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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菲斯的苍穹下(玄幻灵异)——醉舟

时间:2024-07-06 09:20:49  作者:醉舟
  乔和他说了基金会准备接受采访的事情,以及他们眼下在做的工作。目前仍然有许多记者往基金会跑,他们不想对这件事闭口不谈,至少大家都愿意表现出一个明确的态度:所有受过帮助的人都坚定地站在凌深和塞涅尔这边。
  “乔,我和塞涅尔都很感激你们的付出。真的,我知道这么做对你们来说非常不容易,我们无以为报。”这是凌深发自内心的感激之情。
  “我也不想说什么假话,直到现在,从医院门口到病房的这段路对我来说都格外艰难。”乔不自然地扯了一下嘴角,这就是他现在笑起来的样子,“那天晚上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勇气,能够直接这么进来……”
  凌深看着他,没有说什么,他却先垂下了眼,眼神落在自己皮肤扭曲的手上。
  沉默良久后,他才缓缓开口:“凌中校,你知道吗,塞涅尔是第一个没有用那样的眼光看我的人。”
  放在床上的左手手指微微蜷曲,手慢慢又握起来,凌深倒吸了一口气。
  “哪怕是我的父亲和母亲,在看到我这个样子之后,都……都把眼睛移开了。他们大概也觉得我很难看,像个怪物一样。”乔的语气里有隐隐的凄凉,但如同自言自语般不想停,仿佛心底有什么强烈的冲动,或是什么不可控的力量,迫使他把积压许久的话说出来。
  他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只有塞涅尔,没有嫌弃我,没有可怜我,没有觉得不忍直视。只有在他眼里,我才是以前的那个乔,我才知道原来,原来我没有变过……”
  这一瞬间,凌深的眼睛颤了颤。有一种酸麻的感觉突然一下子汇聚到他的脸部中央,随之而来的是流水般的感觉沿着细小的神经扩散开去。
  “对不起,凌中校……我知道自己不该对别人的妻子怀有这样的感情,也知道我今天的话很不得体,但……”乔的嗓音似乎有些哽咽,“但我很羡慕你。”
  凌深怔怔地望着眼前低垂着头颅的Alpha,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天在急救室外面,我……我问过他,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凌中校的话,他会怎样。”乔的嘴唇都在颤抖,喉咙间发出不明意味的几声,字音一个一个地往外挤,“他说,他说在这个世界上,他只想活在你的心里……”
  乔深呼吸了一下,平息自己震颤的情感,又扯了扯嘴角:“我真的很羡慕你。”
  巨大而钝重的悲哀感和荒唐感于刹那间砸碎了凌深的意识。他的大脑无法正常思考,心脏在剧烈收缩,血液在体内急切奔流起来,整个人都陷入混沌的迷惘之中。他心绪震荡却没有烦乱不堪,只是有一种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情感,像幽灵的脚步,听不见也看不到,却又重重地在他的心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脚印。有关塞涅尔的一切记忆疯狂地涌入他的脑海,在一片混乱难辨的思绪里慢慢变幻为一种不反感的、迷迷糊糊做梦似的感觉。
  “乔……”凌深讷讷喊了一声,却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
  “抱歉,凌中校,我,我失态了。”乔好像突然清醒了一样,急于从涌上心头的情绪中逃离出来,神色都有些慌乱。
  凌深用尽全力令自己强烈波动的心绪平静下来,然后轻轻叹出一口气,温声安慰:“没关系的,乔。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希望你不要责怪我……我,我不会打扰你们的。”乔磕磕巴巴地解释。
  凌深淡淡笑了一下,示意对方放松,然后缓缓感叹道:“事实上,我很少与别人谈论起我的妻子,有时候对于他在别人眼中的样子也会感到……有些意外。或者说,你们对塞涅尔的描述才让他在我心中的形象更加完整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不会怪你的,你一直是我和塞涅尔都很珍视的朋友。”
  窗外的树枝上已经钻出了一点点早春的嫩芽,温煦的春风在不经意间偷偷飘进敞开一条缝隙的心灵。阳光穿透了玻璃的阻隔,洒落进病房里,在地上留下了斑斑驳驳的树影。他被碎光晃了一下眼,才猛然发觉,凛冽的冬季好像已经过去了。
  仿佛有阳光坚韧地穿过空气,落到了乔的眼中,他在那只被凹凸不平的烧伤疤痕挤压的眼睛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光亮。
  “凌中校,是我要感谢你们,一直这么不遗余力地帮我。”乔望向躺在病床上的Alpha,语气极为诚恳,“你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我也为塞涅尔高兴。”
  那无名的情绪又从凌深的心里升起,他觉得自己身体里似乎有好几种不同的感受在互相冲撞、互相抗衡,而他却无法真实地、具体地探知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只是在乔说出“为塞涅尔高兴”的那一刻,铺天盖地的悲哀令他有些窒息。
  说起来也可笑,塞涅尔逼迫凌深跟自己结婚,最终得到的只有一张结婚证明。除了被法律捆绑的夫妻义务外,三年多来,这个Omega都没有在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中获得任何东西。
  没有爱情,没有孩子,他们之间甚至没有拥抱和亲吻这样的亲昵接触。
  可塞涅尔却好像不厌其烦一样,被一次又一次推开后,还是执着地一遍又一遍尝试着。他的爱扭曲又疯癫,全然自我又全然丧失自我,不讲道理地把所有的内心最强烈的渴望和欲求统统寄托在凌深一个人身上,他以一种与囚禁无异的方式爱着这个男人。
  之后,两个Alpha都默契地避开谈论塞涅尔,仿佛刚才的对话根本没有发生过那样,仿佛没有人情绪失控,也没有人心生动摇。
  乔是下午晚些时候才走的,而塞涅尔回到医院已经很晚了。
  他进门的时候看上去十分疲惫,但看到自己的丈夫,他还是露出了一个很好看的笑容:“抱歉,今天有点额外的工作,回来晚了。”
  “没事。”凌深也望向自己的妻子。
  塞涅尔脱下西装外套,里头只穿了一件修身的白衬衫,勾勒出极细的腰身。衬衫一丝不苟地塞进了西裤里,熨帖的名贵材质西裤包裹着挺翘丰满的臀部,在他弯下腰时没有一丝褶皱地绷出一个漂亮诱人的圆弧。
  凌深默默移开眼,不让自己的视线有失体统地黏在男人的屁股上。
  塞涅尔喝完了水后才转过身来,扯开领带,走到床边坐下。他轻轻握住凌深的左手,看到那只手上满是打点滴留下的针眼,心疼地蹙起了眉头。
  “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伤口疼吗?”这是他每天都会问好几遍的问题。
  凌深温声回道:“没有,都挺好。”
  塞涅尔笑了笑,凝视着丈夫的眼睛,目光温柔而眷恋。
  这样的眼神对于现在的凌深来说已经有了过于清晰的轮廓,以至于那些从前他未曾察觉或不愿正视的真挚情愫冲破了所有冷漠的藩篱,让他知道这样的不声不响背后是塞涅尔用尽全力在克制的爱意。脉脉温情不仅仅是春情勃发时渴望又颤抖的手,还是一直安静却从未偏移的注视,尽管总是被忽略或丢弃,可依旧那么虔诚又坚韧地存在着,连里头的热度都没有减弱分毫。
  只是静默了片刻,他看到塞涅尔慢慢地垂下眼,然后小心翼翼地托起他的手——只是从床上抬高了几寸,并没有动到他的手臂——又弯下腰,低下头,在他满是针眼的手背上印下一个如花瓣飘落在肌肤上那样轻柔的吻。
  就在这一瞬间,时钟的指针停下了,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眼前的一切布景都变为了没有颜色的幻象。他只看到耀眼如高悬烈日般的金色头发,只感到温柔的爱滚过手背,只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无限放大,剧烈撞击着他的胸腔,荡开层层叠叠的声响。
  这就是爱吗?他昏沉地想着,眼眶一阵酸涩。
 
 
第36章 
  在医院里的这段时间,塞涅尔和凌深之间的关系好了不少。谁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突发意外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凌深不再对自己的妻子表现出反感,甚至开始接受妻子的靠近。这大概是那么一堆让人焦头烂额的事情里带给塞涅尔的唯一慰藉。不过他并没有为此高兴。他宁愿多等待一些时日,都不想以丈夫受伤作为代价来换取这样难得的温情。
  有时候祸不单行,有时候却好事成双。夫妻关系缓和的同时,其他事情也在往有利的方向发展。
  由于事件影响巨大,税务部门和总检察长都立即对凌深的基金会展开了调查,并且发现基金会确实没有任何问题。调查结果一经公布,那名抨击凌深的评论家迅速删除了自己的文章,并且在指责声中被迫向凌深道歉,承认自己文章中的许多内容没有经过严谨查证。
  基金会秘书组织了一次媒体参观活动,乔和好些在基金会比较活跃的退役军人一起接受了媒体的采访。多篇报道出来后,舆论的势头又重新倾向了他们。加上警察局对外公布了基本调查结果,表示有充分证据证明加布里实施的是有计划的谋杀,不少民众又开始同情起无辜受伤的凌深。
  做好事却没有好报是对某种世俗意义上的朴实信念的打击,会让人不由去质疑因果的公平性。事实上并没有什么绝对的力量能够把无穷无尽的愿望、目标和偶然性引到最为期盼的那条道路上,因果也不总是相连或线性发展的。不过大多数人不愿意直面这样的现实,宁愿相信好人有好报、相信人可以把握自己的命运,否则生活中的许多事情就会显得更加难以忍受。
  与此同时,克莱蒙斯搞定了总理吉姆。在吉姆刚接到关于儿子的消息后,克莱蒙斯就拜访了总理先生,告诉他要么签字,要么让第二天的报纸刊登他儿子招妓吸毒的新闻。
  克莱蒙斯之所以敢对吉姆用这样的手段,是因为他才是内阁中除了总统外真正掌握最多权力的人。虽然他隐藏在幕后,但总统在所有外事相关的问题上更加信赖和倚重他,而非总理吉姆,吉姆充其量只是一个决策的执行者。并且所有人都知道,下一届内阁中不会再有吉姆的位置。至于吉姆要怎么面对帕特,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吉姆虽然气愤到直接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掀翻了,但最终正如克莱蒙斯所预料的那样,为了儿子,他不得不退让。
  当塞涅尔走进吉姆的办公室时,这名六十多岁的Alpha用一种愤怒却无可奈何的眼神盯着他。不过塞涅尔并没有把这样的攻击性目光放在眼里,他知道困兽是什么样子的——越是穷途末路之时越会暴怒。
  “如果你是来耀武扬威的,就请出去吧。我现在不想看到艾希曼家的人的脸,就算是什么‘联邦之花’也只会让我感到不适。”吉姆的态度毫不客气。
  塞涅尔穿着一身浅灰色的条纹西装,领带夹闪着和头发一样的金色光芒。即便好几日没有睡好,人也略微消瘦了一些,艾希曼议员看上去依旧神采奕奕。
  他慢悠悠地在吉姆的办公桌对面坐下,不紧不慢地开口:“总理先生,您要是真的不想看到我,就不会允许我坐在这里了。既然知道我们手里有什么,有些话也没必要这么说,不是吗?”
  吉姆冷眼打量着面前的Omega,片刻后嗤笑了一声:“你不会以为这么一件事就能威胁我一辈子吧?”
  “我没有想威胁您的意思。在军舰订单的问题上,您帮了史丹维茨大忙。我来,是受阿克先生所托,请您一起见个面。”塞涅尔微笑着说。
  吉姆盯着他看了会儿,面色阴沉着说道:“这么明目张胆地服务于那些军火商,你真让我恶心。”
  塞涅尔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语气淡然:“考森斯先生,恕我直言,您是否觉得我恶心并不重要。您的时间很宝贵,我相信您也不想浪费在发泄情绪上,不是吗?”
  “那你今天来是准备指教我些什么?”吉姆冷言回击,“别忘了大选才刚刚开始,而现在你是在总理办公室。”
  “不敢。”塞涅尔依旧十分平静,“我只是想请问,您有考虑过安德鲁的未来吗?”
  吉姆咬牙切齿地回道:“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来操心。”
  塞涅尔不急不躁地说:“不是我,是史丹维茨那边。我告诉哈桑先生,是您的慷慨帮助才能使得协议如此之快地进入议会的流程中,他表示非常感激,希望能够当面向您道谢。而哈桑先生一直是一个很有诚意的人,史丹维茨的全新子公司‘畅游者’非常需要熟知海洋问题的专家,也需要能够和海军打交道的人。考虑到您即将卸任总理一职以及安德鲁曾经在海军服役的经历,他认为如果能够获得你们的帮助,未来他们在新市场中会更具竞争力。同时,海军将来的无人技术发展也能受益于此。”
  “这算什么?”吉姆露出了嫌恶的神情,“你哥哥耍完阴谋诡计之后,换你出来拉着那个军火商做好人?得了吧,你们不是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吗,没必要再来恶心我。这样不顾大局,眼里只有那点狭隘的利益,我和你们无话可说。”
  塞涅尔直视着吉姆的眼睛,半晌后,轻轻笑了一下:“考森斯先生,那请问您认为什么是顾全大局?为了儿子的前途放弃盟友?”
  这句话刺中了吉姆的痛处,他一时间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无可辩驳,是因为当他为了替儿子掩盖丑闻而选择签字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抛下了自己的原则。
  要厘清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并不难。
  阿克动摇的态度必定引起了帕特的猜疑,这个善于追踪对手的Alpha结合关于抢军舰订单的消息,很快就猜出了是艾希曼兄弟在背后搞鬼。于是他找上了吉姆——总理签字是对外军售授权必不可少的一环。
  要打动总理先生很容易,甚至可以说帕特和吉姆一拍即合。吉姆不仅坚定地主张维护和强化结盟关系,且因为在外事问题上被边缘化,对总统身边的红人克莱蒙斯非常不满。艾希曼兄弟这一手可以说是正正好好踩了总理先生的雷区,帕特不需要费多大劲就能争取到这个盟友,哪怕他和吉姆在许多问题上的观点并不一致。
  本来是件非常棘手的事情,无论出于政治上的立场和原则,还是出于私人关系的倾向,吉姆都不愿意签字。然而一个人身上只要存在着亲密关系,他就会有软肋。
  在政治这张牌桌上的赌徒都有属于自己的筹码,但也需要防止自己所拥有的东西被对手当成筹码。有些筹码是显性的,比如利益诉求和把柄,就像阿克抛给艾希曼兄弟的难题;有些筹码是隐性的,比如血缘、感情、人脉,甚至一个人的理想和信念,凌深、迈克和吉姆全都体验过艾希曼家的人利用隐性弱点的手段。
  塞涅尔自己也是情感弱点的受害者,只不过他是主动的。爱情就是年轻的他充满魄力地交到克莱蒙斯手中的筹码。他天真无畏地袒露出真心,让自己成为一件趁手的工具,以换求一个不爱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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