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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覃上班第一天就开始招兵买马。
第14章 十四、生活
在此之前，覃峥只在电视上见过程璋，他比镜头里更瘦，也更显年轻，看起来只有四十出头，戴着无框眼镜，整个人有种儒雅的气质。
程璋主动站起来与覃峥握手，无比亲和：“覃峥，我听说门口有警卫为难你，没有让人去门口接你，是我们秘书处工作的失职，怠慢了。”
这消息传得真快，覃峥挂上客气笑容：“总理事哪里的话，我自己没提前跟秘书处打声招呼就过来，倒是我唐突。”
程璋淡淡一笑，伸手示意覃峥坐：“还以为你刚回来，要过段时间才来上班。怎么样，回国以来还适应吗？”
覃峥也保持微笑：“一切都好，有劳总理事挂心了。”
程璋：“我与你爷爷是旧识，年轻时也曾受过他的教诲，也算是你爷爷的半个学生。前段时间听说他病了，现在身体可还好？我原本应该上门探望，奈何工作太忙脱不开身，不像个学生该有的样子。”
程璋把架子放得极低，三言两语又拉近了和覃学平的关系。按他的说法，总府比覃学平年纪小的几乎都去上过军事课堂，谁都能说是覃学平的学生了。
堂堂国家总理事长在覃峥面前表现出这么亲和的长辈模样，覃峥能怎么办？他只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爷爷现在身体恢复得还可以，总理事忙的都是为国为民的大事，爷爷自然是理解的。”
这一茬就此揭过，程璋：“听说前段时间你与道平见过面了，我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过于心高气傲，不像你，谦虚持重，他应该向你多学习学习。”
程璋一提起程道平，覃峥脑海中就只有他在宴会上大放信息素的记忆，活像只到处开屏的花孔雀，不过覃峥嘴上还是说：“小程先生为人和善，宴会上很受欢迎，人缘也好，是我应该向他多学习才是。”
“他能有什么人缘，大多是冲着我来的罢了。”程璋摆摆手，“我都想把他送到军校去锻炼锻炼，你说国内哪所军校管理更好？”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说程道平还是覃峥，如今向覃峥示好的谁又不是冲着他背后的覃学平？
程璋是半点没想和覃峥聊工作，一直拉着他聊家常，说来说去还关心起他的感情生活，如果不看地点和身份，还真像是个关心晚辈的随和长辈。
覃峥与他“热聊”了大半天，才终于因秘书敲门请程璋议事结束谈话，临走前程璋仿佛意犹未尽，还特地嘱咐覃峥有时间来家里用饭，覃峥全程微笑应付，走出理事楼才渐渐放下嘴角。
在总府上一天班，逼得覃峥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与人周旋，费心费神。然而他又没办法把这些苦闷讲出来，可他对“阿淮”说的是真心话，回到这个不算家的家，他竟然觉得出奇得放松。
斯槐也累，他这也是人生头一遭干那么多杂事体力活，两个人一个心累，一个身累，覃峥去厨房做饭，考虑着要不要请个厨师，等他再出来时，斯槐已经仰靠在沙发边睡着了。
他难得睡那么熟，睡得嘴巴微张，还有轻微的鼾声，覃峥轻轻走近，知道他一定是累坏了。
覃峥从房间里取出毯子搭在斯槐身上，斯槐没有一点反应，自从出事以后，他就不能进入完全的深度睡眠了，脑子里一直有根弦紧绷着，他仿佛条件反射般感受到有人靠近，眼皮动了动，却没有醒过来的征兆，直到饭香味儿飘来，嗅觉器官率先苏醒，唤醒了饥肠辘辘的大脑，斯槐才猝然一惊，睁开眼睛。
斯槐低头看身上的毛毯，着实感到了不好意思，他每天就等着覃峥做饭或者出钱点外卖，成了个纯粹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废物，覃峥明明都说自己上班累了，回来还要做两人份的饭菜，自己却在沙发上睡着了。
再加上白天那傻逼店长的话，斯槐更决心要把这工作干好，虽然工资不多，但至少能当自己每个月的饭钱，至于其他的……以后等他走了再一并还吧。他每天能比覃峥提前一个多小时回家，或许以后回来早点儿做做家务、备备菜，也能令覃峥轻松些。
第二天干活斯槐果然上手了许多，他特意拿着块抹布在整理得整整齐齐的货架面前走来走去，非得晃给店长看，仿佛一种无声的炫耀，店长倒是没再骂他，眉开眼笑地说自己果然没看错人，再过两天就可以让斯槐独立看店了。
下班回家斯槐把冰箱里的果蔬鱼肉通通拿出来，在便利店的经历让他信心大增，这世上就没有做不好的事，只有不熟练的活儿！不就是备菜么，斯槐掏出手机搜索教程，把几种菜都洗得干干净净，除了中途削皮时刮破了手，自认为没有出其他差错。
这个房子太新了，新得好多地方跟样板房似的，要不是覃峥喜欢自己做饭，估计斯槐连厨房门怎么开都不清楚，找药箱也花了许多时间，他蹲在客厅一个一个开拉抽屉，大部分抽屉都空空荡荡，斯槐觉得里面总要添置些什么才行。药箱里的创口贴还没拆封，他给自己随便贴了张，内心竟然期待起覃峥下班回家的反应。
可是左等右等，等到窗外天逐渐变黑，覃峥也没回来，斯槐又在沙发上打了个盹，等他醒过来，看着已经变暗的室内，突然心头一颤，斯槐想：我到底在干什么？
他不是来和覃峥玩同居过家家游戏的，他对覃峥有明确的目的需求，如果做不到，他应该及时抽身离开才是。
脑海中另一个念头又说服着自己：覃峥不是个随便发情的种马，既然他是提供优质alpha基因的人选，攻略他就得有耐心。
斯槐大脑里天人交战，还分出了一部分关心覃峥，他怎么还不回来，是加班，是不想回来？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斯槐想得乱七八糟，没忍住打开手机，他这个新手机里只有覃峥一个人的联系方式，也没有加其他社交平台的好友，通话记录空、短信记录也空。
斯槐点开短信界面，在信息框打了几个字，又删掉，重新打字，手指悬在半空良久，在他最终下定决心发出去的时候，门锁咔哒一声开了。
玄关的感应灯亮起，是昏沉房间里唯一的亮源，覃峥走进来，顺手按开客厅灯，斯槐下意识眯了眯眼睛。
他坐在沙发上抬头看覃峥，覃峥出门时还穿的便装，回来时身上却是套军装常服，肩章、流苏、胸前的奖章一应俱全，和西装一样，军装的材质偏硬，衬得覃峥人更高腰更窄、肩背更宽阔腿更长。
斯槐不自觉咽了口口水，覃峥惊讶道：“怎么不开灯？”
斯槐：“怎么才回来？”问完他赶紧站起来往厨房钻，躲开覃峥的视线，这话问的颇有股怨念的味道，好像一个独守空房的omega在等待他的alpha丈夫。
覃峥跟过去，认真解释道：“今天去了趟天星军区总部，回来路上太堵了，抱歉，让你担心了。”他低头看表，其实也没有耽误多久，只是临近冬日，外面的天黑得更早，倒是没想到“阿淮”这么紧张。
斯槐把厨房门拉开，小声嘟囔：“也不知道说一声。”他给覃峥展示自己的作品，土豆削皮后泡在水里，斯槐特意查了，这能防止土豆在空气中氧化变黑，水还可以洗掉上面的淀粉，让口感变脆，他原本是想切丝，奈何那太考验刀工，斯槐尝试了两刀就果断放弃，正大光明地找理由：土豆怎么做都好吃，万一覃峥要做土豆泥呢？
牛肉是分成小份塑封包装好的，只需要拿出来自然解冻，难处理的是莴笋，覃峥觉得原装食物比提前处理好的更新鲜，斯槐用刀刮皮刮得胆战心惊、小心翼翼。
覃峥表现出十足的惊喜：“这些都是你准备的？”
斯槐把手背在后面，他不想让覃峥看到自己备个菜还能把手搞伤：“我总不能天天在家坐着等你喂饭吧？”
覃峥眼睛弯起好看的弧度，在厨房温和的顶灯下直视斯槐：“辛苦了。”
斯槐一开始还笑嘻嘻地，和覃峥对视久了，莫名感到不自在，他摸摸后颈，转身就走：“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哎！”覃峥正要开口，却见斯槐飞快跑出了厨房，覃峥站在灯下，拿起菜板切土豆丝，脸上渐渐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
吃饭时覃峥还是看到了斯槐手上的创口贴，斯槐绝不承认那是备菜划伤的，只说是在便利店搬东西蹭到，覃峥没多问，往他碗里夹了块牛肉片。
斯槐吃饭不算快，他每一口都会细嚼慢咽，这是家里养出来的习惯，这么吃不伤胃，但覃峥吃饭很快，是军校培养出来的速度，随时吃完随时进入备战状态。
餐桌上很安静，斯槐吞下一口饭，感到有些不自在：“你看着我做什么？”
覃峥：“看你吃饭很香。”
斯槐疑惑：“我吗？”从来没有人说过他吃饭香，他就是正常吃，也不会对各种食物做出特别的反应，但覃峥说：“吃到喜欢的东西，你看起来心情会变好。”那天的油泼辣子面是这样，今天的辣拌牛肉也是这样。
覃峥发现了，“阿淮”喜欢吃辣。
斯槐差点一口饭噎在喉咙里，他没想到覃峥观察这么仔细，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自己身上会有某种变化，但这点变化却让覃峥捕捉到了。
斯槐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明天吃什么？我提前准备。”
覃峥：“你准备什么，我做什么。”
斯槐：“这么随意？那如果是你不喜欢吃的怎么办？”
覃峥笑笑：“有一个观点是，成年人从不挑食，因为他们只会买自己想吃的食物。”
斯槐轻笑出声：“有道理。”他在家点菜自然也会选自己喜欢的，容桉从来不逼他吃不想吃的食物，因此他讨厌的东西根本不会出现在家里餐桌上。
覃峥：“你想吃什么，也告诉我。”
斯槐：“嗯。”
覃峥补充道：“可以一起去超市买。”
斯槐顿了顿，才又说：“嗯。”
作者有话说：
过渡章，两个人的相处逐渐老夫老妻起来？要是斯槐知道如果自己不主动干活覃峥就准备请厨师的话会不会气疯哈哈哈哈
第15章 十五、信任
斯槐发现，他和覃峥之间的相处变得越来越自然，周末他还真跟着覃峥去逛了一趟超市，推着一大车的菜和生活用品结账，超市员工趁机推销：“先生要不要办一张亲情卡？一人办卡全家享受优惠，不仅您的伴侣可以使用，父母、孩子都可以噢。”
覃峥微笑婉拒：“谢谢，不用了。”
员工又转向斯槐：“您要不要考虑一下，周年庆办卡，不仅有优惠，还附赠一家三口免费写真一套，就在隔壁照相馆。当然，看您和您先生这么年轻，没有小孩的话两个人也是可以的哦。”
覃峥和斯槐对视，斯槐尴尬地解释：“我们不是夫妻……”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误解了，想来也是，他们两个简直就是典型的alpha和omega形象，连身高差都恰到好处，两人一起进超市，任谁看都是一对。
超市员工也尴尬了，连声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两位看起来实在是很配……你们是兄弟吧！兄弟也可以用亲情卡噢！”
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推销，斯槐都被这份工作精神感动了，覃峥提上口袋，冲那员工抱歉地笑笑，低声说：“走吧。”
就这么不温不火地过了小一段时间，新一轮的寒潮来时，斯槐得了个小感冒，覃峥不在家时，他常跟容桉通话，为了避免容桉听出他的声音不对，这两天斯槐都没有主动联系母亲。
最近他心情还不错，公司已经从混乱进入有序，容桉及时砍掉了两条已经无法盈利的生产线，将集团的现金流稳住，斯成繁没什么大能力，但好歹也姓斯，在容桉因身份问题颇受争议时，他能以副董事长的名义主持大局。
申致也通知斯槐，他找到了那个叫十点的女孩儿，还发了照片给斯槐，斯槐确认是十点，暗自松了口气，她的眼神比在欢幕场里亮了许多，申致还给她买了新衣服，暂住在斯家的客房。容桉得知那是斯槐特意要找的女孩儿，还安排她去专门的omega学校读书。
生活看起来一步步向好，思岳集团每年六月举行股东大会，如果那时斯成越仍未苏醒，斯槐就必须回到集团露面，他默默给自己定了个时间，明年春天结束之前，他一定要搞定覃峥，实在搞不定，他也要离开。
斯槐的咳嗽有点严重，除此之外倒没有其他病症，只是算算日子，感冒离发情期很近了，斯槐怕又因此影响到身体的反应。
覃峥现在会主动给他发短信，晚上加班或者不回来之类的，两个人的短信记录变长，斯槐心里隐隐有种感觉，或许覃峥对他……也有那么点儿好感。
什么也？斯槐赶紧摇摇头，试图把这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他只是觉得覃峥性格稳定、会做饭、长得帅，是个不错的室友罢了。
寒潮第二天，斯槐照旧正常下班回家，收到覃峥的信息说不回来吃晚饭，斯槐没多想，随口叮嘱覃峥晚上降温多穿点儿。
覃峥其实没有班要加，他只是收到了一些东西。
和“阿淮”相处的这段时间，他并没有忘记调查欢幕场。根据“阿淮”的回忆，欢幕场对于omega的管理采取分区模式，他们把omega当成猪肉，新鲜的和旧的分开放，每一次挑“肉”都会新旧混合，负责看守的人只送到门口，再由“出货区”的接手。
在“出货区”呆着的omega又会经过二次挑选，进入放置单向玻璃的房间供当天的客人挑选。
周启全从没有在明面上承认过他从欢幕场挑omega，以他的身份也不可能每次都亲自去选人，他手底下总有人替他办事，谁去欢幕场跑腿，找到他，再顺藤摸瓜问下去，总能问到点儿什么。
“阿淮”的样貌令欢幕场的人印象深刻，他进来第一天就“造反”的事加重了这种深刻，覃峥一面听一面想，这股狠劲，还真是“阿淮”的风格。
欢幕场的人很警惕，覃峥派出去的人想多问点儿，那边立刻闭嘴不言了。但最终还是给覃峥找到了——最早把“阿淮”带来的临时“拉货工”。
那两个人外号小老七和老Q，在赌场出千，要不是覃峥的人赶到，早就被赌场砍手装麻袋沉河了。赌场看在覃学平的面子上放了人，覃峥亲自审了一段时间，才把这两人的嘴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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