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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菲斯的苍穹下(玄幻灵异)——醉舟

时间:2024-07-06 09:20:49  作者:醉舟
  “深,是昨晚没有睡好吗?”塞涅尔关心了一句,“你看上去有些疲惫。”
  正在喝咖啡的凌深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话倒是坦诚:“嗯,有点失眠。”
  “我那儿有褪黑素,今天晚上拿给你,吃两颗会比较好睡着。”塞涅尔非常擅长应付失眠。
  凌深顿了几秒,点了下头:“好。”
  塞涅尔轻轻笑了起来,睫毛闪烁着,像天空上飘过一簇轻柔的羽毛般的云彩。
  无论自己想去到哪儿,只要抬头就能看到天空。他躲不开这一片蓝。凌深让自己的视线从那片晴空万里的蓝色中移开,垂下眼默默喝完了黑咖啡。
  上午一到办公室后,塞涅尔就看到了金灿然的文章。标题是《谁践踏了制度和信仰的尊严?》,而下面的小标题是“民主联盟党候选人认为退伍军人‘要吃要喝要钱花,所谓的要求医疗福利就是在榨干政府’。”
  文章一上来就指出,“据相关人士消息”,帕特并非如面对媒体公开采访时所言是因为“担心千亿可自由支配资金被挪用”而投出反对票的,他对同僚抱怨退伍军人的诉求“是在榨干政府”。金灿然很聪明地翻出帕特曾经支持通过那六百五十多亿“海外应急行动资金”的言论,与其对扩大退伍军人医疗保障法案的提案做比较,质问他为什么“不质疑‘海外应急行动资金’会被用于不必要的项目,却认为医疗保障资金会被挪用”。
  难道那些暴露在有毒燃烧坑后罹患难以根治的呼吸系统疾病的老兵、那些在等候名单上迟迟无法得到治疗的伤残军人不值得更加充分和妥帖的保障吗?这些人将他们的生命和人生都贡献在了战场上,遵守誓言履行了联邦宪法中提供“共同防务”的义务,维护了联邦公民享受“自由的幸福”的权利,但离开战场后却在自己的故土家园上被抛弃、遭受漠视。
  金灿然在文中言辞犀利地质问“究竟是谁践踏了联邦建立在热血、平等、自由与公正之上的制度和信仰的尊严”,并提醒帕特“不要因为离开军队成为了一名可以体面地坐在办公室里的参议员,就遗忘了自己曾经在海军陆战队中的战友们以及那么多前赴后继的前辈后辈,不要忘记自己手中的权力来源于哪里”。
  在社交媒体上,马库斯·阿克塞尔森第一时间转发了这篇文章。
  帕特的言论一经曝光就在电视台、传统纸媒以及各个社交网络上迅速传开。许多时事评论家、政治新闻主持人和学者都对此事发表看法,不少人认为帕特的言论就是“典型的虚伪政客的嘴脸”,甚至有人抨击民主联盟党一贯不在意弱势群体的权益。
  塞涅尔看着电视台里的知名主持人和时评人讨论这件事,给金灿然的手机号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同时把李林赛喊了过来。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曾经提过自己你有一个追求者是联邦二台一档政治类对话节目的制片人?还有联系吗?”他边喝咖啡边问。
  李林赛点了点头:“嗯,一个信息素非常难闻的男性Alpha。他前两天还想约我共进晚餐,不过我拒绝了。”
  塞涅尔放下咖啡杯,慢悠悠地说:“现在议会休会,帕特一定非常急切想要给自己找一个发声渠道。而那位制片人先生应该会喜欢Alpha总统候选人和Omega专栏作家之间的辩论,在大选开始前,这会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画面。既然给不了他爱情,不如给他一点别的甜头,你说呢?”
  “了解。交给我。”李林赛略一思索,问道,“但那个Omega会同意吗?”
  塞涅尔笑了笑:“这样的出名机会,谁不想要?”
  对于已经宣布参选的帕特来说,在这种时候被爆出这样的言论是非常不利的。由于他是军人出身,许多人将其言论视为对军人身份的背叛,没有人会喜欢一个背叛战友的总统候选人。如果休会期结束了,提案迅速进入投票阶段,他只要投出自己的赞成票并否认“相关人士消息”,金灿然的文章不会有那么大的影响力。然而休会期还有近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关于他的言论引发的讨论足以在大选开始前就令他丧失许多潜在的选民支持。即便他在之后的投票中能够投出赞成票,那时更多人会认为他是为了拉票而不得不作出补救,并非真心实意。因此他必须尽快找到合适的渠道作出回应。
  这时,一个与始作俑者对话的机会摆到他面前,他根本不会拒绝。塞涅尔深知像帕特这样的Alpha必然看不起一个没有任何政治活动背景的Omega。联邦军队中,海军陆战队成员、陆军特种部队成员和战斗机飞行员是三类最傲慢自大的人,几乎是清一色的Alpha,他们一直都以“精英中的精英”身份自居。帕特的行为处事风格就蕴藏着非常典型的“精英心态”,他不会把金灿然这样的Omega放在心上,并且认为自己能够轻轻松松击溃对方。可最容易打败这一类人的机会就是当他轻视你的时候。
  李林赛的行动力非常强,当天晚上,塞涅尔就接到了金灿然的电话。
  “和帕特一起上联邦二台的那个对话节目也是你的手笔吗?”金灿然问得非常直接。
  塞涅尔不置可否,只是轻笑着反问:“你不会不敢去吧?”
  电话对面沉默了片刻,金灿然的声音没有一开始那么有底气了:“我没有电视辩论的经验。”
  “你的文章写得非常有力,为什么要害怕呢?”塞涅尔的声音很温和。
  金灿然似乎叹了口气:“写文章和面对面辩论不一样。每一篇文章的结构、逻辑和遣词用句都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是一个完整思考过程的最终成果。但如果和一个善于面对镜头的职业政客直接交流,我不一定能做出最好的反应,也未必能说出恰当的话。”
  “你的目标不是打败他,而是让更多人质疑他。”塞涅尔放慢语速说道,“对你来说,出镜就意味着关注度和流量,你不必太在乎结果。无论你们的对话如何,当他坐在你对面和你争辩的时候,他就已经输了。”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但半晌后,金灿然的声音比之前更坚定了一点:“关于辩论内容,你有什么建议吗?”
  塞涅尔想了想,认真回答:“首先,在节目中不要提‘海外应急行动资金’的事,你们之间的话题只有扩大退伍军人医疗保障提案。‘海外应急行动资金’在目前很多人看来依旧是对海外行动中的军人的保障,他会转用这个话题攻击你。其次,如果他说自己会更慎重考虑或者投赞成票,那就抓住他前后不一致的态度,追根究底。最后,记住一定要强调他的军人身份,这是他的竞选亮点,但在这次事件中也能成为他的致命弱点。”
  “了解。”金灿然简短回答之后就挂了电话。
  在家门口时,塞涅尔就看到书房的灯亮着,凌深大约在忙什么事。他先回到自己房间洗漱,再下楼去倒了一杯温水,然后上到二楼敲了敲书房的门。
  “请进。”凌深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他推门进去时,自己的丈夫开着电脑正在打字,看到他进来也只是抬了一下眼。
  “我今天还有些工作,你有什么事吗?”凌深的目光集中在电脑屏幕上,没什么语气地问道。
  塞涅尔并不介意这样的态度,他知道丈夫在工作的时候从来都是认真专注的,因此也不想打扰对方。他默默把温水和带下来的褪黑素放在书桌上,压低声音说:“褪黑素给你拿来了,这个牌子的很管用,睡前吃一颗就能睡得很好。”
  打字的声音停下了,凌深看了眼桌子上的药瓶,又望向自己的妻子。在对视那一瞬间,他心中一动,像温暖的风吹过时枝丫上的嫩芽轻轻抖了抖。
  “你经常吃这个吗?”他问道。
  塞涅尔愣了一下,大概是丈夫放下手中的工作来关心他是一件太令人惊讶的事,以至于他的鼻子一酸。可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浅浅笑了一下。
  “最近吃得少了。”他回道,然后又补了一句,“你忙吧,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
  说完他就转身往外走去。
  “塞涅尔。”
  但当他快走到门口时,凌深喊住了他。他转过身望向丈夫,看到这个男人神情平淡地说他说了一句“谢谢”。
  他垂眸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膛和缓地起伏一下,再抬起眼来时脸上已经挂上了一个温柔的笑容。“不客气。”他的声音不响,却仿佛融进了笑意,听上去是那么轻快。
  其实他已经不吃褪黑素了,吃的是安眠药,不过这天晚上他并不需要吃药,抱着丈夫的衬衫很快就睡着了。进入他梦里的凌深也是温柔的,和往常梦境里愤怒质问他或是无情冷落他的那个凌深不一样,他的丈夫在梦中拥抱了他,并且告诉他“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塞涅尔并不知道自己在美梦中落下了泪,第二天醒来时只觉得眼睛有些干涩。
  为了热点和收视率,联邦二台的那个制片人和原定的节目嘉宾重新调整了时间,帕特和金灿然的对话就安排在三天之后。
  那天晚上他没有应酬,但也没有回家,而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和李林赛一起观看了直播。
  第一次上联邦五大电视台之一的知名政治类节目,镜头下的金灿然看上去有些紧张,坐着一动不动,绷直了脊背,脸上也没什么表情。而他对面的帕特俨然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冷静放松又风度翩翩,甚至还主动向他伸出手去表示友好。
  对话一开始,帕特直奔主题。他不方便当着镜头逼问金灿然消息来源是什么人,当然他也知道就算私底下问也没用,只说金灿然受人误导,他的原话并不是那样的。
  如塞涅尔和金灿然所料,他果然对自己说过的话矢口否认。他表示自己质疑的是预算方案中有太多模糊和不明确,这样的提案在通过之后会存在许多操作上的漏洞,担心政府的钱拨出去了却达不到应有的效果。
  而议会休会期前提案重新提出了,其中有些条款做了更细致的调整和改进,他也私底下通过各种途径与提案发起者以及其他支持者沟通,对提案的内容更加了解。他对着观众作出承诺,表示自己会重新慎重考虑投票意见,如果提案通过,也会为之后制定更加现实可行的预算分配方案提供自己力所能及的帮助。
  这种解释听上去是可以说得通的。
  就拿退伍军人事务部来说,这一庞大的部门为近1500万退伍军人的医疗保险及其他福利运作着,其下辖的医院、诊所、社区活动中心等设施遍布联邦,每年接受上千亿的政府资金用于保障退伍军人应得的待遇。然而近年来腐败事件频发,针对该部门的指控越来越多。
  前前任部长甚至在离职后公开抨击退伍军人事务部“已经被墨菲斯自私又阴暗的政治活动荼毒”,成为了“腐败的中心”,每年拿着那么一笔巨额资金,却没有人为如何照顾近千万名依靠这个部门提供救命医保的退伍军人制定详细可行的计划。
  其实无论党派之间如何斗争,无论不同权力如何相互倾轧,大部分能够通过的民生法案的立意和初衷都不会太差。
  并非所有政客都仅仅是为了权力和自身利益在从事这份职业,至少有部分人或多或少还保留着一点的良心,而这些人性的良善在反复磋磨中会努力突破重重障碍,在长久的坚守后仍然能够迸发出明亮耀眼的光辉。哪怕真的只是权力斗争中的一部分,哪怕只是功利主义的结果,这些法案还是在客观上保障了受用群体的权益。
  但在实践中,通过的法案并不能保证其中的条款能够约束所有相关行为,也无法保证所有在实际执行中出现的问题都有相应的解决方案。即使许多法案会通过补充条款来完善,随着时间和大环境的变化,新问题总是层出不穷。没有一个法案能够完全精准预测未来会出现的所有场景,它只能设定普遍适用的指导原则。这也意味着人为的实际操作中必然存在漏洞。
  帕特的说辞似乎非常合理,但身处这套运作系统内的人很清楚这就是空话。所有法案的实践都依赖执行者,法案也好、政策也罢,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双向的。
  所以帕特也没有为自己辩解太多,他的陈述重点在于这一个月中他如何进一步与提案者沟通,意图向民众展现自己的想法转变。作为一名职业政客,他深知民众非常在意他们表现出来的诚意。
  金灿然听完后直接发问:“您说的不无道理,那么我想请问帕特·瓦纳参议员,按照您方才所言,在和提案者交流过后您对提案更加了解了,那么为什么在一个多月前没有充分与提案者探讨过的情况下就轻易做出了那样的判断?如果您的理由是担心预算会被滥用,完全可以在那么多次辩论中当场指出,提案的内容还能够继续改进。请问您参加了几次退伍军人事务委员会的辩论?您当场说了吗?请问现在又有什么充足证据证明了预算方案可以严格实施?仅仅只是一个月,提案的内容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让您觉得一个月前的判断理由是不成立的?”
  轻视Omega的帕特确实没有想到金灿然会这么问。提案根本不可能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发生根本性的变化,就算在有的条款上不断拉扯妥协,提案还是那个提案,真正变化的是墨菲斯的政治局势。因为军事基地的意外,民众再一次把关注的目光放在了军人相关的问题上,越来越多的声音认为联邦政府在战争行动上过于草率,对战争中受到伤害的联邦军人愈发感到同情。
  帕特一直是一个传统的民主联盟党人。在对内政策上,他反对政府干预社会问题,主张降低社会福利和公共开支。他的转变实际上没有别的理由,就是为了大选而改变策略、迎合民众。
  塞涅尔很清楚他是一个Alpha精英主义者,和克莱蒙斯很像,都坚持Alpha是天然的领导者,社会结构不应该跨越生理性别和个人能力的强弱差异,弱者就应当接受强者的领导。他认为这才是人类天性中需要遵循的自由的结果。
  所以他轻敌了。
  直播中的帕特张了张嘴,似乎正在组织措辞。
  但金灿然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步步紧逼:“参议员先生,对您来说或许只是一次投票,而对千万退役军人来说,这关系到他们的生存和尊严。您也曾经是一名军人,您也在战场上亲眼见过战友牺牲和受伤,那些与您并肩浴血奋战过的人,现在在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呢?他们的家人又在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呢?”
  “我相信您应该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么一个道理,虽然穿着军服上战场的是联邦的军人,但不是只有他们在服役。作为从军队中走出来的人,作为手中握有权力的人,您应当知道,联邦公民有照顾退伍军人和军人家属的神圣义务,我们能做的就是确保这些人能够获得他们所需的一切支持和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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