贞,永远陪伴。直到自己魂归苍穹,他也会继续替自己看着大周海晏河清。
  谢昀承认,这感觉……不错。
  【作者有话说】
  依然是想要评论海星收藏的一天··
 
 
第16章 心事
  朔月会的事情不多,拿草叶编小玩意儿姑且算一个,源于他六岁进宫前为数不多的回忆。
  只不过谢从清不喜欢他自降身份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他便也渐渐搁置了。
  而今天子一朝改换,他却仍然没有自由玩乐的权利——梨花木长桌上干净如雪的字帖和典籍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该读书了。
  长日入夏,连着下了几日的雨水终于起了停歇的念头,外头雨过天晴,万般景物被雨水洗涤干净,澄澈天光下显出一派清清亮亮的明媚好风光。
  忙完朝政,谢昀习惯性来过问他的功课——短短十几日,这却好像已经变成了他们约定俗成的规矩,踏进照月堂的步伐相当自然。
  谢昀进来时,正看见朔月对着满桌凌乱的笔墨出神,手里却揪着几片草叶,哪里有半分认真读书习字的模样。
  谢昀:“书读的怎么样?”
  “……我在‘水滴石穿’。”朔月认了几个字,读了两本书,说话也文绉绉起来,“陛下,书上讲,要……要循序渐进,不能揠苗助长。”
  谢昀冷笑:“书上还讲勤能补拙——你这个年纪,这种资质,还好意思说什么揠苗助长?去国子监拔棵草都比你会念书。”
  朔月小声反驳:“我又不要去考状元。”……严文卿可真会教人,这才几天哪。
  谢昀眯了眯眼,有些怀念初见时那个唯他马首是瞻的小傻子:“说起来,你也不会武,朕正寻思是给你找个师傅还是亲自教……”
  这话颇有威慑力,一下便吓掉了朔月手里的草。
  谢昀颇为满意。等等。
  他强行从朔月手中没收了草叶,莫名觉得这草叶有点眼熟:“这是……你从哪拔的?”
  此时此刻,一位失去了精心培育的兰草的花匠正在骂骂咧咧地怀疑人生。
  朔月茫然:“……不能拔吗?”
  不待谢昀否决,朔月又疑惑地补充:“先帝说……我想拔什么就拔什么的,喜欢就好。”
  突然变成了一个吝啬鬼的谢昀:“……”
  “花匠精心培育的兰草能不能随便拔”——关于这个问题,谢昀深觉朔月的教育之路任重而道远,遂展开教育。
  “我知道了。”朔月默默垂首,眼睫低垂,“陛下不喜欢,我以后就不拔了。”
  “陛下知道的,我从小就离开了父母,我以为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以为在自己家里做什么都可以的。”
  不是,你在伤心什么?谢昀有点头大。
  “我不会写诗作画,只会这个。”朔月神情低落地奉上最后一句话,“听说陛下生辰快到了……我想给陛下做生辰礼的。”
  “……”
  一刻钟后,谢昀语塞且绝望地转了话题:“编吧编吧……原来你还会草编,怎么学的,教教我?”
  今年的寿诞逢着国丧,一应礼乐宴会自然免除,免得给天下人留下新帝不敬先皇的骂名。这宫中能令谢昀挂怀的也只有皇祖母,便只向太皇太后请了安便早早离去。
  朔月候在外间,只听得太皇太后轻飘飘的叹息:“又到了这个时候……昀儿,你去看看罢。”去哪里看?
  朔月糊里糊涂地跟着他上了马车时,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说来令人郁结,最近需要他思考的问题也着实太多了些。
  他望向身旁的谢昀,一派诚挚忠贞:“陛下,天色已晚了,实在不太安全……”
  谢昀淡淡地反问:“你不是可以保护朕吗?没什么可怕的。”
  朔月被点住了死穴,只好老老实实地闭了嘴,抱了本字帖上车。
  他一边心不在焉地翻书,一边悄悄掀帘子看马车外的景色,还要分出心神偷眼觑着谢昀,实在忙得很。
  有那么一两次正迎上谢昀的目光,朔月立时正襟危坐,谢昀轻轻一啧:“别装了,这会儿都出宫了,平日在宫里也不见你用功。”
  谢昀换了常服,墨玉簪绾着发髻,看起来便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公子,眉宇间却似有郁结,一路上静默无言。
  朔月悄悄去看,只觉得他不像过生辰,却像是要去送死。
  送死倒也无妨,朔月很有信心在刀枪剑戟前保住皇帝陛下的性命。
  国丧未过,街道上行人寥寥,店铺也静悄悄的,更别提朔月曾在书中读到过的青楼乐坊,早已闭门谢客,忽然大理寺三字赫然入目。
  朔月不由得一顿。
  谢昀瞥他一眼:“还记得?”
  严文卿不久前才来向他汇报过慈幼局的案子。
  不由僧人曾得谢从清秘密吩咐,以十岁孩童的心脏,加以西域之毒、朔月之血炼丹,希冀得长生不死之效。因幕后之人是皇帝,且牵涉的孩童多是来自慈幼局的孤儿,无人在意。
  而谢从清乍死,不由一时无法处理干净,寺庙中还有三个留作药引的孩子,以及一小瓶刚刚炼成的丹药。
  三个孩子里,一个便是裴玉言的弟弟。二人同为孤儿,弟弟入寺庙后久无音信,裴玉言这才孤身偷偷探查,却落入了不由的魔爪。
  药引——朔月愣了一下。
  是昔日谢从清云淡风轻递给他的那一小瓶丹药。
  是不由僧人口中令人羽化成仙的秘籍。
  也是裴玉言声声泣血呼喊着的,他弟弟的心脏。
  今日要去见的人令谢昀心绪颇为不佳,便也恶劣地搅乱旁人的心情。
  话音徐徐落下,他眼看刚才还兴致高涨的少年蔫了下来,脑袋上仿佛耷拉下来一对无形的耳朵。
  朔月捏紧了字帖的纸张,犹疑道:“那……那僧人可有抓到?”
  谢昀遏制住心中那点罪恶感,闲闲望向车窗外:“寺庙起了大火,别说人,屋子都烧干净了,有具焦尸,却也无法确认身份。”
  那便是没有抓到的意思了。
  朔月怔怔地想了一会儿,小声道:“陛下,我还是……不明白。”
  纸张松开又捏紧,留下无法抹除的褶皱痕迹。
  朔月不明白为什么谢从清给他讲述的荣耀都是丑恶,不明白为什么玉蟾丹是错的,也不明白该怎么破解这个局面。谢昀也不明白亲生母亲为何十九年来久居万寿庵避而不见,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言。
  马车在京郊一处庵堂前停下。
  朔月抬头,勉强辨认出“万寿庵”三个大字,知晓这是出家的女师父们的住所,正要问谢昀为何来此,却听谢昀道:“李崇,你先带朔月下去。”
  说着便要进那庵堂。
  朔月下意识拒绝:“陛下,我……”
  李崇知道内情,匆匆上前拦住了他。
 
 
第17章 撑伞
  万寿庵并不大,在诸多庵堂寺庙中也并无盛名,它唯一的特殊之处便是这其中住着一位特殊的人。
  种满凤凰木的曲径尽头,一扇陈旧的红门赫然入目。谢昀望一望镜心堂那三个大字,轻轻跪下:“母亲。”
  镜心堂的大门数十年如一日地紧闭着,无人迎接,亦无人应声。那一声“母亲”,便这样消散在初夏日暮的风中。
  过去十几年间,谢昀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静谧。
  只是他总以为,今年是会不同的。
  “陛下的母亲?”万寿庵外,朔月愣了愣,“陛下的母亲,不是已经……”
  李崇道:“懿安太后是陛下的养母。”
  在谢从清崩逝之时,缠绵病榻多年的林氏皇后便病逝了,被尊为懿安太后。
  浓密林木下,李崇向朔月说起这些陈年往事。
  谢昀生母,乃是江北周氏嫡长女,也是名门望族之女。
  她十九岁入宫封妃,一年后生子谢昀,本该前途无忧,却不知为何,在生下谢昀的第七天便来到这万寿庵修行,十九年间始终如一,再未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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