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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菲斯的苍穹下(玄幻灵异)——醉舟

时间:2024-07-06 09:20:49  作者:醉舟
  听到医生的报告,凌深没有半点犹豫,率先回到自己的房间,拎上东西就赶往基地的机场。在这样的时候,他只想第一时间出现在妻子的身边。他的塞涅尔独自忍受了那么多天的苦楚,光是想着,他都已经胸口痛到无法呼吸。
  萨南半岛的上空,接收到营救任务成功、准备撤出空域返航的指令后,凌衍沉默地松了口气,按照指令掉头,在高空掩护撤离行动。
  不过他没轻松几秒,就听到机舱内响起急促的告警声。
  “游侠1-1受到地面雷达信号锁定,SAM-20,在温斯特5点方向南侧。”
  凌衍迅速通报紧急情况,而此时,机舱内响起了冰冷的机械女音“敌导弹,敌导弹,敌导弹……”。在战机的抬头显示器上,他能够看到侧方导弹正在快速向战机逼近。
  “导弹升空!5点方向雷达信号处有导弹发射,游侠1-1正在规避,抛副油箱!”凌衍一边通报情况,一边迅速抛掉两个副油箱,驾驶战机向左急转、抛洒箔条干扰弹。无线电内传来他在大机动动作中抗过载而产生的急促换气声。
  “2号向温斯特南侧SAM-20发射反辐射导弹!击毁!发射车击毁!”
  “2号,长机呼叫。情况如何?”凌衍在成功规避导弹后,立刻问自己的僚机。
  “击毁!2号没有再收到雷达告警!”
  “鹰眼,游侠1-1呼叫。已击毁防空导弹发射车,游侠1号编队全体军推速度前进,继续执行计划任务。”平缓了呼吸后,凌衍四平八稳的声音再度响起。
  在出动任务前,他们已经知道战机会进入穆萨的防空识别区,这就意味着有遭遇袭击的极高风险。双方目前处于交战状态,根据交战规则,一旦穆萨方面真的派出战机拦截并向他们发射了导弹,或用地对空导弹攻击他们,他们可以进行还击。
  返航过程中,除了战斗机编队遭到导弹袭击,没有任何意外。直升机组顺利回到埃坦亚基地,刚刚落地,凌深就跟着医务人员疾步跑向“剃刀05”。救护直升机上的医护人员和卫生飞机上的医生护士迅速交接,他看到塞涅尔躺在担架上被抬了下来,脸上毫无血色,连嘴唇都发白,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神情异常痛苦。
  “塞涅尔!塞涅尔!”他的声音剧烈颤抖着,大声喊着妻子的名字。
  而他的妻子在看到他的这一刻,猝然落下泪来。
  “凌深哥哥……”塞涅尔用虚弱无力的声音喊着他,朝他伸出手来。
  他刚想过去,医护人员就迅速推着救护担架床往卫生飞机上跑去。他跟在一边,一同上了飞机。紧随其后的是凯文躺着的担架床,这名Alpha由于手臂伤口未经及时良好的处理,受到感染,又因为之前和武装分子搏斗,被转移到卫生飞机上时,已经意识昏沉。
  这架墨菲斯最先进的卫生飞机是总统特批的,具备机上手术的条件。两名受伤的议员接受了紧急医疗处理后,飞机迅速滑出起飞。飞机一进入平稳飞行状态,专业的医护人员就迅速使用配备的医疗设备,开始进行诊断和救治。
  凌深不能走过去干扰医生工作,只能站在一旁,无能为力地听妻子一声声喊着他的名字。
  “塞涅尔,我在。”他的喉咙滞涩,快连这几个字都说不出来。
  然而就算心里早有准备,当他听到医生告知六个月大的胎儿已经死亡的那一刻,他还是痛得直接跪倒在了塞涅尔的身边。他紧紧握着妻子冰凉的手,心像在被凌迟一样,胸口一阵血腥气上涌。
  作者有话说:
  特种小队与战术作战中心的对话参考ATP 6-02.53 Techniques for Tactical Radio Operations,敌情汇报包括:(规模)S行,(活动)A行,(位置)L行,(阵营)U行,(时间)T行,(装备)E行……
  飞行员与预警机之间的对话参考Multi-Service Tactics, Techniques, and Procedures For Air Control Communication
  一些命名:“潮汐”是凌衍的呼号(callsign),文里出现的“温斯特”是参考点的命名,SAM是地对空导弹 surface-to-air missile英文缩写。
 
 
第76章 
  “艾希曼议员的身体虽然没有受到别的外部侵害,但因为一段时间的营养不良、精神高度紧张导致的休息不足,加上缺乏Alpha信息素的抚慰,胎儿已经在体内死亡数日。为避免对生理机能产生更坏的影响,我建议回到墨菲斯后立刻做引产或人工流产手术。”医生用四平八稳的声音陈述。
  因为考虑到塞涅尔已经怀孕六个月,卫生飞机上特地带了Omega产科的医生过来。
  “没有……没有!”听到医生说的话,刚挂上营养液的塞涅尔忽然在救护床上挣扎起来。他死死抓住凌深的手,把丈夫的手都抓出血痕,声嘶力竭地说道:“我的孩子没有死!ta没有死!我不要,ta没有死,我知道的!”
  凌深感到自己的眼球一阵刺痛,手都在颤抖。他跪在塞涅尔的身旁,佝偻着脊背,就像一只悔恨又无力的暮年雄狮,满是铁刺的绳索勒紧了他的脖子,命运残酷的双手在冷风中活生生地撕下了他的皮毛,再把他鲜血淋漓的身躯置于地狱之火中焚烧。他本以为自己经历了生死,也见过这世界上最痛苦的别离,可直到现在,他才真正体会到这种痛断肝肠的感受,足以令他觉得死亡也不过如此。
  但他没有办法,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比塞涅尔更重要。他别无所求,只想要他的塞涅尔平安健康地活下去。
  他死死咬着牙,竭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两颊的肌肉都绷紧,想稳住自己的声音,可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在发抖:“塞涅尔……听医生的话好吗?”
  透明的眼泪不断从那双美丽的蓝眼睛里流出来,仿佛能听到海水在寂静的夜里悲伤地哀泣。塞涅尔的眼神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和那些动人的、柔软的情愫,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接近两百个日日夜夜,他和凌深的孩子从一个小小的胚胎开始慢慢变大,长出了四肢,应该也已经有了清晰的五官。在离开墨菲斯前的那次产检中,他在拍出来的片子上看到了孩子的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虽然还不是特别完整,但那么小又那么可爱。他们拿着那张片子,讨论了很久,凌深抱着他,温柔地在他耳边说,希望孩子将来有一双和他一样的漂亮的蓝眼睛。
  被囚禁的这段时间里,他也能感觉到,他的孩子和自己的父亲一样坚强。凌深曾经浑身是血地躺在急救室的手术台上,在抢救中几度生命体征到达危急值,都还是顽强地挺了过来。他们的孩子也是,那么拼命地想要活着、挣扎着,无数次在深夜时分给予身心俱疲的他以最强悍的力量,抚慰着他的恐惧和害怕。但现在医生告诉他,孩子已经死了。
  他不是没有感觉到这个征兆,可他一直不愿意相信,一直告诉自己,他的孩子好好的,他们一家三口会团聚的。现在,被迫面对现实的他终于崩溃了。
  “可ta前两天还在动的……我能感觉到,深,ta那么顽强地活在我的身体里,我能感觉到的……”他凄厉地哭起来,语无伦次地哀求,“你帮帮我,求求医生,救救我们的孩子,求你……凌深哥哥,我求你……”
  看着崩溃的妻子、听着那悲痛欲绝的哭喊声,凌深的整个前额一阵剧烈酸胀,眼泪再也忍不住,猛地溢出眼眶,落到他和塞涅尔交握的手上。他低下头,用额头抵着塞涅尔的手背,拼命压抑住自己喉间呼之欲出的哀声。
  “塞涅尔,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他哽咽着说,“但这个孩子已经离开我们了……”
  他不敢抬头去看自己的妻子,因为他无法面对那双眼睛。
  塞涅尔哭得喘不过气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念着:“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可,可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啊……我盼了那么多年才盼到的,深,我真的很爱ta……”
  那一句“盼了那么多年”彻底击垮了凌深。曾经冷落和疏离妻子的记忆在这一瞬间钻痛他的神经,不可言喻的痛楚紧紧地钳制着他的心,在他的一生中,即使面对残酷且不可测的命悬一线的时刻,也从未体验过与此相似的绝望感。
  “我知道……我知道。塞涅尔,是我对不起你……”他伸出颤抖的左手去抚摸那张遍布泪水的脸,“可是塞涅尔,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了。我真的很爱你,非常爱你,想和你一起过好多好多年……我希望你好好的。我们听医生的话,好吗?”
  望着丈夫那张憔悴不堪、满是泪痕的脸,塞涅尔泪流不止,但心绪慢慢平息了下来。他们无力改变这样的命运,无力挽救孩子的生命,在世态残酷无情的碾压之下,只有无可撼动的爱情还支撑着他们伤痕累累的身心。这个世界留给他们的,除了一生难以磨灭的创伤,还有在最艰难的时刻,彼此紧紧交握的手。
  凌深一直跪在那张救护床边,不停地抚摸他的脸、亲吻他的手,不停地说着爱他,他痛苦不堪,却渐渐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和面对现实的勇气。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冷静下来,双目含泪地望着自己的爱人,用疲惫的声音说道:“……医生,我想请问一下,人工流产和引产分别要怎么做?”
  医生告诉他们,引产和人工流产的区别主要是,引产需要自己把死胎生下来,这个过程可能会比较痛苦,而人工流产可以通过全身麻醉,由医生把孩子从生殖腔内取出。
  “怎么取出?”塞涅尔嗓音微微发哑。
  医生不含任何感情地直白叙述说,就是用堕胎钳抓住孩子的身体和器官,依序从他的体内清除。这意味着出来的孩子将会是碎掉的尸块。
  但紧接着,医生也告诉他,除了放置帮助打开生殖腔的药物会有点疼痛,由于流产手术过程是完全麻醉的状态,不会有什么感觉。但如果是通过打引产针来促使生殖腔收缩,让Omega自行分娩出孩子,整个过程需要承受的痛苦更多。
  凌深听到这两个选项后,沉默着望向自己的妻子,片刻后,握着塞涅尔的手,低声说道:“人工流产……是不是会少疼一点?”
  塞涅尔立刻领会了丈夫的意思——他们的孩子已经死了,凌深不想他吃苦,所以希望他选择人工流产。但他们的孩子已经那么大了,他怎么能忍受孩子在他肚子里变成不完整的碎块,然后被那样取出来。
  “我不要!不行!”塞涅尔抓着凌深,态度异常坚决,“我选引产。”
  “塞涅尔……”凌深明白,在这件事上自己没有资格替妻子做决定,可他心疼妻子。
  虽然人工流产的做法会令他们感到对不起自己的孩子,可孩子已经死了,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让塞涅尔能少受点苦。引产会疼很久,这个过程中,所有的疼痛都会在塞涅尔自己的身上,他万分不舍,却没有什么办法帮妻子分担。
  “深,这是我们的孩子啊……ta已经六个月了,ta,ta已经有人形了的……”塞涅尔的眼神变得哀切,哽咽着说道,“我不想孩子是那样离开我的,ta已经受了那么多苦,我不想我们的孩子变成那样……”
  看到妻子神色凄然,目露恳求,凌深除了极度的自责和痛苦,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紧握着塞涅尔的手良久,肩背微微发颤,缓缓低下了头。
  “听你的。”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塞涅尔转向医生,蓝色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神采,只剩下哀恸。他深吸了一口气,轻轻说道:“医生,我选择引产。”
  医生看了一眼他们,用没有任何起伏变化的语气说道:“好的,艾希曼议员,我们会通知为您安排好的医院。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还请您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塞涅尔疲惫地点点头。
  等医生离开后,凌深缓缓站了起来,长久跪着的姿势令他的膝盖一阵酸麻。他依旧用自己不稳的左手握着塞涅尔的左手,然后俯身下去抱住了浑身发凉的妻子。
  “对不起……”他的声音喑哑,夹杂着难以形容的痛苦。
  “别怪自己,我知道已经没办法了,也知道你是因为爱我。只是,我只是很难过……”塞涅尔抬手抚摸着他脸颊,神色酸楚但又带着他最熟悉的温柔。
  两人额头相抵,都沉默地流着泪。无声的眼泪混到一起,明明是水却仿佛在灼烧着皮肤,所过之处都是钻心的疼痛。
  塞涅尔轻声说:“凌深哥哥,你再抱抱我好吗?我很害怕……”
  “不怕,我在。塞涅尔,我爱你……我爱你。”凌深抱住他,声音像被堵在了喉咙口似的闷钝,却给了他振作起来的力量。
  “嗯,我也爱你。”塞涅尔抬手环住丈夫的脖子,哑着嗓子喃喃,“我们以后不分开了……”
  “不会分开的,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凌深缓缓抬起身,抚摸妻子的脸颊。
  他们无言地对视着,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最哀切的苦痛和最深沉的爱恋。两双嘴唇交叠在一起,他们安静地、轻柔地吻着对方,尝到唇间融为一体的苦涩的味道。他们一直在失去,一直在与爱的人别离,但此刻相拥而吻的两人都无比坚定地确信着,无论被命运如何对待,他们永远不会失去彼此。
  营救行动成功的消息在两位议员到达基地的第一时间就传回了墨菲斯,也传到了法赫塔。搭载着‘自由阵线’俘虏的飞机怎么来的,又怎么原封不动地飞回了军事监狱坐落的岛上。同样,萨南半岛上心怀鬼胎的另外三方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法赫塔首都郊区的度假庄园里,阿齐兹和克莱蒙斯面对面坐着,法赫塔的官员在深更半夜里困倦得想要打瞌睡,但这样凝肃的氛围逼得他眼睛都不敢多眨。
  “没想到事关自己的亲弟弟,你也能这么大胆冒险。”人质交换计划被破坏了,阿齐兹倒也不气恼,甚至颇有闲情逸致和克莱蒙斯聊了起来。
  克莱蒙斯潇洒地点上一根烟,眼神流露出了原本那股带着点睥睨和傲慢的气势:“与那是不是我的弟弟无关,我只是不会让出联邦的战略利益、跟那种下三滥的家伙妥协。”
  但在这件事情上获得了胜利的他没有试图羞辱对方,而是心平气和地说道:“阿齐兹将军,你的经历非常令人佩服,因此我想,像你这样的人,总会有自己的骄傲。关于这件事,我愿意相信你是在发生后才知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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