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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菲斯的苍穹下(玄幻灵异)——醉舟

时间:2024-07-06 09:20:49  作者:醉舟
  塞涅尔仍旧凝视着他的脸庞,柔声说:“嗯,一会儿我的丈夫会带你参观基金会。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告诉他。他人很好,和他在一起,你会感到轻松许多。”
  乔小幅度地点了下头,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在车上,塞涅尔想着法子和他对话,他不论如何,多少也会回应一两句,尽管只有短短几个字。不过这种战争造成的心理创伤需要很长的时间来修复,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摆脱这样巨大的、压得人无法喘息的阴影。
  车子缓缓驶入基金会,停在大楼门口。凌深已经在那儿等了,旁边还有基金会的秘书,同样是一个在战争中受了重伤的Alpha——他失去了一条右腿,现在装着假肢。
  塞涅尔让司机帮乔开门,自己径直下车走到丈夫身边。
  “乔,这是我的丈夫,凌深中校。深,这位就是乔·索兰少校。”塞涅尔为两位Alpha互相介绍之后,就站到了自己丈夫的身边。
  凌深脸上挂着很淡的微笑,向乔伸出了左手:“索兰少校,幸会。”
  乔犹豫了一下,也缓缓伸出了左手和他相握:“凌中校,久仰。”
  两名此前并未见过的Alpha在双手相握的这一刻,对战场的相同记忆打破了彼此间的陌生。他们感到自己与真正的同胞在一起,那种相似的心境和伤痕,跨越距离与时间,在手心的温度里化为了相互理解的纽带。
  迈克的车随后也在门口停下,老议员走了出来,向凌深走了过去。
  “凌中校……”迈克主动向凌深伸出了手,“以后要麻烦你了。”
  “索兰议员,您客气了。乔是我的战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凌深面容恢复了严肃。
  简短的寒暄过后,凌深和基金会的秘书带着乔往里走。
  此前乔一直拒绝出门,拒绝让别的人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但在基金会,他却前所未有的放松。因为这里到处都是像他一样的人。
  失去手臂或腿的、下半身几乎消失的、重度烧伤的、没了眼睛或耳朵的……周围都是受过生理或者心理伤害的人,彼此交谈、关怀,他不再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的异类。
  凌深通常周末没什么事的话都会去基金会,他认识里面的每一个人。他们见到凌深也都会主动过来打招呼,向他问好或者简单交谈几句。在凌深的介绍下,乔开始融入其中,几个伤残的退伍军人在后面的花园里和他聊了起来,乔就站在他身边没有避开。
  塞涅尔则陪同迈克走在后面。年老的Alpha一直望着自己儿子的背影,塞涅尔能看到他眼中的心疼与不忍。
  令迈克感到吃惊的是,基金会里的许多人会来和塞涅尔打招呼,而这个锦衣玉食的艾希曼议员也能一一喊出他们的名字。他不知道的是,塞涅尔在空闲的时候也会去基金会帮忙。和大部分人一样,他也以为这个Omega来基金会只是作秀。
  “我感到自己今天对你有些改观了。”迈克诚实地把话说了出来。
  塞涅尔看向他,笑了笑:“怎么说?”
  迈克也扯出一个微笑:“有些意外,你能叫得出那么多人的名字,他们也认识你。不太像你的风格……”
  塞涅尔和迈克站在凌深和乔的身后不远处,一个望着自己的丈夫,一个注视着自己的儿子。
  不知道是不是迈克的话触动了塞涅尔,他也难得袒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其实一开始只是为了和我的丈夫有多一些相处的时间,毕竟平时我们都很忙……我们是联姻,之前的接触非常有限,所以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知道他平时都在做什么、想什么。”
  迈克没有动,眼珠却往塞涅尔那里偏移了一些,余光打量着Omega的侧脸。
  站在冬日阳光下的美人看上去像一尊大理石的雕塑那样,眉眼之间的锐利都被光晕染成了行云流水、细腻柔和的线条。他无端在塞涅尔的神情中捕获了一丝罕见的哀伤,淡得像火被熄灭后的一缕烟,可却教人知道有什么曾经默默燃烧过。
  “迈克。”塞涅尔突然喊了他一声。
  年长的Alpha没有出声,却把分散的视线收回,聚精会神地等待这个Omega的下一句话。
  “你有兴趣当议长吗?”这听上去像在征求意见,但迈克知道这是一个选项。
  他淡淡回道:“我想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乔的身上。他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他的父亲。”
  塞涅尔转过头来,望向他:“那就为他做些什么。”
  迈克听出了这句话的意思,包含着一如既往的野心,而其中却又掺杂了一些情绪。
  “能做什么?塞涅尔,他回不到以前了。他的一生已经毁了。”迈克低声说。
  “不仅是为了乔,也是为了像我丈夫、像这里的所有人那样被战争摧毁的人。迈克,我们能为他们做一些事。”塞涅尔的声音不响,却吸引了迈克的目光。
  那双蓝眼睛里能看到的是坚定,不同于以往的势在必得,仿佛更像是基于某种决心的、强大有力的信念。迈克心里一颤,因自己这样的感知而微微惊讶。
  他在大脑里迅速寻找最近墨菲斯发生的事,忽然想到了什么。
  “那项扩大退伍军人医疗保障的提案?”迈克略一思忖,“这项提案得先在参议院通过。而且如果你想保证提案会在众议院通过,你更应该去找奥古斯。他虽然是一个好战分子,但考虑到这个提案的舆论压力和利害关系,我想你还是能够说服他的。”
  塞涅尔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迈克,不止是这个提案。我们要做的更多,我们能做的也更多……”
  “塞涅尔,我不明白。”迈克需要一个更明确的说法。
  “如果我们不把政治放在一边,吸取教训来解决我们的军人承受的严重伤害,避免在前线的将士被错误对待,那么无论是我们引以为豪的制度,还是不顾一切的狂热雄心,最终都会埋葬在放纵的嗜血本能之下。”塞涅尔的声音轻柔和缓,迈克却从中感知到了一种神秘的力量,正从这个Omega深不见底的内心正破土而出。
  迈克领会了他的意图:“这对你的哥哥和你的家族全无好处。你是为了什么?”
  “我如果说出什么高深的道德性理由,想来你也不会相信。”塞涅尔浅浅笑了一下,轻声自嘲,“但如果你非要一个答案,就像我一开始和你说的,为了我的丈夫,和许多像他一样的人,我想做点什么。”
  迈克打量了他一会儿,温声问道:“你爱你的丈夫吗?”
  塞涅尔望向凌深,不远处他的Alpha正搀扶着一个坡脚的退伍军人,似乎在说些什么。他的嘴角露出了温柔的笑意,眼神是毫不掩盖的倾慕。
  有些太过明显的情感其实并不需要表达,人的眼睛就能收到这样的信号。但塞涅尔还是说了出来:“或许你们都不相信,但我很爱他。真的很爱他。”
  迈克也看向和凌深站在一起的乔:“如果你真的愿意去做那件事,那么我毫不怀疑。”
  他们之间达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一件谈起来过于巨大、模糊和危险的事,已经不声不响地慢慢爬了上来。谁都知道这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但谁都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
  不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心爱的人。
  在冬日阳光明媚的上午,他们站在墨菲斯的一个僻静的角落,望向不远处的人影,目光仿佛穿透了那些残破的血肉之躯,向着前线战火纷飞的旷野走去。隔着几万公里的土地、山川与河流,他们看到的是被雨水泡胀了的泥地上蒙着一层寒冷的、血色的水珠,闻到的是血腥的气味弥漫在孤寂萧瑟的黑夜里。
  天空和土地是一样的颜色,暗沉得分不清彼此,四周万籁俱寂,在久到失去时间意识的空间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冰凉彻骨的黑夜扼杀了任何细微的生的痕迹,连杂草和枯枝都冻住,拒绝被冷风晃动,没有交谈声,没有叫喊声,没有哭泣声,没有呻吟声。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但此刻的塞涅尔和迈克却能听到,听到这黑暗中有无数无形的嗓音发出的无声的呐喊,清晰如同炮弹炸裂、子弹出膛的声音。在这样令人压抑的声音中,他们眼前的幻境碎裂了,真相从中暴露出来,血淋淋的教人不能直视。他们在失去幻想,也在寻找重塑希望的力量。
 
 
第12章 
  这一天,迈克和乔一直在基金会呆到了晚饭时间才回家。
  凌深向迈克表示,如果之后乔愿意的话,可以为他在基金会安排一个职位。随着基金会的扩大,他们也需要更多的人手。迈克非常感激,说回家后会和儿子商量。
  难得凌深和塞涅尔两人一起回家吃饭,更难得的是,他们在饭桌上有了几句交流。
  “今天谢谢你。”塞涅尔小口吃着煎鱼肉,对自己的丈夫道谢。
  凌深没有抬起眼,目光依旧落在自己的餐盘里:“是我应该做的。”
  塞涅尔知道丈夫的性格,也知道凌深这么做并非为了自己,而是真的出于良知。可他依旧想说一声谢谢,凌深一直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和道义,才能不和他计较那么多强行搅入其中的利益关系算计。
  “看到乔愿意和别人交流,迈克也没有前段时间那么难受了。”见丈夫心情还好,塞涅尔试图找一些话题。
  凌深点点头,低声说:“乔是一个很勇敢的人。可以看得出来,他之前是一个英俊的Alpha,那么严重的烧伤,即便用上最好的医疗技术都很难复原他的外貌了。要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听着凌深没什么语调起伏的话,塞涅尔陡然间感到一阵后怕。时隔几年,想到凌深当年在战场上的经历,他在心疼的同时又觉得无比幸运——凌深虽然受了伤,但还完完整整地在他的身边。比起失去未婚夫的那种的恐惧来说,哪怕凌深明确告诉他“我不爱你”,对他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
  “是啊,我以前见过他,确实非常令人惋惜。”塞涅尔轻声感叹,“战争太轻易就改变了一个人的人生……”
  拿着刀叉的手顿了顿,凌深抬起眼来望向自己的妻子,目光有些复杂。而塞涅尔的眼睛恰好与这样的目光撞上,感受到了里头那种令他有些看不懂却又不自觉紧张的情绪。
  “对不起……”塞涅尔下意识地向自己的丈夫道歉。
  反倒是凌深因为这三字愣了愣。
  “说对不起干什么?”他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其实塞涅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脱口而出一句“对不起”,嗫喏着无法回答。
  他想了想,还是不敢确定凌深到底是什么情绪,干脆直接问:“……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凌深再一次看向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在他面前,他的妻子总是这样谨小慎微,时时刻刻观察着他的情绪,再斟酌话语。或许是自己一直以来对他的Omega太过严苛冷酷了,以至于塞涅尔在与他结婚三年多的相处中几乎形成了条件反射。
  刚才塞涅尔说出了那一句“战争太轻易就改变了一个人的人生”时,他确实心情复杂。一方面是觉得自己的妻子不是没有这样的认知,可为了家族利益也好,为了哥哥的政治前途也罢,亦或是作为一个民主联盟党人坚持干预主义,塞涅尔一直在战争问题上推波助澜。另一方面,他又感到难以言喻的悲哀,为他和塞涅尔之间的关系。
  如果没有战争,他或许能安心接受这样一桩婚事,不敢肯定真的会有多爱塞涅尔这个人,但至少能更加心平气和地对待自己的妻子,他们之间即使做不到如胶似漆,也能彼此关爱。不像现在,他们的关系僵硬得跟块结了冰的铁似的,即便表面融化了,内里也是无法打开的黑黢黢的一块,纠葛的不仅仅是情感,还有一团理不清楚的利益牵扯。
  不知是不是塞涅尔的眼神又一次让他感到不忍,凌深只是叹了口气,低声回道:“没有,吃饭吧。”
  塞涅尔垂下了眼,默默望着自己的餐盘,没了胃口。
  就在凌深犹豫的那一小会儿中,他已经想明白了自己丈夫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眼神。由于他平日的所作所为,凌深大概以为他不会真的为那些人的遭遇感到惋惜,说出来的话也只不过是一句轻描淡写的应和而已。
  有时候他也想问一问自己的丈夫:你究竟是怎么看我的?可他不敢,他知道凌深对他的印象并不会比外界好多少。除了这一层强加上去的婚姻关系和发情期时才会有的肉体关系,他们之间和陌生人也差不了多少。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彼此却说不上几句话;结了婚,却连平时睡觉都是分开的。
  如果不是凌深父亲的那一份遗嘱,凌深是不会和他结婚的。
  是他利用了凌深的父亲对孩子的爱和愧疚,用一个凌深无法拒绝的理由,把Alpha强行绑到了自己的身边。
  五年前,凌深作为地面部队的现场指挥官,带领一支150人的特种作战中队和陆军轻型步兵精锐部队执行抓捕叛乱武装组织首领的任务。但由于指挥部的失误,联邦士兵被整个市区8000多名民兵围困在街巷,周围都是平民和小孩,他们无法随意开火。武装直升机被火箭弹击落造成了行动意外,最终抓捕行动又变为了营救和突围,当地的民兵只用了最简陋的武器就将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联邦精英士兵围困了近二十个小时。
  这一行动的命令是前总统基于《军事力量使用法案》的授权直接下达的,并且经由当时的北部战区总司令艾希曼将军的手批下了具体的行动计划。然而前线最高指挥官要求的坦克开路和加强空中火力支援都没有得到批准。
  战区司令部低估了任务的难度,认为这一行动并不需要投入重型装甲和那么大的火力。之后任务出现了差池,战区司令部与行动总指挥在调动援军的问题上又迟迟无法达成统一。此外,行动的总指挥调度失误,在坠机事件发生后选择了分散队伍在不同地点建立防线。尽管是精锐部队,但由于人数少,分散之后实战中的战斗力大打折扣,伤亡惨重。
  最终还是凌深在危急关头直接下令收拢防线、聚集火力,而自己则带着一支六人作战小队前往坠机地点建立环形防线,支援卡在坠毁的直升机中无法自己出来的机组成员。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作战小队救出了幸存的副驾和一名机枪手,也保护了阵亡机组成员的尸体。
  凌深就是在这时被打穿了左手,但他眉头都不皱一下地迅速用急救绷带固定烂掉的手掌,然后把枪架在左手手腕上、用右手继续射击,直到打光自己的弹药。在空中火力支援下,他把伤亡战士送上救援车队,又带着仅剩四人的作战小队返回去找大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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