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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白月光真棒(近代现代)——渔观火

时间:2024-07-06 09:25:26  作者:渔观火
  这时,一则新消息突然推送到他的首页。
  【大家好,我是keats的男朋友希尔德,我来作证,keats和他前男友的相遇完全是个错误,他们俩不过是一对怨侣,我才是keats的真爱。我们现在已经和好,我会带keats回到德国,希望各位祝我们永远幸福哦~】
  配图是一架私人飞机的内部,周济慈一身温柔的羊毛衫,正浅浅地睡着。
  一个金发男子温柔地把他揽在怀里,两个人看上去极为般配。
  周济慈白皙的手指上套着一枚金色的指环,仔细看并不是戒指,而是用一缕金色发丝编成的指环。
  就在吃瓜群众满脸惊叹时,江恕也适时做出反击。
  【江恕:希尔德,你要把济慈带去哪里?你这是绑架,我已经报警了,你别想跑!】
  几l分钟后,希尔德的新账号又上传几l张照片。
  江恕点开去看,发现是几l个文件夹的截图,文件夹的名称依次是“亚瑟王和梅林”、“撒旦和圣子”、“教父和教子”……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亚瑟王和梅林剧照,但并不是那么正经的剧照。
  亚瑟王将梅林压在自己的王座上,满脸张扬,他那头金色长发垂落在梅林的脸上,梅林伸出手,温柔地抚摸他金色的发丝。
  虽然没有配文字,但这些照片显然是在暗示些什么。
  而这时,江恕的私信里也收到一则新消息:
  【你知道十八岁的keats有多甜美吗?】
  附带一张照片和一个几l分钟的剪辑视频。
  哐当!
  江恕顿时把平板砸向墙壁。
  “希尔德,你这个贱人!”
  吃瓜群众:干脆开盘下个注吧,赌一把这两逼人谁能赢。
 
 
第35章 
  我要去德国,我一定要去,你拦不住我的。”
  “你要把清明叫回来?呵,你尽管叫,他要是能听你的算我输。”
  江恕啪地一下挂掉手机,挂断前还能听到电话那边的老人气急败坏的骂声。
  他坐在车后座上,看向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色,问道:“还有多久到周公馆?”
  乔西恭敬回道:“还有三公里左右的路程。”
  不知怎么想的,在起身去德国前,江恕心血来潮想来周公馆看看,他想去看看周济慈从小生活的地方到底是怎么样的。
  当车停在周公馆前时,巨大的夕阳坠落在后山的地平线上,天空像是凋谢的玫瑰。
  江恕忽然想起,他第一次去西郊那个筒子楼时,那天下午就是这样的夕阳。
  周济慈靠在软枕上看书,而他慢悠悠地躺在床上剥橘子,时不时喂给周济慈一瓣。
  回想起那时的情景,江恕感到自己的眼眶在不自觉地发酸,喉咙里灌满酸涩的情绪,粘稠难受。
  如果他一开始没用那种强硬的手段,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呢?他不知道,但一昧地回味过去的错误,显然不会改变现状,一切都该朝前看。
  “你们就在外面等着,我自己进去。”
  他让乔西和司机等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进去。
  港城陆陆续续地下了半个月的雨,空气里混杂苔藓和泥土的苦涩味,他踩上那片草坪时,潮湿的枯叶发出簌簌的响声。
  自从傅庭雪倒台后,这座公馆便彻底成为座阒寂无人的空宅,原本是要当做公家财产一齐拍卖出去的,后来江恕运作一二,这座公馆便落在周济慈的名下。
  他原本还想,如果周济慈想回这里住,他就跟着搬过来,他甚至还亲自设计了一个很漂亮的新门牌。
  江恕停在那座大理石砌成的白房子前,这座房子和江宅的豪华程度不相上下,但因为长时间没人打理,走廊上都是从后花园吹来的落叶,积水的角落里长满青苔,门牌上满是锈迹。
  不甘心的心理作祟,他固执地把那面锈蚀的旧门牌取下来,从公文包里取出那个全新的门牌,端端正正地挂上去。
  新门牌是鎏金的黄铜质地,一朵金玫瑰雕刻在右上角,左下角则是他亲自设计的两个q版小人头像。
  “周济慈和江恕的家”这几个花体字反射着镏金似的光芒。
  看着新门牌,江恕心满意足地收回手,但当目光移到那几个花体字时,他嘴角微微下撇,神情苦涩。
  从结果来看,显然是他在自作多情,人家压根不想和你组成一个家。
  他轻轻抚摸左下角的那两个q版小人头像,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伤感。
  挂上新门牌后,江恕没有直接进门,而是先在后花园转了几圈。
  即将入冬的季节,又是雨又是霜,那些各色的玫瑰花圃已经全部枯萎,因为没人修剪照拂,节瘤毕露的根部甚至有些发黑,杂草丛生
  ,想来明年也长不出玫瑰花了。
  江恕小时候会和妈妈一起在花园里种玫瑰花,即使在冬天,妈妈依旧能把苗圃打理得生机勃勃。
  他一直幻想的美好生活就是如此,他和爱人在夕阳下的花园里喝下午茶,落日落在玫瑰花从上,郁郁成簇。
  江恕在这座杂乱的花园里漫步,手指滑过那些已经枯萎的玫瑰花瓣,露水从枝头滴落,把他的头发淋得湿漉漉的。
  济慈梦想中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呢?他会和自己心爱的人种玫瑰花吗?江恕情不自禁地想。
  应该会吧,他每天早上都会插花,会亲自种花也不奇怪。
  花园的中心还有个小秋千,看上去很老旧,架子上爬满密密丛丛的常青藤,像是一窠青蛇。
  江恕原本想坐上去试试,但秋千应该是以小孩的体型设计的,他根本塞不进去,屁股还差点被卡住。
  好不容易把屁股拯救出来后,他摸着秋千的柱子直叹气:我屁股也不大啊。
  这时,他的手指突然摸到木桩上不平的凹陷。
  他扒开那些密密丛丛的常青藤,只见木桩上赫然刻有几个字:
  【给小贤的礼物。】
  应该是傅庭雪做的秋千。
  也许是人死灯灭,想起那个已经死去的男人,江恕也不禁对他多了几分同情和怜悯。
  那个男人也曾把济慈当自己的亲儿子看待过,但他被仇恨高高地架空在那铁锁高墙之上,被钉死在象征惩罚的墓志铭上,他如行尸走肉般在红尘中翻滚,早就忘掉曾经的自己。
  他在仇恨和真爱的矛盾中撕裂了自己,最后一步步地走向黑暗,迈向死亡的荫谷。
  那我呢?我会落得什么下场?
  希尔德和他背后的家族都不是好惹的,德国又是他的主场,江恕也不确认自己能不能从希尔德手中救出济慈。
  他很害怕,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自己最后连命搭进去,却得不到一丝回应。
  他也是血肉做成的人,一个肉体会疼,情感有耐久度的活生生的人。
  在花园里转几圈后,江恕推开那座白房子的门。
  屋子很大很空旷,寂静压抑的走廊上只有皮鞋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江恕行走在这样的屋子里,只觉一种阴森逼人的气息油然而生。
  怎么像个鬼屋一样?江恕摸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公馆的老管家跟他提过,每到夜深人静时,傅庭雪就会发疯,疯子一样地到处找那个孩子。
  他把年幼的男孩逼到死角,让男孩的身体和精神都濒临崩溃。
  傅庭雪那时闹出的动静很大,但公馆的仆人都不敢出来阻止,曾经有个女仆实在看不下去他对那个孩子的虐待,出门阻止他的暴行,结果第二天她就被辞退。
  后来,即使每晚都传来那种奇怪的声音,像是风的呼啸,又像是孩子的哭声,佣人也不敢出门。
  济慈那时会很害怕吗?江恕一想到那个场景就很心疼。
  应该会吧,他那时候还那么小,肯定很害怕。
  外面有风吹进来,走廊上的白纱窗帘被吹动,宛如天使张开洁白的翅膀。
  刺脸的风让江恕忍不住闭上双眼,再睁开眼时,他恍惚间看见个白色的影子从他面前飘过,小小的,甚至还不到他的腰。
  白色的影子像奶猫一样轻盈又敏捷,它像是在躲什么人似的,脚步匆忙又凌乱。
  江恕情不自禁地跟上这个白色的影子,跟它爬上四楼。
  四楼也是空荡荡的,白色的影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雕花大门,他握住黄铜的门把手,推开厚重的门。
  原来是个柔软温暖的房间,到处都是精致的家具和装饰,天鹅绒床单上压着一层层丝绸被子,重重叠叠的,锦缎上用金银丝织着玫瑰花。
  江恕坐到床沿,用手抚摸床上的丝绸被子,触手的冰凉温润。
  他环顾四周,没发现那个白色的影子。
  角落里有个双开门的大衣柜。
  原来他害怕时会躲在柜子里。
  犹豫半刻后,江恕走上前,伸出手握住衣柜的把手,缓缓转动。
  打开的瞬间,一股熟悉的、微寒的花香扑面而来。
  里面没有那个白色的影子,而是满满一衣柜的公主裙,全是用昂贵的丝绸和蕾丝制作的。
  这些公主裙被保存得很好,每一件都用真空袋进行密封,不让它们沾上一粒灰尘。
  想起这些公主裙是让济慈痛苦的根源之一,江恕把这些裙子全部抱出来,打算抱到楼下去烧掉。
  当他把所有的裙子里都抱出来后,发现最底下的木板上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男孩一身红色的骑装,帽子上插着一支金雀花,身下是一匹膘肥体圆的小马。
  他表情傲慢又张扬,扬起手里的短柄马鞭,想让小马跑得更快。
  男孩身边有个斯文俊秀的男人,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和男孩的步调保持一致。
  梧桐树下的长椅上坐着个身穿碧玉色丝绸长裙的美妇人,她望着那对并驾齐驱的父子,抿嘴浅浅地笑。
  很明显是一家人的合照。
  江恕翻到照片的后面,上面写了几个字:
  【小贤的五岁生日。】
  应该是傅庭雪还没回港城前,济慈和爸爸妈妈的合照。
  真是想不到啊,他也会有表情那么鲜活的时候。
  江恕伸出手,戳戳照片上那个男孩傲慢的脸,男孩的脸饱满得像只水蜜桃,仿佛能流出香甜的汁水。
  他小声道:“小时候那么活泼,怎么现在就一点表情都没有了呢?”
  江恕看向那个空荡荡的柜子,仿佛看到一个苍白的男孩抱住膝盖蜷缩在角落里,他把脸深深地埋在了膝上,小小的身体在不自觉地发抖。
  要是我那个时候能救你该有多好。
  江恕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感觉心上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他抱住那一大堆裙子,抱到楼下烧掉。
  望着那堆熊熊燃烧的衣物,江恕又给爷爷打电话,电话接通后,两人迟迟没有说话,最后还是老爷子先出声道:“你真的决定好了?”
  老爷子的语气无奈又疲惫,在此之前爷孙俩已经又争吵过一次,但依旧拦不住江恕想去德国找人的决心。
  江恕看向那座的花园,目光宁静而悠远:“是的,我想再给自己一个机会,哪怕头破血流我也要得到一个回应。”
  “如果他不回应你呢?”
  “那就当我好人做到底,拯救了一位被外国法外狂徒绑架的无辜男青年。”
  那边沉默良久后,老爷子叹气:“值得吗?”
  “从来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妈妈去世前,希望我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让我永远不要成为你们这样的人。”
  而他也被妈妈教育成她期望的模样,永远热情,永远年少青春。
  老爷子不说话了,江恕轻笑一声,挂断电话。
  挂掉电话后,他的目光突然一愣。
  这个季节,所有的植物本该枯萎殆尽,但一朵小小的花却悄悄从泥土中探出头,以顽强的生命力挣扎着。
  他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扒开旁边的杂草。
  那是凛冬之时,永冻冰原上的冬蔷薇。
  他小心翼翼地握住那朵小小的冬蔷薇,像握紧了什么信念。
  我会带你回到故乡。
 
 
第36章 
  德国西南部的山区,黑色的钢铁森林中,一座雄伟的宫殿式建筑光彩夺目,它简直是维尔茨堡的翻版,带有浓郁的巴洛克风格。
  这座城堡修建于百年之前,据说是一位皇帝为他的情妇建造的,因为身份门第的差距,皇帝不能娶那位美丽的女子为皇后,只好将她提升为女公爵,兼皇后的女侍臣,以便和她私会。
  后来,皇帝还下令修建这座度假城堡,作为他们约会的秘密基地。
  那位女子忍受不了这样的痛苦,她在一次听早弥撒中皈依天主教,决心洗涤干净自己的罪孽,成为一位虔诚的修女,任皇帝怎么恳求都不回头,并终身都不再和皇帝见面。
  城堡前面是个凹形花园,有半英亩地的黑魔术玫瑰,颜色是浓郁的深红色,茂盛得难以置信,黄金狮头日夜不停地喷吐清泉。
  古堡最高处的卧房里,一个年轻男子正睡在重重叠叠的天鹅绒被子里,他眼睑闭着,雪白的面容泛着瓷质般的微光。
  身穿白大褂的医师一边整理自己的医药箱,一边道:“我已经给他注射药剂,他体内残余的药物会慢慢排出来,他会慢慢想起忘掉的记忆。”
  希尔德坐在一旁的扶手椅上,冷冷道:“我让他忘掉不该记住的事情,可不是让他连我一起忘掉的。重新给我配一剂药,让他在精神慢慢地依赖我,这次你要是还搞砸……”
  他面无表情地转动手里的一杯威士忌,水晶杯中的冰块清脆碰撞在一起,声音冷酷单调。
  作为一个不讲武德的人,他可没耐心和周济慈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直接先绑回来再说。
  医师额头不自觉地渗出冷汗,恭敬道:“你放心,这次的药水绝对让您满意,只是周先生的身体可能经受不住这样反复的药物注射,最好等三个月后才注射新药物。”
  希尔德思索片刻,不耐道:“行吧,三个月后你再来一趟。”
  说罢,他起身坐在床沿,伸出手抚摸床上年轻男子的额发,医师见此悄无声息地退下。
  希尔德俯下身,轻轻地吻男子的面颊,语调温柔道:“我的宝贝,等我干掉那个老头子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没人能把我们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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