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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故意成为皇后的(穿越重生)——十二溪

时间:2024-07-06 10:18:05  作者:十二溪
  他沉默许久,艰涩道:“你身上是不是有更重的伤疤?”
  柏若风心想这不废话吗?上战场哪有不受伤的?他全身上下,估摸就一张脸保护得最好最能看了。
  然而这话不能对关心他的人直说。
  于是他没心没肺笑道:“那怎么是伤疤呢?那可是本将打下的累累战绩,改天关上门,再给你看看本将身上的功勋?”
  方宥丞迟迟没有说话,盯着他的笑脸,情绪似乎更低落了。
  柏若风受不了他这幅模样,于是挠了挠侧脸,笨拙地转移话题,“言归正传,皇太弟的事,你不再考虑一下?”
  继位者的人选,于外人而言是看皇室血脉正统与否。于皇室中人而言,则要较之能力,择贤选优。于帝皇而言,或许还要考虑继位者的母族势力。
  而方为宁,坦白说,这么小的孩子,除了是方宥丞的弟弟,哪方面都不沾边。
  方宥丞似乎误解了他的意思,看了柏若风一眼,莫名道:“考虑什么?你又不能生。”
  柏若风虎躯一震,被他的胡言乱语惊到,恼道:“怪我?陛下能生的话就不用弟弟来继承大统了。”
  饶是春福见惯两人彼此口出狂言,此刻涉及皇权,都忍不住一惊。更别说没见过这场面的奶娘,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方为宁茫然地张着口,却迟迟没有饭喂到嘴里,他左看看右看看,朝柏若风伸手要抱:“枣枣!”
  柏若风轻轻拍了拍他脑袋,按着他转回身去,“坐好。”
  方宥丞皱眉,却不是对柏若风。他看着奶娘,不悦道:“起来,做你该做的事。”
  一顿午饭在春福和奶娘如履薄冰中度过。
  饭后柏若风被方宥丞抓住,没能回侯府,而是被带回寝殿里。理由很充足:柏若风之前陪妹妹,后边还要跟使团去北越,中间这么点时间,合该是他的。
  柏若风想起两人长大后聚少离多,陪陪也没什么,就留下来了。
  临到寝殿时,方宥丞道:“我要去太医院拿点东西,你先进去休息,下午陪我看奏折。”
  柏若风不解:“你生病了?”
  方宥丞摇摇头。
  柏若风疑惑更甚:“那为什么要去太医院?为什么不把太医召过来?”
  他记得太医院里有一味药,是以往宫妃最爱的祛疤膏。方宥丞深深地看了眼前人一眼,捏了捏柏若风的掌心,“你先进去等我。”
  柏若风不明所以应承下来,笑了笑,调侃道:“那好吧,我去榻上等你。”
  方宥丞瞬间精神奕奕,目光如炬:“我可要当真了。”
  “别贫了。”柏若风笑了下,抬手往外挥了挥,开始赶人,“快去。”
  目睹着方宥丞离开乾坤宫后,他才转身往寝殿去。
  宫人推开门,恭敬地退开。柏若风踏进殿内,把宫人都遣下去。他伸了个懒腰,懒散地往龙床走去,边走边除下外衣,正准备上去小憩一下。
  柏若风坐到床边,黑靴在踏脚板上脱下。他抬腿上床,一扯床上被褥。
  层层堆积的被褥滑下,一抹危险的寒光突兀地倒映在他眼瞳中。
  藏在被褥里的刺客冲柏若风扑去。
 
 
第72章 把柄
  在扯下被褥的那一刻, 柏若风的身体远比他的意识先感觉到浓重的杀意。他完全靠着身体反应向后仰身,刀尖险险从他鼻头擦过去。
  面前忽然出现的宫装女子,一击不成, 抬手就要落下第二击。
  柏若风抬臂抵住她的右手,手掌一旋,钳住她的手腕,骨头错位的咔嚓声清晰可闻, 淬毒的匕首落在锦被上。
  在女子惊诧的视线里, 柏若风眉眼冷冽,一言不发扣住她手臂, 弯腰过肩,快准狠地往榻外一摔。
  手臂一痛,只见眼前天地倒悬, 女子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仰摔在地上。她咬牙爬起来,抽出发间凤凰金簪,朝柏若风刺去。
  簪尖刺破空气, 却被一脚踢飞出去。女子也摔倒在地。
  那厢柏若风从衣柜里抽了条腰带, 追上想要逃跑的女子,三两下把她双手缚住, 困在床架上。
  稳固的床柱被挣扎的女子摇得发出吱呀声。
  女子以主人家的气势厉声喝道:“你是谁?怎么会在陛下殿内?”
  刚要问这句话的柏若风一怔,摸了摸下巴, 好整以暇抱臂而立,“喂!搞清楚, 现在是你行刺在先, 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女子闭唇不言。
  这人看起来与他年岁相差不大,面容姣好, 身上透着股养尊处优的气息。柏若风确认自己不认识她。他捡起掉落的匕首,从匕首身上闻到了浓厚的药味,又捡起凤簪打量,脑子更是糊涂了。
  据他所知,方宥丞没有封妃。
  柏若风心里有了猜测。他用刀尖挑起女子下巴,“从实招来,你到底是谁?若执意做个哑巴,就只好用你下的毒来惩罚你了。”
  “呵!”女子冷笑一声,上下打量着柏若风,红唇讥诮掀起,轻蔑道,“原来陛下迟迟不愿选秀,是有分桃断袖之癖啊。”
  柏若风皱眉,为她话里话外的轻视感到不悦。
  女子抬着下巴,明明被绑的是她,被威胁的也是她,可如今她却不顾颈间随时能夺去她性命的利刃,居高临下道:“这么一看,你长得的确有几分姿色,然还不够聪明。做男宠是没有好下场的。焉知前朝男后,以男子之身登上后位,最后还不是被人活活烧死。”
  倒是难得见一个刺客会罗里吧嗦这么多。柏若风来了点兴趣,他装出一副意动模样,“那依姑娘所见,怎样才算聪明人?”
  女子眸光一转,柔情似水,“想听?”
  柏若风把玩着手上的匕首,散漫道:“不是什么人的话我都会听的。姑娘不如先自报家门?”
  “要人自报家门前,不是该先说明自己身份?”女子警惕不减。
  柏若风眨了眨眼,把玩的动作一停,他用和刚刚粗暴武力全然不同的语气无辜道:“诚如姑娘所说,奴才只是陛下的男宠,单名一个风字。今日应召前来伺候,没想到反倒遇上姑娘。”
  说是这般说,柏若风全然没有解开女子身上束缚的意思。
  女子防备道:“那你为何会武?”
  柏若风谎话信手拈来:“奴才本是一个小小侍卫,武夫出身,因为颜色好才被陛下破格宠幸。看姑娘穿着不凡,不知姑娘名讳?”
  女子偷觑着他,闻言唇角一翘:“我是太后娘娘的宫女。那暴君逼得娘娘与殿下骨肉分离,奴婢不忍,特来替主子分忧。”
  虽然对太后和方宥丞之间的矛盾多少心里有数,却不知道竟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柏若风全然不信女子来此是她个人作为。
  他试图套话:“你替主子分忧的办法,就是私自刺杀圣上?”
  “你我都是可怜人,身不由己罢了。”女子长长叹了一口气,话音一转,引诱着眼前地‘男宠’,“不如这样,你且放了我,我们一同联手除了暴君。到时候殿下继位,有我替你求情,太后娘娘必然重任于你。到时,你便能一展拳脚,总比委身于他人好吧?”
  柏若风不说话了。
  那女子见他意动,却左右摇摆不决,尖锐道:“下不了蛋的公鸡,年老色衰就只能等着被杀掉。”
  柏若风猛地看向女子,一副被说服的情态。他犹犹豫豫道:“你是娘娘的人,自然无所顾忌。可如何保证事后太后娘娘不会杀人灭口?”
  女子示意他看他手中那枚金簪,“凤簪可不是谁都能用的,这是娘娘赐我的信物,你且保管好。来日娘娘过河拆桥,你大可用此信物保自己全身而退。”
  简直漏洞百出。柏若风想。他虽是故意为之,然女子似乎过分单纯了,连收买人都带着种降贵纡尊的傲慢,笃定他会殷勤帮忙。
  这时,外边传来了脚步声。女子急忙压低声音道:“快些决定,不然等那暴君回来,我便咬死你是我姘头,到时候谁都逃不了。”
  柏若风看了眼门外,为难道:“陛下武功高强,你我二人,不是对手。”言语间已经把女子和他划为一个阵营。
  女子眉间浮起一抹狠厉之意,她道:“不,有你在,我们必然能成。”
  她见柏若风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得意洋洋道:“你假意与他欢好,等他松懈时,一击毙命!”
  柏若风沉默了,抬眼看了她一眼,道:“……的确是个好法子。”
  女子见人傻站在那,连声催促:“愣着作甚,还不把腰带给我除了?”
  柏若风忽然失去了套话的心思,他恹恹把匕首丢到地上,晃了晃手中凤簪,道:“你猜陛下信你还是信我?”
  女子方知自己是被人耍了。
  虽然早知道没那么容易策反,然而柏若风浪费她那么久的时间,女子恨上了柏若风。她咬紧牙根,死死盯着他,眼白红丝弥漫,煞是骇人。
  女子怒目圆瞪,猛地缩紧双颊一吐,柏若风匆忙避开,回身见身后朱柱上一个小洞。
  柏若风还是头回见这样精细的暗器。他回身,见女子抬起脚一晃,绣花鞋尖甩出细小刀片。她往后翘腿,竟以极柔韧的姿势把手上的带子给切了。
  原来这人还留着底牌!柏若风所料未及,上前几步就想重新抓住她,女子显然有了防备,死死盯着他动作。
  他进,她退,一时对峙着,都在找寻对方弱点。
  令柏若风感到奇怪的是,方宥丞即将回来,女子事情败露,如此却没有要逃走的意思。
  门外已经有人影,即将开门而入。
  女子看了眼柏若风,柏若风以为她要冲过来,起势防备。不料女子捡起地上的匕首,在木门被推开的刹那,助力跳起,持匕首往门外人身上扑去。
  “阿丞!”柏若风着急喊道。
  方宥丞立在门外,面对着即将到来的危险,头都不抬。他身后浮现出来一个黑影,以难以辨明的速度冲上前,一剑挑去女子匕首,把人打落在地。
  暗卫完全没留力,直至女子被打落在地后,才垂手站到一边。
  柏若风看着这一切,有些哑然。虽然一直知道暗卫的存在,然而他与方宥丞相处时,极少机会能见到,以至于经常忘掉这么支队伍。
  方宥丞抬脚踏进门来,隔着一段距离凝视着着柏若风,确认他没事后,眸间冰冷渐消,眼神柔和了几分。他轻描淡写道:“是刺客,杀了吧。”
  女子面色煞白,她看着提剑步步逼近的暗卫,忙不迭说出身份,尖叫道:“本宫是太后!谁敢动本宫!”
  太后?柏若风被她声音吸引,不可置信看着那年纪与他二人相仿的年轻女子。实在难以把这个称号和女子连上。
  彼时方宥丞已经走到他身边,柏若风的目光向他寻求答案。
  方宥丞一双黑瞳深不可测,他看出了柏若风的疑惑,不怒自威:“太后刺杀,与庶民同罪。”
  这时,宁太后回过神来了。她被软禁在宫中,前几日听闻方为宁被封为皇太弟后,她的心思就活络起来了。
  一个声音说:忍忍吧,等方为宁长大,她就能为所欲为了。另一个声音说:凭什么她要委屈这么些年,现在方为宁已经是皇太弟,只要方宥丞死了,她便能垂帘掌政。
  恰好冷宫守卫的宫人换班松懈,恰好平日里铁笼一样的乾坤宫这几日人影稀疏,恰好乾坤殿内伺候的宫人不多……那么多的恰好,让她顺利潜入。
  但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不过是有人设了个陷阱,等着贪心的她钻入。宁太后连滚带爬起身,浑身肌肉绷起,警惕看着暗卫,崩溃道:“方宥丞!你这个伪君子,你是故意的!”
  方宥丞没有说话。
  暗卫步步紧逼,宁太后已经被逼到墙角,她在死亡的威胁面前肝胆欲裂,口不择言,“你不能杀我!你忘了当年是谁救的你吗?你忘了是谁帮你弑父了吗?你忘了方为宁是……”
  一剑划破喉颈,血液飞溅到门窗上,再多的话此刻都归于死寂。
  暗卫收起剑,朝方宥丞行礼,带着女子尸体走了。
  方宥丞下手狠决,干脆利落到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柏若风怔怔看着他的另一面,有些回不过神。
  方宥丞低头从怀里拿了盒药膏出来,“我去太医院挑了这款祛疤膏,你试试喜不喜欢?”
  他见柏若风迟迟没说话,以为对方不想祛疤,便哄道:“我知道伤疤是你的功勋,不过总得把旧的‘功绩’擦去,新的‘功绩’才有地方放,对不对?”
  柏若风后知后觉回过神,皱眉问:“她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方宥丞装作没听到他的话,低头牵起柏若风的手,抹了一坨药膏到他腕间,专注地涂着药。
  柏若风哪能看不出方宥丞鸵鸟的心态。他叹了口气,低声道:“阿丞,我知道你不会滥杀无辜,也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替你担心,你这样做,方为宁以后会恨你的。”
  “原来若风是在担心我?”方宥丞眉间阴翳散去,肉眼可见心情愉悦。他看着自己刚抹好的地方,把药膏盖子合上,放到柏若风掌间,“行吧,你答应我每日都要涂药膏,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说这话时,他无视了门上新鲜的血迹,除了外衣躺到床榻里边,还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无声催促着柏若风过去。
  柏若风把药膏放到床头柜子上,跟着跳上榻去,跪坐着晃了晃方宥丞身子,“先别睡,你刚说会回答我的问题!”
  他竟不知方宥丞背地里藏了这么多秘密,今儿个非得好好掏掏不可。
  “那你问,问完就陪我休息。”方宥丞单手撑着脑袋,打了个哈欠。
  柏若风其实也没什么想问的,他只是对太后的年龄以及太后临死前的话格外在乎。
  “她只比我大五岁,看着年轻很正常。”方宥丞半合着眼,睡意朦胧,又被柏若风摇醒。
  “你想问她救我那回事?”方宥丞擦了擦眼睛,努力撑起精神来,“那是她自诩的。她是段公良送来的人,你没发现她长得有点像我母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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