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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故意成为皇后的(穿越重生)——十二溪

时间:2024-07-06 10:18:05  作者:十二溪
  这个诱惑实在太大,远比彻底闹掰不复相见好得多。
  这回,方宥丞有了反应,向柏若风看去。
  “丞哥,你别逼我。”柏若风玩笑似地勾了勾唇,冲看过来的方宥丞侃道,“你知道我性子。自私惯了,还很叛逆,逼急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方宥丞低头看了看手中捏着的灯笼,里边的火苗在风里摇曳不定。他稍稍松开手,能看到指缝间被捏裂的杆子。
  “好。”方宥丞眸中映着那团小火苗,抬起头,深深看了柏若风一眼,“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只是,你向我提了要求,我也有个要求。”
  要求?柏若风没想到对方如此理解,但也无妨,他歪了下头,作出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说来听听。”
  方宥丞顿了顿,“你让我抱一下。”
  抱?这个要求让柏若风傻了眼,甚至确认性地脱口而出,“啊?!”
  方宥丞似乎被柏若风的反应逗乐,笑了一下。他点头,向面前人确认,“嗯,抱一下。”
  作为一个糙了二十余年的大老爷们,柏若风头回体验到什么叫难为情,“你认真的?”他不死心再问了一遍。
  说起抱,他和方宥丞间当然抱过。
  只是都是兄弟间或鼓励或安慰的浅浅一下,一碰即分。或许更多的是勾肩搭背似的触碰。
  方宥丞耐心道:“认真的。”
  他扬眉看着柏若风,原本阴郁的面容多了鲜活。他挑衅道:“怎么,你怕了?”
  柏若风犹豫了下,想着抱一下他又不会掉块肉,一咬牙,张开手,“我怕什么?难道我还有清白可言?”
  异于己身的温热身躯靠了过来,宽厚双手贴着他后腰。柏若风脑子空白,只觉得腰上略麻,刚想开口说自己可能怕痒。
  后腰的手掌往前一压,他的话未出口,已然与人鬓发相贴。
  红黑两抹衣裳相交,在寒风里相互依偎。
  柏若风抿了下唇,方才还觉得冷,现在却无端地觉得从头到脚,都要烧起来,连本来平静的心脏,都维持不住平缓的调子,变得急促而紧张,隔着身躯套子,往外迸出闷闷的快音。
  ——他能听到我心跳吗?
  柏若风僵硬地拥着眼前人,脑子里控制不住地冒出许许多多的想法。
  ——他体温比我高。
  拥抱实在是一个神奇的互动。它可以很敷衍,可以很疏离,也可以让人胸膛相贴时,得到融为一体的错觉。
  这个动作只维持了短短几个呼吸间,方宥丞就松开了手。他抬眼,见那双桃花眼脉脉多情,秋水潋滟,左心房就像中了一箭,生万千痴念,覆水难收。
  哪怕知晓是自己妄想,也难免生出这人其实对他有情的念想。
  “要不,”方宥丞心念一动,学着柏若风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语气,问不即不离的眼前人,“你还是来帮我管理后宫吧,不然长这么好,可惜了。”
  “滚!”柏若风回过神来,笑骂着,给了他肩膀一锤,打散了方才的旖旎。
  如此形势,就算不是玩笑,方宥丞也只能当做是个玩笑话。他摇了摇头,换了个话题,“马车在下边,走吧。”
  柏若风见对方兴致不高,十分理解,没再开口。
  上了马车,他便自觉占了一侧地方,单手撑着桌面,支着下巴。
  外边天色太昏暗,只有两人的空间里,柏若风潜意识觉得安全,原本只想小憩一下,没想到瞌睡虫爬上了身,便下不去了。
  眼前越来越模糊,他打了个哈欠,含含糊糊道:“我睡会,到了喊我。”
  说罢直接倒头趴在桌上,蒙着毛茸茸的斗篷就睡,呼吸声粗重,显然睡得很沉。
  坐在另一侧的方宥丞有些无奈,暗想:你这到底算是信我呢,还是太不把我放眼里?
  说归说,但才答应了人,方宥丞没有动他,只是静静坐在马车角落,坐在黑暗处,盯着月下桌上那坨,转不开眼,仿佛看一个人睡觉时若有似无的起伏都成了种乐趣。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太子亲卫隔着一块门帘,对里边小声道:“主子,侯府到了。”
  方宥丞回过神来,见面前柏若风睡得很熟,直接道:“回宫。”
  亲卫没有犹豫,马车很快动了起来。
  凶猛的火舌舔舐着屋梁,噼啪作响的烧木声盘随着浓烈的缺氧的窒息感而来。
  方宥丞猛地睁眼,发现自己站在被烈焰包裹的房子里。
  眼前,红柱顶端彩色雕刻华美,四周白纱轻扬,内室空荡,佛香袅袅。只是灼热的火焰破除了屋子装饰本身的清冷感,带起的热度摇晃着人的视野。
  这一切都太过熟悉,以至于沉重的博古架燃烧着轰然倒塌时,方宥丞被吓了一大跳。
  他心惊胆战地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明黄太子服,掌间皮肉光滑,养的极好,同时也显出少年时的稚嫩来。
  这里、这里是长乐宫!
  嗡的一下,一股血气涌上脑子,方宥丞眼前一黑,险些没被刹那间袭来的回忆给刺激到晕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重新出现在这里。当反应过来这是当年那座长乐宫时,方宥丞拔腿就往内室冲去。
  火焰凶狠啃噬着他的皮肤,落下的房子残骸成为一块又一块拦路石。他一脚踹开了通往内殿摇摇欲坠的门,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背对他立着。
  那身影显然是个女子,垂下的长发及腰,松松挽了个鬟,是未出阁女子常用的发饰。
  她转过身来,几乎是与方宥丞照镜子般一模一样的凤眼,眼中满是郁结,朝他伸出了手。指若葱白,不染丹寇,更没有一点伤痕。
  “丞儿。”段棠唇角上扬,皮笑肉不笑道,“没想到你也是个人间祸害。与其留下来害了别人,不如今日,你随母后一同离开吧?”
  这话当年他听了一遍,没想到而今又听了一遍。方宥丞张了张嘴,他有很多话想说。想反驳、想许诺、想乞求、想倾述……
  可不知为何,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用尽全身气力,却只能发出一句心虚的怒吼:“你胡说!我没有!”
  段棠笑意吟吟看着他,像是为了证明所说的话。她侧了侧头,示意他看那边。
  方宥丞疑惑不满地看过去,那张雕工一流、用料罕见的床榻上,锁链密密麻麻把一道仰卧的红衣身影吞噬。
  方宥丞心神俱裂,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
  明明没有看到那被锁链锁住的人长什么模样,心下却立时有了答案。
  锁链像有意识般爬行,裹在那道颀长的身影上,恨不得把他困死在这座长乐宫里。
  “你瞧。”段棠的声音那么轻柔,在他身旁幽幽道,“我就说,你和你父皇一样。”
  “不!你胡说!”方宥丞向大床扑过去,试图把这些锁链恶狠狠地撕成碎片。
  就在他扑过去那一刻,房顶掉下一根烧红的木梁。
  头顶热浪滚滚,方宥丞却没有避开的意思。他执着地伸手,就像当年柏若风不顾烧伤伸出手拽住他一样,去拽住了那抹艳红衣角。
  木梁砸到了后背,把明黄太子服上边的龙纹灼穿。方宥丞闷哼一声,爬起来试图触碰沉睡不醒的人,抓住他的手晃着,力道极大,竭力喊道:“柏若风,你醒醒!柏若风!”
  床上的柏若风被他摇醒,终于睁开了眼,琉璃双眸冷冷淡淡,没有丝毫感情地看着他。
  “若风!”方宥丞的喜意还没涌现。
  面前的人开口道:“丞哥,我走了。”
  方宥丞一怔,眼前的人影化作星星点点。锁链再如何缠紧,却什么都留不下来。
  东宫内,趴伏在偌大书案上的人浑身一颤,竟险些从椅上摔下。
  边上悄悄打瞌睡的春福吓了一跳,连忙冲上去扶住太子,“殿下小心!”
  这一扶,才发现太子内裳湿透,出了一身冷汗,呼吸急促,面色苍白。
  “殿下?殿下是做噩梦了吧?”春福连忙给他后背顺气,示意伺候的其他人快把热水送来,“先喝点水压压惊。”
  方宥丞捂着跳动不止的心脏,被那光怪陆离、又意有所指的梦吓得半晌回不过神。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方宥丞知晓他曾动过怎样的卑劣心思,也知晓这个梦分明是他给自己的警醒:他绝不会重蹈皇帝覆辙。
  喝了几口热水,缓过神来。方宥丞挪开手,才发现手臂下压着张还没处理的帖子。
  从见君山回来后,他把柏若风安置去偏殿休息,自己却心烦意乱睡不着,索性来处理积压的事务。
  离京城约莫一百公里的景县有盗匪占山为王,当地兵力不敌,景县又不靠近四镇将军的区域。官员拿他们完全没办法,上报到京城来处理。
  方宥丞打算从手下三大营中调一支去专门处理此事。
  然而曜国重文轻武已久,兵力积弱。他正忙着解决地方戍兵几乎是些老弱病残的问题,能用的、信得过的武官都派出去了。眼下没有可用的将领。
  在思考人选时,他竟就这样睡了过去,做了个难以忘怀的噩梦。方宥丞捏了捏酸痛的鼻梁,抬头见一片金辉亮堂堂地照进殿内,已是晨间。
  方宥丞清醒过来,第一句话便是问:“柏若风呢?”
  他实在被那梦吓到了,现在要见着人才安心。
  春福犹犹豫豫,不知该说不该说,“柏公子他、他去御膳房了。”
  “御膳房?”方宥丞皱眉,“他去那做什么?”
  春福如实道:“柏公子醒来后,说是这几日见殿下劳累,心下实在不忍,要给殿下准备药膳补补身子,先去了太医院让太医们抓了副补药,然后拎着往御膳房去了。”
  闻言,方宥丞笑了一声,转眼敛了笑,起身,面容凛冽,“别跟着,吾去看看。”
  先不说柏若风会不会做饭这回事。单论柏若风心血来潮要给他做药膳,方宥丞一听就不是很信。
  他还没自恋到觉得自己能有叫柏若风大早上起来为他洗手作羹汤的本事。
  这会儿,他倒要去看看,这家伙又在琢磨些什么。
  御膳房内,打着要为太子煮药膳的幌子,把所有人都赶出去的柏若风眼睛弯弯似月牙,朝皇帝的燕窝粥伸出手。
 
 
第42章 补药
  柏若风从怀里拿出包药粉, 往燕窝粥里抖抖抖。
  粉末簌簌落下,他取了勺子搅拌均匀,见燕窝粥表面上没有色泽变化, 凑过去嗅了嗅腾腾水汽,没有怪异味道,十分满意地点点头。
  放好勺子,柏若风刚想把锅盖盖回去。转念一想, 分量这么小, 且皇帝人也不年轻了,兴许没有效果。
  以防万一, 他又往里头倒了点。
  “你在做什么!”
  后背忽然冒出抹声音,心虚的柏若风手一抖,整包药粉全滑了下去。
  毫不留情的嘲笑声响起, 御膳房门被人妥帖关好。那笑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沉稳得几不可闻的脚步声。
  柏若风认出声音主人,松了口气,转身朝那道明黄身影道:“来便来, 吓我作甚?”
  “嗯。”方宥丞抬拳清了清喉咙, 背手一副视察模样,“来看看你给我做的药膳。”
  明明方才看到了柏若风的动作, 此刻却偏偏故作不知。方宥丞走到燕窝粥前,弯下腰, 端详片刻眼前这锅糊糊,摸了摸下巴, “你这是, 在药里掺了少量的粥?”
  柏若风:……
  浪费了我的药。柏若风叹了口气,用毛巾端起锅, 把咕噜咕噜绵密冒泡的燕窝粥倒掉。
  方宥丞眸色深深,侧了侧头,忽然问:“里边放的是什么?”
  柏若风坦然指着随着水流而去的粥,“你的弟弟妹妹。”
  这话着实太有歧义。方宥丞愣了下,瞬间从稠白的粥水联想到某种东西。但想到柏若风总不会是在暗示什么,便只理解着字面意思,不是很肯定地问:“助兴的药?”
  “啊?”柏若风眼里带笑,颊边小痣欢快得要飞起来般,他看了方宥丞一眼,“我是会下那种药的人吗?”
  言罢,好整以暇把掌间捏皱的药包纸递过去。
  虽不知递给他什么意思,方宥丞犹豫着,还是接了。
  柏若风露齿一笑,小虎牙尖尖细细,呈现出让人难以拒绝的柔软,“不信?你闻闻?”
  方宥丞皱起眉,还真好奇地嗅了嗅。残余的药材味一言难尽,酸酸苦苦混杂着从鼻腔轰轰烈烈冲上脑子,一瞬间整个人都精神了。他吓得用力一掐,内力把掌心内的东西震荡成屑,“这是什么?!”
  柏若风无辜道:“补药啊,人参鹿茸蜻蜓蜘蛛这个鞭那个鞭的都有,喝了不仅生龙活虎,还能多生娃。”
  “那你给我闻作甚!”方宥丞震惊了。
  柏若风拍了拍手,掸去余味,叉腰,理直气壮驳斥:“是你自己好奇的,我又没逼你。”
  那副欠欠的模样着实让人手痒。
  “柏若风!你!”被恶作剧了的方宥丞想狠狠骂这人一顿,见眼前人抱臂兀自笑的开心,顿时忘了词。
  他忽然伸手,佯怒捏了人颊边一下,转身就走。
  “诶?真生气了?”柏若风吃痛,捂着颊边随意揉了揉。
  见人要走,柏若风迅速抬手扣住对方右手腕,绕过人脑袋往对方左肩方向一带。方宥丞便被原地带着转了半个圈,面向柏若风而立。
  方宥丞眸中精光一闪,被带着转身时踉跄一下,站不稳,双臂越过柏若风腰间,稳稳按在灶壁上。
  他抬起头,近得仿佛能看清柏若风脸上的毛孔。
  似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柏若风微怔,茶色的眸间倒映着眼前人越靠越近的模样,“你……”
  这距离太过亲昵。柏若风顿了顿,本能地觉得自己被圈住的姿势有些不妥。他把方宥丞的手臂拉开,后退两步。
  方宥丞没事人般收回手,问:“你刚要说什么?”
  见对方态度恢复寻常,柏若风笑了笑,落落大方挨着他,手肘支在方宥丞肩上,不让人走。朝他眨眨眼,“不是说来看看我给你做的药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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